蔚長老臉上表情難堪至極,其實他夾在中間進退兩難,一方面,他心底說實話并不喜歡血幽這個人,在加上血魔族在魔族一向霸道,他其實樂于看到血魔族的人受些苦遭點罪。
另一方面,他又擔(dān)心血幽真的出了事,血魔族怪罪下來他們源魔族不好受,魔族中不少部族可都覬覦他們的源魔礦脈。
血幽身份高貴,天賦奇佳,在魔族也是魔榜上赫赫有名的少年天驕,這樣的天才隕落在自己眼前,自己卻袖手旁觀,回了魔土那些人能放過自己?
再者,事關(guān)魔土臉面,他也不能太過怯弱,不然這些人族之人還會覺得魔族無人,雖然他們這群人談不上什么多厲害的人物,但畢竟身份都很不一般。
血幽為人雖然狂妄自大了點,但好歹也是一個地方來的,蔚長老覺得自己再不插手實在說不過去。
但是他也沒想到方藺這般脾氣,儼然就是我的地盤你們趕緊滾的架勢,雖然沒有直接羞辱但語氣中的傲然是個人都聽得出來,蔚長老不是人都聽出來了!
“這么說,你們是不打算交人了?”
蔚長老怒了,他好歹也是個圣人修為,卻要對著一個準(zhǔn)圣人低三下氣用商量的語氣交談,叔叔能忍辣子不能忍!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方藺絲毫不退讓,此刻與蔚長老距離不過十米,卻依舊有恃無恐毫不慌亂,可見他極其強大的自信心。
方藺其實平日里不是這種愛死掐不放的人,但今天不一樣,他的境界遇到了瓶頸,他需要一個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或者一個能虐虐他的對手也行。
壓力來自哪里?自然是強者的對決,命懸一線之間的生死頓悟,方藺天賦極佳,同境界可謂鮮有敵手,圣人之下很難有對他造成威脅的存在。
圣人之上的人,他在南川院接觸到的也是鳳毛麟角,而且大多都是開山祖師,一脈之主,按照輩分和禮儀,挑戰(zhàn)這些人總有點不對勁兒。
八元老倒是比較合適的人選,可是他們擔(dān)負著看守虛靈界的使命,哪有閑工夫多余的力氣陪自己折騰。
外出歷練又太容易被針對,頂著南川院風(fēng)云榜第一人這么多年名頭的他,無疑被很多人惦記著,都想要一踩成名。
雖然現(xiàn)在風(fēng)云榜榜首易主,但別人不一定知道呀,再者他這個蟬聯(lián)了快十年的風(fēng)云榜榜首含金量無疑比起葉小狐這個后起之秀高得多。
敢找上他的,除了腦殘的就是實力遠遠超過他的,那樣一天麻煩不斷,雖然有一定裨益,但人家真要弄死了他也白搭,想想還是進入虛靈界安全一些。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他與弟弟方休在劍陵的敵對家族勢力滔天,一旦他正式入世,他們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明里暗里動手的強者不知道有多少,這才是方藺如今不敢輕易踏出南川院的最大顧慮。
雖說多少有些認慫,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方氏兄弟的對頭仇家可不是尋常勢力,除了依靠南川院的庇佑,如今兄弟二人很難踏出南川。
出了南川,就意味著是自愿放棄學(xué)院的保護,這是學(xué)院一直以來就鼓勵的事情,就算方藺這種天才弟子被殺了,他們也沒有話說。
“狂妄!”蔚長老怒極,天地法相虛影出現(xiàn),方藺眼神微瞇,這天地法相其實很有意思。
武者每一個大境界都對應(yīng)了一種與眾不同的能力或者神通法門,武王的御空飛行,武皇的破碎虛空,圣人的秩序規(guī)則,至尊的小世界……
天地法相,其實在至尊強者的對決中出現(xiàn)得更多一些,因為規(guī)則的領(lǐng)悟是個很艱難的過程,很少有人會將精力用在將靈身煉化成天地法相之上。
不得不說,蔚長老的天地法相的確有些慘不忍睹,看著像是靈身,但又有規(guī)則之力纏繞,說它不是靈身,卻又只是比普通靈身的個頭大一點……
高不成低不就,這就是很多圣人壓根就不愿意在圣人境界煉化靈身成王天地法相的原因,不是做不到,而是沒必要。
圣人境界花十天煉天地法相,人家突破到至尊或許就只需要一個時辰,融會貫通了規(guī)則之力,還怕天地法相煉化不出來?
這就好比圣人最常用的手段反而是武皇強者就能修煉領(lǐng)悟的天地禁閉,新的東西無疑開始使用太過生澀,交戰(zhàn)之中甚至還可能自己坑自己。
那種在戰(zhàn)斗中不斷進步掌握功法的天才是不少,但明顯眼前這位蔚長老不在此列,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大白天利用日光的情況下控制天地法相在暗中破壞禁制還需要那么久的時間。
方藺長矛迎面而來,蔚長老的天地法相一陣金光閃爍,寶相**肅穆倒是有模有樣,只不過那有點畸形的比例看得方藺眼角直跳。
修行不到家,丟人丟到家,這無疑說的就是蔚長老了。
嗖嗖……
極快的穿梭交手,破碎虛空,看得下方的人嘴角抽搐,這完全就是神仙打架,連殘影都看不清,趙陽都是如此,更別說其他人了。
不過除了魔族的一群武皇修為的青年天驕,場中還有三個人看得真切。
一個是西門妖,一個是老鬼,一個就是寧風(fēng),或者嚴(yán)格意義上講,只有老鬼一人是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的,西門妖和寧風(fēng)都是驚人一致的閉上了眼睛靠著感知在捕捉交戰(zhàn)的二人的情形。
虛空之中的情況寧風(fēng)看不到,但只要方藺一旦現(xiàn)身,妖族血脈帶來的微妙的感知能力能一瞬間將周圍的風(fēng)吹草動的細微變化傳達給他。
無疑,方藺是占著上風(fēng)的,因為蔚長老血脈在魔族不算太強橫,修為也只是剛剛進入圣人的行列,只是個小圣人,若是換了個大圣人或者古圣人,免不了方藺要被蹂躪一番。
差之毫厘謬之前里,修為上去之后,可不是現(xiàn)在寧風(fēng)他們這種動輒就跨越大境界對敵的情況了,后面的戰(zhàn)力提升幅度都是成倍增長,還能跨越境界殺敵的,無疑都是驚才艷艷的狠人。
二人身影突然靜立,旁人也看不出誰勝誰負,但蔚長老本人卻是內(nèi)心苦澀,境界壓制的情況下僵持不下,其實他已經(jīng)是慘敗了。
加上他剛剛還被方藺壓著打,節(jié)奏全在方藺手中,只能用輸?shù)靡凰康貋硇稳萘?,蔚長老倒也光棍,臉上只是羞愧片刻便嘆息道。
“真是后生可謂呀,原以為只有我魔族天驕驚才艷艷,人族,依舊如此呀!今日算我蔚某人技不如人,沒本事完成祭祀大人的指示,告辭!”
蔚長老自覺丟人,也知道人族在此勢大,這個天賦極佳的年輕人,怕只是他們背后師門給自己等人的一個警告,再不知好歹,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方藺其實內(nèi)心也是極其糾結(jié)的,現(xiàn)在正是宰肥羊的機會呀,魔族的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把人族當(dāng)什么地方了?將南川院當(dāng)成自己家后花園嗎?
可要是將蔚長老等魔族來人逼得狗急跳了墻,那可是要引起人族和魔族大戰(zhàn)的,兩族好不容易安生了這么些年,要是因為自己貪圖點小便宜又一次大打出手生靈涂炭,方藺良心無疑有些過意不去。
可現(xiàn)在他手頭嚴(yán)重缺少修煉資源突破,卡在半步圣人的瓶頸這么久,對方藺這種天賦異稟的武者來說,差的可不是什么悟性,而是修煉所需要的龐大的資源。
雖然蕭元老已經(jīng)承諾這次事情處理好就學(xué)院出資源供他突破,可方藺也不是第一次和那老頭兒打交道。
賴皮不承認的丟人事兒老頭兒還是不屑去做的,不過嘛這老家伙作為學(xué)院名副其實的后勤長老一把手,最拿手的就是打太極,今天的丹藥能給你推到下個月,下個月的能給你說到明年。
可人家又沒說不給呀,這不是學(xué)院修煉資源緊張嘛!
就在方藺糾結(jié)著要不要敲一棍再說的時候,魔族這邊傳來了某個方藺現(xiàn)在聽來如同天籟,后面細想冷汗直冒直呼噩夢的聲音。
“我不糊!我不糊!噓噓人族一個小學(xué)院也敢這么對待我們高貴的真魔血統(tǒng)擁有者,我不糊!”
不服的正是血幽小朋友,剛剛被方藺沒輕沒重的幾下弄得渾身是傷,還順帶掉了幾顆門牙,說起話來有點漏風(fēng),頓時就語氣含糊不清起來。
方藺心底那個高興呀此刻,終于有傻子給我發(fā)福利了,正愁沒理由敲一手兒呢,嘿嘿……
“不糊,不糊你能咋滴?”方藺發(fā)現(xiàn)扮這種不要臉的人貌似還真他么爽,簡直就是放飛自我,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說什么說什么。
血幽漲紅了一張臉,聞言一時語塞,單挑?對不起完全打不過!群毆?雖然自己能一個打幾百個,但那不是做夢的時候嘛――
怎么辦?
血幽眼前一亮,一道血色光芒一閃而逝,然后用實際行動向方藺證明了他沒說的狠話。
別惹我,我特么狠起來連自己都砍!所以轟隆一聲,血幽很是突兀的朝著方藺撲去,然后自爆。
武皇強者自爆豈是小動靜,四下修為低離得近的當(dāng)場去世,就連方藺也傻愣傻愣的沒反應(yīng)過來給炸爛了半邊衣衫。
這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