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獸搖了搖頭道:“不是城主府的人,是一羣身份不明的傢伙,你看看空中的那個傢伙,他很強,我們兩個應該不是他的對手,自保或許沒問題,我的意思是像上次在天龍城那樣逃跑,想和他正面交手的話就算了,叫上那兩個老頭來,或許還能試一試。”
寧風擡頭,只是看了空中一眼便是眉頭緊鎖起來,怪不得他剛剛出來的時候就覺得天好像黑了不少,原來是空中有頭飛行魔獸在盤旋,那背上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感,突然朝著二人的方向看了過來。
寧風與其四目相對,中年男子驚異的咦了一聲,有種見獵心喜的欣喜,但馬上,滾滾的濃煙和滔天的火光突然從下方的好運來商會中傳了出來,他臉色瞬間變得難堪起來。
說到底,他的目標還是最後一件拍賣品七陰玉,其他的他都是毫不關心的,要是這場大火讓七陰玉下落不明,他可就真的要倒大黴了。
對於嫡系對付他們旁系的慣用伎倆,他還是很清楚的,有功不一定會賞,但有過錯卻是一定要重重責罰的,這次的七陰玉要是處理得不漂亮,他回到家族的日子恐怕就真的難過了。
他的身影下一瞬突然出現在了好運來商會門口,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殘影掠過之際,他便是在好運來每一層樓飛快的穿梭著,他抓住一個好運來的夥計道:“七陰玉呢,七陰玉在誰手裡,誰拿走了七陰玉!”
那名夥計也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不好,之前拍賣場變故發生的第一時間,他便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溜到了夾樓暗中觀察,直到看到鬼刀的一羣人慌慌張張的撤走他纔等了一會兒開始往樓下跑。
躲躲藏藏的眼看就要成功逃出生天,卻不想被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狠人給逮住了,七陰玉?他因爲被嚇得實在太過頭,提心吊膽之下也一時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宇文家的這名中年男子看得極其的不爽,將他單手舉起來,惡狠狠道:“嘀嘀咕咕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給你五息時間把話說清楚,不然我殺了你!”
那人一聽,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就如有神助一般說話變得利索了起來。
“大人說的是最後一件拍賣品七陰玉嗎?今天的拍賣會出了點狀況,鬼刀的人突然出**走了我們商會的所有東西,還放了火,大人您要的東西,不管什麼都一定在鬼刀那幫人手裡。”
宇文家族的中年男子頭有些大,又是惡狠狠的逼問道:“什麼鬼刀,鬼刀又是什麼東西,給我講清楚了,他們人在何處?不說清楚了,我殺你全家!”
本以爲嚇唬這傢伙有用,沒想到這次倒好,那人直接給嚇暈了過去,中年男子罵了一句廢物,隨後用神念飛快的掃視了一圈好運來裡裡外外的情況,一時間思緒也變得有些凌亂。
良久,男子重新出現在大門口,看著地上躺著的叫喊聲不斷的兩夥人,衝著那羣依舊站立著的黑衣人道:“走!”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羣黑衣人如同他們來時一樣,又是一道道殘影在大街上飛快的穿梭,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羣的視野之內。
好運來兩側的兩個對角,範家家主周圍簇擁著一羣驚魂未定的範家高手,他們之前見勢不對馬上就躲了起來,沒有與黑衣人發生正面衝突,但衝在最前面的幾十人卻是有去無回。
同樣的,另外一角,鬼刀老大和一羣鬼刀的主要成員也是驚魂未定在另外一角議論了起來。
“大哥,那是什麼人,以前怎麼從未見過這羣黑衣人,還有,他們怎麼兩邊的人都打呀,莫名其妙呀!”
基本上,範家那邊的人和鬼刀這羣人也是一模一樣的想法,神秘的黑衣人戰力委實太可怕了,與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一面是一個小城勢力的人,一面卻是南川域隱藏了無數年的隱世家族的一支戰力強悍的隊伍,其差距可想而知。
兩邊的人都在遭到神秘黑衣人毒打之後沒了什麼想法,各自收屍回去,範家家主有些焦急的衝進了好運來之中,開始叫著他弟弟的名字。
另外一邊,寧風也沒管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一直心頭想著那神秘男子到底是誰的事情,不知不覺便是返回了城主府安排的住處。
古聖與酒徒兩人看樣子都喝了不少酒,不過除了面色有些紅潤外,倒也看不出什麼醉意,酒徒更是一臉興奮的道:“難得,難得呀,居然還有人能夠和我整整喝上幾個時辰沒醉的,你這傢伙算個人物,來來來,接著喝!”
古聖自然不可能像酒徒那麼沒心沒肺,他倒是比較關心寧風的事情,見寧風和鬼獸兩人都愁眉緊鎖的回來,便是好奇問道。
“遇到什麼麻煩了?”
寧風點點頭,道:“遇到新的麻煩了,今天出現了一羣神秘的黑衣人,還有個有點棘手的傢伙,看起來實力不錯,和古聖前輩你給我的感覺差不多,應該也是半聖或者聖人境界。
古聖也是眉頭微微皺起,道:“這樣的小城都有半聖了?人族強者當真隨處可見呀!”
一旁的酒徒咂吧咂吧了嘴道:“都是屁話,誰知道哪個破家族走出來的人,你們以爲南川域真的那麼弱呀,告訴你們,南川域是全人族十四個州域裡面隱世家族最多的州域,它的潛力無窮大。
當然,我沒說它不是最弱的,畢竟隱世家族有個屁用,高不高低不低的,不到萬不得已都見不得光。”
對於酒徒的這番話,寧風反正是似懂非懂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也是有些頭大,對鬼獸說半夜記得叫他,寧風便是回到了自己房間。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寧風現在是一有時間就開始研究虛空之力,力求儘快掌握這種新的力量,雖然古聖告訴他急不得,隨著境界的增長,他自然而然的就會使用虛空之力。
但是寧風一想起古聖說的他本人就只花了區區十多年的時間倆完全掌握虛空之力的發揮,就是一陣無語。
城主府的人看來也是事務繁忙,寧風幾次動用神念往四周張望一番,都發現周圍的佈防很是稀疏,看來大部分力量都安排出去維護九陰城的治安了,畢竟如今的九陰城真的談不上太平。
就比如下午那羣黑衣人對範家和鬼刀兩撥人的屠殺,基本上事後一兩個時辰之內,都不見城主府這邊有所行動,坐山觀虎鬥自然是一部分原因,無能爲力何嘗又不是城主府的無奈。
但這對寧風來說也不能算是壞事,反正他晚上要和鬼獸出去,城主府要是防備太森嚴,反而會讓他礙手礙腳,現在雖然心裡面已經對城主府的人信任了七分,但凡是多長個心眼總沒壞事,寧風還是很謹慎的。
夜晚很快來臨,鬼獸輕輕的在門外敲了敲,閉目在感受著虛空之力的寧風立馬被驚醒,幾個時辰的冥想總算還有些作用,至少寧風大體上弄明白了虛空之力是個什麼東西了,應該不至於出現之前那種運起虛空之力,速度反而不如鯤鵬翼的情況。
兩人均是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頭上戴著斗笠,甚至寧風還學著鬼獸的樣子往臉上帶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青銅面具。
掩飾身份的好處是毋庸置疑的,第一,他們的身份能起到一定的隱瞞,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被發現,第二,方便隨時甩鍋傢伙,往他們看不過去的勢力身上潑髒水,這一手可是寧風跟鬼刀學的。
兩人一面速度奇快的在街道上朝著鬼刀總堂的方向急掠,一面互相飛快的傳音著。
“鬼獸,你白天確定沒有弄錯這個鬼刀的實力,只有一個武皇對不對?要是弄錯了,咱倆可就麻煩大了,對了,你現在實力如何,進步大不大?”
寧風心想著南川院那麼多弟子都莫名其妙修爲突飛猛進,鬼獸這樣的怪胎沒道理不修爲暴漲一截,哪知對方反而告訴了寧風一個極其鬱悶卻又讓他爲鬼獸感到高興的消息。
“你想多了,我現在很虛弱,爲了救人,我耗費了太多的本命虛空之力了,恐怕短時間內,我都只能自保,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動用虛空之力逃生的,還有,託你的福,我娶了龍曦。”
寧風鬱悶的自然是鬼獸不溫不火的一直瞞著他不說自己現在有傷在身處於虛弱期,高興的自然是這傢伙這麼快就抱得美人歸,他還沒說話,鬼獸突然面無表情的說了句讓寧風有些錯愕的話。
“對了,龍家的龍脈他們也告訴了我,我把裡面的靈晶全部取走了,天龍城那邊我幹得還算漂亮吧,以後再也不用回去了。”
寧風久久無語,最後有些不確定道:“你別告訴我,大哥那是帶著靈晶偷偷跑出來找我的?”
鬼獸一愣,隨即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我正大光明的走出來的,老城主被我一腳撂倒,龍曦被我一掌劈暈,其它的人也不知道爲什麼不追我,估計是看傻了吧,也是,他們那麼弱動手也是浪費大家時間。”
寧風聞言一個趔趄,急掠的身影直接從半空中轟的一聲撞到了城牆上,鬼獸立馬停下來跑過去扶起他道。
“你沒事吧,你放心,我鬼獸說話算話,只要你答應整合異端,我這條命便是你的,什麼家業女人的太麻煩了,要不是當時覺得有的下不去手,我……”
寧風努力站穩了腳,打住了他的下文,有些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道:“行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這個人是個瘋子,只是我還是太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發起狠來這麼嚇人,咱們先說好了,一件事是一件事,天龍城那邊,你自己以後有機會回去好好道個歉,雖然你是人家救命恩人,但你不是剛說娶了龍曦嗎?”
鬼獸點點頭,頗爲無奈道:“我娶她也是有苦衷的,你也應該看得出來,我對女人沒有興趣,對男人也沒有興趣,我只對殺人有興趣,只是我既然救了他,我的虛空本源必定會影響到她,她如果嫁給其他男子,我以後的日子會很痛苦,相當於有把柄在別人的手裡,你或許不知道,心靈相通乃是虛空一族的不傳秘術。”
寧風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有自己說不出的苦衷,對此他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心情沉重了幾分,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寧風纔再度運起鯤鵬翼趕路道:“走吧,今晚咱們夜探鬼刀,既然你現在不方便出手,你便運用你的能力在暗中協助我,有什麼動靜傳音告訴我,反正沒人能夠看得見你。”
鬼獸點頭,兩人再度同行幾條大街後便是很快的分開,藉著夜色,寧風也是將目光鎖定在了前方鬼獸與他分開時所指的巨大宅院。
神念運轉,寧風的神念飛快的進入其中開始觀察起來,突然之間,數道恐怖的神念同時攻向他的神念,寧風急忙收斂起來,心道一聲好險。
在別人的地盤用神念窺探,的確有些冒失了,寧風的神唸的確比起同境界武者強上不少,但鬼刀那邊人多勢衆,剛剛起碼十多人同時朝他神念攻擊,他也只能暫避其鋒芒,要是神念受到重創,他精神力也會間接的受到重創,這個代價現在本就精神力尚未完全恢復的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承受的。
“怎麼回事,這羣人居然察覺到我神唸的第一時間,就全部一起出手,這種默契不應該呀,難道說他們平日裡都是一直呆在一起的?”
寧風的想法與實際情況差不多,鬼刀總堂,鬼屠和一衆鬼刀重要人物全部在場,他有些凝重的眺望向之前寧風神念退去的方向,隨即環顧四周,語氣森冷道:“似乎,有人盯上我們鬼刀了,我想知道,在座的各位,最近是不是瞞著我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