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言光著上身躺在沙發(fā)上,眼神有些迷離,但小腹時不時傳來的疼痛卻無時無刻不再刺激著他的大腦,讓他保持著清新。
十萬火急趕來的醫(yī)生正在縫合傷口,這個沒有任何營業(yè)牌照的醫(yī)生,卻是整個江南技術(shù)最好的黑醫(yī)。
黑醫(yī)叫李成帆,和楚景言倒也認識,有點交情。
“好在你用手握住了刀子,沒傷到內(nèi)臟,皮肉傷沒什么大礙,多注意休息,待會讓你手下跟我回診所拿點藥,也就沒什么大事了。”
李成帆隨手從桌上拿了瓶礦泉水,沖洗了一下滿是血污的雙手,沖楚景言說道:“躺著別動,你手上的傷我還沒處理,好賴要是得個破傷風你手下人拿我出氣怎么辦?”
拒絕了李成帆要給自己打嗎啡的舉動后,楚景言在裴成俊的幫助下重新穿上了件干凈的襯衫,傷口還在作痛,但楚景言還是沒聽醫(yī)生的警告,坐了起來。
現(xiàn)在不是審金新宇的時候。
那些人已經(jīng)被帶出了店,在明天的這個時候楚景言確定自己能夠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現(xiàn)在的他沒有精力去想這些事。
畢竟肚子被捅了一刀,是個人都沒那旺盛的生命力現(xiàn)在就去手刃仇人。
楚景言虛弱的看了眼還圍在一旁的李智賢和樸智妍一眼。
場間的人已經(jīng)不多,楚景言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所有人都聽得清,他沒有第一時間看向李智賢,反而沖樸智妍笑了笑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未成年人是不允許進這種地方的嗎,誰帶你來的?”
樸智妍躲在一個長發(fā)女孩身后不敢說話。
天地良心,我們的智妍同學從小雖然不是品學兼優(yōu),文靜可人的乖乖女,但那也是除暴安良,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忠義漢子,不對,妹子。
但再怎么女漢子,爸媽給了如此一副好容貌,雖然從小就學習跆拳道的樸智妍如今還是有些男孩子氣,但也是個青春期正當時的可愛美少女。
但凡是個美少女,哪能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這種血腥的畫面?
李智賢如今強裝鎮(zhèn)定,但楚景言已經(jīng)看出這一行幾個人早就開始瑟瑟發(fā)抖。
樸智妍聽完楚景言的問題以后,心虛的看了眼身旁的一個女孩,但還是十分講義氣的沒有把自己的伙伴供出來,只是很小心翼翼的問道:“楚先生,您還好嗎?”
好?當然不好,換你被捅一刀子試試?
“當然不太好。”楚景言說道。
樸智妍咽了口口水小聲道:“如果您覺得狀態(tài)不好的話,好好睡一覺,然后吃幾頓好的,我想會很快恢復的。”
“倒是個好辦法。”楚景言點了點頭。
說到這,楚景言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李智賢身上:“不管怎么說,讓李小姐今天受了驚,是我招待不周,如果李董事怪罪下來,我會親自上門賠禮,只希望李小姐千萬不要有什么嚇到的地方。”
李智賢急忙搖了搖頭。
“我沒什么,楚總監(jiān)您還是好好養(yǎng)傷吧,最好不要多說話,好好休息。”
“裴成俊,叫人送這幾位小姐回去。”楚景言揮了揮手。
今晚的事已經(jīng)徹底鬧大,先不說楚景言關(guān)了店門讓客人無法出去,只要有一個人打了報警電話,那么馬上街頭就會響起警鈴,但這家店好歹能在這塊寸土寸金的地方開這么久,自然而然有它的道理。
不僅楚景言需要這家店的盈利,還有許多人都需要。
但如今楚景言差點送了命,那些人也不好直接說什么,只要求失態(tài)在沒有失控之前,楚景言能夠解決這些。
楚景言的電話開始無休止的響了起來。
“李先生,對,您不用自責,是我自己不小心,對,您放心,我已經(jīng)讓人把店門打開,營業(yè)正常進行,好的,有時間一起吃飯。”
“張秘書,你好,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過幾天我會回總公司一趟,會長回了中國?那么請幫我預約副會長的時間,好的,一切拜托了。”
掛掉電話,楚景言示意身邊的人把他攙扶起來,李成帆的技術(shù)一流,但終歸不如正規(guī)醫(yī)院的保險,他現(xiàn)在必須得去醫(yī)院,不然光是沒打麻藥的疼痛,就能讓楚景言徹夜難眠。
腳步有些虛,但好在身前身后五六個人在扶著,倒也不用擔心會摔倒。
在拐角處,又遇見了一群人。
這片包房大都時候都是預約留給那些必須要帶著墨鏡來消遣娛樂的一群人,也就是藝人,領(lǐng)頭的看見楚景言,先是鞠躬問好,但看到楚景言臉色蒼白,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楚景言認識眼前這個人,是CJ娛樂的一個業(yè)務主管,在工作期間,有過一些交集。
“楚總監(jiān)您這是?”
“沒什么。”楚景言說道,“倒是今天因為一些事情掃了各位的興,是我的失職。”
“哪里,哪里,楚總監(jiān)嚴重了。”
楚景言心不在焉的的寒暄著,卻在人群中掃到了一個自己感興趣的人。
那個自己和孫藝珍開玩笑卻被當真以后,孫藝珍托了不少關(guān)系才要到了號碼的人。
那個被圈內(nèi)不少資深人士看好的新人。
韓孝珠。
楚景言和韓孝珠在很久以前陪著李智賢逛電視臺碰過一次面后,便再也沒有過對話,如今空間之中兩人的眼神觸碰,韓孝珠只好微微欠身,表示問候。
這波人繼續(xù)往前走,楚景言也在身邊人的攙扶下背道而馳。
“韓孝珠小姐。”
楚景言喊了一聲。
韓孝珠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有些疑惑的看著楚景言,楚景言揮手讓攙扶著他的手下松開,捂著傷口走到韓孝珠面前。
韓孝珠不明所以,卻依然鞠躬,然后才有些疑惑的問道:“楚總監(jiān)有什么事?”
“沒什么特別的事。”楚景言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東西,有關(guān)于您的,所以準備找個合適的時間請韓孝珠小姐一起吃頓飯。”
“公事?”韓孝珠問道。
“不,私事。”
“什么樣的私事?”
“私事自然是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的事情。”楚景言說道。
楚景言已經(jīng)看到韓孝珠的經(jīng)紀人在人群中拼命的暗示她拒絕。
韓孝珠沒有去看經(jīng)紀人的眼神,反而帶著絲笑意的看向楚景言,她很高,一米七二的身高在女孩當中絕對算是翹楚,饒是如此,沒穿高跟鞋的她,依然需要抬頭才能和楚景言對視。
“我能知道是因為什么嗎?”
楚景言嘴角一咧,笑了起來:“吃飯的時候韓小姐不是就能知道了嗎?”
韓孝珠沒有說話。
經(jīng)紀人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相當?shù)碾y看,但是卻不敢在楚景言的面前表現(xiàn)出什么,只好擠出人群,笑瞇瞇的說道:“楚總監(jiān),我們孝珠最近正好行程排的很滿,您的好意我替孝珠領(lǐng)了,吃飯,還是......”
楚景言理都沒理經(jīng)紀人,依然微笑的看著韓孝珠。
韓孝珠想了想,說道:“下個禮拜三晚上我有空。”
楚景言沒去看韓孝珠經(jīng)紀人那一張黑的可以當非洲人的臉,說道:“我把一切都會準備好,然后等著韓小姐的大駕光臨。”
說完,手下就再次攙扶住了楚景言,緩緩的向外走去。
韓孝珠突然想起什么,喊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楚總監(jiān)你還不知道我的聯(lián)系方式。”
楚景言轉(zhuǎn)過頭看著韓孝珠說道:“誰說我不知道的?”
韓孝珠一愣,眼神流露出一股意味深長的味道以后,便不再說話。
為什么會突然做這件事,受著傷的楚景言覺得自己和來大姨媽的女人喜歡無緣無故生氣是同一個道理。
都喜歡做一些沒有任何原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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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白天,楚景言覺得自己不可能只睡了短短四五個小時,雪白的天花板和空氣中淡淡的蘇打水味道,都在告訴他這里是醫(yī)院的病床上。
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楚景言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睡了整整兩天。
這一覺睡得真是舒坦。
至少小腹的傷口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重新縫合換藥之后,傷口已經(jīng)明顯好了很多。
但隨之而來是強烈的饑餓感和口渴,楚景言想抬手拿一下床頭柜上的水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竟然毫無知覺。
媽的難道自己手廢了不成?
被嚇了一跳的楚景言低頭一看,竟然發(fā)現(xiàn)鄭秀妍趴在床邊沉沉睡著,小妮子臉上還有淡淡的妝,正枕著自己的左手睡得香。
楚景言小心翼翼的抽出左手,使勁的甩了甩,酸麻的感覺才重新回到手上,好歹還有知覺,楚景言想到。
鄭秀妍睡覺有起床氣這個不假,所以楚景言一般很少在她睡覺的時候放肆,畢竟誰都不喜歡熱一個瘋女人,你說是不?
掙扎著爬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去以后肚子更是咕咕叫了起來,楚景言揉了揉自己有些發(fā)僵的臉,低頭看向鄭秀妍。
是有段時間沒見到這丫頭了。
原本就沒多少肉的身子好像又瘦了不少,看身上這奇奇怪怪的衣服不會是剛才演出現(xiàn)場過來的吧,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楚景言躺了下來,靜靜等著鄭秀妍起床。
趴著睡終歸不舒服,沒多久鄭秀妍便睜開了眼睛。
使勁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才發(fā)現(xiàn)楚景言正笑瞇瞇的望著自己,原本還安安靜靜的小美女就忽然轉(zhuǎn)變?yōu)榱吮┰晷—{子。
“你!為什么又進醫(yī)院了,還受了這么嚴重的傷,醫(yī)生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雖然不知道意思但是我明白一定很嚴重,說,為什么受傷!”
楚景言眨了眨眼睛,干笑道:“就那么,一不小心,就受了唄。”
想了想,楚景言立刻問道:“你沒告訴叔叔阿姨吧?”
“還沒來得及。”鄭秀妍瞪了楚景言一眼。
“謝謝。”
“切。”
“你為什么會知道我進了醫(yī)院?”楚景言好奇的問道。
鄭秀妍說道:“我給你打了電話,應該是你下屬接的,你下屬好沒禮貌,我都還沒問他是誰,他竟然問我是誰。”
“你怎么說的?”
“我說我是你妹妹,他說你沒有妹妹,我一生氣,就跟他說,你難道不知道在韓國,妹妹這個稱呼一般都是情侶之間的愛稱嗎?”
“你還真是有點差勁啊,我說是你女朋友你手下人都不信,還嘀嘀咕咕說你從來沒有過女人,嘖嘖,楚景言,你還沒威望。”
“然后呢?”
“然后我就來了呀。”
楚景言端著水杯愣愣的看著鄭秀妍,良久才嘆了口氣,感慨道:“好閨女,爸爸沒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