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空灰蒙蒙的,濃霧也未散去,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不知為何,在昨日和顧洛暢談過后,回到家,很早便休息了。
睡了個好覺,一醒來覺得神清氣爽許多。
他說的對,所以的事都過去了,沒有什么可值得留戀和回憶的,這樣的生活才是她更應該好好珍惜的。
無論顧洛是否真心待她,也無論他的家人是否會接受她,她只想好好做自己,努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和以前一樣,過好每一天,只為自己而活。
為了彌補她創傷的心靈,白悅和餐廳請假,起床后看了眼自己有些水腫的臉,決定今天去紐約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自從她回國以來,還沒有正兒八經的去趟美容院,原本水嫩的肌膚再也不是二十歲的妙齡少女,這幾年她為了事業真的太拼了。
LT美容療養院,C市最大也是最正規的美容院,不少富家千金和闊太太閑來無事便會來這里消磨時間,久而久之,這里也成了他們這些富家人云集于此的場所。
不得不說,這里的裝修真的很有水準,黑色大理石配上集成吊頂的白吃燈,頗有幾分現代藝術天堂味道,路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后便是服務臺。
“小姐,我要辦一張VIP會員卡。”白悅有禮貌的說道。
“好的,小姐,請出示一下您的證件。”
不大一會兒工夫,她便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小包房。
兩張小床并排而放,中間隔了個半透明的竹簾,出來房間內的布局有幾分田園風格,和她想的還真不太一樣。
指尖的溫度不輕不重,剛剛好,在太陽穴很舒服,大腦也在這樣一種休閑舒適的環境下開始放松,漸漸的,她忘記了所有不愉快的事,漸漸的都忘記了的過去,那些似乎都離她很遠很遠。
她只活在當下,也只享受這片刻的幸福時光。
沒過多久,她能感覺到房間里有人來了,明亮清脆的高跟鞋聲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發出咯噔咯噔的響聲,腳步聲有些凌亂和急促,白悅的心也跟著莫名的緊張,驀地,腳步聲越來越近,終于停止。
“沐小姐,您這邊請。”
沐小姐?她心中有些猶豫,不會這么巧吧!就連上美容院也不得安寧,做個臉都能碰到她,還真是前世修來的緣分,冤家路窄。
可事實往往就是如此,“嗯,把你們這里最好的按摩師給我叫來。”沐風衣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跋扈。
白悅的大腦也漸漸清醒,耳邊的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
“這……沐小姐,我們這里最好的按摩師已經被別人預定了,其他幾個也不錯,要不然您……”
“廢什么話,讓你去就去,是不是不想在這干了?”
小女孩唯唯諾諾,低著頭,就在猶豫不決時,經理剛好走過來,“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小服務員在她耳邊小聲嘀咕幾句后,經理面帶微笑走過來對沐風衣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們這里最好的按摩師的確被別人預定了,給你造成困擾是我們服務不到,也希望您多多包涵,如果您有要求,我們下次會提早幫你預定。”直到這一番話說完,從始至終,臉上都帶著標準式的微笑。
可她謙恭的服務態度和職業的精神操守并沒有讓沐風衣滿意,她的火氣反而更旺了,“呦!你是這的經理是吧!我看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干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白悅在心里冷笑一聲,這果然是她的做事風格,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夠搬出市長的架子來,如果她要是市長,都會因為有這么一個女兒覺得丟臉。
經理臉上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白悅的方向,繼續開口道,“沐小姐,是這樣的,你需要的按摩師正在給這位小姐按摩,如果可以,您可以自己和他們洽談一下,畢竟我們要尊重按摩師和顧客的意見。”
白悅已經明顯感覺到按摩師的手停頓了一下,這個經理也真夠聰明的,不聲不響就把這爛攤子都到他們身上了,如果她和不認識還好,可今日終究免不了又是一場禍事了。
還沒等她做好思想準備,鼻息間就聞到濃濃的一股香水味兒,接著便聽到沐風衣那尖銳刺耳的嗓音,“你就是這里的按摩師吧!現在你過來給我按摩!”命令的口吻讓人難以抗拒。
“小姐,這樣不妥吧!是這位客人先來的。”
“我現在叫你給我按摩,我比她出一倍的價錢!”話一出口,眾人有些吃驚,紛紛猜測沐風衣的來頭,有幾個好事兒的小服務員在竊竊私語。
沐風衣自信滿滿的望著按摩師,她相信他一定會過來的,沒有人能抵擋得住錢的誘惑。
可恰恰相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店里一直秉持著顧客就是上帝的道理,所有的顧客都是公平起見,一視同仁。”
“好一個公平起見,一視同仁是吧?我今天還非要讓你給我按摩了。”
這果然是沐風衣一貫的作風,白悅現在戴著眼罩都能猜到沐風衣臉上什么樣子。
經理聽后臉色有些尷尬,走過來說道,“白小姐,今日的事實在是抱歉,如果您不介意的話……”
“沒事。”
白?沐風衣聽到這個字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白這個姓極少,又極為特殊,她認識的人里只有那個女人姓白,難道說?
再仔細打量床上的女子,身形和穿著都和白悅還真有幾分相似。
看來還真是天助她也,眼前既然擺著一個這么好羞辱她的機會,沐風衣又怎么會放過呢!
白悅還是閉著眼睛,站在一旁的沐風衣實在是忍不住了,猛得上前一把摘掉白悅的眼罩。
“白悅,果然是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隨后,白悅也起身,“沐風衣,你到底還要怎樣?你要人,我讓給你就是了,我現在也不想和你吵。”
“你以為你是什么?本小姐會在乎和你吵架嗎?”沐風衣立刻出聲,骨子里就有種刁鉆野蠻的氣息。
“既然人都已經讓給你了,我也就不奉陪了。”只要遇到沐風衣,她做什么都沒有心情,還是早早離開好。
可她剛起身,準備離開,沐風衣就站在她面前擋住了去路,接著,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打了她一巴掌。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她,可眼前的這個女人卻太不知好歹,毫不客氣地用力還了回去,在所有人驚呼差一下,推開沐風衣走了出去。
沐風衣這一巴掌被打蒙了,沒想到平日里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白悅竟然會打她,氣得直跺腳,“白悅,你給我站住!白悅……”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走遠了。
隨意發了一頓牢騷后,她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想到剛剛被白悅打的那一巴掌,心中就咽不下這口氣,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做臉,摔搭了兩下便離開了。
房間內的幾人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什么人呢?是來砸場子的吧!”
“依我看,她根本不算什么名媛千金,太沒素質,真是太囂張了,就是欠教訓。”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沐風衣氣的渾身發抖,心里暗自說道:你們給我等著,等我教訓完白悅那個賤人就回來收拾你們,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還真當我沐風衣是吃素的。
而此時此刻的沐家別墅中,氣氛就是劍拔弩張,空氣中像是凍結一般。
顧眠他們來的時候,沐風衣并不在家,三人原本想等等看,可過了半晌也不見人來。
在他們說完來的意圖時,沐凱德和葉茜臉上明擺著不可置信。
在容謙把那監控錄像中的鐵證擺在他們面前時,兩人這才乖乖閉上了嘴。
可就算如此。葉茜還是抵死不認賬,“不可能,我不管你們這個監控錄像是哪兒來的,這一定是誤會,一定是誤會。”
顧洛心平氣和的說道,“阿姨,我敬您是顧眠的養母,尊稱您一聲阿姨,但您應該很清楚你女兒是什么樣的性子?她不止一次地刁難過顧眠,以前我們都可以原諒她,但這一次,她實在做得太過分了。”
“不,不,不是這樣的,這個根本不可能算是證據,洗手間是個公共場合,誰都有可能去的,你們不能只因為我女兒去了洗手間就斷定這件事是她做的。”
葉茜的態度明顯比他們想象中的要激動很多,容謙也沒什么心情跟她墨跡,這么多年,葉茜對顧眠怎樣,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看在沐凱德的面子上,他來都不會來。
“這段監控錄像我們已經查看過了,樓上樓下分別有洗手間,可顧眠去的這一間恰好是在樓上,而從始至終去過這間洗手間的人不過也只有四個人,除去顧家的兩個仆人再就是顧眠和你的女兒。”
“一定是那兩個仆人干的,一定是他們干的,你去找他們理論,上我們家來做什么。”葉茜惱羞成怒道。
沐凱德勃然大怒,“好了,別鬧了,丟不丟人,沐風衣現在在哪兒?快點給我找回來。”
心里雖然知道沐風衣愛胡鬧,但萬萬沒有想到她竟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心中對她特別失望。
“老爺,你不能讓我們女兒回來啊!他們是在嫁禍風衣,難道你看不出來嗎?”葉茜語氣十分狂躁,早已沒了往日端莊大方的形象。
沐凱德又何嘗不希望這件事情不是真的,可種種證據早已表明這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是沐風衣一個人做的,鐵證如山,他總要給容家和顧家一個說法。
頭有點暈,猛地坐在沙發上低頭小憩了一會兒,精神這才覺得好了些。
午飯之際,沐風衣比平日里早了半個時辰回到家中,剛一進院子就看到了別墅門口停的車,那車她認識,是顧洛的。
心里一喜,急匆匆地進門,白悅,你現在定然想不到你的心上人正在我家吧!
這幾年來,她早已習慣了被別人想星星想月亮一樣的寵在天上,哪里受過這樣的氣。
今天她被白悅打了一巴掌,這一巴掌可不是白打的,剛好全家人又都在場,她定要顧洛幫她討個說法,所以在見到顧洛時,她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