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沐風衣正被送往法國的飛機上,她這一走,這件事情終于了結了。
顧眠這幾日心情倒是好了許多,她的人生仿佛又有了新的開始,似乎所有的事情也都按照她進展的方向發展,越來越好,越來越順利。
清晨,她起了個大早,外邊風和日麗,就連天空在她眼中都是平時藍了許多。
她和容謙近些日子老往家跑,宋書玉和顧康德倒是樂此不疲的幫他們照顧孩子,元寶倒也乖巧,并不用讓人特別費力。
沐風衣走后,顧洛也落了個難得的清靜,一眨眼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
想起自己和父母的約定,三個月內,如果找不到女朋友,他就要接受下一次相親的洗禮了。
一想到這里,便覺得頭疼,因為上次把白悅帶到家里的事情,顧洛覺得很對不起她,不僅如此,一家人都很掃興,他有些兩頭為難。
太陽剛升起沒多久,他便親自帶著芳香四溢的百合來找白悅。
剛一進大廳,就開始四處搜羅著她的身影,無果后,便開始走向前臺。
“顧先生,你又來送花了!”只見那前臺小服務員笑瞇瞇地對他說著。
可不是嗎?從他打算追白悅開始,這百合花和巧克力就從未斷過,這幾日更是殷勤的夾了一些別的禮物。
這才幾天不見,顧洛也相思成疾,今天可算抽出空過來看她,順便借此機會表達一下自己真誠的內心,當然,如果能夠順便傾聽一下她內心的聲音,那就更好了。
“顧先生?”
“啊……你們經理都在不在?”顧洛有些失神,這才剛回過神兒來。
“現在還沒到正式上班的點兒,經理可能一會就來了,要不您先坐著等一會兒。”前臺服務員扶了下眼鏡框,彬彬有禮的說道。
“好。”顧洛在旁邊拉了把椅子,點了杯咖啡。
這一坐一個小時就過去了,他特意選了個能看到門口的位置,來來往往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就是沒有發現白悅的身影。
終于有些不耐煩,他不停的看著表,桌上的咖啡都沒喝幾口,現在卻已經涼透,再次起身走向服務臺。
“姑娘,你家經理什么時候來呀?”顧洛抿了抿有些干澀的嘴唇。
“不好意思,顧先生,讓您等這么久,我幫你打電話問一下吧!”
“好,謝謝,麻煩你了。”
不知為何,他總有種預感,今天會白跑這一趟了。
就在他想的正入迷的時候,前臺服務員突然開口,“不好意思,顧先生,我們經理請了半個月的假,不來餐廳了。”
“什么?請假了?”顧洛不可置信的問道。
那售貨員點點頭,也沒再說別的。
看來這件事是真的了,心中有些失落,看了眼剛剛買了鮮花,出門后直接丟掉垃圾桶里,心情是那叫一個不爽啊!
此刻,他現在只想知道,白悅在哪里?在做些什么?過得好不好?
突然想到她前幾天對自己說的話,很是凄涼和決絕,心中便很擔心,她不會就這樣一走了之,就不再聯系了吧!
上車后的第一反應就是拿手機給她打電話,只聽對方傳來嘟嘟兩聲后,便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她現在能在哪?
顧洛發了瘋的尋找她,把她能去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家里,健身房,餐廳,這些都沒有她的蹤影。
在經歷大量的上下樓之后,他有些氣喘吁吁,體力依然有些不支,但是他不想就這樣放棄,他一定要找到她。
可是這茫茫人海中,上哪里去找一個人?如果他再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就算是找到天黑也不一定找得到她,這無異于在茫茫大海中撈針。
如果白悅是有意躲著他,那么他就算找也找不到,心里越想越著急,六神無主,早已失了往日的風度。
不行,真的一家一家找找到天涯海角,就算把整個c市都放過來,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不知不覺,又一個小時過去了,當他站在路邊扶著樹干休息室,無意間看到櫥窗內有個長得很像白悅的女子。
定睛一看,果真是她。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他喜悅和幸福感爆棚,他的努力沒有白費,整理一下衣領,大步向咖啡廳走去。
此時的白悅還沒察覺到周圍有什么異樣,更沒有感覺到顧洛那雙熾熱的眼眸都能殺死坐在她對面的男人。
直到身旁響起了一個女生,“先生,您想喝點什么?”
白悅有些詫異,他們不是點過了么?耳旁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一杯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轉頭朝男人的方向望去,白悅神情像是受了多大刺激一樣,驚訝道,“你怎么在這?你什么時候來的?嚇死我了。”
從他走過來到現在,她的眼中就一直在看她對面的男人,她當然沒看到自己。
顧洛此刻醋意大發,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白悅的肩上,溫柔道,“我來這兒當然是找你的,親愛的,以后獨自一個人出來你可要告訴我一聲,否則我會擔心的。”說完后,挑釁地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明顯接收到來自顧洛的訊號,倒也不是很在意,十分平靜地問道,“這位是?”
“顧洛,我是她男朋友,你好,以后請多多關照。”他搶先回答道。
當然,坐在白悅身旁的顧洛倒是一點也不尷尬,他細細打量起對面的男人,行為舉止,穿衣的打扮倒也得體,長相嘛,也說得過去,但是比起他,還是有些遜色,差的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經過一番比對之后,他心里果然舒坦多了,側過頭,發現白悅的視線還停留在那男人身上,便有些不快,難道說她真的喜歡這個男人?
輕輕咳嗽兩聲過后,繼續說道,“還沒請教尊姓大名,不知先生?”
“啊,劉奕然。”他倒是一直不聲不響,不溫不火,和顧洛比起來倒是兩種性子。
“那劉先生是做什么的?你可有女朋友?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下,說不定,還能給你們湊成一段美好姻緣。”
他這一連串問題下來,劉奕然神色已不似剛開始那般平靜,不知該從何說起。
今天的這場見面本就是他父親安排的,雖然白家的高堂都已去世,但白家曾經有恩于他們家,所以他父母一直有意讓他們多認識,多接觸,他本不愿來,可見到照片時就已心動。
本來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兩人也相談甚歡,他們之間也有很多共同話題,可半路卻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來,攪了他的好事,心中有些氣惱。
“顧先生,剛剛的問題有點多,我都不知該從何說起,如果換作顧先生該怎樣回答?”
“我是顧氏集團的公子,女朋友就在身邊,不需要別人撮合什么姻緣。”
顧洛此話一出口,男人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眉緊緊擰在一起,嘴角動了動,倒也沒再說別的。
反倒是白悅一直用手肘懟了他兩下,“別亂說話。”
“我哪有我亂說?我說的都是事實嗎?”說著又像變魔術一般從手中變出了一塊巧克力,放在她面前。
“心痕?”白悅驚問道。
這個巧克力,白悅吃過一次,這個名字在便永遠的記在了心里,這不是她吃過最甜的巧克力,也不是她吃過最好吃的巧克力,卻是讓她最難以忘記的巧克力。
來了好半天,顧洛此刻感覺終于找到了共鳴點,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白悅任由顧洛把手中的巧克力輕輕塞入他口中。
與此同時,劉奕然早已看不下去在他面前這般卿卿我我的兩個人,一言未發,直接甩袖子走人離開。
“人都走了,你可以不用演了。”白悅吃完巧克力后,十分平靜地說著。
“我沒演,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顧洛的態度立刻恢復一本正經,生怕白悅不相信他剛剛說的話。
“你今天怎么突然過來找我了?”
“還不是因為你,我去你餐廳,他們說你請假了,一請就請了半個月,我擔心你,然后就找到了這里。”說完后輕輕抿了一小口咖啡,目光繼續看向白悅。
……
兩人不知不覺聊了許多,這是白悅頭一次對一個外人說這么多話。
說來也怪,這么多年了,她早就要把一些事情爛于心底,連帶著一起封閉了自己的內心,就連有些話,她從未對他人講起過,可見,她今日卻破天荒的對顧洛說了許多。
這是一種難得的信任,毫無任何理由,毫無任何征兆,或許只是因為心里的聲音在告訴她,她可以相信他,僅僅是因為這么簡單而已。
這是顧洛少沉默的時候,聽她說著自己的故事,仿佛身臨其境,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多少也能體會到一些感覺。
原來,那件事是因為她在意大利留學的時候結識了班里的兩個女同學,他們一起逛街時,路過珠寶店,結果店里丟了珠寶,結果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的包里,無論她怎樣解釋都沒有用,再到后來,她也就被定上了這子虛烏有的罪名。
聽完這些,顧洛心里很痛,又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氣,他確定自己選擇的人是對的。
“別怕,以后你身邊有我。”他握緊她微涼的手心。
此時此刻的眼神,白悅怕是今生都難以相忘。
顧洛回到家中,已是傍晚。
剛來到客廳就看到,顧康德和宋書玉那陰沉的臉色,“爸,媽,你們這是怎么了?”
“你說說,你今天都干嘛去了,公司也沒去。”顧康德沒好氣地問著。
“公司啊,公司那頭沒什么需要我打理的事,該處理的都處理完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邊溜達,到處走走。”顧洛嬉皮笑臉應道。
“還敢跟我撒謊,你是不是又去見那個女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