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時光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只知道,當(dāng)黃昏的第一縷陽光開始緩緩下垂過后,天邊泛起了暖暖的金黃色。
沒過多久,他們頭頂上的刺眼陽光再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轉(zhuǎn)變而來的是灰蒙蒙天空,好似這樣的一天又要結(jié)束了,有些文明的同時也有些傷感,兩人很快收回從城外的視線,再次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對方的臉上。
對于張綺來說,她很珍惜這樣的時光,只是不知道今朝今夕又會在何年何月再次重演。
或許,這是他們的最后一次相約,又或許,這是他們最后一次在這樣一個唯美的時刻看落日看余暉看晚霞看夕陽,所以,她格外珍惜這樣的時光。
即使她和容謙什么都不說,即使他們什么都不做,即使容謙此時此刻的心里依舊裝著別人,她還是不會怪他,因為她深深的懂得了愛一個人的感受,既然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又怎能強求他人所難呢,倒不如選擇成全他人,放過自己。
墨色寶石般的眸子在女孩的身上大量需求用起來,始終未曾明白張綺的心思。
禮物也送了,咖啡也喝了,該說的都說了,現(xiàn)在就差許給她的那一個條件了,只要她說出這個條件,他幫她圓了這個條件,那么,他們之間可就算是就扯清了,就再也不會有任何聯(lián)系了。
現(xiàn)在想想便覺得時光過得也挺快的,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里,他們配合得十分默契,天衣無縫,即使他們不能夠成為最親密的關(guān)系,但是卻也能夠成為最忠誠的利益伙伴。
若非他是尋常人家,他也一定會答應(yīng)張綺的任何請求,也會允許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繼續(xù)在他們的生活當(dāng)中存在。
但是,無可奈何,他們?nèi)菁冶揪头菍こH思遥?jīng)營的公司也非一般的公司,他的人生當(dāng)中不允許他走錯任何一步。
所以,從他出生在容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注定了他今生的命運,而他注定不能娶這樣一個風(fēng)塵女子。
無論他們在上有怎樣的命運羈絆,無論她對他有多么的感恩戴德,無論她曾經(jīng)多么鼎力相助過他,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心愛的人了,所以,無論張綺對他怎樣,他都不可能辜負了另外一個女孩,因為他的心只有一個,而當(dāng)他心中所有的地位都被顧眠的身影裝滿時,便再也容不下他人,也不會再給任何人機會。
不要說他心狠,也不要怪他無情,現(xiàn)實的世界就是如此,所有的人都盼著能夠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他沒有比別人高,在那里也沒有比別人差了什么,他所擁有的愛情和每個人一樣,都是深沉的,也都是唯一的,他們都向往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他們也都共同許下過山盟海誓,滄海桑田,矢志不渝。
最終,當(dāng)他們倆的眼神在對方的臉上進行第三次交匯時,容謙終于現(xiàn)在有些不耐煩了,急躁的開口問道,“既然我們都已經(jīng)認識這么多年了,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的確,他們認識這么久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張綺這么吞吞吐吐的樣子,平日里,他們都是十分爽快之人,有什么話便直說,無論是惱怒了也好,還是有什么條件或者顧慮也罷,他們都會在對方毫無顧忌的情況下大膽的說出來,其中也包括不包含容謙難以接受的語言或者是她對于顧眠的詆毀。
但是,雖然說出口的話變成說出口了,就沒有辦法再收回去,她不是一直很膽大嗎?怎么這會兒倒是有些小家子氣了,這倒有些不像張綺了。
“我……”緊抿雙唇,那雙顯得有些撲朔迷離的眼睛一直盯在容謙好看的眼眸上,有些閃躲,又有些堅定。
她雖然早就已經(jīng)確信自己內(nèi)心是怎么想的,但是在這樣一個公共場合,況且是在她自己最心愛的人面前,但還是遲遲不能夠說出口。
畢竟他到底是一個女孩子,雖然平日里膽大慣了,縱使她平日里做過什么許多過分的事情,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都是逼不得已,他們就真的以為她是心甘情愿這樣做?就真的以為她天生就是這樣的勇士嗎?
心里冷笑了許久,她在賭,她在賭容謙會答應(yīng)她的這個祈求,但是同時,她心里也在害怕,因為她不確定自己說出了這個條件過后,容謙是否還會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對她以禮相待。
雖然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等了七年的人,也是她執(zhí)著了七年的人,但是,她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她還是看不透他的心,還是猜不透他的想法,還是摸不透他做事的手段和套路。
或許是她內(nèi)心的猶豫太過于明顯,也或許是她眼神中的不安太過于強烈,只是,容謙在張綺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不安,不同于以往的閃耀和明亮,不同于以往的自信和篤定,這樣在大眾許多平常女孩當(dāng)中也是才能看到過的情景,他還是第一次在張綺眼眸當(dāng)中見的,所以不免覺得有些驚奇。
雖然他不清楚,這些年,張綺一個人經(jīng)歷了什么,也不清楚她背后的組織到底是何方神圣,更不知道她現(xiàn)在正在為誰工作為誰賣命,但是最起碼,她沒有威脅到他,這便是他最好的報答吧!
其實,這么多年來,有關(guān)于張綺的消息,他也多多少少聽說了一些,但是,他都一直秉持著和他無關(guān)的態(tài)度去處理這些事情,只是一邊裝作不知道,一邊在處理一些手頭上的工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只不過,今天再見到這個女孩時不免覺得有些傷離別,其實,他心里很清楚,他對于張綺的感情并不是愛情,也不是友情,那只是一種內(nèi)心深處最真誠的同情罷了。
想到這里后,容謙的原本晦暗的眼神當(dāng)中閃過一絲精光,輕啟薄唇道,“不用再猶豫了,你說的任何條件我都會盡量滿足你。”
不知是落日的余暉照在容謙完美的側(cè)臉太過于美妙,還是怎的,總之,他這番話語在張綺的耳中,聽起來十分柔和,十分美好,那好聽而又純凈沙啞中帶著一絲清涼的聲音,分分鐘就能夠攝人魂魄,像是入耳的魔音一般,在心底盤旋持久。
雖然眼前的景象美好得有些不像話,就連她身體也開始有些蠢蠢欲動,讓她原本一直堅持的理由有了一絲松懈和警惕。
這樣的場景終究是不太現(xiàn)實,雖然她曾期待了許多次,但是,當(dāng)這一刻真的來臨時,此時此刻的夢想距離她現(xiàn)在的距離還差好遠好遠。
盡管容謙的語氣十分輕柔,但是,她的心中仍然忐忑不安,終究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嗎?你真的想好了嗎?”
“嗯,想好了,有什么條件,你盡管說吧!”兩人來來回回都已經(jīng)磨嘰了有好一會兒了,就連咖啡廳里的人都換了一撥又一撥。
雖然他們也時常像今日這般在咖啡廳的角落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甚至更久的時間,但是,他們兩人的身影坐在這里卻顯得十分尷尬,就連余暉下的影子都顯得有幾分不太自然。
“這樣吧,既然你確定的話,那你一會兒打我電話吧,我臨時有點事情,一會兒我會把地址發(fā)給你,你不會失約吧?”張綺將杯中剩下的那幾滴咖啡緩緩咽下之后,隨口說道。
“當(dāng)然不會。”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不過,那俊俏的側(cè)臉上卻散發(fā)著很明亮的落日夕陽紅,很美很美。
走出咖啡廳的一瞬間,張綺立刻擁有了不一樣的心情,將最后的目光定格在那輛藏藍色的法拉利身上,直到開著男子的視線已經(jīng)移出她的范圍之內(nèi),這才將時間收了回來。
那樣的背影,那樣熟悉的臉龐,那樣漠然的神色從始至終就從未屬于過她,她也從頭到尾我擁有過一切,甚至連他的一絲一毫的愛意都沒有,或許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吧,她的確應(yīng)該好好珍惜,也的確應(yīng)該好好懷念。
因為外出了一整天,才剛剛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眼下也不知道張綺什么時候有時間,所以,容謙這會兒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家里的顧眠身上。
足足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她那可愛的身影,確實是有些想念十足呢,只是不知道她這會兒在做些什么,腦海中想著,便不禁浮現(xiàn)出了一些顧眠平日里的身影和場景。
容家別墅,當(dāng)他回到家,打開臥室門的那一剎那,就看到顧眠和寶兒正在玩具室玩得正歡樂,他們母子情深的模樣,著實讓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有些吃醋呢!
容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眼前美好的景象,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打破眼前的沉靜與美好。
這就像是一個卷軸畫卷一般,將他全部的心思放空,將他心里所思所想全都拋諸腦后,突然覺得一切都沒有眼前的景色重要,他所有在乎的一切都可以放手。
不過多時,容謙便將自身投身于這美好的環(huán)境當(dāng)中,和這樣的房間融為一體,和房間里正玩耍得十分歡愉的兩個人融為一體。
到底都是一家人,寶兒看到容謙回來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張著嘴大聲哇哇,雖然也聽不清的嘴里在喊些什么,更聽不清他在說些什么,但是,他們大概明白寶兒是想叫容謙。
“來了,爸爸來了,寶兒乖,寶兒乖……”
“哎呦呦……”
“1,2,3,4……”
……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在容謙的逗弄下,這樣一間寬敞而又明亮的安居房內(nèi)頻頻傳出了爽朗的笑聲和小孩子的歡呼聲。
這大概就是真正的天倫之樂吧,不需要太多的束縛,不需要太多繁瑣的細節(jié),更不需要說那么多。
為人父母,只要做到對自己的孩子有足夠的關(guān)心和耐心,對自己的丈夫妻子盡到一定的責(zé)任,對自己的父母做到一定的孝順,這大概就夠了,而這樣的家庭注定也會是幸福美滿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