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9-3-13 10: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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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輪回幾世,我亦會認得他。這個負心人,這個拿捆妖繩捆了我又要拿煉妖火欲使我魂飛魄散的負心人!”雙鴛居內,范穎猶不能平復浮宕情緒,念念有語。
范程板著一張藜黑色的俊臉,吼道:“你還要對那個男人記掛多久?你別忘了,就是因這個男人,娘才會死!娘是為了救你死的,你給我記著!”
“我不是記掛他,我是恨他入骨!”范穎劇搖螓首,緊握粉拳,妙目內,恨光狠光交織。
范程搖首,“娘說他是你的劫,你若一心糾纏沉溺,這個劫便永遠不能度過。他等于間接殺了娘,可爹爹為何會放過他?還不是為你!爹唯恐殺了他,你會永遠陷進萬劫不復里。你對這個男人,不需要恨,而是淡忘,你明白嗎?”
“你放心,我不會去找他。”范穎情緒已稍平穩,“但尋些麻煩總是可以的罷?就像在他的前世我偷了那粒長生不老丸使他永遠無法成仙一般,這一世,我依然不會讓他好過!”
“咳咳,請問范穎美人,你準備如何收拾六王爺?”在旁的羅縝,自他們對話中,似乎理出一二。那個別扭迂腐的六王爺,曾在范穎漫長的“狐生”中,占過一席之地,卻是一個并不令人歡喜的結局……是罷?
窗外傳來憐香垂喚:“少夫人,老爺、夫人請您到廳里去一趟。”
嗯?沒由來的,這一趟傳喚怎會攜著幾分不安?
羅縝垂望自己繡裙上的菊形繡紋,長睫輕覆,秀雅的面靨不知是喜是怒,看得良家二老未免有兩分忐忑:自己方才的話可是重了,傷了兒媳?
“縝兒,娘并沒有指責你,只是人言可畏……”
“娘,記得先前街上傳起關于縝兒先前被人棄置花堂的往事時,爹和娘對縝兒的維護曾使縝兒深感溫暖。”羅縝抬眸,“那時,爹和娘若也同今日這般輕信人言,縝兒必然是難以經受的。”
也就是說,還是傷了兒媳?良德頓生不安,“縝兒莫誤會,咱們不是疑你。只是聽了那些對你不利的話,提醒……”
“若兒媳猜得沒錯,向二老稟這話的,該是姚依依罷?”
王蕓微愕,“縝兒你怎會這樣想?依依那孩子不是會說閑話的人,說這話的,是太尉府的夫人……”
羅縝暗懊自己未免躁急了,想那姚依依也算聰明,怎會恁早在公婆面前暴露本性。
“縝兒,你對依依,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她是個可憐孩子,也很喜歡你,你要多照顧著她些。”
“那么,若在她和縝兒之間,爹娘會相信誰呢?”
“嗯?”
“爹和娘可以聽了一個外人的話就來告誡兒媳,而兒媳只猜姚依依一句,便換來娘的維護。兒媳是不是要說,她比兒媳會做人呢?”
“縝兒……”
“爹,娘,兒媳向來敬重二老,既然二老有疑,兒媳愿向二老稟報清楚。六王爺拜師學藝,不為別的,只因兒媳的畫藝超了他。而兒媳所以與他比畫,也不是兒媳輕佻生事,當時在場者,有公主,有慶王妃,還有諸多達官貴眷,兒媳自問自始至終毫無失儀之處。二老若想求證,明日慶王妃、高王妃會至繡坊學藝,可當面求詰。”
“王妃學藝?”王蕓稍驚,但旋即想到這話題不該是眼下重點,“縝兒,娘從來沒有疑你,你的為人、品性,別人不清楚,我們可是看得分明啊。”
羅縝忽而撩裙跪地。良家二老一驚,“縝兒,你這是做什么,你……”
“兒媳跪在此地,是請二老見諒。”
“見諒?這從何談起?”良家二老頓時面生愧色。良德道,“為父已知有幾分不妥,但你要相信,為父是把你當成女兒來疼,左右都是怕傷了你。”
“兒媳相信,兒媳也一向將二老當成親生父母尊重孝敬。”羅縝執意跪著,未隨婆婆伸出的手起身,“兒媳今后,也必一如既往秉持孝道。兒媳知道,良家能有今日地位,與二老經商重譽守諾、仁善行家不無關系。兒媳行商雖追求高利,但亦不會行殺雞取卵有違良家商道之事。”
“這個,我們相信啊。”
“兒媳為人處世,稱不上厚道仁愛,但人不欺我,我必不欺人。兒媳口舌之利,只對該利之人,兒媳行事之狠,也只對該狠之人。兒媳請二老相信兒媳,所行所為皆為相公,為良家。今后,不管二老看到什么,聽到什么,只請相信兒媳。”
王蕓頻頻頷首,“信,信,自然相信。你是良家的好媳婦,之心的好妻子。你對之心的用心,對良家的操勞,咱們樁樁件件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