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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終于停了,雨過天晴的天空碧空洗如,不染一點雜質,塵灰。可人的心若經歷了暴風后,永遠也無法保持原貌,永遠無法純凈,不摻任何雜質。
林珩臉色憔悴,憂心忡忡地守在林玨的病床前,他緊緊地握著林玨冰冷的手,悲痛不已,他親愛的姐姐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天了。
媽媽告訴他,姐姐是因為受了風寒而沒有及時醫治,加上姐姐為她送的衣服的時候淋了雨,又昏在了浴室里,因寒冷,淋雨,勞力引起了肺炎。
林珩看著林玨蒼白無血的臉內疚,悔恨交加,他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么近距離地親近姐姐了。如果不是自己因為受不了同學們的流言蜚語而搬出家,遠離姐姐,他親愛的姐姐就不會得病。他在姐姐最需要人照顧,關心的時候,疏離她,冷淡她。
她怎么會一個人在下了課的時候冒著大雨給媽媽送衣服,怎么會暈到在浴室幾個小時都沒有人知道,發現。
整整一天,林玨都在低低夢囈:“媽,媽,救我,救我。小珩不要離開姐姐,不要……”
林珩不知道姐姐林玨最近發生了什么事,但林玨喃喃地夢囈聽得他心都碎了,他突然很痛恨自己,如果自己夠成熟,自己就不會孤立姐姐。姐姐就不會受傷,不會害怕……
林玨腦子里一片混沌,她看見愛她的人一個一個的離去,無論她怎么哀求,怎么做,都無法挽留住他們。
在黑暗的甬道里,一道光照耀著她,她以為光的盡頭就是她的歸處,光芒那頭一定晴空萬里的蒼穹。于是乎她用盡所有力量奔向光芒處,可那光芒沒有盡頭,她走了幾天幾夜,她筋疲力盡,疲憊不堪,再也沒有力氣去奔跑,她倒地悲泣。那個魔鬼又欺上了她的身,她依舊無力反抗,可她看到媽媽吳思珍在光芒處奸笑,卻無視她的存在。她歇斯底里地呼救,媽媽卻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悲痛欲絕,那個魔鬼陰笑著走了。
“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媽媽說你變壞了,
我不信。可后來我看學校的那些照片,我信了,你已不是以前的你了。”弟弟林珩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進林玨的耳朵里,她抬頭,看到弟弟頭頂天使的光環飛向了漆黑的夜空。
她瘋狂的,撕心裂肺地呼喚著林珩,可他看也不看她,就那么的飄然離去。她滾帶爬的追趕著林珩,她還連不及為自己辯解,林珩已消失不見。她用盡全身力氣站起身追趕,可腳步一滑,她卻跌倒滾下了萬丈深淵,在半空中,她才恍然明白原來人生處處是懸崖,一個不小心就墜入深淵,死無葬身之地。
“啊……”林玨呼叫著睜開眼倏地從病床坐起,林珩驚慌地握住林玨的手,林玨呆呆地看了病房良久,良久,才幽幽地開口問道:“這是哪里?”
林珩看著深情呆滯的林玨心疼不已,他緊握著林玨冰冷的手,如實地說:“姐,這是醫院,你生病了,都昏迷了兩天了。”
林珩后面那句“你生病了,都昏迷了兩天了”還沒有說出口,林玨的神經已繃緊,緊握著林珩,失控地尖叫:“不,不,我不要在醫院,我要離開,我要離開。”
林玨用力一甩將林珩地手甩開,赤著腳跳下了病床,瘋了般往病房外跑。林珩匆忙地按響呼叫鈴,呼叫護士。然后一個箭步跟在林玨的后面,林玨在病房門口被林珩從背后禁錮住:“姐,姐。你怎么了,你病了,你需要治療,你現在不能離開醫院。”
林玨聞到醫院的味道,就能想起自己被那個畜牲猥褻自己的畫面,雖然她沒有看清那個人的臉,可她的視覺,腦海里依舊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令她作嘔,令她憎恨的模樣,場景。
林玨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掰林珩的手,可她始終是一個柔弱的女子,終是掙脫不了林珩的束縛。既然掰不開,林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伏下頭,張開嘴用力死咬著林珩的手腕。
林珩咬著牙,忍著痛,任林玨咬著自己,就是不放手。
林玨嘴里一股血腥味充盈著,她側眼見林珩手腕
淌出點點血,林玨嚇得陡然松口。
“林珩,我想離開這里,求你不要強迫我。”林玨顫抖著說,她只想離開醫院,并非有意要傷害林珩,見到弟弟被自己咬傷,后悔交加在她心頭,淚就那么無聲無息地滾落。
林玨那顆顆晶瑩滾燙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又從臉頰直落到了林珩的手碗上,心底。
林珩死死地抱著發抖地林玨:“姐,別怕。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事讓你害怕。但只要有我在的地方,沒人可以傷害你。”
林玨被林珩的一席話感動,她轉過身,張開雙手用同樣的姿勢,力度擁抱著林珩,哭著問道:“小珩,是真的嘛?你不怪我,不生我氣了?”
林珩搖著頭說:“不,你是我姐,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無條件的信你,無理由的支持你。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傷害了你,對不起,姐。”
其實一直無法面對事實的人是林玨,林玨看到自己與葉勛的合影被夏微公布于眾,覺得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羞于面對林珩,而林珩對她的態度冷冷的,所以她一直以為林珩討厭她,厭惡她。
她以為林珩覺得自己丟人現眼,因為林珩弟弟還不懂什么是愛情,只會覺得自己所作所為讓他丟盡顏面。而林珩心里對林玨的事早已不放在心,只是礙于流言才對林玨冷淡的,等到他想通的時候,他為學業忙得不可開交,完全沒有機會和姐姐林玨好好的溝通。
林玨的病一治就是半個月,林珩在醫院陪了林玨半個月,這個半個月林玨每晚都需要注射鎮定劑才能安然入睡。林玨白天的清晰的時候,總會問吳思珍:“為什么,媽媽你那天晚上不在值班室。”
吳思珍每次都抱歉地回復林玨:“媽媽那天換了值班室,媽媽忘記和你說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林玨你怎么了?你那天晚上怎么會暈倒在家,來醫院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林玨一說到自己的痛,自己的傷,就沉默不語,她不想提起,也不想想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