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瀝言,你倒是說句話啊,你不理我是什么意思?”我急了,最討厭陳瀝言這種默不作聲,還不理我的樣子,他背對著我,冷漠的背影在我的視線里,顯得異常的諷刺。
“你每次都是這樣,我想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就這樣對待我,就算我現在肚子里面有千言萬語,說出來,你都只是當做什么都沒有聽見,我覺得一點都不公平,我寧愿你生我的氣,也不愿意你用這種態度來對待我。”
一口氣將心里想要說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著,陳瀝言,你哪怕對我態度和藹一點,不給我一個模棱兩可的搪塞理由,我都可以和和氣氣地跟你說話。
氣沖沖地坐在凳子上,我看著陳瀝言一動不動地趴在床上,連句話都不說,心里簡直是不舒服。
足足等了十分鐘,他都沒有反應,讓我越來越不確定,他的脾氣究竟什么時候才能變好。
偷摸地朝著他睡覺的方向看去,我只看到了陳瀝言閉著眼睛,呼吸均勻,就這么一小會兒,這個家伙就睡著了。
無奈,我就算有再多的不高興,也只能放下,陳瀝言只要一冷臉,我比誰都害怕。
反正他已經睡著了,我可以偷摸地跟我爸打個電話過去,長途很貴,特別還是國際長途,我心里一痛,撥通了我爸的電話。
走在病房外面,我靠著墻壁,電話里面嘟嘟的聲音傳來:“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接著就是一連串的英文。
我詫異地看著沒有接通的電話,事情怎么那么巧,我剛剛想要跟我爸打電話,他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轉念一想,現在的時間跟他那邊的時間不一樣,此時是半夜,我打電話過去我爸估計還在睡著,這么一想著,我才稍微的釋然了一下。
“可能手機沒電了吧。”我默默地安慰著我自己,不想進病房,我就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看著我的手機,微信上有吳梟的留言,上面寫著,問我有沒有空出去玩。
我嘆了一口氣,最近麻煩的事情簡直是太多了,我哪里還有心情去陪他,于是直接便回絕了他,不到一分鐘,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竟然是吳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來。
想著他不會是時時刻刻地都看著手機吧?我這才剛剛發給他一小會兒,他竟然就看到了。
“喂,我不去,你去吧,找你的那些美女去吧!”電話那頭很安靜,不知道吳梟在哪里,我只能隱約聽到有什么鎖鏈的聲音,在我的耳旁響了起來。
“你那邊怎么有鎖鏈的聲音,你在干嘛?”一聽到鎖鏈聲,我就覺得有點詭異,如果是在集市上的話,有鎖鏈聲,那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此時吳梟的電話那頭特別的安靜,應該不是在集市上。
“我養的狗而已,它在朝著我爬來。”
吳梟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詭秘,我沒有聽出來,只當真的是條狗,“它朝著你爬過去啊?這么乖?真聰明!”
如果能夠訓練狗匍匐,那么主人一定特別的有耐心,天真的我還真的以為吳梟養了一條狗,可是其實并不然。
此時的吳梟正在一間黑色的屋子里,周圍都是水泥,空蕩蕩的,而在這間屋子里有一根木頭制作而成的粗大的柱子,在柱子的下面有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正一步一步地朝著吳梟的腳邊挪動而去。
而更加令人驚心的是,那個人的后背上,被兩條鎖鏈貫穿了鎖骨,衣服全部染紅,可是朝著吳梟爬去的人,竟然一點都沒有喊疼,跟一具喪尸差不多。
不知道疼痛,也不知道此刻究竟是在哪里,渾渾噩噩,不知所措。
“聰明倒是有點小聰明,就是不怎么聽話,我正打算怎么處理它,你看,我該怎么收拾它呢?”吳梟越說越愉快,我心里想著,狗狗也有犯錯的時候,不能因為一時的錯誤而打它,當即就為它說起話來:“要不算了吧,它畢竟是條狗,你何必跟它一般見識,以后好好教就是了。”
我覺得呢,吳梟會養狗,對于我而言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瞧著他一天老不正經的樣子,竟然還挺有愛心的嘛。
“好啊,那我就聽你的。”
說完,吳梟便掛斷了我的電話,我看著電話已經恢復到了首頁,奇怪的動作怎么那么快,我都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再見呢。
歪了歪頭,我也不再理會他有點不禮貌的行為。
而在那頭的吳梟,站在了抱住他腿的人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個人,眼神冷漠,帶著血腥的殺意,陰測測地說道:“你的膽子很大,想要動我看上的女人,別以為你跟在我身邊已經有十多年了,我就會原諒你!竟然她都在為你求情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是總得有點懲罰。”
說完,吳梟哈哈大笑起來,一道亮光在房間里面閃過,是一把手臂長短的匕首,只聽利器在皮膚上劃過的聲音,頓時刀刃上沾滿了鮮血。
“啊!”這聲尖叫,如果不是她喊出來,還真的是看不出她竟然是個女人!
臉上多了一條血痕,從眼角處一直蔓延到了嘴角,原本還算嬌俏的臉,這下子算是徹底地毀了。
“為什么,老大,她是別人的女人,你為什么還想要她?”女人很不服氣,如果我當時在場的話,肯定能夠一眼便認出來,此時站在吳梟面前的人,竟然是那天來刺殺我后逃走的那個女人。
身子之矯健,如今卻跟條狗似得臣服在吳梟的腳下。
“呵呵,這世界上,有趣的女人不多,而恰好,她就是那個有趣的人。”吳梟臉上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意,幽幽地說著,女人依舊不服氣,還想說什么,結果卻被吳梟給一腳踢翻在原地。
“不要靠近我,我會覺得你很惡心。”說完,吳梟大步離開了黑屋子,獨獨留下了那個女人趴在地上,如同一攤爛泥。
良久之后,黑屋子里爆發出了一聲怒火沖天的詛咒聲:“蘇荷,我要你不得好死!老大是我的,是我的!誰也別想從我的身邊將他搶走!”
怨恨的種子,在這一刻得到了生根和發芽,在無形之中,我又多了一個敵人。
靠在走廊的凳子上坐了一小會兒,病房里面傳來陳瀝言的吆喝聲:“蘇荷,你去哪里了?”
我一聽,立馬從凳子上站起來,即使知道我跟他正在冷戰當中,但是在聽到他的呼喚聲的時候,我還是立馬就沖了進去。
“怎么了?”我急沖沖地問陳瀝言,這家伙竟然翻了一個身,變成了側躺在床上,我看了一眼,被嚇了一跳,醫生可是叮囑了我,讓我看著陳瀝言,只能采取趴著的姿勢。
“陳瀝言,你給我趴著,把傷口給壓著了!”我連忙上前就要去擺弄他的身體,陳瀝言一臉懵逼地看著走上前來,在我的手即將碰到他的手之前,陳瀝言一把就將我的手給揮開,質問道:“我讓你辦理的出院,你處理好了沒有?”
我一愣,不是有醫生在幫忙辦嗎?
“醫生還沒有通知我呢,等醫生手里空閑了,就會讓我去簽字,你不要急,應該快了。”
出院的流程都是這樣,只有等醫生將出院的一些記錄給寫好了,然后護士才會拿著一個小本本找我簽字,我媽上次就是這個情況。
可是陳瀝言卻不依了,眉頭一皺,拿起了放在抽屜里的電話就給人打電話過去了。
“你給誰打電話?”
“我讓子凡過來接我,按照你這個速度,今天肯定要耽誤事!”
不知道陳瀝言口中說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無奈地撇了撇嘴,心里想著這又不是我的錯,我也想早點出院啊,可是醫生的效率只有那么快,這么大的醫院又不是專門為你一個人服務的,比不得你的別墅。
我在肚子里自顧自地說著這些話,陳瀝言給子凡說著讓他快點來將他接走,在掛斷了電話以后,看到我一個人站在原地碎碎念叨著什么東西,不由地出聲喊了我一句:“哎!你在想什么東西?說出來讓我聽聽!”
陳瀝言的表情很嚴肅,應該不是真的想要聽我剛剛在想什么事情,我搖了搖頭,笑著回答:“沒事,我沒想什么。”
我越是微笑,陳瀝言就越是懷疑我,而且還用那種鄙夷地眼神盯著我,讓我的后背有些發涼,實在是敵不過他的眼神,我只好撒謊解釋:“我就是在想啊,你的傷才做了小手術,你就要出院了,會不會影響你的身體。”
反正現在我說假話都已經說的很溜了,臉上帶著誠懇的笑意,陳瀝言還是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終于忍不住大聲反駁他:“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啊!”
話音剛落,我的耳旁便飄來了三個字:“你說謊。”
很平靜的三個字,瞬間將炸毛的我給定在了原地,陳瀝言竟然聽出來我在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