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凌澤陽絕對不會,也不敢打斷凌默的話。
但是這一次,凌默的臨時變卦,著實激怒了凌澤陽,凌澤陽直接打斷道:“爸——哪里不一樣了?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兒子,我怎么看不出來哪里不一樣?何況,您當(dāng)初跟我說好的,我也想盡辦法配合您。您之前就跟我說過,要信守承諾,為何這一次卻臨時變卦,這就是您所謂的以身作則?”
似是沒想到凌澤陽這個一向溫順的兒子會突然變得這么咄咄逼人。
凌默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消化了幾秒后,怒火瞬間涌了上來:“你這個混小子,這是你跟父親說話的語氣?這就是你的態(tài)度?我做什么決定還要跟你交代?我又不是憑空做的決定,這是審時度勢后做的決定,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你懂什么?你看的懂這個時局嗎?你要是有江深墨一半這么優(yōu)秀,我何必停止步伐?我早就把公司交給你了!”
凌默把這些吼完以后,電話那頭瞬間沉默了。
凌默說完才有些后悔。
他其實也不是那個意思。
只不過他今天本來情緒就很復(fù)雜,而且對江深墨的印象也不錯。
本來已經(jīng)皆大歡喜的事情,偏偏自己的兒子還要來聲聲質(zhì)問。
凌默怎么能不生氣?
等說完這番話之后,凌默也覺得自己的口氣有些重了。
但是他又想到自己對凌澤陽向來就是這樣的語氣,以前更兇都有過,他也拉不下臉道歉。
然而,那頭的凌澤陽卻并非如此了。
凌默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劍一樣刺進(jìn)了他的胸口。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并不喜歡自己,也不怎么關(guān)心自己,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竟然已經(jīng)到了這種厭惡自己的地步,甚至覺得自己連江深墨的一半都不如。
呵呵。
他凌澤陽在他眼中就這么差勁嗎?
凌澤陽不由想到,的確,在他這個父親的眼中,他似乎做什么都不夠好。
哪怕他用盡各種辦法,拼命讓自己變得優(yōu)秀一些,他凌默還是看不到自己的好。
他哪怕關(guān)注江深墨,也比關(guān)注自己多得多。
凌澤陽突然覺得自己很悲涼,母親去世的早,而這個所謂的父親,壓根就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感情。
需要自己的時候,呼之即來,現(xiàn)在江深墨這樣一個陌生人回來了,他都能違約不理會自己的兒子。
而凌默越是說這番話,凌澤陽對江深墨的那種怨氣就愈發(fā)重了。
他知道江深墨很強很厲害。
但難道他凌澤陽就沒有任何才能了?
難道他凌澤陽就要一輩子趨于江深墨之下?
明明是他先遇見尚語溪的,是他先愛上尚語溪的,但是卻被江深墨捷足先登。
這也就罷了。
連自己的父親,自己的親姑姑都各種維護(hù)江深墨——今天凌默的語氣他也聽到了,他只是感覺到心涼,心拔涼拔涼的。
而之前凌琴就在自己面前說過江深墨的百般好。
凌澤陽就不明白了,為何江深墨這么好?
他凌澤陽自認(rèn)為自己并不差,要顏值有顏值,要家世有家世,但是為何還會有各處高自己一頭的江深墨?
人就是這樣,自從那種扭曲的心理產(chǎn)生以后,就會一發(fā)不可收拾,不停地往歪曲的方向發(fā)展。
凌澤陽早就忘了自己之前是多么的崇拜江深墨。
他現(xiàn)在只有一種感覺,既生瑜何生亮?
他凌澤陽憑什么不如江深墨?
他身邊的人憑什么都喜歡江深墨?
凌澤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內(nèi)心的那股子怒氣,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隨后問道:“爸,你的意思是我處處都不如江深墨?我比不上江深墨?”
一聽兒子這樣問自己,凌默本身覺得的那種愧疚瞬間煙消云散了,自己兒子本身就不如江深墨,無論是城府還是閱歷,都比不上江深墨,這一點絕對是事實。
凌默也不想騙兒子,便說道:“你的確要向江深墨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凌澤陽突然笑了起來:“好啊,我會跟江深墨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的?!?
凌澤陽加重了“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幾個字。等說完以后,便聲稱自己有事情掛斷了電話。
等到掛斷電話以后,凌澤陽立馬把桌上的杯子砸了出去。
那雙一想溫柔的眼中浮現(xiàn)出了與之不符的陰鷙。
憑什么?
他凌澤陽就這么差勁?
此刻的凌澤陽只有滿腔的怒火堆積在心口,他只想找個發(fā)泄口。
凌澤陽第一想到的地方,便是酒吧。
越是雜亂奢靡的地方,越是能發(fā)泄心中的怒火。
凌澤陽二話不說,打了車去了酒吧。
燈紅酒綠,扭動的身軀,躁動的音樂,凌澤陽坐在暗黑的角落,一杯一杯地喝著酒。
旁邊坐著一兩個陪酒的女子,幫凌澤陽不停地添著酒。
凌澤陽長得挺不錯的,陪酒女子看著俊俏的兒郎,愈發(fā)地賣力了。
而凌澤陽的眼中浮現(xiàn)著各種情緒,一杯一杯地喝著酒。
尚雨欣打了好幾通凌澤陽的電話,但是怎么都打不通。
就當(dāng)尚雨欣準(zhǔn)備趕去找凌澤陽的時候,他的電話終于通了。
剛一接通,尚雨欣便立馬焦急地問道:“凌哥哥,你在哪兒呀?”
凌澤陽一聽到尚雨欣的電話,便蹙起了眉頭。
尚雨欣沒聽到凌澤陽的回復(fù),卻聽到了電話那頭嘈雜的音樂,以及女子嬌媚的“來一杯嘛”的聲音。
尚雨欣瞬間知道凌澤去了什么地方。她立刻燃起了危機感:“凌哥哥,你是不是在酒吧呀?你在哪個酒吧?我來陪你?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你要是心情不好,就跟欣兒說——”
凌澤陽剛想拒絕,忽地想到了什么,嘴角便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好呀,你過來啊,我等著你過來——我把地址發(fā)到你手機上,你馬上過來。你要是來得不及時,就別怪我給別的女人機會了——”
尚雨欣聽到這話,瞬間氣得火冒三丈,但是她哪怕再生氣,也不敢跟凌哥哥發(fā)火。
只能著急地說道:“凌哥哥,你等等我,我馬上過來——你一定要等我,不能跟別的女人出去——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