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澤陽本來擁有的東西就很少。
如今這樣一來,他擁有的東西就幾乎沒有了。
凌澤陽覺得自己有些可悲,更有些可憐。
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卻被別人一樣一樣的奪走。
凌澤陽的眼中浮現了一絲戾氣。
他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奪走了他的東西,都必須得還回來。
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和一個遲早的問題。
該屬于他的東西,最終總該回到他的身邊。
這樣一想,那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眸頓時幽深了幾分。
而之前遲遲不肯做的一個決定,也仿佛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凌澤陽離開以后并沒有回家。
他去了常去的一個酒吧,點了幾瓶酒。
他現在心情特別不好,腦子也特別復雜。
他的腦海中一直回蕩著剛剛看到的那種其樂融融的場景。
凌澤陽一邊喝著酒,一邊嘲笑著自己。
自己真的是一個可悲的人。
溫暖是別人的。
親情是別人的。
愛情也是別人的。
世界這么大,屬于他凌澤陽的東西卻沒有。
他凌澤陽從來沒有奢望過那么多的東西,可是為何連最簡單的東西都得不到?
凌澤陽一杯一杯地灌著酒,只有那火辣辣的味道才能讓他暫時忘卻心中的愁苦。
他一杯一杯地灌著酒,希望用醉來麻痹自己。
尚雨欣等了凌澤陽很久,但是凌澤陽仍舊沒有回來。
她打了好幾個凌澤陽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就在尚雨欣焦急不已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尚雨欣連忙接起了電話。
對方的聲音還是禮貌而又專業:“請問是尚小姐嗎?”
“是的,我是,你是誰?”
“尚小姐你好,請問你是凌澤陽先生的家屬嗎?他現在喝醉了——你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過來接他一下?”
尚雨欣一聽凌澤陽喝醉了,連忙點頭:“好,我這就過來——”
服務員給了尚雨欣一個地址,尚雨欣二話不說就跑到了酒吧,果然看到了喝得爛醉的凌澤陽。
尚雨欣拍了拍凌澤陽:“凌哥哥,凌哥哥——我們回家了——凌哥哥——”
聽到叫自己的名字,凌澤陽瞇著迷離的眼睛,繼續舉著酒杯:“喝,我們繼續喝——干杯——”
尚雨欣看到凌澤陽的樣子不免有些為難。
她連忙對服務員說道:“你能不能幫個忙,幫我把他扶到車子上?”
服務員連忙道:“好的,沒問題?!?
然而喝醉了酒的凌澤陽一直動個不停,還特別的不配合。
尚雨欣和服務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凌澤陽扶上車。
尚雨欣看著醉的不省人事的凌澤陽,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凌哥哥是真的心情不好吧。
以前的凌哥哥從來不會這樣的。
尚雨欣好不容易把凌澤陽送回了家,凌澤陽跌跌撞撞地倒在沙發上,開始說起了胡話:“這是哪里?我的酒呢?你拿我的酒干嘛?”
尚雨欣揉了揉眉心,給凌澤陽拿來了毛巾擦臉。
凌澤陽卻一把甩開了毛巾,幽怨的說道:“你們不是都在一起吃飯嗎?你們還來管我做什么?你們一家已經團聚了,就我一個人是外人,就我是別人,哈哈——”
凌澤陽笑得有些蒼涼。
尚雨欣有些擔憂地說道:“凌哥哥,我們現在已經回家了。”
“回家?”凌澤陽忽地嘲諷地笑了起來,“我沒有家,沒有——爸爸從來不回家,從來不會關心我,除了苛責,還是苛責——我以前——咳咳——我以前以為,他就是這樣冷漠的人——但是現在我才發現,一切都是我錯了——他只是對我冷漠而已,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尚雨欣連忙安慰道:“凌哥哥,你想太多了——你爸爸怎么可能不喜歡你呢?你肯定是誤會了。”
凌澤陽拼命地搖著頭:“他就是不喜歡我——他就是喜歡江深墨——對,就是江深墨。誰都喜歡江深墨,我爸喜歡他,尚語溪喜歡他,所有人都喜歡他……呵呵,那我算什么?我凌澤陽又算什么?我哪里比不上江深墨了嗎?我哪里做的不夠好嗎?為什么一個一個的人都要離開我?為何一個一個的人都要拋棄我——”
凌澤陽越說越激動,還抓住了尚雨欣的手:“我不甘心,我一點也不甘心。憑什么我努力了這么久的東西,一樣都得不到?憑什么我擁有的東西都要一樣一樣被奪走?憑什么?我真的不懂,我也真的不甘心——一點也不甘心——”
尚雨欣擔憂道:“凌哥哥,你別太難過了。你也很優秀的?!?
凌澤陽搖著頭:“不。這遠遠不夠。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要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或許他說得對,或許我真的要給自己爭取一把了——你們都不能怪我。這都是你們逼我的,是你們一點一點把本來該屬于我的東西奪走的——所以這不能怪我——不是我的錯,這些都不是我的錯——”
尚雨欣聽著凌澤陽的喃喃自語,越聽越奇怪,壓根不懂凌澤陽在說些什么東西。
尚雨欣想要問清楚:“凌哥哥,你說的到底是什么東西?什么爭取一把?你要得到什么東西呀?凌哥哥?凌哥哥?”
然而凌澤陽胡言亂語說完以后眼睛一閉就干脆睡了,無論尚雨欣怎么叫都叫不醒。
無奈之下,尚雨欣只能給凌澤陽脫了鞋子,蓋上了一床被子。
而另一邊,尚語溪和江深墨吃完了飯就開始在庭院里賞起了月亮。
今天的月亮特別圓。
尚語溪靠著江深墨一邊賞著月,一邊吹著涼風。
而尚明凌和凌默兩人還在喜滋滋地拼著酒,聊著各種話題。
尚語溪一邊聽著里面的熱鬧,一邊感受著清涼的和風,望著美麗的月亮,心情說不出的舒暢。
江深墨摸著尚語溪的肚子,眼中泛著柔光。
尚語溪的肚子里有著他們兩個人的孩子,他們能明顯地感覺到,孩子在一天天的長大。
尚語溪倚靠著江深墨,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心情格外的舒暢。
她仿佛都能想象孩子出生以后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