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語溪又跑到小溪那邊去舀了一些水,給江深墨擦了擦臉。
江深墨渾身都是傷,有幾個地方還在流血。
尚語溪脫下了外套,幫江深墨在流血最多的幾個部位簡單的包扎了一下。
看著仍舊昏迷的江深墨,尚語溪雖然擔憂,但是卻沒有了那種絕望。
她知道江深墨很快就會醒來的,很快就能陪著她的。
只要看著江深墨活著,尚語溪的心就是復蘇的。
尚語溪摸了摸江深墨的臉,臉上的幾道傷痕讓江深墨更添幾分魅惑,這個男人,為了她,寧可舍棄生命。
這是她的男人。
她尚語溪最愛的男人。
然而等了一會兒,江深墨仍舊沒有醒過來。
而外面開始下起了雨。
尚語溪皺了皺眉頭。
現在的江深墨還受著重傷,不能受涼,一定要先把江深墨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她朝著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
眼下只能先把江深墨稍微轉移到草叢的另一邊。
尚語溪用盡全力輕輕地移動著江深墨,然而剛移動了一點,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動靜。
像是汽車的聲音,越來越近。
尚語溪心生警惕,立即用草蓋住了江深墨,自己躲在了一旁邊看了起來。
不遠處開來了兩輛車,很快車子就停了過來。
隨后車上下來了一堆人,看不清楚人的面孔,但是尚語溪直覺這并不是什么好人。
尚語溪看了一眼被草掩蓋住的江深墨,確定這邊安全以后,繼續潛伏在暗處觀察著。
只見這堆人沿著車禍碎片現場轉了幾圈,搜索了一番,隨即為首的一個人便掏出了手機,似是撥通了什么電話。
講了幾句話之后便掛斷了電話。
由于距離隔得比較遠,尚語溪無法看清打電話的人,但是隱隱的尚語溪在打電話的人手上看到了一個顯眼的黑色叉叉標記。
尚語溪看了一眼仍舊昏迷的江深墨,心中有些著急了。
這些人似是有目標而來的。
而且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找到,可見這波人和江深墨的車禍脫不開關系。
尚語溪的腦子快速地轉了一個圈,心中警鈴大作。
她現在恢復了記憶,但是并沒有忘記自己失憶時候的那些記憶。
她記得最后一次是和江深墨一起回了一趟江家。
所以,動手的人很可能跟江家有關。
但是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也有可能江深墨的車子是在家里或者公司里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只不過到了相應的時間才開始爆發。
所以按著現在的線索來看,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只不過,江家的人嫌疑更大而已。
如今的情況,保護好江深墨才是首要的任務。
尚語溪的心里有些著急,一邊盯著那群人,一邊祈禱那些人趕緊離開。
她怕那些人要是再仔細搜索一番,說不定就搜到了這邊。
現在是在山區,若是這些人來者不善,跟車禍有關,那一旦那些人發現了自己和江深墨還活著,一定不會留下活口。
尚語溪的心跳不斷地加速。
她在心里默默祈禱,祈禱這些人趕緊滾蛋。
然而這些人似乎還在等待著什么似的,壓根沒有走的征兆。
尚語溪心中愈發著急了。
時間拖得越久,對她和江深墨的情形來說,越來越不利。
而且雨也越下越大了,江深墨再淋雨下去,說不定就要發燒了。
尚語溪心中越急,臉上的表情越淡定。
著急沒有用。
現在除了等,還是只有等。
尚語溪又看了看緊閉眼睛的江深墨,眉頭蹙得更緊了。
半晌后,另一輛車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尚語溪屏息盯著遠方的那輛車。
如果沒猜錯,那輛車應該就主了。
果不其然,從那輛車上走下了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男子戴著口罩,他朝著一片廢墟看了很久很久,隨即開始四處掃射起來。
尚語溪立即低下了頭,把自己給掩蓋住了。
直到感覺到男子的眼光離去,尚語溪這才悄悄地抬頭看著前方的情景。
男子轉頭回到車上,像是對著車上的人說話。
尚語溪很奇怪,難道車子上還有人不成?
如果說現在這個黑衣男子是正主,那車上那個人是誰?
尚語溪的心中愈發疑惑了。
然而下一秒,尚語溪的這個疑惑便解開了。
只見江恒從車上走了下來,看著一片廢墟凝目了很久。
黑衣人似乎在他耳邊說了什么話。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隨即轉頭上了車。
黑衣人再環顧了四周一圈,也跟著上了車。
黑衣人上車不久后車子便啟動離開了,緊跟著其他人也上了后面兩輛車,跟著離開了。
再看著空曠曠的區域,尚語溪握緊了拳頭,眼中迸射出了火花。
江恒,這個混蛋!
她知道江深墨的父親不是個好人。
她知道江深墨的父親一直不疼愛這個孩子。
但是她從來不知道江深墨的父親竟然渣到了這種地步。
若不是今天親眼所見,尚語溪也許真的不會相信一個父親能對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種事情來。
尚語溪的心寒了。
同時更感覺到心口疼痛,為江深墨而疼。
她的江深墨,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
但是這樣的人,為何得不到愛?
他的母親走得早,他的父親則是世界上最狠毒的父親。
她甚至難以想象,這樣的江深墨,這么多年來是如何生存下去的。
尚語溪走到了江深墨身邊,彎腰抱了抱江深墨,在他額頭上親了親。
尚語溪對著江深墨柔聲說道:“小墨墨,你不要害怕,以后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尚語溪想著辦法轉移江深墨。
她一低頭,忽地,她瞥見了前方草叢中似乎有一個洞。
尚語溪靈光一閃,放下了江深墨,快步走向了那個洞,她撥開了草叢,那個洞便越來越大。
尚語溪從一旁拿了一根棍子,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洞里。
這像是一個很久沒有人用過的洞。但是洞并不小。
尚語溪眼下只能找到這么一個避雨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移動著江深墨,一點一點地把江深墨拖進了洞里,尚語溪的額頭上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