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蓮月和曹秀芳坐在一起,看著對面坐著的薛小暖和陳玉婉,曹秀芳盯著陳玉婉一會忽然露出絲笑來道:“陳小姐在湖邊玩得可好,我可知這府里開挖的那條湖和榴園一樣在京城里很有名,連帶著這府里的有些人……也是一樣的有名,陳小姐不會是打著快要落水的晃子,攀上什么人吧?薛二,你家的這位親戚可真有意思!”
陳玉婉驚聞曹秀芳的話,眼里露出慌亂,但她低著頭,幾息之間就將自己的驚慌壓了下去,只不抬頭,誰也看不到她的表情,曹秀芳盯著陳玉婉,一時心里酸意翻滾。
早一日偷聽到父親的幕僚的談話,聽到一件密事,原來父親和別人聯(lián)手要將西北候除去,只因西北候在皇上眼里越來越看重,擋了一些個人的道,有人想要插手西北事物,這種事,曹秀芳聽得祖父一力擔(dān)待,便也想著幫祖父一把。要讓薛家先自亂起來。
楊子玉與自己心意相投,兩家也早有意要將她二人湊成一對,有了這層意思,兩人便偷偷約會起來,一來二去,竟就差著沒有在一起行那事之外,早已肌膚相親了。
便在剛剛與楊子玉的親親我我,情濃之時,說起了薛家的事,楊子玉便開玩笑道:“那我就去找找那幾個薛家的,順便嘗嘗她們嘴上的口脂,可是與卿卿一樣的甜蜜,曹秀芳便將這話記在心里道:“你若敢去,我們便從此當(dāng)作不認(rèn)識!”
楊子玉只笑著沒有說話。
薛小暖笑了笑,將碗里的一口石榴花粥喝到嘴里道:“姐姐,你嘗嘗,這滿桌的菜里面都有石榴花。這粥也很不錯!”
陳玉婉平息心情很快,笑道:“石榴花可以清肺泄熱,解毒,健胃,妹妹,你也多吃點(diǎn)!”
兩人無視曹秀芳的話,曹秀芳一時氣惱,瞪著眼與呂蓮月低聲說起話來。呂蓮月不懷好意看向陳玉婉。
從開國公府出來,薛小暖和陳玉婉坐在一輛馬車?yán)铮π∨粗诡^不語的陳玉婉道:“姐姐,這樣的事以后還會發(fā)生,不如忘記的好!”
陳玉婉噗地笑了起來道:“妹妹是說什么事呢?那些人我不會放在眼里的!”
薛小暖頓了頓道:“婉姐姐,你恨我們薛家嗎?”
陳玉婉忽然收了笑臉,看向薛小暖。
薛小暖道:“如果你父親沒有救我爹,說不定你現(xiàn)在也可以和所有官家小姐一樣過上那樣的生活,如果你父親沒有死,你母親也不會抑郁而終,你也不會委身在族長家里看人過活。你恨我父親對不對?”
陳玉婉看著薛小暖,眼里一時閃出驚愕,想不到她的心思會讓人看得這樣清楚,而且這人不是別人,是她仇人的女兒,什么時候起,她開始恨起這薛家?
是父親死后,回到家里她們娘倆被族里人欺負(fù),然后有人開始覬覦母親,打著看望的目的來侮辱母親的時候。
如果是當(dāng)將軍的父親還活著,有誰敢這樣對待他們一家。
這一切都是因這薛剛,母親死后,她帶著不多的家產(chǎn)投身在族長的家中,只是為了得到一個機(jī)會,可以讓族長為她選一門好親,那時候,想著要為父母報仇的心思越來越強(qiáng)烈,憑什么薛家的人可以活的那樣好,她的女兒可以活得那樣滋潤而自己就要寄人籬下,茍延殘喘?
她看著薛小暖忽然笑了:“為什么要恨?”
薛小暖看著她只是比自己大了一歲,便可以這樣掩鉓自己,但她心里已經(jīng)種上了仇恨的種子,且冒出了芽尖,很快便可能瘋長到連她自己都收拾不了的局面。
“婉姐姐,你做什么,只要都是往好處走的,我一定會支持你!”如果不是,真要對著薛家……薛小暖無波地眼睛淡淡地看向陳玉婉。
陳玉婉回望過來:“妹妹,你多心了!如今這樣的生活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怎么會生出那樣的心思!如果妹妹要將恩人的女兒當(dāng)做仇人來對待,我也只有乖乖受著不是嗎?”
薛小暖終于知道,她父親薛剛的一番善心給西北候府里,給他們薛家二房帶進(jìn)來的不是一個人,而一只狼!
回到府中,薛小暖回了梅院,而陳玉婉則留在馨海院與鐘雪珍說話兒。
很快梅院的薛小暖就知道了陳玉婉在馨海院里,在她的娘親面前流了一會眼淚。
白果白著臉將在開國公府里陳玉婉身上發(fā)生的事從頭到尾重新說了一遍給薛小暖:“姑娘,當(dāng)時我看著那男子穿著銀灰色的暗牡丹團(tuán)花刻絲道袍,腰間也沒有束帶,很是散漫,這樣的穿戴定是開國公府的哪一位公子。”
薛小暖聽著白果將那男子的相貌一一說與自己聽,等到大哥和二哥回府,她要問一問這個人是誰?”
次日,春桃來找白果,將白果拉到梅院外的一處僻靜處小聲道:“白姐姐可是見到我家姑娘頭上插著的那支玲瓏翡翠簪?”
白果道:“沒有啊,怎么不見了?”
春桃眼神閃爍道:“姑娘今兒早上想要還插那支簪子,卻怎么也找不到了!”
白果回到梅院薛小暖的屋子,才一步踏進(jìn)門,忽然哎呀了一聲對著坐在著大炕上看著書的薛小暖道:“姑娘,剛剛春桃來問我,可見到婉姑娘的一支玲瓏翡翠簪子,我說沒見過,可這會子卻突然想起,那天,那位公子曾經(jīng)說過,婉姑娘頭上有蚊蟲之類的話,莫不是被那公子乘此機(jī)會抹了去?”
薛小暖坐起身來道:“你可是記得清楚,當(dāng)時她的頭上可插著簪子,過后可是不見了?”
白果細(xì)細(xì)想了想:“對的,此后便不再看見了!”
春桃剛回到菊院,就聽到陳玉婉讓人叫她,趕忙進(jìn)到屋子里,就看到陳玉婉一臉怒容地看著自己,不由心里擔(dān)心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陳玉婉道:“你去了哪里?”
春桃不敢說是去問白果簪子的事,便道:“哪兒也沒去,就在院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陳玉婉忽然將手里的一碗茶潑到她的身上,春桃只得跪了下來,陳玉婉道:“你敢壞我的事,看我不發(fā)賣了你!”
春桃眼里含了一泡淚只低低哭起來,不敢多說一句。
陳玉婉手里捏著帕子指著春桃道:“你是不是讓這薛家的富貴迷了眼,想背主?我當(dāng)日臨來時可是如何與你說的?”
春桃自是記得陳玉婉自被薛剛說到要帶她回京城薛家,她便想到這是報仇的機(jī)會到了,到了這府里,事事小心,件件權(quán)衡,好不容易讓她得了這樣出門的機(jī)會,她再是個要強(qiáng)的,也知道自己一個人報不了這仇,必得聯(lián)絡(luò)了外人,才好行事。
好在現(xiàn)在憑著自己的容貌,讓她遇到那個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她看那人穿著,悠閑自在,必是自己聽到的那個,開國公府的嫡長孫楊子玉,她自信那人還會想著法子找她。
今兒個早晨起來,讓雪兒幫她梳頭,雪兒問起那支玲瓏翡翠簪,這才想起昨兒個夜里就沒再見了,這才叫了春桃問起,誰知道這樣事,她竟拿出去胡說嘴,見了梅院的白果,如今雖在鐘雪珍面前扮著讓人柔弱憐愛的人,只這薛小暖人小卻心不小,竟將她的心思看了個透,這決不是好事,寄人蘺下的日子,她過夠了,看著薛家花團(tuán)錦簇,富貴盈門,她必不能容忍。
想著正是用人之時,看著春桃跪在自己面前,便有心放她一馬:“起來吧,咱們這樣的人住在人家的家里,有什么事只要自己能解決,就不要去麻煩人家,我們都知道我跟著薛候爺?shù)窖沂菫榱耸裁矗繌慕裢螅瑳]有我的話,只從外面聽話來說,卻不能將這菊院的一絲一毫讓知人知曉!”
春桃連忙應(yīng)是,這算是姑娘揭過了一會。
自此,陳玉婉越發(fā)在馨海院里走的勤快,鐘雪珍也喜歡她的冰雪聰明,將她當(dāng)作親生女兒一般細(xì)心。
薛小暖也不戳破她,將白果所說男子的樣貌讓人畫了下來,等到兩位哥哥回家之時,將那張畫像拿了出來,薛榮寶一見畫像便道:“這不是開國公府的嫡長孫楊子玉嗎?你怎么會有他的畫像?”
薛榮寶有些不明所以問薛小暖。
薛小暖卻是由不得心里暗沉道:“哥哥可是確定,真的是開國公府的人?真的是開國公府的嫡長孫?”
薛榮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你為何會有他的畫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開公國公府的嫡長孫楊子玉,雖然未在國子監(jiān),卻是二皇子的伴讀,是姑表兄,二皇子的母親就是現(xiàn)在的淑妃!他在京城與另一位齊名,權(quán)臣之家,你要做什么?”
薛瑩榮擔(dān)心地看著薛小暖,難不成是在什么地方兩人見過一面,彼此一見鐘情,讓妹妹和生了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