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 楊子玉在看著她被曹秀芳打罵之后,當著她的面哄著曹秀芳出了房間,也許是因為感應, 但她分明聽到隔壁的房里很快傳來氣喘吁吁, 夾帶著貓嚀的聲音, 那樣的聲音自己也有, 這一刻, 她才知道,楊子玉并不像她一直想像的那樣鐘情于她。
薛小暖得不到陳玉婉的回答,等到有敲門的聲音, 薛小暖再次去了門口打開了一條縫,肖颯將一個藍色的布包遞了進來!
薛小暖將她扔在了陳玉婉的腳前:“換衣服!"
陳玉婉有些驚喜地撿起了地上的包袱, 她也知道她這樣是走不出這家布莊的!
等到陳玉婉換了衣服, 人摸狗樣地再次站在薛小暖面前, 又是一個不可方物端莊的女兒家,要是不這么說, 那么她的頭發就應該梳成婦人的發髻了!
陳玉婉是不能再在薛府里住下去了,她也沒有資格再接受薛家的幫助,薛剛被她的出賣已經讓皇上下詔進了大獄,西北候府連帶著承文伯府的命運,在她的手里就要斷送, 在這之前, 薛小暖要做的就是將她送入開國公府, 將這個出賣自己靈魂的女人送到他們自己人手里!
想到此, 薛小暖對著陳玉婉道:“你先在這里待一會!”
陳玉婉坐在她的對面, 不說話。她的眼神閃爍,看著薛小暖欲言又止。
薛小暖從房里面走出來, 和肖颯慎重地道:“肖颯,我可以動用我在英國公府的權力嗎?”
肖颯道:“為什么不可以,你是世子夫人,是皇上親下的封誥!”
薛小暖看著他清亮雋雅的臉盤道:“我可能會連累英國公府!”
肖颯握住了她的手:“薛家與英國公府在結親的那一刻就是榮辱與共!”
薛小暖感激他的知已之恩,反手握了他的大掌道:“那么,請你允許我以英國公世子夫人的名議下貼子給開國公府的老夫人,讓他們來決斷這件事!同時,也要將同樣的貼子下到曹首輔的夫人手上!”
肖颯終于知道她要做什么了,看著她因為之前擔心父親而留下的淡淡淚痕在臉上,因為時間緊急,他在馬車里只是給她做了簡單的掩蓋,現在近距離還是可以看到。
“好!”肖颯的聲音淳厚而低沉,聽在薛小暖的耳中,增加了她處事的決心!
薛小暖不能將陳玉婉說的那句之管重要的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
薛榮貴道:“可以以薛家名議!”
肖颯明亮的又眼睛看向薛榮貴,對他道:“岳父還在大獄里!”
薛榮貴便住了嘴。
很快,開國公府的楊老夫人和曹首輔府上的老夫人同時接到了由英國公府世子夫人薛小暖下發的雞毛貼,這是遇到緊急的時間,大戶人家慣用請人的貼子,接到這樣的雞毛貼,便在再有多大的事也要放下前來應約!否則便是挑釁對方的尊嚴!
下這樣貼子的人家沒有強有力的勢力,是不會做的!
楊家老夫人心思縝密,她打發了大夫人,也就是楊子玉的母親前來,曹家老夫人同樣打發了曹秀芳的母親曹大夫人,兩人帶著兩幫人馬來到布莊的時候,薛小暖就站在楊子玉和曹秀芳的對面。
曹大夫人一眼看到自己的女兒曹秀芳再看看站在身邊的楊子玉,一絲不祥的感覺涌上心頭。待嫁的女兒怎么會和自己未來的女婿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楊大夫人則是冷眼看著楊子玉道:“怎么會事?”說完她很有深意地看了眼站在另一邊的曹秀芳,眉頭輕然皺起!
兩位夫人都年長三十多歲,曹秀芳眼含春~水,一臉經人事之后的情~欲之色,讓楊大夫人眼里露出不屑,讓曹大夫人心里蒙上陰影。
薛小暖讓人將陳玉婉從房里叫了出來道:“恭喜楊夫人,你將會有兩位兒媳婦在這里與你相見了!”
楊子玉萬想不到,薛小暖在這樣短的時間將她的母親和岳母請來!
一時眼神閃爍,他最是知道祖父知道這件事的后果,他的額頭上開始不自然冒出幾許汗珠來。他以為所有的事都會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此無力感讓他將薛小暖和肖颯恨地咬牙切齒!
先前的風流倜儻,在此時淡然無狀。他的臉色變得猙獰,
等到薛小暖輕啟紅唇將事情說明了,楊大夫人看著薛小暖只有十幾歲的年齡,依然不遜于她們的氣度,還是稚嫩地臉上,顯出一股凌然不可侵犯地大氣。
薛小暖道:“如果兩位夫人不能同意,雞毛貼子還會再次送到兩家的老夫人手中,下一次,這樣的貼子我會直接送入宮中,皇后的玉案前!”
楊大夫人她與薛小暖的品級是一樣的,而曹大夫人則只是一個三品的淑人,相見之人,她的品級低了一只一層,因而對于薛小暖這樣稚氣未脫的小世子夫人,并不敢太過小看!
曹大夫人不知道這樣一個丫頭,為何會有這樣的決絕!
京城的貴婦圈中,多年沒有這樣強橫的人出現。
曹楊兩家已經知道了薛剛進了大獄的事,薛小暖這是要代鐘雪珍行娘家之事了!
有了這樣的女兒,鐘雪珍還需要低三下四的求她們收下陳玉婉這個勾引了楊子玉的賤~人嗎?
楊大夫人差點背過氣去,而曹大夫人再看到自己女兒已從少女成為女人的變化后再聽到楊大夫人要將陳玉婉給楊子玉納進開國公府的話后,一口老血噴出來,便直晃晃暈了過去!
從此后,她的女兒在嫁入開國公府后就被楊大夫人抓住婚前不貞的把柄,一輩子不得翻身了!
陳玉婉在沒有任何陪襯的時候,從布莊里直接一頂小轎抬進了開國公府的后門。
薛小暖和肖颯,薛榮貴回到了西北候府,經過薛榮貴簡單的陳述后,鐘雪珍看著薛小暖眼里涌上些許的淚花道:“我的丫丫長大了!”
然而等到薛小暖和肖颯回到英國公府去春園居見穆氏的時候,英國公肖振雄不容穆氏的辯解,便將他們小兩口兒一起罰到了祖宗的牌位前。
肖振雄很快知道了肖颯和薛小暖打著英國府的名議做出的事!他并不是一個閑散的公爺,他的手段在很多時候,只是藏在暗處。
肖颯握緊了薛小暖的手,薛小暖跪在祠堂前,道:“是我連累了你!”
眼里都是對不起。
肖颯卻笑了笑,順了她的發絲在耳邊道:“說什么連累,不管是在廟堂還是在世家,只要聯姻,就少不了這樣或那樣的波折,除非,你不想,或者成為孤身!不要再說傻話!”
薛小暖低下了頭,她是真的連累了肖颯,英國公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愛妾送到莊子上的緣故,近些日子并沒有從穆氏那里得到些許的甜頭,穆氏的心結一天沒有解開,一天就不會原諒英國公肖振雄!
肖振雄這幾天就輪流在妾侍陸氏和吳氏的房里過夜,陸氏和吳氏因此得到了英國公的雨露,身心得到了緩解,越發地容光煥發!
聽到薛剛被皇上下了詔獄的消息,肖振雄就耐著性子等在春園居里,穆氏的目光一直沉靜如水,肖振雄也就不知不覺地看了她做事一直等到了薛小暖和肖颯從西北候府回來。
穆氏知道肖振雄嘴上不說,心里卻在將她埋怨!
以為門當戶對,卻不知薛剛就成了皇上丟落的棄子,連帶著薛小暖一進門便出了這樣多的事,肖振雄看著薛小暖便十分不喜,這樣的攪家精,自己的兒子竟然視若珍寶!由著她胡亂行事!
薛小暖此時一句話也不說,被罰跪在春園居的地當中,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處理了陳玉婉,將她塞進了開國公府,薛剛的事卻壓在她的心上,薛榮寶得到了消息,立刻在國子監被人孤立起來,薛榮貴雖然依然當差,因為沒有調令,他暫且還在京吾衛當值!
薛榮華則是讓自己的老師名儒楊啟山特意放了假,在家里守著母親鐘雪珍。
家中變故,一時三刻,鐘雪珍頭一次被薛老夫人打了一拐杖,怒叱她沒有輔佐好自己的二兒子依舊將不是全數歸在鐘雪珍的名下,鐘雪珍咬著牙忍了,卻不想,薛榮寶弟兄三個齊齊跪倒薛老夫人面前,求她放過自己的娘親!
薛老夫人怕二兒子的事牽連到承文伯府,急著要撇清與西北候府的掛連,竟然說出要將薛剛除族的話來!
鐘雪珍跪著的人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既然要除族,還請老太太快些,別到時候來不及,將你們承文伯府的人連累遭連坐之罪!”
說著帶著她的三個兒子,回到了西北候府。
薛老夫人眼睛里都是怨毒,他的兒子就是被這鐘家的狐貍精勾走了魂兒,到了現在母子離心,竟然不聽她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