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兒,芯兒?”李泰整個家都沒了,只剩一個女兒,命根子似的護著,此時抱著女兒,七尺高的男人不斷的掉淚。
“抱歉!”蘇九看著昏迷不醒的李芯皺眉道了一聲。
李泰用袖子擦淚,搖頭道,“不怪公子,公子也不是故意的。”
“這是怎么回事?”
李泰哽咽嘆了一聲,“芯兒從娘胎里便帶了極重的寒癥,身子非常虛弱,病痛不斷,而且不能碰任何烈性的東西。大夫說、就算小心著,芯兒也活不過十八歲!”
一邊說著,李泰漸漸泣不成聲。
蘇九見慣了生死,早已心硬如鐵,可是看著李芯弱小的面孔,仍舊心中凄然。
“就沒有藥可以治嗎?”蘇九問道。
李泰惶然搖頭。
很快馬車在醫館門前停下,蘇九抱起李芯下了車,快步走進去。
“大夫,救救我女兒!”李泰一進去便要給大夫跪下。
老大夫忙攙著李泰,看著蘇九懷里的女孩,忙道,“快放到床上去!”
蘇九點頭,大步往內室里走。
大夫號了脈,自一黑色瓷瓶里取了一丸丹藥放在李芯舌下,然后拿著銀針對著她的百會、風池、天柱等穴位扎下去。
漸漸的,李芯面上的潮紅褪下,又恢復了她平日的蒼白,人也漸漸蘇醒。
“爹爹!”
李泰立刻過去,抓住李芯的手,“芯兒,爹在這里!”
大夫提筆開了藥方,淡聲交代道,“她身子太弱了,我開些溫補的藥,平時不要受熱也不要受寒,不要碰任何烈性之物,也許能多活、”
老大夫沒再說下去,只垂頭寫字。
“是、是!”李泰連連應聲,聲音忍不住哽咽。
李芯反手握住他的手,抿唇笑道,“爹爹別哭,芯兒沒事,等芯兒長大了還要孝順爹爹呢!”
“嗯,好孩子!”李泰握著李芯的手,扭過頭去眼淚噠噠的落下來。
喬安幾人看的眼酸,轉身退出房去。
大夫開了藥方出去讓人抓藥,蘇九跟上去,問道,“這小姑娘的病真的沒辦法嗎?”
老大夫胡子花白,面容慈和,此時眉頭皺著,緩緩搖頭。
蘇九心中一沉。
“其實、”大夫思忖開口,“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醫治。”
“只要能治她的病,花再多的銀子都行!”蘇九立刻道,清澈的眸子里也升起一抹希冀。
李泰在酒館里已經做了一個多月,勤勤懇懇,老實本分,真的把酒館當做自己的一樣經營,而且每筆賬都算的一清二楚,沒有半分錯漏。
而這一個月,蘇九經常過來,和李芯已經玩的很熟,她很喜歡這個懂事的小姑娘,實在不想讓她就這樣死了!
“這種寒癥在她骨子里根深蒂固,的確很難去除,但是老夫曾經研讀過一本古書,在里面看到過醫治的方子,只是里面有一味藥極其罕見,至少老夫行醫將近五十年,都從來沒有見過!”
“什么藥?”蘇九急聲問道。
“無骨參!”大夫輕輕道。
“無骨參?”一旁的喬安聽到,忍不住驚訝的道了一聲。
“這位公子見過?”大夫愕然問道。
喬安搖頭,“我也只是在書上看到過,據說無骨參生在南疆的莫靈山上,這種參是長在一種名為地畺的身體上,以地畺之血為養,一百年生一根須子,待生了九根須子后從地畺身上掉落,才能成為完整的無骨參。這九百年,地畺要活著,無骨參才能長成,哪怕是到了八百年,地畺死了,無骨參也立刻枯萎,所以極其難得。傳說中,食了無骨參可生肌造血,起死回生!”
大夫捋著白須點頭,“是的,無骨參的神奇很多人都聽過,卻沒有一人見過!”
也就是說,根本就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的東西。
“多謝大夫!”蘇九失望的點頭。
待李芯好了一些,眾人趕著馬車回去。
李泰送李芯上樓去休息,蘇九和喬安等人去永安街上看新裝的酒樓。
見蘇九神色郁郁,喬安思忖片刻,知道不該說,仍舊忍不住道,“大當家的,這無骨參并不是無跡可尋。”
“嗯?”蘇九看過來。
喬安看了看左右,低聲道,“我聽說,睿王的藏寶閣里,就有一對成型的無骨參!”
蘇九雙目一亮,“此話當真!”
喬安點了點頭,“是,據說是南疆一個部落上貢的貢品,睿王十歲生辰那年,皇上賜給了睿王。”
“只要有下落便好辦了!”蘇九啃著手指開始謀算。
“大當家的,很多人都聽說過睿王府有無骨參,可是這么多年無骨參從來沒有被盜竊的消息傳出來,大當家的可知道為什么?”喬安問道。
蘇九抬眸,“機關埋伏!”
“對!”喬安點頭,“睿王府的藏寶閣機關重重,幾乎是有進無出,而且睿王是皇族,不是平民百姓,家里丟了東西便丟了,偷竊皇族,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所以沒人敢冒這個險。”
“放心吧,我不會貿然行事的!”
“我知道大當家的同情那個小姑娘,會四處打聽無骨參的事,與其從別人那里聽到,干脆由我告訴您,也讓您知道這參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蘇九鄭重點頭。
喬安也知道蘇九不是魯莽之人,轉移了話題,“酒樓那邊已經裝修的差不多了,還需要起個名字才是!”
“安爺可有什么想法?”
喬安沉思一瞬,“咱們這邊的酒館叫清和,那邊便叫清源如何?也是源遠流長之意。”
“我一個粗人,對這些不懂,安爺說好便好!”蘇九笑了笑,“哪日開張?”
“將桌椅安置好,再招幾個伙計,選個日子便能開張了,左右不過三四日!”
蘇九掏出一個錢袋遞給喬安,“你那里的銀子不寬敞了,把這些拿去用,不用節省。”
喬安掂著手里沉甸甸的錢袋,驚訝問道,“大當家哪里來的銀子?”
嫁妝里的一千兩都拿出來買酒樓了。
蘇九挑眉一笑,
“紀府的二少夫人送的!”
蘇九在外面一直磨蹭到快天黑才回紀府,一進院子,春夏秋冬四個丫鬟恭敬的迎接她回來,倒茶遞水,很是殷勤。
范嬤嬤跪坐在地上用帕子給蘇九的裙擺拂土,一臉諂媚的笑,“少夫人上香辛苦了,就憑您這份仁德,整個紀府沒有不佩服的!”
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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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抬頭看向奶娘。
奶娘抿唇一笑,眉目間卻帶著憂慮,淡聲道,“小姐,方才主院的下人來,說長公子請小姐過去用晚飯!”
紀余弦讓她過去吃飯?
安靜了兩日,難道終于想起來要懲治她?
“嗯,我知道了!”蘇九思忖點頭。
奶娘想讓蘇九洗個臉,換套衣服收拾一下再過去,蘇九嗤笑一聲,“到那說不定還要打架,換什么衣服?”
“姑奶奶,二少夫人您打就打了,到了公子那里,可千萬忍著別動手啊!”奶娘慌聲道。
蘇九抿嘴一樂,“逗你玩兒的!”
她還不至于犯傻!
奶娘松了口氣,噗嗤笑了一聲,她知道,蘇九雖然有時候控制不住脾氣,但還是有理智的,就像那日把謝氏踢飛出去,蘇九按住長歡的手不讓他動手,便是知道她打謝氏沒關系,最多罰個月例,但是長歡是下人,打了謝氏就是以下犯上,說不定會被趕出府去。
所以,就算蘇九再生氣,腦子也是清楚的。
奶娘放心下來,給蘇九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吧,實在不行,就和公子認個錯!”
“老大,我跟你一起去!”長歡道。
“嗯!”
兩人出了棲鳳苑,往主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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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本來想回復一個親,結果手機卡機,把評論誤刪了,很郁悶,也很抱歉。在這里解釋一下紀余弦和蘭知繪的感情,紀余弦很小就當家,那個時候蘭知繪也剛到紀家,兩個人算不上青梅竹馬,也是惺惺相惜,不過,這種感情沒升華到男女之情,當初紀余弦想要娶蘭知繪,也是想給她一個庇護。在十二的文里,沒有一見鐘情,所以紀余弦對待蘇九這個陌生人也不可能一來就愛的死去活來,在沒愛上蘇九之前,紀余弦做這些算不上負心人,他的感情路也是由淺到深的一個過程,當然,親們要是喜歡,十二以后肯定會虐他哈!(^。^),就這樣,不是為誰解釋,只介紹一下情節。
說一句紀余弦的心里話,“我教會了她人情世故、七情六欲,她卻愛上了別人,好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