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報答霍琛的雪中送炭,宋溫暖帶上一抹微笑,看向齊瀟月,力圖做到優雅大方?!褒R姐,好巧啊?!?
齊瀟月一聲冷笑,“一點都不巧,這里不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蓖晁查g換上甜膩的笑容看向霍琛,目光灼灼,嗔怪道:“琛,你怎么不經阿姨同意帶一個外人回家?!?
這聲音差點沒把宋溫暖膩死,霍琛的嘴角也是微微一抽,“我帶誰回來不用經任何人同意?!被翳〉娜砩l出一家之主該有的氣場,牽起宋溫暖的手,由宋安推著向宴廳走去。
齊瀟月氣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跺了跺腳,也跟了上去。
繼母陳雪蓮已經在廳里安排布置晚餐,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見霍琛、宋溫暖、齊瀟月進來,先是親昵地對齊瀟月招招手,“瀟月啊,好久沒來家里吃飯了,來阿姨身邊?!?
“老二,瀟月難得來家里吃一頓飯,你可要好生招待?!狈路饹]看到宋溫暖一般,她僵硬地站在原地。
霍琛瞳孔深邃,似一眼看穿陳雪蓮的虛偽,他拉過站在身旁默不作聲的宋溫暖。此時,陳雪蓮才恍若看到這個大活人,笑道:“這不是宋姐么?”
宋溫暖對陳雪蓮得體地笑了笑,霍琛在一邊冷冷地道:“我繼母陳女士?!彼闶墙o她介紹了陳雪蓮的身份。
“陳女士好?!?
“晚飯開始了,入座吧?!标愌┥徧Я颂掳?,算是應過了。
他們吃飯的桌子是一張長形的橢圓桌子,上面鋪上了一層潔白的桌布,典型的西方風格。
難道今晚吃的是西餐?宋溫暖心內一虛,她完全不懂西餐禮儀,怎么辦怎么辦。她連坐哪兒都不知道,這桌子這么大,悄悄向旁邊的霍琛投了一個求助的眼神。意思很明顯,一會要提醒她啊。
看到宋溫暖對他擠眉弄眼的樣子,霍琛嘴角上揚,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開心,不過眼前的女人現在的模樣比剛剛故作大方優雅的樣子可愛多了。
傭人上前替他們拉開了椅子,而獨把一個位置的椅子撤掉了,顯然,那是霍琛的位置。宋溫暖感受到齊瀟月灼熱的目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發現霍琛的手握著她的手未松開。
宋溫暖連忙想把手抽回來,只覺霍琛加大了力度,未能使她如愿,然后拉著她的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上。
直到宋溫暖坐好,霍琛才松開她的手,她微微松了口氣。
不得不,齊瀟月雖然性格驕縱任性,禮儀是從培養的,應付這些絕對比宋溫暖得心應手得多。不像宋溫暖坐下來之后,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只見齊瀟月優雅地拿起桌上的餐巾布纖纖素指輕巧地翻折,然后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宋溫暖見狀也學著齊瀟月的樣子,順手拿起了放在自己右邊的餐巾布,認真地疊了起來,讓霍琛的手頓在了空中。
霍琛古怪地回頭看了宋溫暖一眼,齊瀟月的眼神里毫不客氣的露出嘲諷,就連傭人的眼光都帶著鄙夷。
宋溫暖一開始沒察覺,自顧自地認真疊著餐巾布。
放在右邊的餐巾布是霍琛的,她的其實在左邊,當宋溫暖意識到大家古怪的眼神和發現自己拿錯了餐巾布的時候,忙道:“對……”
“謝謝?!睕]等宋溫暖的話完,霍琛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宋溫暖手里拿過疊好的餐巾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齊瀟月握著酒杯的手一頓,憑什么?就宋溫暖這上不得臺面的樣子,霍琛還護著她,齊瀟月放下了酒杯,譏刺道:“原來宋姐連這點禮儀都不懂,連餐布都能拿錯,我就啊,有些地方不是誰都能來的,惹得人笑話罷了。”
宋溫暖揪著自己餐布的手一緊,她從沒參加過正式的西餐場合,怎么會懂這些?
“難道齊姐去別人家做客,都是搶在主人面前開口話的嗎?”霍琛的話比齊瀟月的話諷刺意味更甚,像一把刀子扎得齊瀟月五臟六腑生疼。
以前,霍琛對她雖然不假辭色,但總還算是客客氣氣的。可是自從宋溫暖這個女人出現后,琛就三番兩次為了她責備自己!
齊瀟月不甘心,正要開口,陳雪蓮銳利的眼神和霍琛冷冽的目光讓她頓時偃了旗,息了鼓。為了不破壞吃飯的氣氛,她忍。
陳雪蓮暗道:怎么齊家夫婦那么精明的兩個人生出一個只會耍性的蠢姑娘,爛泥扶不上墻。
“宋姐,你握酒杯的姿勢錯了哦?!蓖挲R瀟月輕輕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只見她只用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輕輕拈住杯腳,無名指翹起,指輕輕托在酒杯的圓底盤上。
那姿勢確實比她用整個手掌握住高腳杯要好看多了,齊瀟月從受過良好的教育,要是不咄咄逼人,還是有那幾分高雅的。
她有這么好心?不過好歹齊瀟月也是糾正了她的錯誤,她也不是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謝謝?!?
“不用謝,有什么不懂的規矩,我可以教你,剛剛是我語氣不好,多有得罪,我敬你一杯?”齊瀟月舉著酒杯,唇角勾起,眼角里分明是不懷好意。
陳雪蓮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還好也不算笨到家。
宋溫暖學著齊瀟月的樣子,看似簡單的動作,其實并不好做,杯腳很細,三根手指根本使不上力,為了把指墊在底盤,杯子整個硬生生向自己這邊頂斜了。但看到齊瀟月舉著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不好意思再調整姿勢,硬著頭皮跟她碰了杯。
如期而至的是清脆的玻璃撞擊聲,使人意料不及的是宋溫暖這邊酒杯里的酒盡數灑在了她自己身上。宋溫暖一聲驚呼,整個上裳都已經濕透了。
“呀,宋姐,我不是故意的,剛剛你拿酒杯的姿勢就不太對,所以才……總之,都是我不好。”齊瀟月滿嘴道歉的話,卻是一點誠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