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鳳瀾緩緩轉(zhuǎn)身,金面隱沒在陰暗里。
“......此行入宮的確有兇險,若我意料不錯,埋伏我的人,不下三路。”
密室一陣寂靜。
高嵐卿開口說道:“先不說此次事件背后究竟是何人在指使。公孫大人剛正不阿,為官幾十載,于朝中雖有一幫人擁護(hù),卻也得罪了一佞之臣,那些人見了這等好時機(jī),還不落井下石的。誰都知道公孫大人與景王亦師亦友,而‘南宮先生’是景王的師傅,又是皇上如今信賴的人,北蒼國一戰(zhàn),‘先生’的地位不可動搖,皇上若召先生出謀劃策,那些想要公孫大人從此消失的人必然不會眼觀其成,定會諸多阻撓!”
眶密室又是一陣靜默。
“爺,恐怕在密旨出宮那一刻,這一路上的埋伏早已設(shè)下,如此短的時間,該好好部署一番,方能安然進(jìn)宮。”孟然一身布衣,雙眉總是微微凝起,面色沉靜內(nèi)斂,此刻難得露出一些深沉的擔(dān)憂。
“孟然,依你看該當(dāng)如何才能保爺安全?”龍青天道。
澡孟然沉吟的想了一會,“依我看來,那些乘火打劫的宵小之輩多半只會埋伏于正路兩側(cè)街道,以圖暗中偷襲。......這一群人,只需幾道幌子便能打發(fā),真假虛實,混淆他們的視線,待分散后再一一制敵。”頓了頓說:“至于暗中操縱這一切的幕后人,并朝中幾大重要勢力必然會設(shè)伏于年德街一直到宮門前的這段距離,所來殺手,想必各個武功精湛!這才是最難應(yīng)付的。”
“硬拼幾路高手非明智之舉,勝算把握不大,孟然,你可想得出上策之計,讓爺安全入宮?”
孟然沉吟一會看向問他的龍青天,搖了頭,“......難。”說完眉色一動,又接了道:“不過......也許可以借借他人之力。”
“誰?”
“皇后。”
“皇后?”
孟然點頭道:“......宮門慶德樓的大內(nèi)侍衛(wèi)是皇后的人,但這些大內(nèi)侍衛(wèi)是不會清楚宮外埋伏暗殺爺?shù)娜司烤故呛蝸砺罚瑧c德樓有守備不下一千,若能將其引出......”
“妙!”高嵐卿道:“借對方的人還擊對方,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但只不知該如何將這些侍衛(wèi)精兵引出?”
孟然搖搖頭,憂色凝重,沉默。
上官鳳瀾推動輪椅來到案前,拾起桌案上一根細(xì)細(xì)的銀箸,輕輕撥動那盞油燈燈芯,火光一下漸亮,金面在這昏暗的密室里閃著詭譎冰冷的光,他定定凝視那油燈燈芯,道:“......用火。”
“火?”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上官鳳瀾。
上官鳳瀾依舊靜靜望著那呲呲燃燒的燈芯,“現(xiàn)在是正月佳節(jié),入夜后帝京處處燃放不少的焰火,......利用這一點,在年德街街尾的天月樓制造走水(火災(zāi))的混亂場景,天月樓樓高,正月里多有百姓上天月樓放天燈祈福,若我所測不錯,明夜將刮起東南風(fēng),那時風(fēng)勢將天月樓的火星送入宮門城樓,當(dāng)年德街火勢連綿,城樓亦冒出星火濃煙,百姓將紛涌而至,那時,固守城樓的大內(nèi)侍衛(wèi)必然出宮清剿‘做亂’的賊子,我才能有機(jī)會入宮面圣。”
“好辦法!”高嵐卿露出欣然之色。
()為您提供最優(yōu)質(zhì)的小說在線閱讀。
孟然定定的看著自己的主子,上官鳳瀾的才智能力有多深,他做為上官鳳瀾亦仆亦友的文書,永遠(yuǎn)也猜測不到。而他此生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便是跟隨在上官鳳瀾身邊。
他知道,上官鳳瀾幫皇帝,除了那隱藏的一個秘密,其次只是不希望上官姓江山落在他人之手,上官鳳瀾并沒那么多的野心去做皇帝,但他知道,以上官鳳瀾的能力,就東陵國未來的前景來說,只怕為龍者,終究難以被埋沒......
上官鳳瀾只怕難以避免走上奪嫡這條路。
而其實,這正是他孟然所期翼的......
只有坐上最高的位置,才能發(fā)揮上官鳳瀾所有潛藏的能力。
-------------------
當(dāng)所有人商議后從密室出來,龍青天悄然護(hù)送高嵐卿回學(xué)士府。
又過了一會,玉蟾掌燈入了廂房,低聲道:“回爺?shù)脑挘咸鷣砹耍跁康群颉!?
上官鳳瀾目光微微一暗,“推我去書房。”
“是。”玉蟾放下燈,拿了一盞燈籠推著輪椅緩緩來至?xí)俊?
書架前,著一身暗藍(lán)大氅的老太妃拄著拐杖,在管家馮全的陪同下在書房等候上官鳳瀾。
兩人聽得轱轆的車輪聲回頭,馮管家微郃首道:“太夫人,老奴且去門外候著。”
“嗯。”老太妃點頭,馮管家并玉蟾退下。
屋內(nèi)一時只剩下兩人。
“......娘。”上官鳳瀾開口喚了一聲,推著輪椅上前。
老太妃拄著拐杖迎上來幾步,“老八,前兒個朝堂上的事我聽管家說了,公孫御史被冤下獄,這事來頭不小,我料想著皇上怕是會宣密旨召你這位‘先生’入宮密見,為娘可有料錯?”
上官鳳瀾沉默一會點頭,“是,娘料事如神。”
“什么料事如神!”老太妃似有些焦急,“如今皇上對你的信賴誰人不知,出了這等大事,他還不找你商議一番,連為娘這久居府門的老人都能想得到,其他人安能猜不到,這一趟宮,萬是入不得、必有埋伏重重!”
“娘,若我不去,公孫大人必死無疑,娘能眼看著上官姓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老太妃冷哼一聲,“可娘也不能眼看著你為他人做嫁衣裳!”“除非......你答應(yīng)為娘,這‘嫁衣’,你自己也想穿,娘才應(yīng)你,才會讓你入宮。”
上官鳳瀾低斂著頭,屋內(nèi)頓時沉默。
老太妃又再上前一步,“老八,告訴娘,你想是不想?”
上官鳳瀾緩緩抬頭迎著老太妃精神灼灼的眼,道:“娘想聽實話?”
“娘要真話。”
“......不想。”
“你、”老太妃頓然有些怒色騰起,“這皇位本就該是你皇兄的,他慘遭枉死一仇尚且未報,你倒好,倒是為仇人白白做起‘嫁衣’來了,你這是成心要氣死我不成!”
上官鳳瀾眸光漸漸黯淡,沉默一會,說:“娘,您何妨聽我把話說。”“我不想,那是因為我不想做逆亂犯上的事,太上皇的祖訓(xùn)孩兒不敢忘。......但這‘嫁衣’若將來無合適的人來穿‘它’,我必不相讓,要穿,我便將‘它’穿得堂堂正正,威嚴(yán)萬丈。”
“你......”老太妃有些吃驚的看著她的兒子,仿佛之前的了解都不算了解。“老八,記住你今天的話,這才是我的兒子!”
()。
上官鳳瀾眼中冷色漸漸泛濫,“娘放心,該討回來的我必十倍索還,該要的,我從不輕易讓人!”
老太妃眼中有精光掠過,點點頭,朝外喚了一聲,馮管家進(jìn)來。
只是在老太妃慾離去之前,玉蟾忽然開口說道:“......回稟爺,奴婢......”
“什么事,吞吞吐吐。”老太妃頓住腳步。
玉蟾低垂了頭,忙說:“奴婢剛才經(jīng)過冬暖閣,聽見院子里......有男人的說話聲。”說完瞥了一眼老太妃,老太妃眉色登時擰在一起,“妳可聽仔細(xì)了!”
“奴婢不敢撒謊,奴婢還聽見一些抄吵聲和一些過大的動靜,因為擔(dān)心,所以才思索再三回稟爺。”
“馮全、走、扶老身去冬暖閣!”馮管家忙上來扶了有些氣色的老太妃出了屋子。
玉蟾的視線望一眼上官鳳瀾,只見金面下冷然的眸光似有劍氣逼來。
上官鳳瀾深深睇了她一眼,沙啞道:“推我去冬暖閣!”
“是。”
玉蟾忙垂了頭,清冷的容顏覆蓋一層黯淡的顏色,推了輪椅緊跟老太妃的腳步一同前往冬暖閣。
-------------------------
此時此刻,冬暖閣廂房。
汗水點點細(xì)密的點綴在雪衣臉上、額頭上,甚至是脊背也覺一層熱汗透濕。
但眼眸中漸漸有欣喜之色溢出。
上官重蓮身上扎滿銀針,這一次,十針至少有一半下對了穴位。
緊張的感覺正一點一點轉(zhuǎn)好,雖然不算成功,但至少有了起色。
“唔......”上官重蓮悶哼一聲,惱火的瞪著雪衣,“妳是故意整我,明明最后幾針都轉(zhuǎn)好了,妳膽敢又讓小王遭罪!”
雪衣一下抿著一抹笑意,見他想起身卻又不方便,臉上痛惱的模樣,心里更是一笑,手里的針對著他下腹移動,“別動、這一針下去扎錯了位,你明兒可痛得連身都不能起了,你的那些紅粉知己只怕都要找上門來了,那時老太妃見了,有你一頓板子吃。”
說完竟不自覺的霽顏一笑。
……
因為去吃同學(xué)喜酒加拜年了,趕車從縣城回來,更得晚了,親們體諒哦!還有一更晚點發(fā)上來..
為您提供最優(yōu)質(zh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