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無常軍還是李自成的義軍都是一羣桀驁不羈的傢伙,想要他們互相融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說有之前消滅阿濟格以及鑲紅旗的戰(zhàn)績在前,但想讓義軍那些人服氣可不是憑這就能做到的。
都是三大五粗混江湖的漢子,誰會輕易對別人服氣?少不得要比劃兩下試試本事,但許安能容忍他們這麼做呢?也許哪天有空可以讓他們較量較量,但現(xiàn)在可是戰(zhàn)情緊急的時候容不得半點意外發(fā)生。
實在無奈,許安只能暫且將義軍編成無常軍第二支隊。先派幾個教導員進去安撫一下,其他的事情等搞完北直隸的麻煩再說。
索性李自成剛走不久劉敏忠也還留下來沒有離開,義軍們暫時還算安分。聽從許安的命令,原本的義軍現(xiàn)在的無常軍二軍很快重新排列好了陣型。在劉敏忠的催促聲中,二軍跟著主力重新趕向了保定的方向。
一路上還算是風平浪靜,偶爾一點小摩擦也在許安的容忍範圍之內(nèi)。若不是劉敏忠剛剛加入還想圖個表現(xiàn),許安相信二軍那些人絕對不會這麼乖巧。沒看有些人都在暗暗摩拳擦掌麼,許安苦笑著當沒有看見。
都是一些沒讀過書空有些武力的漢子,光靠一張嘴怕是沒辦法讓他們乖乖聽話??傊鹊搅吮6ㄔ僬f吧,許安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轉(zhuǎn)變。
清苑距離保定不過數(shù)十里地,無常軍全軍都是騎兵很快就來到了保定城前。
遠遠看去,保定城牆斑駁不堪滿是戰(zhàn)後的痕跡。而由於李自成率軍離開,如今城牆上竟是連一個人影也沒有。隱約能看到城牆上還有一些未曾洗去的血跡,潑滿城牆的暗紅色讓人心悸也感嘆。
僅看城牆,許安就能猜到之前所經(jīng)歷的戰(zhàn)況是多麼的激烈。對於李自成竟然能夠在阿濟格的攻勢下守住保定,許安對此還是很欽佩的。也難怪他手下的人哪怕在無常軍消滅韃子後依舊不服氣,畢竟他們還是有些實力的不是麼?這也是好事,若都是些弱者對無常軍而言也是麻煩。
“大人!城門前有很多人聚在那裡,可能不懷好意?!奔磳⒆呓?,探路的斥候很快帶來一個讓許安有些意外的消息。
“不懷好意?會是什麼人?”許安也看到了聚在城門前的那些人,看不清楚面孔卻能看到他們一個個手持著閃亮的武器。肯定不是防備韃子,否則絕對不會站在城外。那他們的目的……
難道保定出了事?許安有些擔心。
快馬趕過去,許安總算是看清楚了站在城門前的那些人。有些意外卻也有些理所當然,竟然是穆爾巴所帶領的那些回人。之前許安好意安排他們在保定暫住,但似乎這些人還不是很滿足的樣子。眼下竟然守在門前擋住無常軍進城的路,許安很好奇穆爾巴想要做些什麼。
“穆頭人!好久不見。想不到穆頭人會來這裡迎接許安,許安受之有愧啊?!币圆蛔儜f變,許安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過來。
“迎接你?”
微微一愣,戒備著的穆爾巴有些鬱悶的擡起頭看著許安。騎著戰(zhàn)馬的許安竟然要讓他仰視,這讓穆爾巴有些不爽。忽然後面?zhèn)鱽硪宦暱人裕聽柊捅砬橐蛔冋缘溃骸霸S安,確實是好久不見。不知道你來保定要做些什麼?如今保定可是我們回人的地方了,許安你有事就在這裡說吧。”…,
“什麼?保定是你們回人的地方?穆頭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微微一愣,許安心中涌出一陣不妙的感覺。他穆爾巴想要做什麼?難道他打算私佔保定不成?誰給他的這個權利!
“我……我當然知道!”穆爾巴似乎有些膽怯,但握緊武器的穆爾巴卻不知道哪來的膽量繼續(xù)道:“許安!看在你還算我們回人朋友的份上,請你離開吧!保定現(xiàn)在屬於回人,不歡迎其他人進入。若是你不走的話,那……那可別怪我們不講過去的情面!真打起來,回人可不會畏懼任何人!”
“穆爾巴,你當真要這麼做?”語氣低沉,許安的怒氣冒了上來。許安怎麼也想不到,穆爾巴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當時看這些回人走投無路,許安纔好心好意收留的他們??稍觞N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敢做出鳩佔鵲巢的舉動。他們真的把漢人的善意當成好欺負麼?雖說當初確實有情分,但那時候更多的卻是許安對他們回人的幫助!若不是許安,這些回人哪還有命來到保定?早成孤魂野鬼了!
想不到啊!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恩將仇報!漢人的大好城池,豈能就這麼白白被佔去!
滿心都是憤怒,許安微微揮手示意。身後的大軍無聲的朝前走了兩步,撲天的氣勢迎著這些回人撲了過去。若是這些人再冥頑不靈的話,許安發(fā)誓他一定會讓這些人知道什麼叫做教訓。
“許安,你想要幹什麼!”無常軍的舉動讓穆爾巴有些心悸,嚇退一步穆爾巴卻又強硬的走上前來。紅通通的眼睛死死盯著許安,穆爾巴惡狠狠道:“許安,難道你想跟我們回人作對不成?我勸你還是早早離去吧,否則真鬧起來可就不好收場了!回人勇士可不像韃子那樣好欺負,你會後悔的。”
後悔?許安爲什麼要後悔?這些回人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竟是誰都不放在眼睛裡了。真論起真來,他們的本事連韃子都不如。無常軍不怕韃子,難道會怕他們?嘆一口氣,許安淡然一笑。
擡起頭看著穆爾巴,許安最後通牒:“穆爾巴,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開!讓開路我們還是朋友;若是當真冥頑不靈的話,接下來可就不會發(fā)生什麼好事。原本我還打算請奏皇上爲你們找一個棲身之地,但現(xiàn)在你們太讓我失望了!我最後問你一次!讓!還是不讓!”
說到這,許安聲色俱厲。
對於異族,許安從來不會用有色的眼光去看。雖然如此,但許安卻也不會軟弱。許安的態(tài)度很簡單:你把我當朋友,我就用好酒來招待;你若是想與漢人爲敵,我就用刀槍讓你知道漢人永遠不可欺!
“讓路!讓路!”
“回人,給我滾出保定!”
“滾開,否則殺無赦!”
“殺!”
隨著許安一聲厲喝,無常軍戰(zhàn)士們也大聲吼了起來。
雷鳴一般的怒吼聲帶著鋪天蓋地的殺意涌上堵在門口的回人,剛剛從戰(zhàn)場上下來依舊滿身血腥和殺氣的戰(zhàn)意,豈是區(qū)區(qū)幾百千餘個回人可以抵擋的?更不要說裡面還有極多的老弱婦孺,看樣子穆爾巴是將整個保定的所有回人都召集到了這裡。
但是他以爲這樣就能讓許安屈服麼?永遠不會!若是穆爾巴不知趣,許安不介意殺人!
除了殺漢人許安有些牴觸外,對異族許安從不猶豫!…,
“許安!你……你……”臉色蒼白,穆爾巴害怕了。轉(zhuǎn)頭看看身後,穆爾巴尋找著那個剛纔爲他鼓勁的人。但是那人敢出頭麼?許安已經(jīng)鎖定了穆爾巴的視線,只要找到那人許安絕不輕饒。
如實質(zhì)一般的殺意讓幕後的那人恐懼了,他縮著腦袋躲避了穆爾巴的視線。這人怎麼也不明白,原本懦弱的漢人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那樣強勢了。以前碰到的漢人明明一個個膽小如鼠又好說話,基本上一嚇唬都會嚇的答應自己所有的要求。但是現(xiàn)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異族永遠都不會明白的,漢人數(shù)千年傳承下來的禮儀風貌豈是那麼簡單。
從古至今,許多各式各樣來自各地的異族都將漢人的謙遜和包容當成了自己獲取利益的把柄,他們永遠都不明白什麼叫做善良、什麼叫做道德,什麼叫做包容;他們不知道什麼叫做尊老愛幼、扶貧濟困、更加不知道忠孝仁義信這個流傳千古的美德。他們將漢人的善良當成了可欺的軟弱,但實質(zhì)上他們不明白漢人實際上並不可欺!更加不明白當忍無可忍之時,將無需再忍。
許安這一次是真的憤怒了,回人的背叛以及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讓許安想到了太多太多。歷史上的,未來所發(fā)生的種種種種讓許安無法容忍,更無法原諒回人此時的行爲。太過分了,簡直該死!
“穆爾巴,我不想再說什麼。給我立即滾出保定,否則休怪我許安無情!”從馬側(cè)抽出戰(zhàn)刀,許安殺意凌然。
“你……你……”穆爾巴是真的被嚇到了,他沒想到許安會如此的強勢。原本還以爲就算不能佔據(jù)保定也要想辦法弄些好處,但現(xiàn)在看來若是不退讓的話許安怕是真的會帶兵殺過來啊。
不過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若沒有人教唆穆爾巴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現(xiàn)在教唆的人不敢再出聲,穆爾巴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真的退避麼?那豈不是一點面子都沒有了?那若是不讓開的話……
“很好!很好!”點點頭,暴露中的許安再不願意等下去。戰(zhàn)刀猛然舉起,許安大聲吼道:“無常軍!列陣!聽我命令,衝鋒??!”
“殺!”
“殺!”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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