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雷金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才只有12歲,怎么可能會擁有元氣。”
周圍的人也震驚到根本無法言語,謝陳狂刀武館三家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假如真的任由這孩子繼續發展下去,這可真的不僅僅是個毒瘤那么簡單了。
雷利刃并沒有心思去在意那么多人的想法,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將會是死人,一想到所有人都可能食其肉,雷利刃就恨不得殺光他們所有人。
這兩年半來,在修煉境界的同時,雷利刃苦練武技,由于他對武技有著超高的體悟,在日積月累的修煉之中,他將武技加以改進和精淬,它們早就已經并非原本品階低的武學。
但由于是雷利刃自己研究出來的,所以并不能具體判斷屬于哪一品階。
雷利刃完全不藏著掖著,直接祭出他最大的殺招,九荒獸印。
他完全不介意自己使用過這項武技之后,會不會脫力。在此刻,他想不了那么多。
“天哪。”當他們看到頭頂上那巨大的獸掌的時候,驚慌失措的人四處奔散。但可惜如今修為精進了許多的雷利刃使出的九荒獸印威力更大。
原本就可以直接將一個人轟成碎渣的獸印如今直接轟倒了一片。
雷金成為了第一個犧牲品。
當謝陳狂刀武館三家家主看到已經邁入元氣之境的雷金竟然被雷利刃直接壓成了肉沫的時候,惡心得忍不住想吐,這樣的場面真的是太血腥了,偏偏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個孩子,冷冷地望著周圍的人。
那雙完全血色的眼睛只讓人感覺到了恐懼,三家家主明白今日如果不鏟除這孩子的話,他們三家都要完,此刻他們必須聯合起來共同御敵。
但妄天在這時候趕到了,在他接到雷利刃緊急的訊息的時候,就拼命往鎮里趕,但因為鎮子距離他所在的地方有些距離,并且到后來無論妄天怎么呼喚雷利刃,他的主人都沒有回應的時候,妄天只能靠自己微弱的感應來找到雷利刃所在的地方。
但好像,他來遲了?妄天看著雷利刃那充斥著鮮血的眼睛,不敢相信在他的主人身上發生了什么。
妄天直接加入了戰斗,任何一個人都不放過,直接一口吞掉一大堆人。
如今的他境界已經提升了不少,只要不是元氣之境的他,他完全無所畏懼,來多少都不怕。
雷利刃緩緩地走向在場其他幾位元氣之境的武者,在這個小鎮之中,元氣之境的人非常稀少,基本上都可以成為一家家主和長老。
沒有任何懸念,只是雷利刃的心一片空虛,他殺了人嗎?為什么,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一點也不覺得內疚呢?
雷動從人群中出來,顫顫巍巍的,語無倫次地對著雷利刃說道,“利刃,你忘記了嗎?我是大長老雷動啊,我過去幫過你那么多次,你都忘記了嗎?”
眼看小命不保,雷動連忙站出來打感情牌,希望逃過一劫,那雙渾濁的眼神試圖擺出真誠。
雷柔也借機說道,“利刃哥哥,你怎么忍心殺我呢?”
原本這般血腥的場面,家族內的女子來得比較少,但架不住雷柔纏著要來,卻沒想到因此為她招來了殺身之禍。
雷金根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一個轉變,但眼下保命要緊,他哆哆嗦嗦地跟著說道,“我當日在武神廟還替你說過好話。”
話剛說完,雷利刃那雙完全赤紅色的眼睛就狠狠地盯住了自己,雷金嚇了一跳,明明是一個比自己還小好幾歲的孩子,卻讓他從內心深處感到恐懼。
這句話卻深深地刺痛了雷利刃,他仰天看了看那陰沉的天氣,像是暴雨快要到來一般,明明在十幾分鐘之前還是晴天,眼下卻狂風呼嘯,天色陰沉得仿佛是要滴墨一樣,而地面一片血色,而他們仿佛身處于一片地獄之中一般。
一股惡臭襲來,帶著屬于尸體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在場的諸位,逃得被妄天一口吞掉,不敢逃的人留在原地瑟瑟發抖著,謝蘭鎮有頭有臉的家族的家主和幾位長老都被雷利刃殺掉之后,他們便徹底絕望了。
雷利刃直視著這三人,或許曾經的他當真以為他們是對自己好,雷動幫了他很多,是曾經的他最敬佩的一位長輩,而雷柔則是過去他心中的白蓮花,至于雷金,為他說過幾句話。
但可笑的是,他差點被害死,被趕出雷家未必就沒有雷動的允許,過去的他是雷家小輩中最杰出的一位,雷動的栽培確實讓他很感激,但后來他到了武學堂,雷動不聞不問,讓雷利刃早就明白了。
雷動對他的好是有所企圖的,至于雷柔在雷驚之死后,馬上對他大獻殷勤,但早就已經看透了這一切的雷利刃只覺得惡心。至于這位雷金,當日為他說話便是高高在上的語氣,但還不是抱著羞辱他的本意?
這個世界上,純潔的感情太少太少了,唯一一個他最珍惜的,卻被這群人給毀了。
所有人都跑不了,所有人。
雷利刃低頭緩緩一笑,輕聲呢喃著,竟沒有人能聽得清他在說什么,“你一定不忍心我屠盡全鎮,你總是在我面前提起夏老,張淼,王麻子,我又怎會不明白你的意思,希望夏老永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看見雷利刃的眼神,雷動害怕得不斷后退,如果早知今日這麻煩,他覺得不會留下這么巨大的隱患,但世界上早就已經沒有后悔藥。
見雷利刃使出了武技,雷動仰天大喊,“雷利刃,你屠盡全族,上天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天空中,一道雷電閃過,伴隨著雷聲,雷利刃就像是從地底鉆出的厲鬼一般。一陣激烈的尖叫聲過后,終于恢復了平靜。
而“噼里啪啦”的雨也在這時下了下來。
終于結束了,這該死的世界,這該死的一切。
“假如,”雷利刃似乎被這兩個字狠狠地刺痛了,他閉上嘴,拖著自己沉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地走到了烏黑的鐵鍋前,跪在了它面前,鍋下的柴火還在猛烈地燒著,他自虐一般地彎下身,大口大口地喝著滾燙的水,每一塊肉和骨頭都不肯放過,直到都進了肚中。
可笑他的修復能力,讓這滾燙除了剛滾過喉嚨時的痛感之外,什么都沒有留下。
“戈暖在哪里?”清理好現場,飽腹一頓的妄天見雷利刃在吃肉,頓時感覺到了奇怪,沒看到戈暖,還以為他在哪里藏著呢。
但當他看見從一開始被他忽略的一地的綁著的狗的時候,他一下子明白過來了,“這,這,這是戈暖?”
妄天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夠了。”妄天一甩尾巴,想把雷利刃甩出去,這樣是對戈暖的褻瀆,他已死,怎能還被雷利刃吃下去呢?妄天沒辦法接受,“你就不能讓它安安靜靜地離開嗎?”
雷利刃扣住了妄天的尾巴,強行使用契約壓制讓妄天不敢再傷他半分,將妄天直接甩了出去。
可惡,妄天罵了一句,和雷利刃有契約的他能夠感受到他現在的境界,明明還是只有淬神一重,但實際上體內已經有了元氣。
“它別想離開我。”雷利刃惡狠狠地說了這句,像是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一般,“撲通撲通”直接灌了進去。
妄天看著他把骨頭都徹底咬碎了,還去撿剛剛雷云灌他的時候遺落在一邊的一些肉,妄天覺得自己害怕極了,總感覺自己主人總有一天也會這么把自己吃掉的,本來妖獸對武者來說就是最大補的食物,特別是他這種高級血脈。
他真的好想戈暖啊。
瓢潑大雨沖洗著地面,血河不斷地向四面八方流淌著,不多時,鎮子里的其他人都會知道這里發生的慘劇。
雷利刃沒有多停留,無心去管那些被綁起來的狗,因為他知道若是戈暖的在的時候,一定會搖著尾巴讓他放了它們。
但戈暖已經不在了,他為什么又要做這樣的事呢?對這可惡的事情,他為何一定要這么善良呢?
為什么其他狗都活得好好的,而戈暖卻死了呢。所以憑什么這些狗要好好活著呢?
雷利刃沒有主動提出來,妄天也想不到要去救其他的狗。
雷利刃冷著臉,在雨水的沖刷下,血全部黏在了衣服上,眼睛之中的紅色并沒有退卻,整個人都變成了鮮紅色。
他要去哪里?哪里才是他該去的地方?這個惡心的世界存在還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