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沮喪地嘆了口氣,正在考慮該怎麼辦,房門被敲響了幾下。她打開門,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隻禮盒。
難道?是……他送的?她忙抱起來四處望望,見沒有人才放下心來。
果然,禮盒中是一條非常漂亮的秋裝洋裙。慕紫嵐開心地拿起來在身上比劃了幾下,剛要去換,手機突然響了,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我在墓園,你過來,嚴少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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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墓園?慕紫嵐的眸光閃動了幾下。她該去嗎?可是和嚴少洛的約定……她該如何抉擇?
窗外,天色不知什麼時候陰了下來。
……
一場暴雨突然降臨,大雨就像天塌了似地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墓園被一片陰鬱之色所籠罩,狂風捲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墓碑上抽。
慕紫嵐以最快速度趕到了墓園,雨勢很大,她只能盡全力握住傘柄纔不至被吹走。眼前的世界已經被雨水模糊了,隔著雨幕,她遠遠地看到了一道蕭瑟的黑色身影,停下腳步。
嚴少風站在墓碑前,被大雨淋著,如同一座雕塑。傾盆大雨砸在他身上,順著他充滿哀傷的雙眼,蒼白的雙脣流下,滴落在他腳邊,彙集成一條條小溪。
他看上去是那麼地痛苦無力,彷彿已深陷在另一個冰冷無邊的世界,周身散發出一種死沉而悲傷的氣息。
慕紫嵐走到了他身旁,將傘撐過他頭頂,自己半邊肩膀淋著。她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墓碑上,是一張年輕漂亮的女人的照片。她,就是嚴少風畫像中,還有雕刻的那個人。
在她照片下方,刻著季心韻三個字,還有……子,嚴少風。
慕紫嵐全身一震,原來她不嚴少風喜歡的人,而她母親?他真的不是山口惠的兒子?沒想到,他母親竟然這麼早就去世了。
她開始瞭解爲什麼現在的他變得這麼戾氣,有時卻又像孩子般脆弱。她暗自責怪自己,是她不夠關心他。
嚴少風就一直一直望著墓碑,眼神哀傷,充滿著眷戀與無奈。慕紫嵐默默陪在他身邊,直到一陣鈴聲突兀地響起。
她慌忙拿出來,掃了一眼上面的號碼後掛斷了,並按下關機鍵。她在心裡暗暗說了句,對不起,少洛!
電話另一頭,“薇雅”山莊。嚴少洛臨窗而坐,握著手機的手緩緩垂垂下,眉頭輕微皺起。這,是她第一次掛她電話。
“總裁,這是剛從荷蘭空運過來的百合!還有您要的協議?!?
“嗯!放下吧!”嚴少洛看都沒看一眼百合,徑自抽出下面的離婚協議。他翻了幾下,冷笑,眼中有種勢在必得的氣勢。
今晚,他一定要騙她簽下這份協議。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雨也停了,只剩下樹梢還在滴水。墓園在一片黑暗之中顯得更加陰森,不時傳來“沙沙”的輕響。
慕紫嵐在寒風中打了冷戰,她的衣服已經差不多溼透了,又粘又冷,讓她覺得很難受,好像每一根骨頭都透著寒意。
她擡眼望向身邊的嚴少風,只能由遠處陰沉沉的燈光看到他的棱角。他依舊保持著白天的站姿,毫無生氣,面色陰鬱,憔悴不堪。他瘦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
又過了很久,慕紫嵐忍不住開口道:“已經很晚了,回去吧!”等不到回答,她推推他,他卻突然倒下來,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她這才發現,他身上燙得厲害。
“嚴少風,你怎麼了?你還好嗎?”她單手吃力地撐住他,摸上他的額頭,燙得灼手。而他已經沒有意識了,無論她怎麼叫都毫無反應。
慕紫嵐急了,忙扔下傘,扛著他在泥濘不堪的道路上困難地往墓園外走。
匆匆趕到醫院掛了個急診,待醫生檢查完畢後,慕紫嵐連忙問:“他怎麼樣了?”
“病人只是感染了風寒,引起發燒,只要注射點滴,休息天就好了!不過他現在的情況還不是很穩定,你最好陪著他?!?
“嗯!謝謝!”慕紫嵐這才放下心來,一邊打開手機,上面有十幾個來自嚴少洛的未接電話。她給他寫了條短信,大概說明了一下情況。
“在醫院最好不要使用手機!”醫生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慕紫嵐忙關機,但她沒有意識到,那條短信竟然忘了按下發送鍵。
掃了眼表,已經十點了,嚴少洛越來越不耐煩。他又打了個電話過去,但等待他的依舊是關機,他緊抓住手機往桌上用力一錘。那個該死的女人,到底跑到哪去了?而他竟然會……擔心她?實在是荒謬!
雷翰走過來,畢恭畢敬地報告道:“總裁,慕小姐現在正和嚴少風在一起?!?
“什麼?”嚴少洛霍然起身,眉頭緊緊擰起。
“不過,我不會再受你們的擺佈。你等著看吧,嚴少洛——”他記得那晚,嚴少風這麼說過。
難道他所指的就是這個?就憑他也妄圖破壞他的計劃?他不屑地冷笑,目光下移到協議上,凝聚起冰雪般的寒意。
好!既然他自作聰明,那個女人又敢爲了他違揹他的命令,那他就陪他們玩下去。他會讓他們知道,誰纔是真正的贏家。
夜已經很深了,幫嚴少風擦完臉,慕紫嵐在他身旁坐下。望著那張毫無血色,佈滿青色鬍渣的臉,她心中涌現出一種愧疚感。
他的脾氣雖然不太好,但其實是一個很善良,很脆弱的人,需要她的關心??伤齾s……做出那樣對不起他的事,真的很過分。雖然她是被逼的,但她對嚴少洛的感情,是她怎樣也無法否認的。
她竟然愛上自己丈夫的哥哥?實在無恥!像她這種女人,即使下十八層地獄也不足以洗清罪惡。
“媽媽……媽媽……”嚴少風開始不安地呢喃起來,身子也開始顫抖,額頭冒汗。他像是極力想挽留什麼似的,伸出手?!皨寢尅灰摺彼拿夹木o鎖著,掙扎低喊。
慕紫嵐握住了他的手,拍著他的肩膀輕柔地說道:“不要怕……只是個夢而已……會沒事的……”
他應該是從小失去了父母,而山口惠又對他那麼無情,纔會自暴自棄,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慕紫嵐喉嚨一陣酸澀。
或許是因爲有著同樣的命運,她竟能很深刻地感覺到他的孤獨與無助。自小在孤兒院長大,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她,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她的溫暖,嚴少風漸漸平靜下來,停止了呢喃,只是仍緊緊握住她的手。
慕紫嵐輕輕拍著他,嘴裡說著溫柔的細語。直到他緊繃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她才鬆了口氣。一股深沉的倦意襲來,她伏在他手邊靜靜睡著了。
第二天,嚴少風的燒終於退了。慕紫嵐買來粥,拜託護士照顧他喝下,才攔了輛的士回家。她急急忙忙跑到嚴少洛房裡,幸好,他在,她一顆緊懸的心終於落下。
“對不起,昨天我……”
“我知道!你在醫院照顧他。”嚴少洛微笑,神色間看不出一絲不悅,反倒憐惜地撫上她的臉。“怎麼憔悴了這麼多?我會心疼的。”
“我沒關係……你生氣了對不對?如果你生氣,可以罵我,不要這樣……”雖然他並未表現出任何異常,但慕紫嵐就是覺得他生氣了。他越這樣,她越擔心,寧願他罵她。
“在你看來,我是一個不辨是非不明事理的暴君嗎?”嚴少洛皺皺眉,擺出一副受冤枉的樣子?!拔液苁!?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放你的鴿子怎麼說都是我不對,我應該道歉的!對不起!”慕紫嵐誠摯地說道。敢放他鴿子的人,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一個吧,她實在是太糟糕了!
“噓!不用再說對不起,我們間沒有那麼多好計較的?,F在,聽我的話,趕快回房休息!我不想帶一隻熊貓出去約會?!眹郎俾宸鲎∷募绨?,掰過她的身子往外推,“乖!”
“哦……那,我先回去了!”慕紫嵐還沒來得及揮手道別,門就被關上了。她咬咬脣,還是覺得剛纔的嚴少洛……很不對勁。
洗完澡,慕紫嵐熬了些粥送去醫院,卻發現嚴少風已經離開了。她百無聊賴地在街上閒逛,經過一間佛堂時,停住了腳步。猶豫片刻,她走了進去。
因爲連續幾天沒有休息好,慕紫嵐很早便困了,而嚴少洛也沒有聯繫她,她便早早上了牀。睡得正熟時,忽然感到有人在粗暴地撕她的衣服。
起初她以爲自己只是在做夢,但那種痛越來越強烈,她驚呼一聲,醒了過來,真的有人壓在她身上。她想要抵擋,但已經來不急了。
“痛……”慕紫嵐擰緊眉心,痛呼出聲?!安灰@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