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以你現(xiàn)在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對抗御國的大軍,但本公主也絕非趁虛而入的小人。本公主只是想來告訴你,不必再防了,快滾回去照顧那些中毒的士兵!等他們恢復(fù)了,本公主再將殺妹之仇跟你討回來?”說罷,她掉轉(zhuǎn)方向,疾馳而去。
“大王,千萬別相信她的話。她一定是想降低我們的戒心,再趁機(jī)大舉進(jìn)攻。”
獨孤擎皺眉,忖度片刻。“她的話應(yīng)該不假,若是她要趁虛而入,早就行動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撤軍?”他迫不及待地朝山林奔去。
“大王、大王……”
山林內(nèi),蘇云心正急著找出路。怎么繞來繞去,都是同一個地方?眼看著天就要黑下來了,再不回去,將士們會毒發(fā)身亡的。可偏偏在這種時候,她的頭越來越昏沉,雙腳酸痛無力,一步都難以前行。
她扶著樹干大力喘息著,眼前的世界一片天旋地轉(zhuǎn)。不行,她不能就這么倒下,一定要把安知草送回去。甩甩頭,她繼續(xù)艱難地前行。
另一邊,獨孤擎正發(fā)瘋似的找他。“蘇云心——蘇云心——你在哪里?”
“你聽到?jīng)]有?回答本王!”
“該死!”這樹林看上去到處都一樣,他該不會迷路了?萬一碰上野獸怎么辦?他心急如焚,恨不得將這山林拔地而起,翻個遍。
雙腿一軟,蘇云心再也支撐不住,跪了下來。她精疲力竭,沒有發(fā)現(xiàn)一條毒蛇正不動聲色地靠近她。等她聽到那“嘶嘶——”的響聲時,那條蛇已經(jīng)離她很近了。
她急得直冒冷汗,不敢動彈。
“嘶——”蛇貪婪地吐著長舌,一躍而起,朝她飛去。
“啊——”蘇云心驚恐地睜大雙眼。
就在這時,一道長鞭劈來,將蛇劈成了兩半,獨孤擎沖過來將他抱在了懷里,緊張地檢查著,一邊問:“你沒事?”
見他嚇得臉色蒼白,他愧疚得要命,怪自己怎么不早點出現(xiàn),讓他遭受這種驚嚇。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來一刻,會發(fā)生什么事,幸好他是安全的,他終于回到自己身邊了。
蘇云心好一會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掏出衣袖里的安知草,笑容虛弱。“王……解藥……我找到了……”說完,就暈了過去。
“云心?蘇云心!醒醒!”
……
營帳內(nèi),獨孤擎焦急地等待著。蘇云心的額頭燙得厲害,也灼燒著他的心。“太醫(yī),他怎么樣了?”
“并無大礙,只是染了風(fēng)寒,輕度發(fā)熱,喝幾服藥就好了。不過他需要臥床休息幾天,不要讓他太操勞,更不能再著涼。”
“好!威德,你快隨太醫(yī)去抓藥,立即熬一碗過來。”
“是,大王!”
獨孤擎本想幫他脫下濕衣服,但又怕這樣會著涼,忙端來幾個火盆幫他烘烤。很快,衣服便干了。
他握緊蘇云心的手,一臉擔(dān)憂地望著他。他的樣子看上去很難受,看得他陣陣心痛,萬分自責(zé)。為了御國,讓他受到傷害,他真的很心痛,更下定決心要好好對他。
蘇云心無意
識地喃喃著,“安知草……安知草……大王……救……”
“他們已經(jīng)喝下了,沒事了,別擔(dān)心!”他溫柔地安撫著。
似是聽到了他的的話,蘇云心這才安靜下來,又沉沉地睡著了。
接下來的兩天,獨孤擎衣不解帶,寸步不離地守在蘇云心身邊。他憔悴了些,細(xì)密的胡渣從頰邊冒出,更顯得下巴瘦削。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是個英俊得令人心驚的男人。
他仿佛將所有的生命都傾注在了蘇云心身上,隨著他喜,他怒,隨著他擔(dān)憂。
曾經(jīng)冷漠無情,殺人如麻的王仿佛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是從前的他。
三天后,蘇云心終于在渾渾噩噩中醒了過來。
她試著動動身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一雙粗糙卻溫暖的大手緊握著。他的力道不大,卻握得很緊,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珍寶似的。那一刻,一股暖意如潺潺的溪流匯入她心底。
她轉(zhuǎn)頭望去,獨孤擎伏在她床邊睡著了。他應(yīng)該有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神情有些憔悴,青色的胡渣從頰邊冒了出來,嘴唇有些蒼白干涸。
是因為照顧她,他才變成這樣的嗎?在她印象里,獨孤擎一直是個英挺偉岸的帝王,總是把自己整理得很好,從不讓人看到他一絲一毫的不完美。可現(xiàn)在,為了她,他卻變成這樣。
她輕輕嘆了口氣,越發(fā)覺得心事重了。這些日子,獨孤擎的種種失常讓她越來越懷疑他對自己有情。她該冷漠地拒絕他的,可他對她實在太好,讓她無從抗拒。
“對不起,我愿意原諒你以前所做的一切,但我無法愛上你……”
這一聲置若罔聞的嘆息傳入獨孤擎耳朵里,他醒了過來,一睜開眼,便對上了蘇云心溫柔的笑容,他欣喜若狂。“你終于醒了!”
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有多激動,即使傾盡所有交換這一刻也心甘情愿。
“嗯!”
“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頭還暈嗎?口渴不渴?要不要叫太醫(yī)?”他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
“不用,我很好。”她試圖抽出自己的手,獨孤擎卻緊緊握住不肯放。無奈,她只得說:“大王,你握痛奴才了。”
“哦……”獨孤擎慌忙放開,就像一個高興得不知所措的孩子。他已經(jīng)昏睡了幾天,他的心一直緊懸著,只差沒摘掉太醫(yī)的腦袋。幸而他終于醒了,他的心也歸位了。
“這幾天……有勞大王了,其實讓其他人照顧奴才就夠了,不需要大王親自動手!”
“你生病了,本王怎么可能不親自照顧。”獨孤擎急促地吼道,對上他驚愕的眼神,他自知反應(yīng)太過強(qiáng)烈,臉不自然地紅了。“本王的意思是,你是為了答祿才犯險……若本王不親自照顧你,豈不是太無情無義?”
這個理由怎么聽著這么牽強(qiáng)?蘇云心不免有些想笑。難得看到“冰山”答祿王窘迫的樣子,真的好有趣!
“對了,將士們的毒都解了嗎?”
“嗯!”
“這就好了,可是,奴才擔(dān)心清理得不太徹底
,還是再去看看要不要熬點其他草藥?”
獨孤擎按住他亂動的身子,眉毛擰緊,有些埋怨地說:“自己都變成這樣了,還擔(dān)心別人,你是笨蛋嗎?”
“可是……”
“好了,本王的太醫(yī)不是白養(yǎng)的,他們會處理好。”獨孤擎實在無奈,不知該說他善良,還是笨。“你好好休息,其他事不用管!”
“哦……”
“大王,藥來了!”威德將軍走了進(jìn)來,面露驚喜。“你醒了!擔(dān)心死我們了!”
“嗯!謝將軍勞心。”
“我們倒是沒什么,最勞心的還是大王。自從你昏倒后,大王日日日夜夜衣不解帶地照顧你,不知多辛苦。還有……”
“威德,你想死嗎!”獨孤擎露出陰森的目光。
威德忙閉嘴,吐吐舌頭。因為這幾天獨孤擎的異常,他不知不覺將他歸為了“善類”,差點忘記,眼前這個可是冷漠暴戾的答祿王!
“喝藥!”面對蘇云心,獨孤擎的聲音柔和了幾分。
“奴、奴才自己來就好……”蘇云心有些尷尬,一個男人喂另一個男人,這畫面實在有點……
“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這幾天你昏迷時,都是大王親自喂藥。”威德在獨孤擎冰冷的目光中再次閉嘴,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剛剛才被警告過,他又多事了!
“……”蘇云心額頭上冒出三根黑線,沒想到叱咤戰(zhàn)場的威德將軍,私下竟然這么……“可愛”?
勺了一勺藥,放到唇邊輕輕吹了冷了些,獨孤擎才送到蘇云心嘴邊。“來,張嘴。”
“……奴才,還是自己來!”獨孤擎親自喂藥,這太可怕了,她怕喝下去有壓力。
“不要讓本王說第三遍!”獨孤擎皺眉,該死,他親自喂藥,他應(yīng)該受寵若驚才對,怎么好像很厭惡似的,他在嫌棄些什么。
又來了,只會威脅。蘇云心扁扁嘴,只得硬著頭皮喝下一口。她瞬時變成了苦瓜臉,咂舌。“好苦啊……”
“不苦怎么有效呢?繼續(xù)喝!”一個大男人還怕苦,也太嬌弱了?
“不要!”蘇云心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死都不喝。她不怕痛不怕累,就是怕苦,以前吃西藥還好,現(xiàn)在要讓她把一整碗苦得要命的中藥喝下去,還不如殺了她輕松。
“只是一碗藥而已,你上次受傷不也喝了嗎?”
“不同!赫連的藥像糖水一樣甜甜的,很好喝,可這個藥太苦了。”
“你……”獨孤擎氣結(jié),隱忍著沒有爆發(fā)。赫連祈的藥甜,他的藥就苦了是?他就那么喜歡他么?嫉妒的火焰“騰”地冒了出來,獨孤擎賭氣似的非要讓他喝。
“本王讓你喝下去。”
“不喝!”
“你……好,不喝是嗎?本王自己有辦法。”他將他一把摟進(jìn)懷里,地去掰他的嘴。
“放開……唔唔……”他這是在喂藥,還是在殺人啊?這個瘋子,暴君,救命啊!蘇云心手腳并用地掙扎著,但連他一只手的力道都抵擋不了,反而弄得自己精疲力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