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堡山丘以南坡斜度最緩,坡道最長,北坡最短,亦最為陡峭,草樹雜在亂石之間燃燒,沒一時三刻難燒個精光,故敵人欲進不能,只可在火場外叫囂作態(tài),暫難構(gòu)成威脅。[
水玉兒不顧他們的勸阻,立在赫連堡最高的望臺上,居高臨下瞧著敵人調(diào)兵遣將,完成合圍之勢。南坡最適合快馬來攻,所以寇仲、跋鋒寒和木骨天煙三個人把守。東、西、北三坡陡峭多石,則由徐子陵負責(zé)。
跋鋒寒從唯一的南門破口沖出,兩手揮動,點點火光劃破赫連堡旁的暗黑,往尚未起火的西南兩坡投去。待到多處火頭成功冒直,跋鋒寒掣出亡月弓,搶到西坡坡頂,以連珠勁發(fā)的箭矢,憑西坡陡峭崎嶇的可守之險,迫得敵人雷池難越,無法搶至還箭反擊的范圍。
東坡的火勢則隨風(fēng)燒過坡腰,數(shù)以百計的徒步戰(zhàn)士,緩緩迫近,只要再推近五十來步,寇仲和木骨天煙進入他們的射程,那時他們將難堅守第三層的望樓。
水玉兒眼望著徐子陵投入濃煙之中,敵人紛紛被他借著濃煙掩護射出的鐵彈打中,往坡下滾去,當(dāng)他們盲目的向濃煙處還箭時,徐子陵早就躍到別的巖石上去,不住的殺截攻擊,制造出敵人巨大的惶惑恐慌,一時間人人爭先恐后地往下撤退。
徐子陵破煙而出,竟隨敵人的隊尾追殺,使?jié)⒉怀绍姷臄橙耍粫r間更無力作出反擊,待到坡下的敵人以勁箭狂射住徐子陵。他才從容遁回山上,坡道上已伏尸處處。
直到親眼所見,水玉兒才開始清楚清晨所做的夢究竟還是不夠真實。
戰(zhàn)場。就是殺戮再殺戮,沒有人地手上是干凈的。雖然漫天的殺氣和血腥味讓她喘不過氣,但是水玉兒還是睜大了雙眼,仔細地看著究竟有什么地方自己可以幫上忙。
西南兩坡大火蔓延加劇,冒起的濃煙,整座赫連堡全陷進煙霧火屑內(nèi)。
水玉兒看在眼里。默運精神力,捏了一個風(fēng)字訣,口中輕呼:
此時風(fēng)向應(yīng)聲而變,古堡周圍地濃煙全部改變方向,往敵陣鋪天蓋地的掩去。
一時間攻擊的部隊全部手忙腳亂,在煙霧之中分不清東西南北,而寇仲等人則隨便張起弓箭,連瞄準都省去,直接往濃霧中射去。頓時哀號聲不斷。
頡利怕他們乘勢突圍,發(fā)出命令,進攻的部隊撤往草原。接著全軍往四外后撤,重整合圍之勢。靜待大火燒盡山丘上的草樹。
水玉兒見這招很管用。便拿出一個二級地火系卷軸,素手輕輕抖開卷軸。口中吟唱著古老的咒語,頓時淡淡的紅光在望臺一晃而現(xiàn),倏而四下散去。
水玉兒看著手中用過的卷軸緩緩消失在掌心中,唇邊逸出一絲笑意。她只是讓火元素自己去尋找周圍的火源,并且加大火勢而已。雖然這個魔法看起來貌似很簡單,可是這個卷軸是直接驅(qū)使元素的卷軸,所以級別上是二級的,而且用過便消失,不像治愈卷軸用過了之后就變成空白卷軸,還可以花時間來煉制其他用處的卷軸。
赫連堡周圍一圈的草木瞬間燃燒,滾滾濃煙詭異地像是有意識的一樣,全然把古堡外圍頡利的金狼軍全部籠罩住。
看著不敢輕舉妄動,又往后退卻數(shù)尺地金狼軍,水玉兒覺得自己體內(nèi)的精神力運轉(zhuǎn)速度要比之從前快速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開始同化邪帝舍利元精地原因。
正在默默對枉死地草木道歉時,下去廝殺的四個人聚集在最高地望臺上,看著四周盡是煙火,可是在堡頂?shù)乃麄儏s一絲煙火味道都聞不到,情況詭異的讓人無法相信,卻又實實在在的發(fā)生在眼前。
徐子陵只消看到水玉兒面上輕笑的神色,便知道這件事情必然是和她有關(guān)。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便忍不住把她拉到一邊,擔(dān)心的說道:“你身體不舒服,還是呆在堡內(nèi)吧。”
水玉兒看著面色也不是很好的他,淡笑道:“沒關(guān)系,能幫上點忙就好。”然后轉(zhuǎn)移話題道,“我們能否借此濃煙殺出重圍?”
跋鋒寒聞言,對著她搖頭道:“丫頭,現(xiàn)在包圍我們的不是幾百人又或幾千人,而是幾萬人,沖出去根本全無機會,守在這里還可多殺幾個來陪葬,何況我們沒有個許時辰,休想回復(fù)元氣。”
寇仲接口道:若我是頡利索性等到天亮始發(fā)動攻勢,以形勢言,那時我們絕難幸免。”
“哼,頡利才不會如此,據(jù)我所了解到他的性格,不出一個時辰,他必然會領(lǐng)著高手來攻堡。”木骨天煙隨意的靠在石壁上,悠然的說道。
四人交換了下眼神,都發(fā)現(xiàn)在其他人眼內(nèi)看到了駭然。不說頡利本身就是個高手,他旗下的趙德言和墩欲谷等均是天下有數(shù)的高手,如果帶一隊人馬上來,他們想熬到天明的計劃就相當(dāng)于徹底破滅了。
寇仲突然長笑出聲,向著大家笑道:“感到自豪嗎?堂堂突厥大汗,率領(lǐng)最精銳的金狼軍如臨大敵般來侍候我們區(qū)區(qū)五人,若死有精彩不精彩之分,今趟肯定是死得精彩。”
接著雙目射出堅定的神色,道:只要能拖著頡利一起上路,雖死何憾!”
眾人被他的豪言壯語所激勵,頓時心中涌起巨大的自信。
沒錯,現(xiàn)在是幾萬人來對他們五個人,這個數(shù)字是匪夷所思的,即使一死,也足可成為后代的神話傳奇。
水玉兒首先幫徐子陵治療了一下外傷,接下來就是跋鋒寒。因為兩者因為孤身殺入敵陣,所以受的外傷比較重,而且真元消耗也很大。
徐子陵摸著懷中的邪帝舍利,心中一動道:“假設(shè)我們能激起體內(nèi)別走躡徑潛藏未用的力量,不是等若迅即回復(fù)元氣,又可多捱一些時刻,待煙火漸散,火勢轉(zhuǎn)弱,他們的喪鐘已在敲響。”
水玉兒點點頭,知道三人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行此險著,剛才攻堡之戰(zhàn)不過是半盞熱茶的工夫、敵方死傷者卻超過百人之眾,慘烈至極點,但他們的元氣已是強弩之未。遂讓開些許地方,讓他們?nèi)诉\功回復(fù)元氣,她則和木骨天煙兩人觀察金狼軍的動靜。
她本想找機會和一臉冰冷的木骨天煙說說話,可惜后者一點都不給她面子,總是回避著她的眼神。嘆了口氣,水玉兒也就什么話也沒說,專心的看著古堡外煙火朦朧的世界。
一個時辰之后,濃煙逐漸散去,在火把光和星光的映照下,赫連丘盡成焦土,滿布焦尸,情景恐怖,仿如地獄冥府。
水玉兒打了個寒顫,知道這有一半的罪過將歸結(jié)到她的頭上,頓時心內(nèi)一陣煩躁。
此時號角和戰(zhàn)鼓聲搖天撼地的傳來,金狼軍又從四方八面向赫連堡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