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道忙于處理家族產(chǎn)業(yè)的賬簿,聽見有足音接近,卻沒有回頭,因為聽出是小妹的腳步聲,“小妹,你回來了。”
宋玉致緊繃著俏臉走到宋師道面前坐下,并沒有說話。
宋師道百忙之中瞧一眼她,好奇道:“出來什么事?誰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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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致盯著又忙做一團的哥哥道:“我接到消息,寇仲于今日午時隨王世充進(jìn)入洛陽了。”
宋師道一驚,手上的筆停頓一下,道:“寇仲怎么和王世充攪到一起了?徐子陵呢?他沒來嗎?”
宋玉致哼道:“還不是為了搞垮李密。那小子真是不知死活,徐子陵大概早就進(jìn)城了。”
宋師道笑道:“那你應(yīng)該高興啊!父親不是做出承諾,只要李密攻陷洛陽你就要嫁到李家嗎?這下有寇仲對付李密,可見他對你很用心。”
宋玉致不屑道:“用心,他對我當(dāng)然用心,用的是另外一碼事的心。他看上的是我們宋閥在嶺南的勢力,不是我。”
宋師道搖搖頭,明白寇仲在妹妹心上留下的印象定是遭透了。這已是不下十幾次妹妹在他面前數(shù)落寇仲了。
宋玉致抱歉的一笑,站起身走向門外,“哥,不打攪你了。”二哥是宋家的第一繼承人,有一堆的事情要做,她不該讓一些小事再分他的心了。
宋師道聽見妹妹體貼地為自己關(guān)上門,室內(nèi)又恢復(fù)寧靜,心神卻在也回不到桌上的賬簿中去。寇仲和徐子陵來了,那君綽呢?她真的死了嗎?還是為了逃開宇文化及的追殺而不下的謠言?君綽,你可知我對你的心?
宋師道仰天長嘆,君綽原來真的不在了。他一直不敢面對的是確實發(fā)生了。
當(dāng)初,如果他不邀請君綽他們坐宋閥的船走水路,也許宇文化及就不會追上來,如果在宇文化及追上來時,他守在她身邊,就可以阻止她為了避免連累宋閥而棄船而走,如果他當(dāng)時在堅定一些陪她一起走
往事已矣,說什么都沒用了嗎?他身為南方第一大閥的繼承人,有很多難以割舍的牽掛,他戀上君綽,如果想和她雙宿雙飛,那就只有叛出家族,因為父親不會讓外族女子進(jìn)宋家大門。說到底,錯還在他,他是不愿放棄身份,不愿放棄父親對他的希望,不愿放棄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
宋師道雙手緊握窗欞,微微顫抖。但他真的好后悔,后悔當(dāng)初的一切,。
蒼天何其不公,春未殘而花已落!
微微帶著咸味的海風(fēng)從沒有關(guān)嚴(yán)的窗戶縫中吹來,宋師道慌忙起身關(guān)好窗戶。回頭愛戀地看著看起來像在熟睡,其實是正在受制于龜息功的傅君瑜。他現(xiàn)在不能再為君綽做什么事了,但卻可以為她的師妹盡一份心。
君瑜由于被陰癸派所俘,不想受辱,所以自閉經(jīng)脈。天下所能就她的只有她和君綽的師傅,天下三代宗師之一的高麗傅采林。他現(xiàn)在正帶著她搭乘東溟派的船遠(yuǎn)赴海外。本來此時應(yīng)由寇中,徐子陵甚或跋鋒寒負(fù)責(zé),但他知道現(xiàn)下洛陽城內(nèi)形勢危急,不容他們分身。再者他也很想為君綽盡力,即使她已經(jīng)不在了。
宋師道輕柔地坐在塌前,雖然君瑜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他也是一直小心翼翼地呵護(hù)她。
嚴(yán)格來說,君瑜和君綽并不是很相像,但卻神似,可能是由于出身環(huán)境和同授于一師的緣故吧。
看著君瑜的玉容,宋師道不禁再次回想起和君綽相處的時刻,即使那只有幾個時辰,但卻是他這一生中最值得回味的美好回憶。
“宋公子。”門外響起東溟公主單琬晶的聲音。
“公主請進(jìn)。”宋師道拉開艙門,出現(xiàn)單琬晶如花的玉容,但臉上卻一絲笑容也沒有。宋師道知曉她的性格如此,并不為意。
單琬晶走到床榻前關(guān)切的看了看傅君瑜,說道:“去高麗的船我已為宋公子準(zhǔn)備好了,宋公子決定了嗎?”
宋師道知道她問的是自己真的要送君瑜去高麗,即使叛出家族也在所不惜。微微一笑道:“當(dāng)然要去送君瑜。多謝公主幫忙,來日宋某如有機會定會相報。”
單琬晶雙目射出感動的神色,并不是為了她說的所謂回報之語,而是宋師道如此有情有義的舉動令她感動,一個女人,如果被一個這么為她舍棄一切的男人愛著,那該多幸福。輕輕道:“我們和高麗有交情,何況是送傅大師的愛徒回去,當(dāng)然會義不容辭。”
宋師道明知不該說,可是又忍不住道:“公主是否對小陵”說是看在傅大師的面上,可是公主明明是看在徐子陵的面上才幫忙的。
單琬晶嘆了口氣道:“是又如何?我以前還刺了他一劍,他是不會原諒我的。”
宋師道說道:“有什么事不能解決?小陵不是那種記仇之人。”
單琬晶低聲道:“我已經(jīng)有未婚夫了。”
宋師道啞口無言,心想就是所謂造化弄人吧。從袖籠中掏出一封信,“公主,如果方便的話,請把此信交給任何一家宋閥旗下的商鋪,宋某感激不盡。“這是寫給父親的,明明白白的寫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和他要放棄一切的決心。
單琬晶欣然接過道:“宋公子太客氣了,隨我來,船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
船開。宋師道卓立船頭,望向一片蔚藍(lán)的大海,過去的種種,皆如一場春夢,過后了無痕跡。他早已厭煩了在父親的操控下周旋于他不敢興趣的事物之間。此趟高麗之行,會給他帶來什么呢?
*
宋師道立在長滿青草的墳前,默然無語。幾經(jīng)周折,幾經(jīng)反覆,他終于來見君綽了。君綽,你在怪我這么久才來見你嗎?你在怪我一直不堅定嗎?他來了,不會再放手,不會再讓她有機會怪他。
宋師道在君綽的墳前立一塊石碑,上面卻什么也沒有寫,因為他不知道要寫什么,他真的配做她的丈夫嗎?還是只算是一個萍水相逢的朋友?后一種想法使宋師道心中象萬箭穿過,痛不欲生。
他從不曉得君綽到底是怎么看他,到底把他當(dāng)成什么?
宋師道在這美麗的小谷中住下,親手砍伐樹木,在墓旁邊搭成一個簡陋的木屋。清苦的生活與之前的錦衣玉食簡直天差地別。他卻在其中找到生活的樂趣和存在的價值。他不再說話,把精力放在對武道的修行和對君綽的追憶中。
在一個月夜,宋師道竟在墓邊看見一個久違的白衣身影,絲毫沒有改變的玉容仍象往昔一樣在向他微笑
第二天,空白的石碑上終于有了刻字:“愛妻傅君綽之墓夫宋師道”
閑言閑語
寇仲:“唉,我們都不忍心向二哥揭露事實。其實他追求的指示各不存在的夢想,娘從未把他放在心上。”
徐子陵:“娘只是二哥不能自拔的一個及美麗又悲痛的夢!我們敢肯定,娘定是對他有好感才帶我們登上二哥的船,但只恨時間不允許他們有任何發(fā)展,只是始于丹陽,而止于大江。”
跋鋒寒:“二公子是我最敬佩的人。”
傅君瑜:“為什么送我回高麗的是宋師道,而不是跋鋒寒呢?”
宋缺:“忤逆子!”
宋玉致:“二哥肯定被寇仲那小子帶壞了!”
單琬晶:“被他愛的女人是最幸福的。”
“天刀”宋缺的唯一一個兒子,出身士族大閥,舉止優(yōu)雅,相貌俊逸。一生唯一的錯事,也是恨事,也是幸事就是遇見了傅君綽。
偶知道這篇文的結(jié)局和原著不同,原著中宋師道后來是和商秀珣結(jié)為良緣。這里我任性的把結(jié)尾修改成宋師道在谷中終老一生。雖然在原著中宋師道是莫名其妙的對付君綽一往情深,其實他們在現(xiàn)在算來也只是萍水相逢的見面點頭的朋友。但是在那個年代,今日的分手,沒有了現(xiàn)代的通訊工具,也許就是變成今生的思念,這種感覺,就變成了古代的戀愛模式,造成了很多的才子佳人的愛恨情仇。原著中的宋師道的結(jié)局,也符合現(xiàn)實生活的事實。但是小說就是小說,請允許我這么一點點對愛情的幻想吧 wωw● тт kan●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