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能賺這么多就好了。”幾個年紀小的孩子捧著激動成紅撲撲的粉頰幻想道。
“別傻了,薇薇姐教我們抓住的就是圣誕節的機會,你要元旦去賣,估計就沒這么好市場了。”大小雅到底大幾歲,又經常在陶藝吧幫工,對市場已經有一套自己的見解了。
被拍頭的孩子們咧嘴笑笑,撓著腦門說:“大雅姐姐,小雅姐姐,我們就那么一說啦,當然知道錢沒這么好賺。”
“是啊是啊……”
大小雅聽了都笑了。
唐寶茵適時說:“好了,孩子們,看看我和你們小謹姐姐、薇薇姐姐帶來了什么?”
“哇哇哇——”
看到禾薇姐妹仨給他們帶來的人手一份圣誕、新年二合一大禮包,里頭是圍巾手套、餅干糖果還有學習用品,個個高興得手舞足蹈。
“這些是給你們的,每個人都有,別急,也別搶。讓大雅姐姐分給你們。那些是爺爺奶奶們的,你們收好自己的禮物后,拿去分給他們好嗎?”
“好!”
看著孩子們排隊領禮物,院長媽媽紅著眼眶握著姐妹仨的手,不知道說什么好。
謝謝兩字已經遠無法表達她內心的感動。
禾薇從身后拿出賣家送給她、然后她一針一線縫合的大號版圣誕小兔布偶,朝院長媽媽晃了晃,“蹬蹬蹬!您的禮物在這兒,沒忘記哦,所以別吃那些孩子們的醋了,快把眼淚擦一擦。”
“噗嗤!”院長媽媽被逗笑了,擦去眼眶沁出的淚,嗔睨道,“你這孩子,我一把年紀了,還玩這個?”
“您就偷著樂吧。”唐寶茵翻了個白眼,瞪了禾薇一眼,說,“沒良心的丫頭,就給院長媽媽準備了,我和你大姐的呢?我也想要這樣的布偶!”
禾薇:“……”二姐別鬧!我這不是哄人來著么。
……
從福利院出來,禾薇和兩個姐姐說了想去崇臨開個拼布手工店的計劃。
經過這一次的體驗,陸言謹不得不承認,布藝手工在國內還是蠻有市場的,尤其是學生聚集的地方,能引領這一片的潮流。
唐寶茵更不用說了,但凡是親親小妹提的建議,她就沒有一次是否定的。
“小妹你既然有這么個想法,那就盡管放手去做,我跟你大姐是你堅強的后盾。要錢出錢、要力出力,有什么需要咱們幫忙的,只管開口。不說那就是沒吧我們當一家人。”
禾薇感動之余又哭笑不得:“知道啦,我就想先租個小門面試試水,后期如果需要擴大經營,再找姐姐們籌措資金啊。”
陸言謹和唐寶茵一聽,這哪成啊,試水不成功,小妹一人擔;成功了再拉她們入伙,擺明了她們占便宜么。
“不成不成,我跟你大姐湊個份子,不過既然是你挑的頭,咱倆就不插手管了。喏,這是我的入伙金,記住啊,算我一成就行了,別多給,多了我也要還給你。”
陸言謹緊隨唐寶茵之后,也通過手機轉賬,往小妹賬戶打了五萬塊錢:“我也只要一成。”
禾薇:“……”
這店連個鬼影子都還沒呢,無非是先跟她們透個口風,有這么個計劃,結果分分鐘到賬十萬塊。這是逼她不得不開的節奏啊。
而且就一個手工小店面,哪需要這么多入伙金啊。她本來計劃前期投入全部加起來十萬到頂。現在這樣,豈不是要她開個五十萬檔次的高級手工店?一時間鴨梨山大。
陸言謹和唐寶茵見狀,忙安慰她:
“薇薇你可別有壓力,就當姐們錢多燒得慌,你就照你的計劃行事,虧了也不打緊,就當姐買股票虧了,啊?”
“沒錯,小妹你只管放心大膽地去創業,虧了還有我們呢,凡事姐給你擔著。創業嘛,哪有沒風險的,咱不怕,啊!不就幾萬塊錢嘛,虧了就虧了,動不了咱的根基。”
“……”
就這樣,原本還只是個初步構思,被倆姐姐你一言我一語地寬慰,禾薇心里豪情萬丈,回到宿舍就照著網上搜來的各種開店攻略和經驗之談,將心里的構思一條條轉化為具體計劃。
做完這一步,她把圣誕節前縫的幾件布藝樣品,以及臨時拍的幾樣拼布材料包,連同給周若蕾的新年禮物和一封信,一并寄去了崇臨。想讓周嬸子和另幾位懂縫紉的嬸嬸們看看,這樣的生意感不感興趣做?
等候周嬸消息的時候,元旦小長假來臨了。
賀擎東只休息元月一號一天,一大早從駐地趕過來,接了禾薇兄妹倆回賀宅,吃過中飯,再送他們去許家過新年,他則還要趕回駐地去。
分開前,他問禾薇接下來兩天還有什么計劃,得知兄妹倆想去泡溫泉,于是給他們在離微農場很近的新溫泉山莊訂了兩間室內就能泡溫泉的套房,中途有時間,又感興趣的話,還能去微農場參與冬令菜的采收。
“呀!小菜地的蘿卜、番薯也該收了吧?”禾薇這陣子忙得團團轉,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小尖椒去海島的時候就采摘了,回來美美地搓了一頓。但蘿卜、番薯還在地里呢。
“嗯。”賀擎東揉揉她把自己拍紅的額頭,含笑說:“想的話就去看看,不想去也沒事兒,我跟老楊說過了,他會幫忙收到倉庫的。過年了帶些給爸媽嘗嘗,咱倆自己種的,意義不一般。”
禾薇被他一揉二揉的,額頭不紅,臉頰、耳根倒是紅了,羞赧地拍開他大掌。兄長就在前面等著她呢,這人臉皮咋越來越厚?
賀擎東輕笑一聲,飛快地在她嘴角啄了一口,略表遺憾地說:“時間實在太緊了,不然我……”
“你什么呀,快回去吧,省得一會兒路上堵車了。”禾薇推他上了車,“小菜地里的我自己去采收,你跟楊叔說一聲,省得我還沒到他就幫忙收進倉庫了,我還想自己收獲呢,順便嘗嘗咱們自個兒種的蘿卜、番薯跟大菜地里的有什么不一樣。”
“好。”賀大少寵溺地看著她,“我一會兒就給老楊打電話。你自己當心,出門多穿點衣服,鞋子一定要保暖,還有別老忘記帶手套,凍傷了手心疼的可是我……”
賀大少再一次開啟碎碎念模式,像老母雞掛心小雞似的,一切都安排妥當、該叮嚀的都叮嚀了,才戀戀不舍地驅車趕回駐地。
那廂,等著妹妹一塊兒進許家賀新年的禾曦冬,第一次看到賀擎東還有這樣的一面,不禁望天抽了抽嘴角。他竟然在某人身上看到了老媽的身影,這是腫么回事?
……
禾曦冬聽妹妹不止一次提過微農場,卻還沒去過。
趁著元旦,兄妹倆踏上了農場之旅。
這年頭有導航就是順當,一路避開高峰路段、翻修路段,到農場時還不到十點,離開飯還有點時間,禾薇拉著兄長去小菜地采收了。
“你們開的這塊地,長得是最好的。”老楊扛著鐵鍬,鐵鍬頭上勾著幾只竹筐,陪兄妹倆往小菜地走,邊走邊說,“可能是生地比熟地肥,長起來可快了,幾乎一天一個樣。起先你嬸子還擔心來著,天天催我過來看,后來她自己來看了兩趟,才不再催我了,哈哈……”
路過顧緒一行人開墾的菜地時,老楊又說了:“這幾塊地就沒你們種的好了,可能是兩邊的土壤有差異。”
得!老楊都給他們找好理由了。
禾薇略感心虛地摸摸鼻子。
禾曦冬本來只是陪妹妹來收蘿卜、挖番薯的,一聽顧緒等人在農場也有一塊菜地,自己種、自己收,得閑了隨時過來給地除除草、間間苗,不來也沒關系,農場工作人員會幫忙打理,不由心癢癢地問妹妹:“農場還有別的空地兒嗎?”
禾薇心知兄長也心動了,笑瞇瞇地說:“有呀,不過得自己開哦。”
“沒問題!啥時候開地比較合適?到時我來……哎呀呀,有自己的地了,哥種什么好呢?”
老楊看看禾薇,又看看禾曦冬,心說這年頭,年輕人不往城里蹦,咋都喜歡往鄉下鉆乜?
大冬天的自然不適合開地啦,開了也是被雪覆蓋、結霜冰凍,不劃算。還是等開春以后,草長鶯飛的時節,把生地開出來,正好趕上一撥春種。
對于種地,禾薇多少也懂一些訣竅了,網上關于這方面的資料不要太多。雖說紙上得來終覺淺,但怎么都比兩眼一抹黑強啊。
何況還有老楊、老金這些個農田好把式在,現成的農科指導員,妥妥滴!有問題找他們,保管找得到答案。
小菜地里具體種了哪些,說實話禾薇自己都忘了,好在有老楊時不時地幫忙照看,除了收獲季的蘿卜和番薯,選種的耐寒、耐旱型花草漲勢也都極好。
老楊曾在第一場雪零星造訪京都時,就給禾薇打過電話,說是郁金香、玫瑰、芍藥這些要不要移栽到盆里搬到室內。因為在他看來,這些花都是很嬌嫩,萬一被積雪壓傷、或是結冰凍傷了可咋整?
禾薇卻不這么認為,本就打算讓它們野生野長的,哪怕日后移栽到怡薇居,也是要經歷風吹日曬、雨雪冰霜的。第一個冬天能熬過固然好,熬不過,來年春天繼續播種繼續栽培,總能種出一批冬耐寒、夏耐熱的堅韌野植來。
如今看來,她的決定是對的,瞧這些花草,冷冽的西北風中,照樣英姿颯爽。
老楊也不禁感慨:“以前瞅著這些花都嬌嬌嫩嫩的,哪里抗得過寒冬臘月,如今看來,還誤會它們了,抗寒抗凍能力不比咱地里的大白菜弱啊。”
禾家兄妹倆默。拿郁金香這些花跟大白菜比,老楊你當屬第一人。
老楊確定禾薇不要他幫忙,把兄妹倆送到地頭、并留下了竹筐,就扛著鐵鍬離開了。走之前說:“咱們大食堂十一點半開飯,早點過去啊。一會兒我去河塘套些蝦,聽東家說你喜歡吃小河蝦,這好辦,河塘里小蝦多的密密麻麻,水煮的、油燜的都給你來點咋樣?”
看禾薇抿唇笑著直點頭,老楊開心地朝兄妹倆揮揮手:“那成,你們忙,我先走了。筐裝滿了擱地里就成,回頭我開三輪車來拉。對了,老金給你們單獨整了個小倉庫,你們地里的產出都給你們放小倉庫里,鑰匙吃飯的時候給你們。”
“哎,知道了,謝謝楊叔。”禾薇也朝他揮揮手。
等老楊走后,兄妹倆看著百多方的菜地大眼瞪小眼。
“愣著干啥?開動啊!”禾曦冬率先反應過來,捋高了羽絨服的袖子,就近抓住一捧蘿卜的葉子往外拔。
咦?蘿卜紋絲不動?禾曦冬尷尬地清清嗓子,收回手朝手心呼了呼熱氣,然后用勁再拔。發現依然沒松動。他不信邪了,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往后拽,邊說:“特么童話故事沒騙人,拔個蘿卜確實需要人幫忙啊,妹,趕緊來幫哥拔蘿卜!”
禾薇笑得不行,把這一幕用手機拍了下來,然后說:“哥,蘿卜不能這么拔的。你握住它的莖,就葉子的最底下,然后來回轉轉,把蘿卜坑轉松了再拔,不用這么大勁的。”
禾曦冬依言試了試,“嘿!還真是這樣啊!”一顆胖胖的白玉蘿卜,隨著他先轉、后拔地從地里輕松地脫了出來。
“薇薇你咋知道的?”
禾薇小嘚瑟了一把:“網上說的啊,我昨晚做足了功課。”
“居然不跟我說,故意看你哥我出糗是吧?”
“哪里啦……”
“還哪里咧,那你拍照干啥?當我沒看見哦,哼哼。”
“哈哈哈……”
兄妹倆邊打趣邊干活,很快,一壟地的蘿卜從地里如數轉移到了竹筐里。
拔到青蘿卜的時候,禾曦冬跑到新挖好的荷花池入水口,就著山溪洗了洗,然后一掰為二,舉著其中一半啃了一口,甘甜爽脆的青蘿卜讓他幸福地瞇起眼,催著妹妹給他拍了張照,然后發到他手機里,他又發到了室友群,對著那幫窩宿舍打游戲的宅男們顯擺了一把自食其力的成果:“我拔的蘿卜哦,甜脆賽鴨梨,好吃到爆!”
面對面兩個宿舍向來不分你我,聞言禾大帥哥在某個農場拔蘿卜、挖番薯,一個個眼饞了,大冬天的,來個香噴噴的烤番薯多爽啊。
“哥們兒!回頭捎幾個回來唄,多少錢哥給你。”
“談錢多傷感情啊。”禾曦冬瞇笑著眼說,“你們統計一下,要多少蘿卜、多少番薯,我請客!明天我給你們帶過來。啊對了,我也在農場訂了一塊地,回頭打算種點玉米、番茄、小黃瓜什么的,你們想想還有啥想吃的,一起種了。反正哥有車,到時你們只要跟著我過來一起開地就行。”
“行啊,沒問題!”
“一句話!”
宿舍里那幫家伙為了眼前的利益,被狡猾狡猾的禾曦冬拐上了賊船。
直到來年開春,他們扛著鋤頭、握著鐵鍬下地開墾,一個個累的直不起腰,才幡然醒悟:特么當初為了個蘿卜和番薯,把自己賣了有木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