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國之間的戰爭,注定是持久戰,這一點人民黨高層早有共識,日本政界卻一直回避。
不是理解不了,其實道理很簡單。但是如果不試一試,哪里還會有奇跡?要知道大和民族一向自詡是制造奇跡的國度。甲午戰爭是這樣、日俄戰爭同樣如此。
漢城大捷后,戢翼翹把朝鮮部隊一分為二,設立前線司令部和支援司令部。前者顧名思義,是作戰的主力;后者名為支援,其實是做了除直接作戰以外的一切事務,以支持前方的作戰能力。這樣,有4個軍的作戰對象從日軍轉向朝鮮偽軍,在前線司令部轄下只有7個軍,30多萬人。
既已造成南北朝鮮對峙之勢的既定戰略,朝鮮人民軍轉入戰略防御是自然而然的,這時候鞏固后方就成為大事,這在戰時問題還不凸顯。
日本在朝鮮統治二十多年,雖然激起韓人反日,卻也培養出不少韓奸,那支皇協軍就是一例。這些人在日本敗后仍然控制著北部朝鮮的角落,成為朝鮮穩定的毒瘤。
在張漢卿看來,打敗日本,即使是在其增兵的情況下,不是難事。朝鮮事務委員會當務之急,是穩定朝鮮秩序、把北部朝鮮占領區納入中國經濟建設的系統里來,利用朝鮮獨特的地理位置打造中國東北的安全屏障。
這時建立一個親華的政|府就顯得非常必要,于是軍政|府應運而生了。
所謂軍政|府是張漢卿一手搞出來的。在漢城戰役激戰正酣的時候,張漢卿已經與張作霖等高層制定了建立一個由他所控制的朝鮮地方政|府,以穩定經濟和工業,并使因戰爭而近乎癱瘓的交通重新恢復,為給前線輸血打造一個便捷、安全的環境。
在這種情況下,朝鮮軍政|府在悶聲中成立,擔任軍政|府主席的,是名聲不彰的朝鮮族人金三順,而非在上海的所謂“大韓民國臨時政|府”所選舉出的李承晚。
大韓民國臨時政|府就是朝鮮半島在日韓并合后,于1919年在中國上海成立的一個流亡政|府,機關設在法租界馬浪路(今馬當路)普慶里4號,對外稱作“高麗僑民事務所”。在第一次臨時政|府代表會議上,通過了(臨時憲法),并選舉李承晚為臨時政|府總統。
對于民族精神異常濃烈的韓國人民而言,該臨時政|府仿佛他們“民族獨立運動的圣殿”,畢竟它見證了流亡海外前輩抗爭不懈的血淚史。
不過中華民國政|府沒有承認它,世界也罕有國家給予過關注,畢竟,和日本這個大國的關系比較起來,一個無根無勢的所謂流亡政|府的影響是極小的。
在朝鮮戰爭打響的時候,李總統就非常興奮地向他的追隨者們宣告:“朝鮮解放,指日可待?!遍L期生活在中國的李承晚,強烈地感受到中國的崛起,也深信以人民黨和人民軍的力量,是完全能夠把日本人趕出朝鮮半島的。
所以他在各個場合為朝鮮人民軍搖旗吶喊,就為了能在戰后借中國的勢,不費吹灰之力完成復國的大業,所謂借力打力、借雞生蛋。
可是,張漢卿會這么輕易讓他不勞而獲?數萬將士的鮮血、十數億元的軍事開支,會隨隨便便把江山交給他?找也要找個能夠聽中國話的,或者干脆達成他內心一直想做的事:吞并朝鮮。
朝鮮歷來是中國的附屬國,漢武帝滅衛氏朝鮮設立樂浪、真番、臨屯、玄菟四郡以后,朝鮮半島北部大同江流域一直是中國設立的郡縣的統治區。自唐以來,中國即為朝鮮的宗主國,在法理、人心上都沒有障礙。不過那時候,朝鮮人還都是在現在的朝鮮生活。
到清朝乾隆二十七年(公元1762年),清朝對東北實施封禁政策。鴨綠江、圖們江中朝邊境地帶尤為封禁重點,對兩國之民私自越江處以死刑。
封禁政策使東北尤其是中朝邊境地區土地長期荒蕪,未能及時開墾,未能大量駐兵和廣設行政機構。同治十年(1871年),清朝始廢止東北的封禁政策,實行移民實邊政策。但在中朝邊境地帶仍嚴禁朝鮮邊民越境。
但朝鮮北境在公元1860年~1870年間連續遭受嚴重自然災害。朝鮮民眾尤其是鴨綠江、圖們江沿岸的平安道、黃海道的民眾,為了謀生,冒禁非法渡鴨綠江、圖們江越境,到對岸中國遼寧、吉林省墾荒居住,人數越來越眾,開墾土地越來越多。
清光緒八年(1882年)2月,朝廷決定對非法越江來中國懇種的朝鮮流民。準其領照納租,加入中國國籍。同年8月,朝鮮國王寫信給清廷,請求允其“刷還”本國非法在中國境內墾居的民眾。清廷允準寬限于一年之內刷還。
但1883年7月,朝鮮政|府不但不刷還在中國境內非法越境的朝鮮邊民,反而提出土門、豆滿為兩江的主張。
朝鮮認為中國延邊地區的海蘭江為土門江。主張“土們江”(實為中國海蘭江)以南皆為朝鮮領土,即圖們江北、“土門江”(實為中國海蘭江)南的中國延邊地區為朝鮮領土。這一主張,不僅使原來非法在這地區且居的朝鮮流民不被驅逐,更促使無數朝鮮民眾非法來這一地區墾居。
1873年,日本在清朝孱弱的當口與朝鮮訂立《日朝修好條規》(《江華條約》),該條約開宗明義指出:“朝鮮國自主之邦,保有與日本國平等之權”,這成為朝鮮脫離中國藩屬的開端。大清國不敢理直氣壯地行使宗主國的威權,其嚴峻后果不久就體現出來。
1879年,日本強行吞并了琉球國,大清國顏面掃地,朝鮮更是表現出了離心的傾向。
琉球事件對中國的朝貢和藩屬體系,是一次巨大的沖擊。中國駐日公使何如璋明確提出“琉球既滅,行及朝鮮”,李鴻章亦擔心:“若隱忍緘默,彼且疑我怯弱,或將由琉球而及朝鮮,不如早遏其萌,使無覬覦”。
若真能如此,則中國幸甚,朝鮮人們幸甚,可是昏庸的清政|府不敢如此做。
在日本的鼓動下,朝鮮成立了一支新型軍隊“別技軍”,由日本軍官出任教官,其待遇遠遠高于舊式軍隊。1882年,舊軍因長時間沒有領到糧餉,發生嘩變,并與新軍發生沖突,攻打日本公使館,擁立歸隱多年的大院君重新攝政,史稱壬午兵變。
大清政|府應朝鮮要求,出兵“維和”,并將侵奪了國王權力的大院君逮捕,帶回天津軟禁。從此,中國開始在朝鮮駐軍,重申“朝鮮永列藩封”,并獲得了領事裁判權和海關監管權,幫助朝鮮訓練新軍、開展“洋務運動”,加強了宗主國的權力。
同期,中國也與列強一樣,在仁川等港口城市設立了租界,大批華商開始進入朝鮮。
隨軍駐扎朝鮮的張謇,提出了《朝鮮善后六策》,主張廢除朝鮮王國,設置郡縣,納入中國版圖;而朝鮮大院君也秘密建議,中國應效仿元朝,在朝鮮設行省、派監國,“則國自保,民自靖”。
但是,李鴻章看了張謇的建議,痛斥其“多事”。最終中國采用的依然是將朝鮮問題國際化、中立化的“和平發展”政策,吞噬了自己本來充裕的外交回旋余地。讀史至此,常令張漢卿扼腕長嘆。
1895年,中日雙方訂立《馬關條約》,正式宣告朝鮮獨立。至此,中國所有藩屬國全部喪失殆盡,門戶洞開,周邊毫無戰略緩沖余地。
1897年,朝鮮宣布建立大韓帝國,大韓皇帝終于可以和大清皇帝平起平坐,自稱為“朕”了。大清國幾乎立即予以正式承認,再度展現泱泱大國“以德報怨”的奇怪胸懷。
1904年,日本和朝鮮簽訂保護國條約。1908年,朝鮮向中朝邊境上的“間島”地區派駐官方機構,與中國邊民發生沖突。
這一地區,本是中國為了收留朝鮮難民而特許其開發的中國領土,朝鮮卻聲稱是其領土,中朝兩次領土談判均因朝鮮的蠻橫而失敗,這就是中國的仁慈和上國氣度所帶來的回報。作為另一種關系割裂的證明,同年,朝鮮停止祭祀明朝皇帝,在政治形式上表明朝鮮與中國的關系斷絕。
1909年,間島問題被列入中日重要談判議題,面對中國方面提供的過硬證據,作為朝鮮“保護者”的日本人同意中國對間島享有完全的主權,但中國被迫在其它涉及東北的事務中做出大幅度的讓步。此一故事,是造成后世中朝雙方學者邊境爭端的主因,一切的主因,都有日本人在操縱。
1910年,朝鮮與日本簽訂《日韓合并條約》,朝鮮亡國。一年之后,大清亦亡,真正體現了唇亡齒寒的歷史定位。
這也是當代國家對領土爭論的常見矛盾:或以土地為界,則土地上所有居住民為本國國民;或以民族聚集為界,則民族長期生活地方均為其領土。這是個雞生蛋、蛋生雞的死結。
因為都是有歷史淵源的,所以筆者不愿就此作過多的個人評價,但是要想到,當初因為中國是宗主國,所以不在意邊境的一些出入----“你的所有都是我的,給你一點又有什么?”是當時統治者的見識。
但是后人不會做如是想,后世仍有“長白山是韓國的”這種論調塵囂日上,中韓建交后還引出了在中韓兩國學者中存在的有關中朝之間涉及2.9萬平方公里的領土(主要是延邊地區)的主權爭執。
而正史上北部的金家王朝還因為他們的“太祖”曾經在中國的長白山進行過抗日游擊戰便要求把“白頭山”(朝鮮人對長白山的叫法)劃歸他們,理由就是白頭山家族的榮耀不能出現在異國他鄉!
既然將來有這些麻煩,還不如現在就解決這些麻煩。既然無論如何都會有邊境沖突,那還不如搞個大大的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