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李若薇正在臥室里擺弄丹蔻,忽然小丫頭通傳說是三皇子快到了,高興的她趕忙讓丫鬟婆子替她梳妝打扮。
等三皇子一進屋看見的就是巧笑憐惜,妝容精美的李若薇。
三皇子眉頭一皺,隨即敷衍的贊了一句美。李若薇光是顧著高興了,連他眼底的厭惡都沒看見。
“三皇子,臣妾剛好燉了補品,正要給您送過去呢,您恰巧就來了,臣妾讓人端來。”說著就要起身去吩咐婆子。
“不著急,本王不餓,晚點吃也無妨。”
三皇子才不稀罕吃什么補品呢。他今天來,是有事情要證實。
“薇兒,這兩天外面?zhèn)餮栽劳蹂碜硬皇嫠憧陕犝f了?”
“是有人給我念叨,這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道理?”李若薇一聽這三皇子張口就是岳王妃,臉上就有些不悅,口氣不由的就有些冷淡。
三皇子也知道她們姐妹不合,但是她用如此口氣跟自己說話,三皇子的臉立刻就陰了下來。
李若薇一見三皇子陰臉了,趕忙換上一副笑臉,“我們姐妹笑鬧慣了,說話就沒個顧忌,讓三皇子笑話了。大姐身子嬌貴,來不來就這疼那痛的,娘親為了她沒少操心,如今嫁了人,這生個病,還弄的滿城風雨的,我就是覺得實在是沒必要。”
李若薇一邊替自己解釋,還不忘抹黑若楠。
“那日你們?nèi)タ赐劳蹂飞鲜欠癜l(fā)生了什么事情?”三皇子突然重提那天的事情。
李若薇神情一緊,隨即笑著說,“能有什么事,要不是岳王臨走下了命令,臣妾怎么會無功而返?”
李若薇以為他是嫌自己沒送成禮。
“陪你去的婆子可安分?”
“她呀,也還可以,就是聒噪了些。”李若薇故意避重就輕,絕口不提婆子冒犯自己,而自己懲罰她的事情。
“你就是和善,要是本王直接就讓她再也說不了話。”三皇子說這話時,情緒不明,一時間李若薇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意思。
“左不過就是個奴才,打就打了,殺就殺了,沒必要動氣。”不咸不淡的李若薇居然接了這么一句。
她不知道,這句話一說,一樁人命就被三皇子安到了她的身上。
“三皇子,不過您這奴才有點張狂,半路上居然就要下車去辦自己的事情,完全不將主子放在眼里。”
“這樣的奴才確實不適合留在身邊,處理了最好,省的將來惹事。”
三皇子說完這話,李若薇更糊涂了,不過她卻選擇了沉默。
后來夫妻二人又閑話了一會子,然后三皇子找了個理由就離開了。
李若薇本以為他今晚上會歇在自己房里,誰成想最后還是空歡喜一場。
老嬤嬤自始至終都在旁邊伺候著,三皇子走了,她才敢開口。
“王妃,您說三皇子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懷疑咱們對那婆子做了什么啊?”老嬤嬤倒是年紀大了,想的也就多些。
“懷疑?他有證據(jù)嗎?我就不信那婆子會說我給她喂了返老還童的藥。再說了我懲罰她也不是無端的,確實是她冒犯在先。”李若薇好像沒明白嬤嬤什么意思。
“王妃,奴婢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老嬤嬤說不清,有些著急了。
“那你什么意思啊?”
“是不是那婆子出事了?您別忘了,她可是提前離開的,說是去辦事。你說她能辦什么私事,肯定是為三皇子去辦差了。而且也太巧合了,在此時岳王妃就傳出身體報恙的消息。”老嬤嬤這前后一說,她更加肯定這中間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
“派人去將婆子叫來就是了,那不就什么都清楚明白了嗎?”
“奴婢這就去。”
說完老嬤嬤居然親自去了。
前后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老嬤嬤就急匆匆的回來了。
“人呢?”
一見老嬤嬤一個人回來了,而且神情還有些緊張,李若薇臉上的表情不禁也變得凝重起來。
“回王妃,老奴問了,那婆子莫名其妙的不見了,早晨的時候管家也在四處找人。”
這件事情看起來有些大條了。
“我喂她的藥丸子副作用雖然大,但卻不會讓人致命,它只是加速人的衰老而已。”
這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居然連三皇子都驚動了?亦或者說婆子掌握了什么不該掌握的東西?
“嬤嬤,你可打聽了,這婆子平常在府中的差使是什么?”
李若薇現(xiàn)在回想起剛才三皇子的問話,好像有點明白了。千萬不要讓三皇子認為那婆子是自己弄死的,這樣的黑鍋她可不愿意背。
“那婆子平常幫著管家打理府中的事物,凡是與各府走動送禮什么的,都由她出面,而且好像很得西苑那位的寵。”
經(jīng)過這一打聽,嬤嬤覺得三皇子到底還是不信任她們王妃,否則不會額外派人跟著,而且這人還是西苑那位的心腹。不過這些,嬤嬤心里明白就行了,她絕對是不會告訴李若薇的。“不行,我得去見三皇子,這件事必須要跟他說清楚,我不能平白的替人背黑鍋啊!”
李若薇越想越坐不住,最后干脆起身往外走。
“王妃,您先等等,這事不能操之過急。”老嬤嬤也知道她辦事沖動,身為奴才有義務(wù)適時地提醒一二,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主子沒有好果子,她們下人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還等?在等黃花菜都要涼了。”
老嬤嬤強忍著罵爹的沖動,耐心的勸解。
“剛才三皇子來的時候,您并沒有承認說您怎樣那婆子了,而且您還表現(xiàn)的很大度,三皇子就是不樂意,也實在是不能挑您什么毛病。”
“但是現(xiàn)在您急三火四的去澄清,反倒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了。”
“要老奴說,您該怎么著,就怎么著,權(quán)當不知道這回事。這岳王妃一生病,估計岳王很快就能收到消息。現(xiàn)在冀州的災(zāi)情也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岳王肯定會盡快趕回來,倒時候您還主動去找三皇子,提議去看岳王妃,順便您就可以提議讓那婆子也跟著。這樣您的清白不就澄清了嗎?”
老嬤嬤一條一條的分析的很清楚,李若薇聽了點點頭,很是贊同。
“嬤嬤,要這樣說現(xiàn)在就只能這樣了。不過你也要仔細打聽打聽,看那婆子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憑空的就消失不見了。”
李若薇懷疑還有人在后面操控這件事,故意要讓自己當替罪羊。
“您放心吧,奴才肯定會暗中查訪的。”老嬤嬤說完這句,抬頭看看李若薇,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你就說,我可不把你當外人。”李若薇這話說的倒是好聽。
“王妃剛才再去找那婆子時,奴婢看見了府醫(yī),聽說他是從西苑過來的。”
李若薇一聽,疑惑的問,“難不成那位生病了?”這要是真的,可是天大的喜事。
嬤嬤搖搖頭,“聽說是她院子里的一位姨娘突然見紅了。”
老嬤嬤說了這句,緊張地瞄了一眼李若薇。
“見紅?難道有人懷孕了?”
李若薇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眼珠子瞪得鼓鼓的。
“好像是。”
嬤嬤也不敢說的太確定。
“該死的狐貍精,居然敢懷孕?”李若薇咬著后槽牙將這話說了出來。
“那個女人真能使出來,為了跟我爭寵,居然讓身邊的姨娘率先懷孕,她也真夠狠的。”李若薇恨不得將銀牙咬碎。
“那府醫(yī)可有說怎么回事了嗎?”這個是關(guān)鍵。
“聽府醫(yī)說那位姨娘懷孕有三個多月了,一直沒敢說,誰知道昨天突然開始見紅,她這一害怕,才敢告訴西苑那位,那位才命人將府醫(yī)請來給他診治。”
“那結(jié)果怎么樣?孩子能保住嗎?”懷孕是小,能不能生下來才是關(guān)鍵。
“挺熟哦問題不是很大,不過好像吩咐她要臥床安胎。”
老嬤嬤這句“安胎”,可真是刺激到李若薇了。
打從她跟三皇子成婚后,她處處算計,就是想趁著那位沒生孩子之前,先生下一男半女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可是算計來算計去,自己孩子還沒影你,居然聽見一個姨娘懷孕三月了,你說能不讓她郁悶嗎?
“嬤嬤,你去庫房里挑些補品,一會兒親自給那院里送去。再怎樣,這面子上的事情也得先過去。”
當然趁著送補品的機會,她還可以探探虛實。
“知道了王妃,老奴一會就去辦。”
李若薇打得什么算盤,她心里門兒清。
“好啦,你下去準備吧,我要歇歇。”
這糟心的事情聽了一樁又一樁,她要好好地消化平復一下。
老嬤嬤躬身行了禮,然后就慢慢的退了出去。
再說三皇子剛從李若薇的住處回來不久,凳子都沒坐熱乎呢,就見管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啟稟三皇子,王妃院里的許姨娘見紅了,府醫(yī)剛才診治說是有流產(chǎn)的跡象。”
管家一張嘴就直奔主題,炸的三皇子也是一懵一懵的。
“管家你剛才說什么?誰見紅要小產(chǎn)?”三皇子真的有點緊張,成婚這些年了,府中女人的肚皮一直平靜靜的,他表面裝作不在乎,實際私底下不知道多著急呢?
每每兄弟族親聚會,眾人拿自己的兒子女兒炫耀,只有他連個香火都沒有,大家都猜疑他有毛病。
今天猛然聽見說有姨娘懷孕了,他實在是太高興了。
“懷孕多長時間了?為什么沒有告訴本王?”
三皇子蹭的一下站起來,拔腿就往外走。
這樣的大事,他還是親自去看看比較放心。
“聽府醫(yī)說,已經(jīng)懷孕有三個多月了,昨天不知道礙妨到哪里了,突然有些見紅,她一時害怕,這才敢稟告王妃知道。王妃趕緊派人將府醫(yī)請來替她診治。”
管家一邊走一邊將他知道的情況告訴三皇子。
“該死,這樣的大事居然還敢瞞著。孩子沒事就罷了,若是出了閃失,本王絕對要讓她償命。”
得,三皇子現(xiàn)在滿心滿眼里只有孩子,至于孩子的母親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也許許姨娘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畢竟她也是頭次當母親。”
大宅院里的事情他還是明白一些的,如果早早告訴大家她懷孕了,這個孩子肯定是活不下來。但是如果瞞著,沒準孩子還能安全降生。
一行人剛到了王妃的院子,就有人進去稟報了。
王平妃早就料到他會來,趕忙起身出門迎接。
“三皇子您來了,快進去看看許姨娘吧!”王平妃倒是聰明,見面頭一句啥都不說,只說讓他去看孕婦。
三皇子感激的朝她一笑,然后大步往里走。
來到床前,只見許姨娘略帶蒼白的躺在軟榻上,正閉著眼睛休息。
“王妃,許姨娘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