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次穿越以前,李智云本已經習慣了后世女人的不講理——車房存款都得是男方提供,男方掙錢少就是沒出息,掙錢多了還不能參加應酬,八小時以外必須回來陪老婆過日子,否則就會百般抱怨,總歸后世的男女平等就是把男人往死里整。
而后錢白這兩位曾經穿越到古代的牛人就給他現身說法,說別看孔夫子曾經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其實相比于后世的女人,古代的女人一般都是講道理的,即使大多是不知書識字的、但也基本通情達理。
然后他帶著期待穿到了隋朝,卻發現隋朝的女子也還是不講理的居多,就說眼前這個單盈盈,明明是自己救了她,她還說不肯放過自己,怎么個不放過法?殺人么?
忍不住就得說道說道:“你就是這么對待救命恩人的么?”
單盈盈冷哼道:“救命恩人?你什么時候救過我的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秦家大院到這里都做過什么。”
李智云怒道:“看來你一直都是清醒的咯,那么我問你,是不是我把你從秦家大院抱出來的?”
單盈盈不屑道:“是又怎么樣?那不是王仁則讓你干的么?你就是幫他挾持人質!這明明是為虎作倀,也能叫救命之恩?”
“什么為虎作倀?你沒看見我打跑了公孫云鼎和王仁則么?咱先不說這個……”李智云爭辯道:“只說我剛剛禁止那些酒樓伙計盯著你看,又把你帶到這里解了體內的寒毒,這算不算是救命之恩?”
單盈盈道:“這算什么救命之恩?只要你不再把我送到王仁則的手里,我就沒有半點危險,那些伙計敢動我么?況且眼下只是仲秋時節,只需靜待兩日,我體內寒毒便能散去……”
李智云冷笑打斷道:“沒有危險?你說那些伙計不敢動你是吧?那我現在去喊幾個伙計來這廚房,你看他們會不會動你?”
單盈盈勃然大怒,“你把我弄成這個樣子,他們當然把持不住……”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我給你驅散寒毒這事兒干錯了,行吧……”李智云已經不打算再爭辯下去了,放出狠話:“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吃了算了,且容我想想你身上哪里最好吃……”
他這么一說,單盈盈反而松了口氣似的,說道:“不裝了?原形畢露了吧?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可別等我穴道自解,那時我殺你可不會猶豫!”
李智云惡狠狠地說道:“我才懶得殺你呢,我把你蒸熟了吃肉!”
單盈盈道;“你若是敢這樣對待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折磨和摧殘中死去,就比如眼下這種清蒸,體內寒毒才去了十之七八,身下的肌膚卻已經不堪承受了,這也太燙了。
李智云哈哈笑道:“反正你是不打算放過我了,我憑啥給你一個痛快呢?我偏不給你,讓你恩將仇報!”
單盈盈再也承受不住,心想好漢尚且不吃眼前虧,何況我是女子不是好漢?不如暫時敷衍,日后再圖報復,于是告饒道:“好吧,就算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這恩情我記下了,你現在能放了我不?”
李智云聽她說得沒有半點誠意,便不肯輕易放過,“什么叫算啊?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有有有,有還不行么?”單盈盈只有求饒,雖然心里恨不能把這個小壞蛋吃了,但是身體實在是受不了,“小女子多謝你大恩大德,你先給我找些涼水來沖一下行不行?”
李智云見拿捏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嚇唬,他可不敢真的把人蒸熟了,那樣不知道系統得扣自己多少俠義值,當下拎起旁邊常備的一桶清水,先用半桶潑滅了爐膛里的火,再把剩下的半桶水潑在了單盈盈的身上。
洗桑拿也就是這么個程序吧?就差搓背推奶和按摩了,明明是享受還要發飆,這女人是真的不好伺候。
給單盈盈沖了澡,又找了一張干燥的屜布把人裹了,扛起來一路走出賈柳樓,經過大廳時不忘拿了那一籃子染血的生雞蛋和一些干糧,雁蕩雙刀也不多話,只在身后跟隨。
樓外那驢車還在原地停著,李智云把單盈盈放在車板上面,自己在她身畔坐了,說道:“辛苦兩位哥哥趕車,咱們這就去追王仁則。”
韋寶鄧豹欣然從命。
這倆人原本就是江洋大盜,跟蹤盯梢這種事情自是內行,單從足跡來看,也不用說其他人,只說背著二百斤黃金的狄知遜留下的腳印就很清晰,只循著這些腳印追蹤,就絕對不會追錯了方向。
縣城不大,盡管驢車的速度很慢,也是沒走多遠就出了城,韋鄧兩人也不說話,只一左一右牽著驢子往前走。
在韋鄧兩人看來,既然車上的美女沒被蒸熟吃了,萬小兄弟就一定是接納鄧豹的提議了,幾年后必娶此女,這才對嘛,不然又何必不讓別人盯著她的身子看?
驢車向南,遠遠的可以看見南面的群山,蔥蔥蘢蘢的連綿東西。山東地面上沒有高山,但是山卻不少,峰巒疊嶂的叫不出名字。
雖然山不高,也已經出現在視野之中,卻仍然有著不短的一段距離。
經過清蒸大美女這么一番折騰,時間已經過去許多,眼下日已西斜,前方并沒有人影。
想那公孫云鼎輕功卓絕,此刻必定已經隱于山林,別說己方三男一女,就是秦安那一波人也未必能夠找得到,所以著急也沒用,就任由這懶驢慢慢往前磨蹭也罷。
“你去找王仁則干什么?”韋鄧李三人不說話,單盈盈卻忍不住問了出來,
其實此時她的穴道已經自行解開了,王仁則點她穴道的時候功力很是不足,所以解開的時限便會更早,只不過她卻不敢貿然動手報復李智云,也不敢立時逃脫,因為雁蕩雙刀的武功實在驚人。
李智云沒好氣地答道:“你不是認為我和王仁則是一伙的么?還問什么?既然王仁則說你是他的女人,你又不否認,那么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到王仁則身邊去。”
單盈盈不知李智云說的是氣話,忽然想到此前李智云聯合雁蕩雙刀打跑公孫云鼎可能與王仁則無關,頓時怒道:“那賊子胡說八道之時我已經被凍僵了,如何能夠矢口否認?”
李智云有意氣她,就說道:“后來你也沒否認啊,直到我給你驅寒至今你都沒主動否認,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美滋滋?”
單盈盈更加惱怒:“后來王仁則都走了,我否認給誰聽啊?”
李智云不禁笑道:“給我聽啊,不然今后誰能證明你的清白?誰能證明你當時是不想嫁給王仁則的?”
兩人拌著嘴,韋鄧二人也不插話,驢車照常前行,漸漸看見了西邊的一條岔道,那岔道和他們正在行走的土路在前方匯合為一條更窄的小道,驢車要想通過,車輪就會碾在道邊的草叢。
“咦?”
驢車駛入小道,韋寶忽然驚咦了一聲道:“這里有蹄印!”
鄧豹立即蹲下身子仔細查看,片刻后道:“嗯,是從西邊那條道上來的,至少也得有五六匹馬,嘿嘿,來這地方的人可真不少,你說這幫人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韋寶道:“貓有貓道,狗有狗招,咱們小心些就是了,若是遇見比公孫云鼎還要厲害的人物咱就躲開。”
自從學了三招反兩儀刀法并且打跑了公孫云鼎和王仁則,韋鄧二人已是自信暴增,更何況還有小兄弟同行,一旦遭遇強敵敵抵不住,便有可能得到更多的傳授,所以不管有多少武林人物來到這里,己方都不應放棄尋找王仁則。
誰規定我們雁蕩雙刀一定沒有得到大夢神功的機緣?既然公孫云鼎帶著王仁則往南去了,還有諸多武林人物追了過去,我們憑什么不追?
兩人起身復又前行,邊走邊討論對付公孫云鼎的打法,在他們看來,有可能遭遇的敵人里面當以公孫云鼎武功最高。沒說兩句,忽聽身后響起馬蹄陣陣,連忙回頭去看,卻見兩騎駿馬從西邊那條岔路跑了過來。
李智云也連忙回頭去看,那兩匹駿馬轉眼就到了身后,當先一名騎士三十左右年紀,生得面如重棗,臥蠶眉丹鳳眼,頜下長髯飄飄,手里提著一桿大刀,宛如關公也似;
后面一人比前者年長許多,應已年過四十,白面微須,目光湛然,扮作文士模樣,頭戴綸巾,手里沒有武器,只執了一柄羽扇。
看清了這兩名騎士的相貌特征,李智云頓生懵逼之感,不是吧?這不是諸葛之亮和關云之長么?就差張飛和趙云了。
若不是身邊還躺著一個確鑿無疑的隋末美女單盈盈,他幾乎會以為自己又穿越到了三國。
“前面的車子讓一讓!”
“關云長”一擺手中大刀,看著李智云沉聲喝道,語氣是一點都不客氣。
“怎么讓?你們騎著馬,從路邊過去就是!”鄧豹脾氣比較火爆,轉身就懟了回去,他才不信這手執大刀之人能夠戰勝他雁蕩雙刀。
“關云長”雙目一瞪,說道:“你不讓,那就休怪某掀了你們的車子!”
韋寶鄧豹聞言同時抽刀,返身回來擋在車后,鄧豹冷笑道:“你是下來打呢,還是騎在馬上打?別怪我沒提醒,你騎在馬上我先就斬你的馬!”
李智云卻不想節外生枝,勸說鄧豹道:“打什么打?有仇么?不就是走路么?咱們往旁邊避一避就是。”
那“諸葛亮”也下了馬,走到“關云長”的馬前說道:“兄弟稍安勿躁。”又沖著韋鄧兩人一抱拳道:“兩位請了,在下這兄弟脾氣比較急,還請幾位不要計較,這位小兄弟所言極是,大家無怨無仇,原本不該打架,只是我兄弟二人的馬比你們的車快,所以還請避讓一下。”
李智云笑道:“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韋大哥,鄧大哥,你們就把車子往邊上靠一靠吧。”
此處路邊均是茂密的草叢,草叢下面是崎嶇的山石,凹凸不可見,的確不適合駿馬奔行,但若是牽馬經過還是可以的。
韋鄧兩人早已唯李智云馬首是瞻,此刻見李智云執意化解糾紛,也就不再堅持,忿忿將驢車拉到路邊,那邊“關云長”也閉上了嘴,看來很聽“諸葛亮”的話,下了馬牽著超越了驢車。
那“諸葛亮”跟在后面越過,到了驢子前面便即轉身抱拳道:“多謝四位相讓,在下徐勣,后會有期。”
說罷也不問李智云這邊四人的姓名,返身上馬,與那“關云長”一先一后打馬前行,轉眼間去得遠了。
原來這人竟是徐茂公,怎么弄了一身諸葛亮的打扮?還有那“關云長”又是哪個?李智云看著遠去的兩騎背影若有所思。
徐勣,字茂功,也作茂公,是隋唐時期數一數二的智將,等到唐朝統一之后,這世間能與他相提并論的就只有李靖一人,他和李靖都稱得起足智多謀,最擅排兵布陣,更是為大唐立下了赫赫戰功,不論是正史還是演義都有記載。
看來這徐茂公也是奔著大夢神功來的了?也不知這大夢神功到底是什么東西,尋俠系統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李智云默默地想。
驢車再次前行,當然沒可能追上徐茂公兩人的駿馬,直到黃昏來臨,已是來到一座山的山腳。
前方已經沒有了可供驢車行駛的山路,李智云說道:“咱們在這里歇歇吧,都吃點東西,然后徒步進山去找那些人。”
韋鄧二人齊聲稱是。
休息吃飯無所謂下不下車,李智云從籃子里拿出干糧咸菜分給韋鄧兩人,又看著躺在身邊的單盈盈說道:“你穴道還沒解開么?是不是已經解開了卻裝著沒解?”
單盈盈被戳破偽裝,不禁臉上一紅,強辯道:“還沒解呢,不過估計也快了,你們追到這里卻又停下,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智云懶得瞞她,就把尋找王仁則并索取解毒方法這件事和盤托出,然后說道:“你穴道沒解開,就沒法吃飯,卻不是我故意餓著你。”
說著一指籃子里留給單盈盈的那一份飯菜,又道:“我本來想如果你穴道解了,再吃點飯你就可以走了,你又沒中那熊蛇丸的毒,沒必要跟我們一起進山冒險。”
單盈盈側頭盯著李智云的眼睛看了半晌,覺得這孩子或許沒有撒謊,就不再掩飾,坐起來說道:“我怎么就沒必要跟你們一起進山了?我也要找王仁則,這廝凍了我大半天白凍啊?我也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