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影站在丹臺六絕陣中,一副“有種你進來試試”的態度看著武王。
武王見蘇清影一臉傲慢得意的神情,不禁有些惱怒,一個聖級高階修爲的煌侯,憑什麼在他面前得意?
而且他還收走了小蝴蝶,是可忍孰不可忍。
武王早就看見蘇清影在煉丹臺上布了一個陣,不過憑蘇清影那麼渣的修爲,布出的陣能厲害到哪兒去?最多能陷落小神境以下的修道強者罷了。
所以剛剛他一直沒怎麼重視。
這幾個人膽大妄爲,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所以武王一下到了煉丹臺近前看了看,冷笑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蘇清影微微一笑卻不說話,只等武王一步踏進陣中。
這煉丹臺的地點不大,而且臺子上有很高的靈氣,再加上十萬靈石的靈力,蘇清影覺得,這六絕陣設下來的威力,肯定不比他之前在月國邊境那個差。
六絕陣的威力蘇清影是見識過的。
武王就算是小神境中期,未必抗得過六道絕殺關口。
武王見蘇清影笑而不語,卻甚爲淡定,似乎又某種倚仗和把握。猛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按道理,像煌侯這樣渣的修爲,在他面前要麼俯首稱臣,要麼逃之夭夭,可現在,他不但收起小蝴蝶和那羅約,還好整以暇站在法陣中。
莫非他算定自己不能破陣?甚至會身陷陣中無法自拔?
武王心中有些打鼓,猶豫起要不要進陣。
他雖然自持修爲高。因此說大話,但也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所以不可能隨便一步就踏進陷阱。
蘇清影見武王遲遲不肯入彀,於是道:“武王若是沒興趣,本侯也不勉強,就此別過,後會……無期,怎麼樣?”
後會無期,蘇清影倒是想得美。弄走人家的狐妖,搜刮了人家的丹藥。還把整個煉丹房給毀了。是個人都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是武王這種又霸道又狠毒的人。
蘇清影說著,便要帶著丹臺六絕陣,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現在六絕陣設在了丹臺上。而丹臺是活動的。自然是可以帶走,倒是方便,而且。現在蘇清影在六絕陣中,武王就算有任何攻擊都是枉然,所以他很是瀟灑地揮手就要走。
這丹臺本身是寶物製成,匯聚靈氣,佈置上六絕陣更是相得益彰。蘇清影轉身間猛然有一個念頭,莫非一開始,小蝴蝶就有用這丹臺做六絕陣的想法?
好狡猾的一個妖魔!真會見景生情,物盡其用。
蘇清影站在丹臺六絕陣中,心中犯著嘀咕。
而武王一方面不想隨便踏進明擺著的陷阱,一方面又不想放蘇清影走。
所以他長劍一揮,劈向了蘇清影。這一劈的威力是剛剛對付那羅約那一招的三倍力量。也算是使出了他的大部分修爲。
這一劍也是武王的試探,他到底要看看煌侯這個陣法的威力。
很快,武王如願以償地看到,長劍的強大法力,在煌侯身前層層崩塌,根本無法透過法陣碰到煌侯。
蘇清影見他來勢兇猛,卻是嚇了一跳,本來已經準備拿出塊龍鱗擋,卻發現原來六絕陣就個很好的擋箭牌,那長劍的法力根本穿不透。
因此放了心,呵呵笑道:“武王要想抓我們幾個,也得先破了這陣再說!”
武王見自己的全力一擊竟毫無效果,心中有些驚訝,便猶豫自己要不要過去。
他不傻,就算他修爲高,蘇清影修爲低,但這世上的事情不好說,儘管他沒見過蘇清影這陣法(主要是因爲這陣法一百多年前就失傳了),但是他也聞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所以他肯定不會讓自己輕易涉險。
蘇清影等了一會兒,見武王依然沒有動靜,便不耐煩了,說了一句:“後會無期!”
然後帶著丹臺揚長而去。
帶著這個丹臺走肯定比空手走要耗費修爲,不過蘇清影想好了,大不了他受不了的時候,讓那羅約出來替換。
方向不是去凌夜教,而依然往月國的那座邊境城池。蘇清影和小蝴蝶在那裡租了個宅子,而那宅子中還有一個六絕陣。倒是可以先去那裡落腳休整。
就算武王再追來,憑著六絕陣也讓他無從下手。
武王看著蘇清影離去的身影,沒有追上來。
能讓他全力一擊消弭無形,他不會傻到再往前湊。
蘇清影心中頗爲遺憾武王不上當,只要他進這六絕陣,相信不死也要脫層皮,到時候只要他和小蝴蝶合力,也能整死他。
見武王遠遁,他亦只能迅速離開,他都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可以離開了。武王放棄的挺爽快。
待到了月國邊境城池,已經是兩個時辰後,蘇清影進了那房間,把丹臺收起,然後把那羅約和小蝴蝶都弄出來坐在這間屋子唯一安全的牀上。
然後三人面色嚴肅地開會。
這兩個時辰是他和那羅約輪流出來駕馭丹臺飛行,也沒空說一句話。此刻地點算是安全了,所以三人開始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首先,蘇清影一把抓著小蝴蝶的衣領怒道:“你究竟從我儲物戒指中偷拿了多少東西?”
蘇清影儲物戒指中東西太多,連他自己都沒個數,而且有時候對敵他就一把一把的丟法器,因此真的沒去清點過。
但是他自己用了,和被別人偷拿是兩碼子事。他又不是小氣的人,找他要難道他會不給?爲什麼要不問自取?
小蝴蝶沒皮沒臉地呵呵笑道:“你這個人,空有些好東西。卻從來不用,所以我拿來用用,也不多,就是幾件法器,幾片龍鱗而已。”
那羅約見蘇清影抓著小蝴蝶,本要上前拉開蘇清影,卻聽小蝴蝶居然承認偷拿了蘇清影的東西,而且讓他震撼的是,那幾片龍鱗居然是蘇清影的。
難道有龍身的是蘇清影?
那羅約一臉驚駭地看著蘇清影。
蘇清影見她臉皮堪比城牆拐角,竟有些無語。半晌道:“你要用。難道我不借給你?你爲何要不問自取?不問自取那叫偷!”
和這種喜歡不問自拿的人共事真是不愉快,因爲他不可能千日防賊,那樣實在太累了。
小蝴蝶翻了個白眼道:“那好,下次我跟你說一聲就是!”
這態度。讓人看著火大。
特麼的。難道你拿老子的東西。老子還要求你告訴我?
蘇清影這個氣啊,恨不得立刻掐死這個人品掉渣的惡魔。
二人之間簡直就是糊塗賬,蘇清影懶得再理小蝴蝶。便轉臉問那羅約:“那羅少主不準備回凌夜教嗎?”
蘇清影現在身上的靈石告罄,要維繫六絕陣就必須要大量靈石,而得到大量靈石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繼續去開採靈石礦,但是他總覺得那羅約是外人,又視自己爲情敵,那羅約對他而言,連豬隊友都不是,所以他現在考慮的是甩掉那羅約。
那羅約點頭道:“在下正要回凌夜教,不過小蝴蝶……你跟我去嗎?”
武王斷定他身上有龍身,現在心中肯定已經開始算計凌夜教了,他不回去怎麼得了?他至少要回去告訴他父親提防武王。
蘇清影心中巴不得甩掉小蝴蝶這個捅婁子的小惡魔,倒是願意讓小蝴蝶跟著那羅約去。
可是小蝴蝶偏不讓他如願,一把拉住蘇清影的手臂道:“煌侯去,我纔去。沒有煌侯的六絕陣,我遲早還是要落在武王手上。”
蘇清影一身雞皮疙瘩。尼瑪的,小蝴蝶,你不去演戲真是浪費。
那羅約一聽,頓時有些躊躇。小蝴蝶說得很有道理,沒有六絕陣,他們之前早就被煌侯抓的抓,殺的殺,決計不會到這裡。
所以蘇清影這個人,是很有存在的價值的,因此那羅約邀請道:“煌侯可有興趣隨在下去教內觀看大比?”
門派大比早就已經開始,不過離結束還早,他們去,也能看到不錯的鬥法。
蘇清影很想說:沒興趣,不想去。
但是,現在有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們招惹了武王,而且還連累了凌夜教。
武王之前雖然放他們離開,那是迫於無奈,等下次武王再追過來,定會帶上幫手,到時候,他們就沒這次好過關了,而且往往認定龍身在凌夜教,很有可能下次會直接針對凌夜教。
說來說去,還是他們三個,把凌夜教帶進了泥溝裡。
可問題,憑他的修爲,能拯救整個凌夜教?不如去挖些靈石充實六絕陣纔是真的。
蘇清影硬起心腸冷笑道:“本侯沒興趣。”
鬥法沒什麼好看,現在爲今之計,保命纔是首要的。
小蝴蝶見二人說僵了,只得在其中迴旋道:“要不那羅少主先進寶石空間中休息,小女子與煌侯說說。”
說罷,也不管那羅約願意不願意,便將他收進了寶石空間中。
那羅約心中這個憋氣啊!進了寶石空間,他便相當於被封印,不能聽到二人說話。
也不知小蝴蝶會用什麼方法說服煌侯,最好別是美人計。在他看來,小蝴蝶的美人計,只能對他使。
自古以來,就沒哪個男人喜歡綠雲蓋頂。
小蝴蝶倒是真想對蘇清影用美人計,可惜蘇清影不受啊!
她問蘇清影道:“你接下來要幹嘛?”
蘇清影眉毛一挑道:“我靈石全部用完,自然先去挖靈石礦,然後再考慮其他事情。”
小蝴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你想甩了我?爲什麼?你就那麼不喜歡我?你寧可與狐妖茍且,都不肯與我在一起?”
蘇清影嘴角一抽,道:“當時在武王府,我若不那樣做,會引起武王懷疑的!”
他心中則想,老子不可能爲了你守身如玉,你以爲你是誰?
實話說出來傷人,蘇清影選擇不說。
小蝴蝶瞇著眼睛看著他,先是有點生氣的樣子,但很快便換了一副笑臉。
蘇清影頓時有種被她看穿心思的感覺。轉念一想,這妖魔身上有月光寶鑑,就算看穿他也很正常。
“嗯,好,這理由可以!”小蝴蝶點頭,繼續說道:“總之,你可以和其他人上牀,唯獨我不行!”
都逼到這份上了,容不得蘇清影多想,只得看著她,肯定道:“沒錯!我對你有心理障礙!”
心理障礙有二:一,小蝴蝶是妖魔,蘇清影不接受人和妖相戀,二,小蝴蝶用的是他過去的身體,蘇清影若和她雲雨,會有種自己上自己的感覺,這種感覺超變態還噁心。
“好吧!這事就這樣,先放一邊,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跟你說。”小蝴蝶一臉很懂事認命的模樣。
蘇清影不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小蝴蝶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她這麼好說話,肯定還要出幺蛾子。
小蝴蝶道:“我們必須去凌夜教,以一個教派之力滅武王。”
“哈,好個借刀殺人!不過老子沒興趣,好不好?小蝴蝶!你就這麼想殺武王?他與你是有多大的仇啊?”蘇清影對小蝴蝶這種惡魔,其實是極度無語的,對於她的任何決定,也是反感的。
就算武王之前抓了小蝴蝶居心不良要她煉藥,但後來他們把人家的丹房搜刮一空,也該兩相抵了吧?
小蝴蝶看著蘇清影道:“武王與我也沒多少仇,不過這世界並非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不是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放過你!
我現在可以跟你斷言,那個武王遲早會再找上我們,到時候,我們就不會像今天這般如此輕鬆地過關,到時候他不會殺我,最多給我受些罪,但一定會殺了你和那羅約。去凌夜教避難,是爲了你們兩個考慮。”
死妖精,竟然能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蘇清影根本不信她沒有私心。
蘇清影方待再要反駁小蝴蝶兩句,竟發現沒有什麼可說的。
蘇清影自己也清楚,小蝴蝶說的沒錯,武王不會善罷甘休,而且還真就想殺蘇清影和那羅約。今天若不是有六絕陣擋著,蘇清影和那羅約就已經死了。
至於小蝴蝶,若是被他抓到,就算不死,那也得受些罪,反正肯定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