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掌柜看了王子騰一眼,生怕王子騰誤會了這是自己故意安排的人,當下聲音越發嚴厲起來:“石大普,墨香坊里我是負責人,出了事情,我來負責,現在你是在休息期間,這里的事情,不容你胡言亂語,你要是再胡言亂語,休怪我不顧多年的情分,把你從墨香坊中開了出去,到時候,就算是張大人也不會出面為你說話。”
石大普是個三十多歲的人秀才,面孔猶如刀削的一般,十分堅毅硬朗,眸子炯炯有神,聽了張掌柜的話,石大普并沒動怒,而是十分冷靜的看著王子騰。
“你就是王子騰的吧,我很感謝你出手救了張大人、張公子,可是,要是你寫的小說通不過審核,也絕不會進行印刷,你沒有什么意見吧。”
這一招,非常的狠,是釜底抽薪。
只要王子騰同意了,其余的一切,都好辦了。
聽了石大普的話,王子騰笑了,道:“一部小說,是為了娛樂大眾而出的,要是大家都不喜歡的話,就算是印刷了也賣不出去,徒徒浪費成本,自然沒有印刷的必要。”
石大普一呆,他本以為王子騰會非常氣急敗壞的說一些其他的話,卻沒有想到王子騰會順著自己的話說。
“難不成,他覺得自己寫的小說,大家一定會喜歡!”
但無論怎樣,既然王子騰認可了自己的說法,自己都不能在無理取鬧。而是說道:“能夠認識到這一點,你寫的東西,說不準還有可取之處。”
張掌柜看著石大普,此時顯得非常的生氣,就算是張玉堂臉上也有些不好看,王子騰是自己家的恩人,而且人也是自己親自帶過來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石大普也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這件事順順利利、妥妥當當的收場。
要是萬一王子騰寫的小說。通不過審核。那該如何收場?
豈不是讓眾人尷尬?
想到這里,張玉堂忍不住冷哼一聲,雖然他很喜歡石大普這種認真的精神,卻是非常的惱火石大普不懂世故。
眸子一轉。給張掌柜使了一個眼神。張掌柜心領神會。當即怒氣勃發,用手一指石大普,冷道:“石大普。今天是你休假,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今天這里發生的事情,由我負責,無論出了什么問題,都會有我向老爺交代,你,還是請回吧。”
石大普望了望張掌柜,又看了看張玉堂,嘴中嘆了一口氣,卻不改己意,道:“張掌柜,不勞你老費心了,我今天不休假了,所以今天的事情,不只有你負責,我也會負責的,想要印刷任何東西,都需要經過我的審核。”
眼看就要再起爭執,王子騰上前走了一步,來到張玉堂的面前,笑道:“玉堂賢弟,這事兒就按照石先生的說的去辦,我也是個讀書人,也是為了讓小說買個好的價錢,本應該遵守其中的規矩,要是我寫的小說通不過審核,只能說我寫的東西差強人意,不被印刷也在情理之中,你就不要為難他了。”
王子騰如此通情達理,張玉堂自然也不會再胡攪蠻纏,若是再胡攪蠻纏下去,就仿佛是王子騰的水平非常低下,確實通不過似的。
看了王子騰一眼,見王子騰確實是沒有生氣,而是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張玉堂便點了點頭,對著石大普道:“稿子已經帶來了,你就在這里審核!”
說完,帶著王子騰向著屋里走去,尋到凳子禮讓王子騰坐下后,張掌柜的便招呼伙計們端上茶水,伺候在一旁。
石大普苦笑著接過王子騰遞過來的稿子,靜靜的走到一旁,仔細的看了起來。
稿子只有兩章,一章是風-月無邊,一章是故人之子。
“越女采蓮秋水畔,窄袖輕羅,暗露雙金釧。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絲爭亂。雞尺溪頭風浪晚,霧重煙輕,不見來時伴。隱隱歌聲歸棹遠,離愁引著江南岸。”
開篇第一段,便是一首絕妙好辭,引出來一位如花似玉的美貌道姑李莫愁,寫的是李莫愁尋仇負心人的事情。
這件故事中,更是引出來一首鳴唱千古的摸魚兒,但見摸魚兒寫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寫這篇神雕俠侶的時候,王子騰改了一些其中不合時宜的地方,譬如說第一首詞,便寫成是一無名詞人所做。
眾人坐在椅子上喝著茶,石大普一個人默默的看著這篇文章,等看完第一章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但故事寫的好,故事中的這兩首詞更是能夠名垂千古。
而那首問世間情為何物更是句句猶如碎玉一般,把情人間的那種生死相許的愛情寫的淋漓盡致,讀來讓人悲痛欲絕。
“好詞、好詞,不說別的,單憑這兩首詞,這本小說也值得印刷萬冊啊。”
石大普愣愣的看著這本神雕俠侶愛不釋手,又再一次低下頭,把第一章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把其中的故事、詞句都記在心中,才不舍得去看第二章。
第二章卻是寫了書中的主人公神雕大俠楊過出場,跟隨大俠郭靖去桃花島學藝的故事,故事情節精彩紛呈,起伏不斷,讓人看后,忍不住想知后事如何。
把這兩章故事,看了數遍,石大普半瞇著眼睛,回味了一下,來到王子騰的面前,拱手道:“王公子,是我石大普有眼不識泰山,誤會你了,你放心好了,你這小說不但故事精彩,其中的詞句,更是能夠名垂千古,我能夠有機會審核你的小說,卻是我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