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往事,雖不是自己的故事,可是,眼中還是十分的憂傷:“某個深夜,情深濃濃,月光皎潔,她跟父王發生了關系,懷了身孕,突如其來的變故,母后很傷心,很痛苦,畢竟,母后也是深愛著父王,而她也覺得對不起母后,所以,避開父王,一個人搬進冷宮,后來,她生下蝶兒,可是,卻一直內疚傷懷,不久就離世了。”
眼眶泛紅,夏青瑤頗有感觸,沉聲道:“這個世上最難捉摸的就是感情了,戀兒,哀家能明白你母后當時的心情,被最好的姐妹背叛,也被最愛的人背叛,卻不能怨恨,不能責怪,是最痛苦的事情,而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姐妹愛上同一個人。”
點點頭,戀兒看著夏青瑤,語氣也很哀傷:“西太后所言極是,可是,她死了之后,母后很傷心,很后悔,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她,畢竟是姐妹情深,所以,她將蝶兒接回宮里,封為水鏡公主,悉心照顧,也許是好心有好報,同年,她也壞了身孕,次年,生下了我,但是,為了蝶兒,一直沒有給予我真正的公主身份。”
頓了頓,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自己的情緒,接著說:“雖然母后堅持要給蝶兒最好的,最獨一無二的寵愛,可是,父王覺得愧對母后,也覺得愧對我,所以,為了讓我享受同樣的待遇,便在湖中央建立了一處宮殿,取名‘鏡水閣’,雖沒有對外宣告我的身份,但是,在鏡水閣中,我和她都是公主。”
沒想到背后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故事,上官櫻微微頷首,但是,卻也有些奇怪:“戀兒,可是為何在宮外所傳的人不像是鏡貴妃,反倒是更像你呢?包括當初搭救展翼的公主也是你,容貌和才華讓水昭國臣民津津樂道的怕也應該是你,可是,你不是說,水昭王一直沒有宣告你的公主身份嗎?”
上官櫻的疑問怕是在場所有人心中都在琢磨的,她本來就要解釋的,不過,想起往事,戀兒嘴角泛起歡愉的笑意:“其實,蝶兒與我的個性如何,在座的各位應該都有所了解,只不過,年少的我更加任性刁蠻,加上父王一直覺得對不起我,待我很包容,很寵溺,而我一直很向往宮外的自由和新鮮,所以經常帶著人偷偷跑出宮去。”
話到此,金婉兒似乎明白了戀兒的話,想起關于水鏡公主的傳聞,微笑著說:“戀兒,比個性很善良,很懂得為人著想,所以,當時為百姓做了許多事情,你清麗脫俗,氣質不凡,有來自宮中,百姓自然能聯想到你的身份,所以一致認定你是水鏡公主。”
微微側身,看了一眼金婉兒,點點頭,視線轉向正前方:“婉貴妃分析的很對,蝶兒很疼愛我,也害怕我在宮外出事,就將她的玉佩給了我,上面刻著‘水鏡’的封印,碰到困難,也會亮出身份,所以,水昭國一直以為我就是水鏡公主。”
輕咳一聲,顏綠蘿站起來,微微一福:“皇上,兩位太后,雖然戀兒說的一板一眼,句句在理,但也只是她的片面之詞,很難服眾
的,臣妾也很相信戀兒不會說謊,但是,其他人未必會相信,沒有實質性證據,怎么聽來都不過是一個故事。”
顏綠蘿正好說出了上官櫻的疑問,她看了看唐昊陽,低聲說:“皇上,蘿兒的話很有道理,若是懲處蘭妃,真相必定要公布于眾,那么鏡貴妃與戀兒的身份之謎勢必也要見光,百姓未必會相信戀兒所言,反而會相信偷梁換柱,那就不好辦了。”
戀兒正想回答,突然,看到唐昊陽站起來,走下臺階,走到自己面前,微微彎腰,伸手雙手,溫柔地望著她:“來,戀兒,先起來吧,太醫說,你最近身體虛弱,不適宜長久跪著,起來回話吧。”
“謝皇上。”
唐昊陽看著上官櫻和顏綠蘿,對著上官櫻,微微欠身:“母后,其實,關于剛才戀兒所講的身份問題,朕相信是真的,水鏡公主并非單純只一個人,水昭國的確有兩位公主,所以,鏡貴妃和戀兒不算是欺君,只能說戀兒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皇上,你這么說,可是有什么證據嗎?否則,單憑戀兒的一面之詞,很難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也會讓臣民議論皇上偏袒,而木昭國也有借口興師問罪,對邦交不安啊!”
上官櫻的擔憂正好也是夏青瑤所顧慮的,她望著唐昊陽,也輕聲叮囑:“皇上,姐姐說的對,即便是還鏡貴妃一個公道,也要師出有名,既然,這個秘密已經曝光了,為了后宮的規矩,也得查清楚,否則,后宮不寧。”
“兩位母后所言極是,所有的顧慮都是為了漢唐的安穩,兒臣明白。”看著她們憂慮的目光,唐昊陽語氣很嚴肅,一臉威嚴,“雖然朕很寵愛戀兒,但是,對漢唐不穩定的因素,朕一概不會包容,朕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上官將軍給的情報。”
“謙兒?皇上,是謙兒告訴你這些事情的?”上官瑞謙是上官櫻的親侄兒,他的話,她豈會不信,旁人的話興許還能有所懷疑,若是謙兒的情報,那么戀兒說的肯定就是真的了。
看著她一臉錯愕的神情,唐昊陽點點頭,道:“在燕際天來訪的時候,戀兒的表現很讓朕和上官將軍驚訝,作為下人,容貌清麗脫俗,傾國傾城,氣質高貴,未嘗不可,也許是名門之后,家道中落,但是,她的能力和機智,才識和氣度,不同常人,所以,朕和他一致認為她不應該只是下人。”
“朕一直很困,曾無意給上官將軍透露過這類迷惑,沒想到上官將軍如此重視,一直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為了解開朕的迷惑,派人一直在暗中查探,今日早朝過后,他將所有的事情稟告了朕,跟戀兒所講的差不多。”
顏綠蘿本想說話,上官櫻手一擺,阻止了,看著皇上,點點頭:“哀家也很同意皇上的觀點,若說戀兒是公主,無可厚非,再說,既然上官將軍已經證實過,他為人謹慎,做事周密,照理說,不會有錯。”
欣賞的目光投向墨戀兒,夏青瑤含笑而道:“姐姐,
皇上,其實,憑借戀兒的魅力和氣度,擔得起公主的名聲,即便是跟宮里目前的公主相比,也毫不遜色,真假公主的故事中,她本身就是一個最有說服力的證據。”
深深地看了戀兒一眼,唐昊陽走上臺階,坐下,語氣很冷酷:“此刻,鏡貴妃的死亡之謎算是解開了,雖然她不是被人謀害,但是,也是遭人威脅而亡,顏貴妃聽旨,蘭妃知道秘密而不上報,反倒是威脅嬪妃,犯了宮中大忌,按照漢唐的規矩,立即處死,玉貴人以下犯上,立即處死,將林家抄家充公,滿門抄斬,所有牽扯其中的人,一律處死,以儆效尤。”
他的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一臉詫異的神情,包括墨戀兒也是如此,沒想到唐昊陽如此動怒,亦是沒想到處罰如此重,毫不留情。
很少看到唐昊陽如此發火的樣子,顏綠蘿的心也微微有些慌張,但是,她還是鼓起勇氣,開口勸諫:“皇上,請息怒,玉貴人的確是罪有應得,聽命她的下人也是不可饒恕,臣妾已經全部關押,只等最后的處罰,只是,蘭妃身份特殊,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得不慎重,再說,在鏡妹妹離世之后,她已生悔改之心,心懷內疚之情,這一次,也是她主動跟臣妾說出實情,才能讓真相這么快真相大白。”
長嘆一聲,上官櫻點點頭,也深有同感,看著唐昊陽說:“皇上,蘿兒說得對,木昭國地勢特殊,易守難攻,是咱們漢唐的屏障,不可輕易為敵,蘭妃雖然做錯事情,但是,逝者已矣,再說了,既然她心中悔改,還是寬大處理,留她一命吧,將她在宮中所犯之事,寫信通知她父王及長兄,以示警戒。”
“再說了,戀兒所說的故事乃是水昭國宮中的秘聞,不宜宣揚,若是貿然處死蘭妃,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鏡貴妃的死因必然成為眾人討論和追究的焦點,有害而無利,亦對小皇子日后也不好。”
顏綠蘿和上官櫻的話在情在理,唐昊陽微微沉思,頓了頓,輕聲說:“可是,若是不追究,豈不是對鏡貴妃不公?朕如何對得起水昭國?如何對得起鏡貴妃的在天之靈呢?”
眼珠子轉了轉,想了想,顏綠蘿看著皇上,輕聲說:“皇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如這樣,將蘭妃打入冷宮,終身監禁,以示懲戒,一來對水昭國和鏡貴妃有了交代,二來木昭國也會心存感恩,不敢造次,如何?”
看到唐昊陽似乎還在猶豫不決,上官櫻拍拍他的胳膊,勸慰道:“皇上,就讓她活著求佛念經,為她所做的事情贖罪吧,孩子,她貴為公主,打入冷宮,失去自由,失去恩寵,已是生不如死,要知道,有的時候活著比死更難受,何嘗不是最大的懲罰呢?”
劍眉上揚,額頭緊皺,唐昊陽長嘆一聲:“是,心懷內疚之心活著,是比死更受折磨,但是,威脅身懷皇嗣的蘭妃,是否真的內疚后悔,朕不能確定,若是如此處置,朕又豈能對得起鏡兒?對鏡兒,對睿兒,都是太不公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