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要我查的那個人,不是皇上的妃子,也不是什么顯貴小姐,好像是御書房掌事宮女墨戀兒。”子路看了看掛在屏風上的畫像,十分詫異,畫中的女子氣質(zhì)高貴而清新,絕世容光,怎么會是個丫鬟呢?
拿起酒壺,上官瑞謙一邊倒酒一邊說:“子路,咱們的情報網(wǎng)是不是該換換血了?這么點小事兒,現(xiàn)在才有消息,她的身份我已經(jīng)知道了,前幾日宮里的宴會上,見過了!”
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子路卻是一身冷汗,手腳利落地跪在地上請罪:“主子,屬下知錯了,實在是因為沒想到她會是丫鬟,疏忽了,請主子責罰!”
上官瑞謙手一擺,輕聲說:“下不為例,起來吧!子路,你覺得這個墨戀兒怎么樣?”
子路微微詫異,沒想到主子會這么問,沉思片刻:“據(jù)屬下了解,墨戀兒不止容顏絕美,傾國傾城,更重要的是,她十分聰明,純真無邪的外表下有一顆明鏡的心,似乎可以看透一切,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十分沉穩(wěn)!”
上官瑞謙招招手,示意他坐下,也順便給他倒了杯酒:“我也有同感,前幾日的宴會上,她的表現(xiàn)足以說明一切,她的確是很聰明很機警,要不然皇上不會這么寵愛她,也不會這么重用她,年紀輕輕,可以擔任御書房掌事宮女,要是沒點能耐,是做不到的!”
子路也是深有同感,下午,他看到細作傳來的情報,一頁頁看下去,這種感覺更深刻,他看了看主子,輕聲說:“主子,屬下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聰明人分為兩種,一種是自認為自己聰明的聰明人,還有一種不認為自己聰明的聰明人,屬下覺得,墨戀兒就是屬于第二種,她不覺得自己聰明,所以做事不會咄咄逼人,反而更小心謹慎,步步驚心,尤其是她看起來十分單純無辜,更容易讓人心軟和呵護,所謂微微一笑殺人于無形,也許就是說的她這類人!”
輕輕喝著酒,微微瞇著眼,上官瑞謙一臉沉思:“跟她相比呢?如何?還是你覺得墨戀兒更出色?更優(yōu)秀?”
想了想,子路搖搖頭,輕聲道:“應(yīng)該說是平分秋色,若是她不被情緒所困,置身事外,她們兩個人應(yīng)該是不分上下,雖然處事風格截然不同!”
上官瑞謙眼前閃過墨戀兒巧笑嫣然的臉龐,笑的他心癢癢的,嘴角微揚:“子路,她跟其他女子都不一樣,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魅力,與眾不同,極其難得,我閱人無數(shù),見過的美女無數(shù),她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聽了上官瑞謙的話,子路偷偷瞟了瞟主子的表情,眼角帶笑,他不由的試探:“主子,您不會是對墨戀兒動心了吧?難不成你想納她為妾?”
垂首看著杯中酒,上官瑞謙閃半晌沒說話,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子路,我今日進宮了,你知道我去干嘛了嗎?”
子路點點頭,輕聲說:“知道,主子一早吩咐過,說是要進宮給東太后請安!”
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上官瑞謙晃動著杯中的酒,望著他:“對,是去請安,不過,順便也去求姑姑一件事情!”
“求太后有件事情?”
不怪子路詫異,他上官瑞謙向來不求人,只有旁人求自己,他喝掉杯里的酒,難掩歡喜的神色,指了指畫中的美人:“是,子路,我跟姑姑求的事情就是我要她!”
“主子真的要娶墨戀兒嗎?可是,主子,她是皇上身邊的人,怕是不容易辦呀,再說了,她跟皇上一心,要是嫁給主子,那豈不是皇上在主子身邊插了一步棋嗎?”子路搖搖頭,一點也不贊成這門婚事,即使,他也覺得墨戀兒很美很美!
上官瑞謙擺擺手,笑著搖搖頭:“子路,我們胸有成竹,不該懷疑自己的能力,若是敵人,放在身邊更安全,我不怕,嗯,是不好辦,那個丫頭很難搞,所以,我才去找姑姑,由她出面,皇上應(yīng)該沒有理由不放人!”
起身,上官瑞謙走到畫像前,墨戀兒巧笑嫣然,眸光純凈,他伸手撫摸她的臉,聲音低沉而輕柔:“姑娘,那日我說要你以身相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等著吧!”
展府。
深夜,彎月高掛,涼風習習,一個人,輕手輕腳,四處打量,確定沒有人盯著,他繞道側(cè)門,輕輕叩門,學了三聲鳥叫過后,側(cè)門吱呀呀地敞開了一道縫隙,黑衣男子閃進去!
黑衣男子跟在管家福伯,繞過前院,走過長廊,轉(zhuǎn)轉(zhuǎn)彎彎,走到展府的最深處,竹林深處一間屋子前,待福伯敲門報備過,他才叩門而入。
“展將軍,你要屬下查的事情,屬下查清楚了,這是咱們的人傳來的消息。”黑衣男子走上前,將手中的信件放到書桌上。
雖是深夜,展翼還是穿的整整齊齊,捧著一本書,看到密封的信封,他放下書,拆開信封,拿出信件,認真地一行行看下去,越往下讀,眉頭越緊,越往下讀,眉間的褶皺越深,表情越凝重!
屋里的氣氛越來越沉重,危險的氣味越來越濃烈,空氣里流動著波濤洶涌的暗流,似乎連呼吸都有箭在弦上的緊張。
就在黑衣男子緊張的手發(fā)抖的時候,突然,他看見展翼緊握的拳頭一點點松開,青筋畢露,漸漸恢復本來的模樣。
“意兒,坐吧!”展翼放下信紙,手一擺,微笑著望著堂下站立的人。
“是,展將軍!”黑衣男子坐在緊靠書桌旁的椅子上,抬首看著展翼,安靜地凝望。
展翼拿起燈罩,將手中的信紙放到燭火點燃,火焰照亮了他英俊的臉龐,炙熱的氣息燒烤著臉上的肌膚,隱隱作痛,他依舊是毫無表情,直到潔白的紙,最后燒盡成黑色的灰!
“意兒,你可知道信筏上寫得什么?”
被換作意兒的黑衣男子搖搖頭,依舊是專注的凝望,沒有說話,安靜聆聽他的吩咐。
向來沒有一絲表情的展翼,突然流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起初我只是猜測,有一點擔憂,有一些不安,今日的訊息恰好驗證了我的揣測!”
眨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意兒頭微偏:“將軍說的是前幾日你的憂慮?難道是那些視線中所透漏的訊息跟你猜測的一樣?”
展翼嘴角的笑意愈來愈冷,眼睛里閃過一絲陰冷的狠:“所以,我們要提前應(yīng)對,絕對不能讓事情發(fā)生!有些人妄想吃天鵝肉,我們要守護好天鵝,絕不能讓她為這等無聊的事情煩心!”
不變的姿勢,不變的表情,只是明亮的眼睛里閃過憂傷,意兒迎著他的目光,輕聲問:“將軍,請恕意兒多嘴,往事已成云煙,不可求,只能追憶,她有自己的選擇,自己的人生,終有一日,她也會走上這條路,那個人算是上佳的人選!”
拳頭緊握,展翼的哀傷裝滿了眼眶,他閉上眼睛,遮住所有的傷,沉默片刻,幽幽地說:“我知道,只是,我也說過,要遵從她的心,她不愿意的事,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強迫她!”
終使她忘記了過去的海誓山盟,忘記了所有的承諾,忘記了所有的美好時光,他依然選擇傾盡一生,只為守住她的無憂笑靨,甜美純真!
他固執(zhí)著他的堅持,意兒也只能順著他的腳步,義無反顧:“是,將軍,意兒明白了,不會再追問,會全力協(xié)助你,只要是你吩咐我的,我定會努力為你做到!”
“意兒,你為什么不問我為何如此篤定她不愿意?畢竟,那個人,你也說,算是上佳人選!”
“若是將軍不愿意說,意兒就不問,若是將軍愿意說,意兒就洗耳恭聽!”
展翼沉思片刻,頓了頓,溫柔道:“佛說,與你無緣的人,你與他說話再多也是廢話,與你有緣的人,你的存在就能驚醒他所有的感覺。這句話是她跟我說的,從她的言語之間,我知道,那個人不是后者,另外一個人,更不是!”
意兒點點頭,雖然從未見過她,不過,經(jīng)常聽他說起她,對于她的性情也算是了解,她的確是這種人,只不過,所謂緣分也不過是有沒有眼緣,有沒有動心的罷了!
她不動心者,任你是誰,不過是云泥,她絕不會放心上,她動心者,一眼萬年,不問身份,義無反顧,無怨無悔,即便是飛蛾撲火,亦在所不惜!
“今日天色已晚,意兒,你就在府里住下吧,你的房間我一直留著呢!”展翼起身,走近,右手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忙完這陣子,就回來吧!”
仰起頭,意兒望盡他的眸光里:“是,將軍,不過,意兒有個請求,望將軍可以答應(yīng)!”
“什么要求?你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都答應(yīng)你!”
頓了頓,意兒一臉誠懇的請求:“不管做什么事情,請將軍不要拼命而為,也要考慮自己的安全,這是意兒唯一所求,我要將軍平安,活過百歲!”
御書房。
自從下了早朝,從鳳藻宮用完早膳回來,唐昊陽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不許任何人打擾,只聽得屋子里茶杯破碎的聲音,聽得御書房所有的丫鬟膽戰(zhàn)心驚,大氣不敢喘一聲!
每個人都如履薄冰,面面相覷,不知所以,可是,跟了唐昊陽這么久,他的脾氣大家都了解,他不許人打擾,誰要是敲門就是找死,所有即便是擔憂,也沒人敢去探個究竟,連送杯茶進去都不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