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凌飛揚幫她定購了兩套衣服在今天早晨送了過來,居然都是她喜歡的淡色。所以凌飛揚在她心中的形象一下從負轉到正,而且很樂意的一口答應和他共乘一騎。
坐在馬上,沒有預期中的害怕卻多了些興奮,不過這種興奮持續(xù)不到十分鐘她就去和周公下棋去了。凌飛揚和楚寒同時放慢馬速,看著她酣睡的模樣,笑容都深深的埋在了眼底。
天下第一莊不愧是天下第一莊,光門前的氣勢就足夠讓水映月咋舌半天。他們算是來得比較晚的,所以裡面早已是人山人海了。
各色各樣的江湖人士讓水映月驚喜不已,這裡蹦蹦那裡跳跳,看看這個帶刀疤的臉,再瞅瞅另一張刺著刺青的臉……而楚寒和凌飛揚只能跟在她後面充當“護花使者”,生怕以她的好奇性格一不小心惹出什麼事端來。
“莊主到——”
隨著一個響亮的聲音,整個“會場”安靜下來。這時,一個紫衣男子出現在對面二樓高臺上。由於站的太遠,所以水映月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只覺得他衣決飄飄,長髮飄飄……哇噻,這氣質做個飄柔廣告太合適不過了!正思考間,突然覺得身體一輕便落在了一棵大樹上。剛要呼叫綁架,耳邊傳來凌飛揚熟悉的聲音:“一會兒會有比武大賽,在這裡看得比較清楚。”
大樹很濃密,很好的掩藏了他們的身體,卻又能很清楚的看到場地正中的比武擂臺。不錯,視線很好。但是重點是,這個傢伙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把她抱著“飛”起來,萬一她有恐高癥,那不被弄個精神分裂也會落下個後遺癥吧?於是,她狠狠的白了凌飛揚一眼,“拜託你下次帶我飛之前打聲招呼好不好?萬一被你嚇出心臟病找誰負責去?”
“就找他負責吧。”楚寒調侃的聲音從左邊傳來,他也“飛”了上來和她並排坐著。
“找他負責有什麼用,他又不會治病。”水映月嘟噥著嘴。
“月兒,你的嘴巴都可以掛幾斤豬肉了,難道趕著明天上稱?”凌飛揚調侃的聲音不減,氣得水映月拎起拳頭狠狠得打向他的胸口,卻不想被他抓住輕輕的握在手心裡。
YYD,這個登徒子居然吃姐姐我豆腐!水映月趕忙把自己的芊芊玉手從凌飛揚的魔爪中抽出來,不忘再附送一個超級大白眼。凌飛揚只是笑著看著她,並沒多說什麼,只是那眼神有些灼熱,灼熱得讓她有點無所適從。
“快看,比武快開始了。”楚寒的一句話把她從尷尬的氣氛中解救出來。水映月瞪大雙眼,感覺自己全身細胞都活躍了起來。比武哦,不是小說,不是電視,也不是電影,而是真真實實的武俠世界中的比武哦。
在來天下第一莊的路上,她雖然小睡了一會兒,也多少了解了些這次武林大會的目的,說是推舉出新一屆的武林盟主,然後帶領所有正派人士剷除魔教“冥火教”。
武俠小說和電視電影看得不少,所謂的魔教不過是一些習俗或行事與正派人士有所不同,從而被強加上去的稱呼而已。不過,聽寒寒說,這個“冥火教”近一年來的行事確實太過囂張,而且心狠手辣,從不留一個活口。
“狗急了還跳牆呢,說不定正是被你們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逼的。”當時她做了一個自認爲很中肯的評斷。寒寒和飛飛也並未反駁她,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古怪,所以以她的聰明才智以及不輸於柯南的偵探細胞推理,這其中肯定有內情!
當然,她對誰當武林盟主並沒多大興趣,雖然聽說已經“內定”了人選,也就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叫什麼司空流雲的,但是爲了公平起見,還是舉行一下形式性的比武大會。總之最後勝利那一個再和司空流雲過過招,承認他武功如何高強,爲人如何厚道,領導方針如何出色就行了。
萬惡的黑社會啊,啊!水映月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那個司空流雲和所謂的正派人士一把,然後還是歡歡喜喜的等著比武大會的開始,反正她只要有的熱鬧看就行。
首先看到一個“裁判”模樣的人站在臺上說了一大串廢話,無須就是什麼點到爲止啊,別傷和氣什麼的,然後比武大會就在一聲鑼響後開始了。怎麼還敲鑼?算了,就當自己看猴戲吧。至於那司空流雲的長相,不好意思,距離依然是遙遠滴,形象依然是模糊滴。
天下第一莊後山
此時,本該無一人的後山上卻停著一頂軟轎。這頂軟轎比一般的軟轎大數倍,紅色金邊的轎頂被四根火雲簇擁的金柱固定著,轎身由月白色的輕紗組成,風一吹,說不出的飄逸同時又帶著說不出的詭異。
隱約可見,轎中有一黑色的人影,一動不動,似在沉睡,似在思考。
一轎,一人,卻不見轎伕。
不知何時,轎前出現一黑一紅兩個身影。黑似墨,紅似火。兩人都戴著面具,雖看不出長相卻能很清楚的知道是一男一女。
兩人同時跪在轎前:“恭迎教主!”
轎中人依然一動不動,也沒開口說話。
黑衣人開口道:“啓稟教主,一切安排妥當,隨時等候教主指令。”
紅衣女子也開口道:“紅衣也已準備妥當。”
“恩!”轎中人終於開了口,簡單的一個字,聲音卻寒冷至極,使得轎前兩人身子不由一顫。轎中人輕輕揮了揮手,轎前兩人同時退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蹤影。
依然是一轎,一人,靜得讓人懷疑剛纔出現的人和對話都是幻覺。
天下第一莊內
水映月一邊看著擂臺上的交手,一邊手舞足蹈的進行著評論。
“喂喂,那個拿大刀的,怎麼那麼笨啊,進攻啊!進攻啊……”
“那個臉上有疤的大叔,拜託有點氣勢好不好,虧你有著和劍心一樣的疤痕,卻連他百分之一的鎮(zhèn)定都沒有……”
“那招叫什麼?佛山無影腳?哇塞,真夠絕的……”
“噢,NO!死金剛,虧我那麼看好你,居然被一個白臉書生給秒了……”
凌飛揚和楚寒看著這個手腳並用恨不得親自上場助威的小妮子,看她因爲興奮而閃閃發(fā)光的眼睛以及因爲激動而豐富多彩的表情,都不由自主搖搖頭髮出會心的微笑。
終於,比武進行到了最後階段。目前的勝利者依然是水映月口中的“白臉書生”。
“這個人是誰啊?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想不到挺厲害的。該不會是大家看他身子骨弱就故意放水啊?還是他是某個大官的親戚?”
雖不明白“放水”的意思,但也大概理解了她的想法,於是楚寒解釋道:“此人叫杜君銘,人稱關中大俠,師出名門,內力深厚,雖然年輕卻已是江湖上頂尖的好手。”
蝦米?關中大俠?咋聽起來那麼熟悉呢?對了,《武林外傳》裡面的那個呂秀才不也是關中大俠嗎?水映月便把那個呂秀才和眼前這個杜君銘重疊一下,想象這個杜君銘每次出招前都來句“子曾經曰”,先把對手曰暈再出手,那豈不是戰(zhàn)無不勝功無不克?想到這裡,便哈哈大笑起來。
“月兒何事如此開心?不如說出來也讓大家分享一下。”明知她的腦袋裡裝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凌飛揚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想法。
水映月邊笑邊解釋到:“我只是想起我以前認識的一個關中大俠,不會武功,開口就是‘子曾經曰’。我在想,這個杜君銘會不會和他一樣,開打前先來一長篇的子曾經曰,直接把對方曰倒在地就不用動手啦!哈哈……”
凌飛揚和楚寒聽了她的解釋再看看楚君銘那個書生樣,也都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水映月笑得太大聲太張揚,所以引起了下面一干人士的注意。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樹上?”一個帶刀大漢吼道。
一句話把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大樹上。大樹啊大樹,想你種在這裡幾十年了,從來沒享受過如此“注目禮”吧?今天是真是託了我水映月的福了。想到這裡,水映月又自顧地輕輕笑起來。
“不知樹上是哪位英雄?如此遮遮藏藏豈是君子所爲?” 杜君銘的口氣聽起來溫和卻帶著明顯的不善。
只聽從樹上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小女子並非什麼英雄,只是子曾經曰:站得高,看得遠。所以爲了一睹各位英雄的風采,小女子只好犧牲形象藉此樹之高來滿足小女子對各位英雄的崇拜之情。”說完又笑起來。
“小丫頭油嘴滑舌,分明是不敢以真面目視人。說,是不是冥火教派來的奸細?”帶刀大漢擅自下了定論,而這個定論卻在人羣裡引起了共鳴。
搞什麼?奸細?拜託這些人有點腦子好不好?她水映月連冥火教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居然就這樣三言兩語的定了她的“罪” ,還正了她的“身”。你們要問,我偏不回答!
見樹上人並未反駁,“奸細”這個想法在大家心中更加鞏固了。杜君銘從扇上取下一片刀片,“姑娘,得罪了。”隨著話音,刀片如閃電般飛向水映月,卻在半路被打落在地。
大家心中一驚,杜君銘內力深厚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雖然沒用十成內力,但想要擋下他的暗器,內力定要相當了得。再看看打掉杜君銘暗器的居然是一片樹葉,所有人心中不免一凜,紛紛變了臉色。
“哇,嚇死我了!這些人真不講道理,怎麼說動手就動手?還搞偷襲!飛飛,剛纔是你幫我擋了那個小刀片?真看不出來,你還有兩把刷子!”脆生生的聲音再次響起,透露著興奮。
樹下人莫不面面相覷,看來樹上並非只有一人,而他們竟然沒察覺,可見功力何其了得。
只聽樹上再次傳來那脆生生的聲音:“飛飛,要不你下去幫我弄個武林盟主玩玩,看他們一個二個的不講道理,分明就是疏於管教!”
聽到這裡,所有人都露出憤怒之色,紛紛握緊手中兵器,緊張氣氛一觸待發(fā)。
“哈哈,瞧你們變臉比翻書還快。剛纔只是小女子的玩笑之話,我想各位都是江湖中有名的英雄豪傑,氣度自不是一般,因該不會與小女子一番玩笑計較吧?”水映月一邊欣賞著變臉表演一邊咬文嚼字。
凌飛揚和楚寒只有苦笑的份。這丫頭,真會給他們找麻煩!看來再不下去解釋一番,這羣武林英雄真要把他們當成奸細殺之而後快了。
而此時,在水映月一番挑釁的話中唯一鎮(zhèn)定的人便是司空流雲了。他只是靜靜的盯著那棵大樹不發(fā)一言,看不出表情。
這聲音,這語氣,分明是他所熟悉的……但是,不可能,伊人已不在,徒留傷心人。
明知大家的做法有點過份,有違正派作風,但他並未阻止。因爲他也很想知道,樹上那個有著讓他日夜思念的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更何況,在她身邊的人是凌飛揚——天下間能那麼輕鬆打掉杜君銘暗器的除了凌飛揚還有誰?既然凌飛揚在,那麼楚寒肯定也在,兩人是有名的焦不離孟。以前,“她”的身邊不正是這兩個人嗎?
想到這裡,司空流雲的雙眸中居然露出一絲期待,到底期待什麼?難道真的期待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