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言正軒這個坑貨,云杉心里便堵得慌,有種想要抓狂,想要揍人的沖動。
因為怕死,選擇了去當逃兵,她能理解。
畢竟。
誰人都怕死。
尤其還是從未上過戰場的普通老百姓,猛不冷丁的被抓去丟在戰場上,會怕,會慫,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問題是。
特么的~
言正軒那混蛋既然當了逃兵,既然選擇了“失憶”選擇了改姓換名,為毛就不能更謹慎一些呢?
若不是他自個泄露了老底,京城距離三河縣這么遙遠,而且他曾經還是一個農家子,又不是啥大人物,只要他自己保守好秘密,誰會知道他是三河縣言家村的人?
特喵的~
現在老底被揭,不僅他自個性命難保,更是牽連禍害到家人,言正軒那一家子沒幾個好東西,死不死的她并不關心,可問題是,她可是逃兵曾經的前妻啊,小川和晴空是逃兵的兒女啊……
依照時間來推算,言正軒在四年前,便從戰場上選擇了逃離,而她則是今年年初才被休棄,才被逐出家門的。
正兒八經追究起來,言正軒當逃兵之時她還是言正軒的妻呢。
指不定就會有人說,她們母子三人之所以會被言家逐出家門,實則就是言正軒知曉暴露了老底,于是故意派人會回老家來讓家里人演了一出戲,把她們母子三人給趕出去的,實則就是為了想要保護她們。
這也就是為什么那天遇上三皇子找她茬后,她會著急提醒秦熠知來提親的原因所在。
這也就是為什么秦熠知第二天急忙上門提親的原因。
只有她成為了戰神的未婚妻,才能徹底和言正軒擺脫關系,秦熠知才能名正言順的庇佑她們母子。
對于秦熠知。
她自然是滿心喜歡秦熠知這個人的。
但同時……
她也存了急于向他尋求庇佑的想法。
此時。
一想到那坑貨渣男已到,那和秦熠知不對付的三皇子也在三河縣。
云杉臉色陰郁的不行,重重呼出一口濁氣。
希望三皇子不會插手到言正軒的事情中來,要不然……她們母子三人可給秦熠知帶來大麻煩了……
小川欲言又止了片刻,隨后提醒道:“娘,先吃飯吧,為了那種人餓肚子不值當。”
“嗯。”云杉點點頭。夾起一個肉包,心不在焉的小口小口吃著。
小川眸光冷沉的瞥了前衙的方向一眼,一回頭,便看到妹妹滿眼擔心的望著他。
“哥哥,你和娘剛才說誰呀?誰被押回來了?是犯人嗎?”
云杉咀嚼包子的動作一頓:“……”
小川眸光復雜的看了晴空一眼,躊躇片刻,最后實話實話道:“……是言家那個逃兵押送回來了。”
逃兵?
晴空黑溜溜的眸子瞬間瞪得老大,怔楞了一瞬后,滿臉的不悅,撅起嘴很不高興道:“原來是那個膽小鬼呀?我不喜歡他……又矮又丑又不會武功,而且還是個膽小鬼,我的爹爹是大胡子叔叔,是秦叔叔,是武功很厲害,還能打很多壞人的戰神。”
云杉嘴角抽了抽。
尤其是想到前兩天,閨女對她描述言正軒這個親爹的面貌,嘖嘖~
在閨女的心目中,那親爹的形象居然是個侏儒的猥瑣老頭子。
云杉佩服親閨女腦洞大開的同時,渾身不禁一陣惡寒。
小川捏捏妹妹氣得像個包子似的小臉,笑說道:“那人本來就不配得到我們的喜歡,再說我們和他也沒有任何關系了,我們可是和娘一個姓,都姓厲的。”
晴空一聽哥哥這話,瞬間眉開眼笑。
母子三人用完早飯后,管家便帶著兩個小廝走了進來。
“大少夫人好。”
“大少夫人好。”
兩個小廝異口同聲的朝云杉問好。
以前一口一個夫人。
現在一口一個大少夫人。
秦熠知那廝還真真是……
這還沒成親呢,他就讓手下的人稱呼她為大少夫人,也不怕傳出去了惹人笑話。
內心吐槽一番后。
云杉頗有些不習慣,但還是強迫自己去習慣,于是面帶淺笑朝兩個小廝微微頷首。
兩個小廝手腳麻利,配合得也較為默契,收撿桌上的碗筷時,并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轉眼間的功夫,便收拾好了碗筷,擦拭干凈桌子便提著碗筷疾步離開了。
云杉看的嘖嘖稱奇。
兩個大男人能把女人活兒做得這么好,還真是不容易。
看來秦熠知克女的傳言果真不假,連個丫鬟婆子啥的都不敢用。
老管家臉上掛著恭敬的笑,小心翼翼的看向云杉道:“大少夫人,今日的早飯可吃得習慣?”
云杉看向管家點點頭,笑說道:“伍叔,讓你費心了,今日的早飯味道很好,我們母子三人也都吃得習慣,我們……不挑食的。”
管家搓了搓手,微微松了一口氣。
老臉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少夫人客氣了,大少夫人的手藝好,老奴擔心后衙的廚子手藝不好,味道什么的會有所欠缺,會讓大少夫人你們吃不慣。”
“伍叔放心,若是真有不習慣的,我會說出來的。”云杉笑瞇瞇道。
晴空拉著云杉的手,仰起小腦袋看向娘親和管家詢問道。
“娘,管家爺爺,我想和哥哥去找小蠢貨和大黃,然后帶子它們去花園玩兒可以嗎?”
伍叔一聽這話,臉上立即就笑出了褶子:“小小姐,你可是老奴的小主子,你想去哪兒玩兒不用征求老奴的意見,只要你娘和你爹同意了,想去哪兒都行。”
云杉:“……。”伍叔,這么寵孩子真的好嗎?
什么老奴?
什么小主子?
晴空還不是很懂這些詞的意思,不過后面的話她倒是聽懂了,只要爹娘同意了,她就可以去玩兒了,瞬間歡喜得在原地蹦跳了起來。
“娘~娘~我和哥哥可不可以和大黃小蠢貨一起去花園玩兒?”
“……可以,不過你們得看好它們,多多教教它們認人,千萬不能讓它們咬傷了院子里的人。”云杉看著晴空和小川叮囑道。
“耶耶~娘真好。”晴空張開雙臂緊緊抱了一下娘親,隨后便拉著哥哥的手,朝著后面的柴房那邊跑去:“哥哥,快,跑快一點,小蠢貨他們肯定很想我們了。”
小川這段時間跟隨秦忠等人練武,現在身體素質已經提高了不少,這會讓被風風火火的妹妹拉拽著狂奔,也不在像以前那般臉色發白,喘不過氣來了。
“妹妹,只能陪它們玩兒兩刻鐘,兩刻鐘后,你就得和我回房去認字,去練字了喲。”
興奮中的晴空焉了,幽怨的回頭看向哥哥,嘟起嘴不甚情愿道:“那,那好吧。”
管家看兩孩子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神情那叫一個慈祥,眼中的神情那叫一個熱切:“小少爺和小小姐感情可真好,小少爺這么小就這么的自律,這一點和大少爺小時候真的很像,小少爺長大了肯定會和大少爺一樣出息的。”
云杉嘴角抽了抽。
這老管家……
還真是會說話,夸小川的同時,居然同時捎帶著還不忘夸夸秦熠知。
管家回頭看向云杉。
大少夫人長得不差,大少爺長得更是英俊不凡。
將來大少爺和大少夫人生下的孩子,不管長相隨了誰,未來的小少爺和小小姐樣貌都不會差的。
現在兩人已經定親了,成親估計也等不了多久了。
一旦成親。
再等上一年左右,鎮國公府指不定就能添丁進口了。
云杉看著老管家這炙熱的眼神,輕咳了幾聲。
“伍叔,我想問你點事兒。”
管家臉色一正,忙不迭的道:“大少夫人請講。”
“……是不是那逃兵被押送回來了?”云杉直截了當的開口詢問。
管家一臉的為難,心中猛的一緊:“……”
夫人這么關心那逃兵干嘛?
難不成?
余情未了?
云杉:“我只是有些擔心,擔心三皇子利用那逃兵,利用我和那逃兵曾經的關系來刁難熠知。”
一聽云杉的解釋,管家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看著一臉擔憂的大少夫人,管家神情淡定,壓低了聲音對云杉道:“大少夫人不用擔心,鎮國公府和戰神,可不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子輕易就能拿捏的。”
這話說得……
可真特么的囂張……
云杉小心肝抖了抖。
鎮國公府本就是開國功臣,同時,鎮國公府又出了個深得民心且戰功赫赫的戰神,難怪堂堂在戰神,會被貶來這三河縣當個七品芝麻官。
皇帝老兒肯定也是怕呀~
歷史上那么多跟隨皇帝的開國功臣,可當皇帝一旦坐穩江山不在需要他們的時候,便會對手握重兵的臣子多加堤防,再然后,就會卸磨殺驢,鳥盡弓藏。
思及此。
云杉后嚇出一身冷汗。
“大少夫人?你,你可是哪里有不舒服?”
“……沒,沒事,那啥,我去看看孩子們。”云杉氣息不穩,聲音有些抖,說完后便急沖沖的轉身離開。
管家看云杉這反應,一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神情。
話說……
剛才他也沒說啥不該說的話呀?
怎么大少夫人被嚇成了這個樣子?
不行,這事兒等大少爺忙活完后,還是得給大少爺通通氣……
……
前面衙門處。
此時的氣氛很是凝重。
秦熠知身著知縣的官袍,剛走到縣衙門口,遠遠便看到三皇子帶著二十多個侍衛,騎著高頭大馬,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三皇子身旁不遠處,便是京兆府中的官差,官差們一個個低垂著頭就跟鵪鶉似的,官差們的中間,是一輛囚車,囚車中是一名上了枷鎖的囚犯。
不用秦熠知深想,便能才猜到這囚犯必定就是從京城押送過來的言正軒。
囚犯此時背對秦熠知。
雖然還未走進,雖然還未看到言正軒的正臉。
可當秦熠知看到言正軒那梳得整齊的頭發,看著那嶄新的整潔衣衫,秦熠知冷冷瞥了三皇子一眼,三皇子則滿臉挑釁的朝秦熠知勾了勾唇。
負責這一次押送言正軒的京兆府官差頭子,此時雖然沒有抬頭,也沒有看到三皇子和戰神之間的視線交戰,可聽著那逐漸朝他這邊走來的腳步聲,官差頭子嚇得差點肝膽俱裂。
秦熠知在官差頭子三步開外止步,語氣淡淡道:“你們京兆府,倒是對人犯照顧得頗為周到。”
官差頭子嚇得瑟瑟發抖,硬著頭皮抬頭看向戰神,抱拳并半跪在地,神情恭敬而畏懼道:“……卑職拜見戰神大人。”
其余官差見老大都稱呼對方為戰神,于是一個個也硬做頭皮齊齊跪地:“拜見戰神大人。”
三皇子聽到京兆府官差對秦熠知的稱呼,臉色頓時一寒,微瞇著眼,看向那些官差的神情極為不善。
這些該死的墻頭草。
官差們心里也很苦,覺得他們這會兒,就跟鉆進了風箱的老鼠一樣——兩頭受氣。
三皇子他們得罪不起。
可戰神大人,他們更加得罪不起。
言正軒聽到押送他的官差稱呼這知縣著裝的人為戰神,瞬間嚇得差點魂不附體。
戰神?
這三河縣的知縣,居然是大乾的戰神?
言正軒嚇得渾身大汗淋漓,渾身不住的劇烈顫抖著,側頭看向騎在馬背上的三皇子,驚恐不安的心,這才略微安定下來。
幸好……
幸好他有夠幸運,榜上了三皇子這個大靠山,要不然,他一旦落入這戰神的手里,鐵定必死無疑。
只是……
堂堂戰神,真的會撿他穿過的破鞋嗎?
再說了,厲云杉那女人姿色平平,性格怯懦,毫無主見,戰神怎么可能會看上那女人呢?不過……根據他目前的處境來看,戰神看上了厲云杉那賤人,對他來說自然是有利無害的。
秦熠知的視線在言正軒臉上停留了幾秒,不得不說,云祁根據言家人的口述,畫出來的畫像倒是挺逼真的。
看真人……長得也不咋的。
日頭漸高。
在太陽底下曬了這么一會兒,三皇子被曬得有些心煩氣躁了,看向秦熠知厲聲道:“大膽知縣,見到本皇子這么久居然還不過來見禮,如此大不敬,你可知該當何罪?”
京兆府的官差們身子微微一顫,一個個半跪在地,低垂著頭,恨不能找個地縫藏進去。
兩個大人物要開始過招了。
希望他們這些小嘍嘍,不要成為了那被殃及的池魚。
秦熠知“喔”了一聲,隨后對身后的縣丞以及捕頭道:“和京城來的人員做好交接工作,把人販押入大牢待審。”
“是,大人。”
秦熠知淡淡瞥了囚車上的言正軒一眼,隨后對兩人補充道:“囚犯……就該有個囚犯的樣子,帶下去‘仔細’審問。”
縣丞和捕頭齊齊點頭。
言正軒嚇得臉色瞬間大變,扭頭求救的看向三皇子。
“且……”三皇子后面那一個“慢”字還沒說出口。
便被秦熠知洪亮的嗓門給打斷。
秦熠知半跪在地,朝三皇子抱拳行禮并大聲道:“下官拜見三皇子。”
被這一打岔,三皇子頓時就把言正軒給遺忘到了腦后。
“三河縣知縣秦熠知,你剛才如此怠慢本皇子,你可知罪。”三皇子眼中,此時透著怎么也掩飾不了的得意與興奮。
秦熠知一本正經,振振有詞的解釋道:“回稟三皇子殿下,你可真誤會下官了,下官并不是要怠慢于你,而是因為下官知道三皇子不待見本官,這才沒敢往三皇子你跟前湊,下官擔心三皇子一看見本官,就想起了前幾日下官在兩河口鎮無意冒犯并毆打了你的事兒,擔心你會看因為看到我而氣出個好歹來,到時候下官可就沒法給皇上交差……”
三皇子聽著這一番話,差點氣了個仰倒。
“閉嘴。”
“……”秦熠知裝出一臉怕怕的神情,當真就閉嘴了。
三皇子粗喘著氣,目赤欲裂的恨恨瞪著秦熠知,深吸了好幾口氣后,這才略微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要論不要臉,要論巧舌如簧,三皇子覺得,他完全就是不是這兵痞的對手。
有善看著氣得夠嗆的主子,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緊咬著后牙槽,滿眼戾氣的瞪向有善。
有善嚇得脖子一縮,輕咬下唇,鼓起勇氣湊近三皇子,低聲提醒道:“圣旨。”
三皇子眸子一亮。
暗道:真是被秦熠知這孫子給氣的糊涂了,他這不是還有殺手锏嗎?有了這圣旨,秦熠知還不得任由他拿捏?
剛從囚車上下去,還沒走出多遠的言正軒,一聽秦熠知同三皇子的對話,當即就嚇得心肝一顫。
三皇子居然被貶為知縣的戰神給打了?
戰神知縣連三皇子都敢打,那他……。
他可該怎么辦?
捕頭趙成一看言正軒站在原地沒走,狠狠一腳就踹了過去:“傻站著干嘛?真當你這兩條腿都廢了?走不動路了不成?要不要我安排幾個人來抬你進大牢?”
言正軒被踹了一個趔趄,差點就直接被踹了狗吃屎。
在趙捕頭和幾個衙差的時不時飛踹,時不時的咒罵中,言正軒臉色煞白如紙,神情恍惚的走進了昏暗惡臭且死氣沉沉的縣衙大牢。
三皇子從懷里掏出圣旨,唇角朝著左邊臉頰斜斜一勾:“圣旨在此,三河縣知縣秦熠知聽旨。”
秦熠知看著三皇子手里的圣旨,隨后面無表情的垂下了眸子。
三皇子得意洋洋的宣讀著圣旨。
圣旨的大體旨意,便是說三皇子奉了皇帝的旨意,前來三河縣尋找“神秘道人”并讓三河縣的知縣,以及其他縣城的知縣全力配合三皇子,同時,圣旨最后,還特意著重交代了一句,當三皇子手中的圣旨一旦同秦熠知手中的御賜寶劍同時出現時,并出現沖突時,秦熠知必須得聽從三皇子的吩咐行事。
三皇子得意洋洋的看著秦熠知:“三河縣知縣秦熠知,你可聽清楚了皇上圣旨中的意思?”
“回稟三皇子,下官全都聽明白了,下官一定遵從皇上的旨意,全力協助三皇子。”
“……”
三皇子見秦熠知就這么對他服軟了,心中一時暢快不已。
戰神又如何?
鎮國公府又如何?
追根究底,還不就是他們皇家養的一條兇猛看家狗而已?
狗再兇,狗再橫,狗終究是狗。
狗的命運,始終都在主人的手里。
三皇子打馬走向秦熠知,居高臨下的看著秦熠知,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提醒道:“秦熠知,本皇子知曉你喜歡上了那厲寡婦,可你要清楚的知道,你的身份,不僅僅是一個男人,也不僅僅是鎮國公府出來的戰神,如今……你可是這三河縣的縣令,秉公辦理可是身為朝廷命官的基本素養,有關傳聞葉新笙乃逃兵一事,乃厲氏之夫,本皇子好心的提醒你一聲,切莫為了一個女人便知法犯法,以權謀私,亂定他人的罪名。”
秦熠知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頗為贊同的點點頭:“多謝三皇子的一番好意,下官也是怎么認為的。”
三皇子重重揮出一拳,結果,卻打在了棉花上。
那種無力感,那種憋屈……
憋得三皇子一口氣出不來,也咽不下去。
氣得狠狠一甩衣袖,翻身上馬,臨走前,陰冷的看了眼還半跪在地的秦熠知,嘲諷道:“狗終究是狗,再怎么厲害,也翻不出主人的手掌心。”
說完,三皇子便揮動馬鞭打馬離開。
剛剛從云錦縣趕回來的云祁,和三皇子等人迎面錯身而過,當看到馬背上的三皇子,當聽到三皇子對好友扔下的那一句辱罵之言時,狐貍似的丹鳳眼微微一瞇。
三皇很顯然是認識云祁的,冷冷的看著云祁,放緩了前行的速度,朝云祁罵了一句:“不男不女的狗東西,這么些年一直黏著個男人東奔西跑,也不知道是真替人辦床下之事兒?還是獻身去和對方在床上辦事兒?”
云祁薄唇緊抿,面無表情的直直看著三皇子。
三皇子一點都沒把云祁放進眼里,猥瑣且挑釁的一笑,隨后囂張大笑著騎馬離開。
囚車中的邱如媚,此時頭發凌亂,渾身大汗淋漓,面色枯黃,很顯然,這一路可沒少遭罪。
此時一見云祁被人如此羞辱,當即便陰陽怪氣的癲狂道:“喲喲~咳咳~戰神身邊的軍師,戰神身邊的智囊,嘖嘖~真是沒想到,原來軍師大人是靠著出賣肉體,這才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呀?”
隨同云祁一起去云錦縣捉拿邱如媚的衙役,一聽邱如媚這話,當即臉色一寒,剛要出手點了邱如媚的啞穴之時,卻被云祁抬手制止。
從看到戰神身邊的軍師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便知曉,她已經沒有活路了。
她不是沒有嘗試過自我了斷,好歹能死個痛快。
只可惜……
盯上她的人,是戰神身邊的老狐貍。
想死都死不成。
她的嘴里,被大拇指粗的鐵棍橫放在嘴里,然后用布巾牢牢頂固在嘴上,這樣,她的嘴就合不攏,連咬舌自盡都不行,雖然不能自盡,但卻不會影響到說話以及吃飯喝粥。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
她也沒有什么可怕的。
若是能徹底激怒這云祁,指不定云祁急怒攻心之時,還能情緒失控出手殺了她,給了她一個痛快讓她徹底解脫。
邱如媚繼續道:“軍師大人對戰神還真是有夠深情的,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連夫妻都只能做到同甘卻不能共苦,而軍師這個沒名沒分的,若不是對戰神大人一往情深,怎么會在戰神被貶之時不離不棄呢?呵呵呵…。感人,你們的斷袖之情還真真是感人啊……”
云祁冷冷瞥了邱如媚一眼,隨后對衙役道:“去路邊撿些糞便來,直到把她的嘴徹底堵上為止。”
十多個衙役嘴角抽了抽:“……是,云公子。”
邱如媚懵了。
這云祁怎么不按理出牌?
如此惡心的辦法……
她光是想想就惡心得恨不能直接死過去。
她現在才知道,才體會到,什么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秦熠知見云祁歸來,起身朝云祁走了過去。
云祁朝秦熠知勾唇一笑,翻身下馬迎了上去,用拳頭砸了砸秦熠知的肩頭:“幸不辱命,人犯我已經幫你抓回來了。”
秦熠知看了囚車里的邱如媚一眼。
“用屎堵上她的嘴后,立即把人關進縣衙大牢等候處置。”
“是,大人。”
于是乎。
又多了幾個衙役加入到了路邊找屎的工作中。
只要早點把這女人的嘴堵上,然后再把這女人關進縣衙大牢,他們就能交差回去休息了,所以,衙役們怎么可能不積極呢!
秦熠知隨同云杉一邊朝后衙走去,一邊低聲交談。
云祁砸了咂嘴,喉結上下涌動了幾下,一臉饞樣的迫不及待道:“你可別忘記了對我的承諾,我們啥時候去言家村吃涼皮呀?這二十一天的時間簡直快折磨死我了,白天趕路時,天氣炎熱得啥都不想吃,夜里趕路深一腳淺一腳的,你看我人都瘦一大圈了。”
看著云祁耍寶,秦熠知這一次倒是沒懟他,心情頗好的看向后衙,臉上的笑,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想吃?行,我們這就回后衙,讓她幫忙做涼皮。”
“?”云祁懵逼臉,怔怔了好一會兒后,這才不敢置信的看向好友:“后衙?你,你小子這么能干?居然能把人都給騙進后衙來了?”
不可能吧?
他這才走多少天呀?
話說,他走的這些天,究竟發生啥事兒了?進度居然這么快?
秦熠知嘚瑟道:“三天前的早上,我去提親了,然后,云杉也同意了。”
云祁震驚的瞪大了眼,下一瞬,臉色一變,神情凝重的看向秦熠知:“可是發生什么事兒了?”
秦熠知點點頭:“等會兒回后衙了,我再慢慢給你講。”
云祁點點頭。
……
孩子們在認字練字。
兩條狗子在后衙的花園里探索新環境,好吧,準確的說,應該是標記它們的底盤。
孩子們和狗子們都有事可做。
云杉一個人卻很是無聊,此時整個人焉嗒嗒的,坐在花園涼亭的石凳上,身子趴在石桌上,正無聊的摳弄著指甲。
好無聊啊~
之前每天起床做飯,洗碗,洗衣服,喂雞喂鴨喂豬,割豬草,下地查看莊稼,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覺得時間不夠用。
如今突然一下子從忙碌生活中解脫出來。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這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才過了三天,云杉卻覺得,似乎已經過了很久似的。
難不成,她是個注定的勞碌命?
秦熠知帶著云祁走進后衙,老遠便看到管家急沖沖的朝他們這邊走來。
“伍叔,大少夫人呢?”秦熠知忙問道。
“……大少爺,大少夫人現在在花園的涼亭里呢,老奴遠遠瞧著,大少夫人的精神似乎不怎么好。”管家神情愧疚而忐忑道。
云祁猛的扭頭看向好友:“難不成……懷孕了?”
秦熠知狠狠瞪了云祁一眼。
云祁一看好友這眼神,就知道肯定是會錯意了,訕訕的一笑,摸了摸鼻子:“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虧得他還以為這家伙色誘成功,終于生米煮成熟飯了呢!
結果……。
云祁覺得,好友的童子之身,估計要留在新婚之夜才會交代出去了。
秦熠知一看管家這神情,便知道肯定事出有因,問:“可是發生什么事了?”
難不成?
云杉和伍叔發生什么矛盾?發生什么爭執了?
管家聲音悶悶的,趕緊把今兒早上和云杉的對話說給秦熠知聽。
“大少爺,老奴,老奴只是想要安慰安慰大少夫人而已,哪知道大少夫人當時聽到后,神情就有些不對勁兒了……”肯定是大少夫人還對那逃兵念念不忘,要不然,也不會在揣測到三皇子會利用逃兵來對付少爺,然后得知少爺肯定能給逃兵定罪之時,一下子情緒就失控了,失控得還一個人坐在涼亭滿臉愁容,郁郁寡歡一上午。
想想也是……
別說是女人了,就算是男人,也會對自己經歷的第一個女人有著特殊的感情。
哎……
希望大少夫人能早日想通,能徹底忘了那個沒出息,沒良心的逃兵,全心全意的對大少爺,要不然……
老管家意會錯了云杉的意思。
可了解云杉的秦熠知和云祁,卻沒有意會錯。
云祁拍拍好友的肩頭:“你可真幸運,看上的女人,腦瓜子還挺好使喚的。”
秦熠知嘚瑟道:“那是當然的,不是哪個女人,都能入得我秦熠知的眼的……”
云祁朝秦熠知翻了一抹白眼:“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你這是在嫉妒。”秦熠知得意洋洋,毫不知恥的看著云祁說道。
“……”嫉妒個屁,不就是個女人嗎?只要他想,多的是女人要朝他懷里撲。
“單身狗。”秦熠知又補了一刀。
“……”
管家看著大少爺和云公子這神情,這對話,走岔路了的智商,終于回歸正途,猛的一拍腦門兒,心里對大少夫人感到很是抱歉。
京城多少官員,多少世家門閥,皆是被高官厚祿迷了眼,窮盡一生都想要往上爬,沒想到大少夫人一介村婦,居然能看得如此透徹,果真不是一般女人啊!
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當鎮國公府的下一任女主子。
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能文能武的堂堂戰神。
話說,大少爺和大少夫人腦瓜子都這么好使,也不知道今后的小少爺和小小姐,將會是何等的聰慧……。
……
衙役們押著被塞了滿嘴狗糞和牛糞的邱如媚去往大牢,當邱如媚滿嘴糞便被衙役們叫罵著,驅趕著朝最里邊的女牢走去時,言正軒和邱如媚好巧不巧的視線意外碰撞上了。
兩人瞳孔皆是猛的一縮。
邱如媚看著言正軒雖然上了枷鎖,但卻頭發整齊且衣衫整潔的樣子,不敢置信的死死瞪著對方,那神情,就跟要撲過去撕了對方似的。
邱如媚嘴里還有未吐完的糞便,目赤欲裂的瞪著對方,嘴里含糊的叫著。
“言,嗯正先……”
言正軒看著眼前這頭發凌亂,滿臉滿嘴都沾染上了穢物的女囚,仔細辨認了好幾秒后,這才終于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霎時。
言正軒情緒極度失控的沖到了牢房門口,朝對方撕心裂肺的怒罵:“……邱如媚,賤人,你這個賤人……和你結仇的是你妹妹邱如雪,你卻為了報仇,捏造我的身份污蔑于我,陷害于我,不僅害我遭遇牢獄之災,更是活活氣死了在監牢中的母親,你這個喪盡天良,忤逆不孝的畜生,你怎么能這么狠呢?你怎么能這么傷害無辜的人呢?”
在從京城押送至三河縣的途中,在遇上三皇子后,他便從三皇子隨從的嘴里得知了有關他被揭穿老底的最新消息。
他怎么都沒有料想到,天真善良的妻子,居然會是這么的狠毒。
怎么都料想不到,本以為機關算盡才娶上的妻子,會差點害死了他。
也怎么都料想不到,揭穿他老底的人,居然會是他的大姨子。
邱如媚不斷的吐出口中的穢物,泛紅了的雙眼猙獰得很是可怕,歇斯底里的狂吼著:“言正軒,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衙役們看著這兩人狗咬狗,也沒阻攔,于是站在一旁看戲。
“……。為什么?為什么?”邱如媚覺得這太不公了。
憑什么她被塞著吃屎,而這個該死的逃兵,卻能如此衣著整潔?卻能渾身干干凈凈?
“賤貨,人盡可夫的女表子,你害我,你污蔑我,現在你也落不到好,吃屎的滋味好受嗎?階下囚的滋味兒好受嗎?”
兩人你來我往的叫罵了一陣后,衙役們聽得沒什么興趣了。
趙成走向言正軒的牢房門口,從碗口粗的木欄空隙狠狠一腳踹了過去:“瞧把你能耐的。”
言正軒被踹翻在地,脖子上的枷鎖過于沉重,倒在地上好一陣都沒爬起來。
既然主子都說了,要讓言正軒這囚犯有點囚犯的樣子,是得好好招待招待才行,趙成勾唇冷冷一笑:“既然你這么好奇吃屎的滋味兒如何?那么,本差爺便滿足你這一個心愿。”
言正軒身子一僵:“……”
趙成:“鄧小六,郭大根,你們兩個去多弄些糞便來,等會兒讓這囚犯好好嘗一嘗,讓他吃個夠。”
鄧小六和郭大根看著言正軒猙獰一笑,隨后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是,頭兒。”
言正軒倒在地上,死死閉著唇,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邱如媚站在外面,仰頭癲狂的又哭又笑,就好似個神經病似的。
趙成雖然沒有去云錦縣抓邱如媚,但是,剛才在老房門口遇到下屬,早已知曉了眼前這女人所犯何罪。
這女人膽子可真大。
不僅多番算計謀害未來女主子,更是在京城毀壞了主子的聲譽,這等女人,就是欠收拾,一刀砍了她,那就太便宜她了。
趙成一腳揣在邱如媚的小腿上,邱如媚一個趔趄,便身形不穩的栽倒在地,發出一聲慘叫:“啊~”
“既然你一聽別人吃屎便這么開心,本差爺便大發慈悲,讓手下的人再辛苦些,多弄些來再給你吃點。”
“……。”
一刻鐘后。
牢房內響起此起彼伏的男女慘叫之聲。
邱如媚嘴上有鐵棍,輕輕松松就被塞了一滿嘴的糞便。
言正軒倒是能死死咬住牙,也能緊緊閉上嘴,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并不是他不開口,就能避免過去的。
趙成一腳重重的踹過去,雖然不會踹斷他的骨頭,但卻能讓他痛得下意識張嘴慘叫,只要他一叫,嘴里就被衙役們眼疾手快的喂他一大塊。
別說是吃屎的兩個當事人被惡心到了。
就連幾個衙役們,也被惡心到了。
見兩人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不斷嘔吐,衙役們覺得可以交差了,這才停手暫時放過了兩人。
……
今兒中午。
云祁自然是沒吃到涼皮,因為時間太趕,就算想要現做也來不及了,畢竟,洗面后,還得讓洗出來的小麥淀粉慢慢下沉到水底,沒得兩個時辰的沉淀,是不可能弄出淀粉來的。
沒有涼皮。
但好歹還是吃上了云杉親手做的爽口涼面。
脆嫩的黃瓜絲,令人胃口大開的酸甜口感,拌了大半木盆的涼面,硬是被云杉母子和秦熠知,以及云祁與管家給吃得精光。
“嗝~”云祁坐在飯桌前,不雅的大了一個大大的飽嗝兒,微瞇著眼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懶而滿足,雙手摸了摸有些鼓起來的肚子:“今兒吃得可真爽,這二十多天,感覺每一天不是在啃沒滋沒味的饅頭,就是在吃油乎乎的肉包子,亦或者是吃那些還沒吃幾口,就熱得滿頭大汗的熱飯食,真真是沒想到,這面條不僅能做熱的,冷的味道吃起來也別有滋味兒,大夏天的吃起來,簡直是太爽了。”
晴空這丫頭是個直腸子,想起來什么就說什么,此時視線落在云祁的肚子上看了許久,隨后軟糯糯的笑說道:“云祁叔叔,你的肚子圓鼓鼓的,好像懷了小寶寶一樣。”
“噗~”小川嘴里的涼茶噗嗤一下便噴了出來:“……”
云杉忍俊不禁:“……”
云祁心塞塞:“……”
秦熠知覺得小丫頭的比喻,倒是挺恰當的:“……”
云杉嘴角抽了抽,看向云祁打趣道:“瞧你這沒見識的樣子,不就一碗涼面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吃的是三珍海味,魚翅熊掌呢。”
云祁這廝恭維起人來,那也是很有水平的。
觍著臉看向云杉,一臉誠懇道:“嫂子,就你這一手做飯的本事,隨隨便便一道菜,也比那大廚做出來的山珍海味好吃……”
秦熠知冷冷的掃了云祁一眼,滿眼都是“老子的女人你也敢這么毫不掩飾的討好和恭維?當我死的嗎?”的表情。
云祁心尖一顫。
為了今后能時常蹭蹭飯,覺得這個愛吃醋的好友也不能落下,于是拍拍秦熠知的肩頭,看向云杉道:“我大哥熠知能娶到嫂子你這么能干的媳婦,簡直就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不過大嫂能遇到大哥這么完美的男人,這緣分也是上天注定了的,注定了你們能有一世夫妻情。”
這話說得……
這馬屁拍得……
真真是很有水平。
秦熠知滿意的瞥了云祁一眼,隨后臉色一正,糾正道:“我和夫人的夫妻情緣,可不僅僅只有這一世,下世,下下世,永生永世我們都會還是夫妻的。”
云祁:“……”
云杉被秦熠知當著外人的面,當著孩子們的面對她說這些情話,瞬間就臊得羞紅了臉,故作鎮定的看向眾人道:“剛走在廚房做飯累著了,我回房休息去了。”
“娘,我也去,我也去。”晴空像個小尾巴似的,急忙沖過去拉住娘親的手。
云杉拉著女兒,步履匆忙逃也似地離開了飯廳。
小川板著小臉,但眼中的神情,卻對秦熠知剛才那話頗為滿意:“秦叔叔,云叔叔,我也回房休息去了。”
秦熠知和云祁朝小川微微頷首算是回復。
若不是擔心跟過去會令云杉惱羞成怒,秦熠知其實很想去送云杉回房的。
兩人喝了一盞茶后。
云祁道:“三皇子怎么到三河縣來了?”
秦熠知眼神一冷,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玩轉著手中的茶盞:“我們去書房詳談。”
云祁神情凝重的點點頭:“嗯,正好我也有很多事要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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