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這三個庸醫從仁壽殿出來,如蒙大赦。幸得張大人巧舌如簧。
張大人,你為何在太后面前,說我們指派了葉秋白為皇上治病呢?”劉御醫不解的問道。
“就是啊,葉秋白做事離經叛道,奇奇怪怪,指派他專責醫治皇上,萬一皇上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怕我們人頭不保。”院使大人比較擔心。
“院使大人,其實大家心知肚明,皇上已經病入膏肓,只怕隨時都會……”張院判說道。
“你知道就好,你還……”院使大人責怪道。
“院使大人,你也看見了,太后對皇上的病情如此重視,如果皇上有什么三長兩短,到時候我們只怕難以置身事外!”張院判急躁說道。
“你的意思是,將醫治皇上的病交給葉秋白,同時把所有的罪責也推給他?”院使大人推敲的沒錯。
“這正是一石二鳥之策!”張院判一番得意。
院使大人一臉的無奈,心想這樣冤枉葉秋白會不會遭報應。
“張大人,你真是想的理想,萬一葉秋白真的把皇上醫治好了,豈不是所有的功勞都歸與他?”劉御醫不想讓葉秋白居功,便憂慮道。
“如果葉秋白真的治好皇上,到時候我們自然變成舉薦有功。用人之道,換言之,無論如何,我們只會立于不敗之地。”張院判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么說,葉秋白不是變成了我們的救星。”院使大人說道。
劉御醫和張院判點點頭,滿懷欣喜,沒想到這么快就保住了項上人頭
葉秋白很快就接到了懿旨,傳他進瀛臺為皇上治病。葉秋白心里早已知道是那忙太醫院的人使得壞,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這人是皇上呢?
葉秋白喊了曾御醫一同前往瀛臺為皇上診治。
“把橋放下來!”曾御醫命令看橋的太監。
太監早已被告知葉御醫來診治皇上的病,所以不敢怠慢,迅速放下了吊橋,這吊橋便是通往瀛臺的唯一通道。
“當今皇上乃堂堂一國之君,難得有宏圖大志,力圖改革國家,最終落得被軟禁于瀛臺,失去自由。”葉秋白路上嘆息道。
“不要亂說話,小心隔墻有耳,萬一傳到太后哪里,后果不堪設想。”曾御醫趕忙勸道。
“當日皇上推行變法的時候,要不是操之過急,誤信小人的話,今天可能有另一番的景象。”葉秋白非常可憐這個皇帝。
“是否有一番新景象,還是要看皇上能否過了這一劫才知道,即使有宏圖大志,也要有能力執行才行。其實皇上的龍體一向都孱弱,自從變法失敗之后,不但被太后軟禁在這里,還要與他心愛的人天隔一方,結果就久郁成疾,有多少宏圖大志也沒有用。”曾御醫直接說出了皇上的心結。
瀛臺暖閣內,葉秋白為皇上把脈診治,過了少卿,葉秋白談談說道:“皇上的脈象似有似無,舌苔灰白,手腳冰冷,神疲乏力,不思飲食,情況相當不妙。”
曾御醫在一旁拿著本子快速的記錄著葉秋白說的話。此時皇上在床上還不停的說著胡話,神志不清,雙眼緊閉。
“我之前聽兩位公公所說,皇上這兩天仍然腹瀉不止,已經到了只泄水的地步。”曾御醫邊記錄邊解釋。
“既然這樣,我們唯有幫皇上處方。”葉秋白說道。
“你們走……”光緒帝突然在床上說道,他似乎聽見了葉秋白說話,“朕不會服你們開的藥。”
“請恕微臣聽不清皇上所說的話,請皇上再說一次。”葉秋白故意問道。
“我讓你們走……你們太醫院這些庸醫,不學無術,你們處方的藥,朕只會越喝越泄,朕不會再服你們的藥,你們走!”光緒帝緊閉雙眼,但是這次好像用力把這些字說清楚。
“皇上,葉御醫并非一般的醫師,他醫術高明,之前太后的怪病亦……”曾御醫想讓皇上信任葉秋白。
“不要再說了!”皇上打斷了曾御醫的話。
“小林子,小蔡子!趕他們出去。”皇上不耐煩說道。
“喳……”兩位小太監應諾。
葉秋白二人相視哭笑一聲,只好先離開瀛臺再做打算。
再回來的路上,曾御醫自語道:“皇上的病這么厲害,卻偏偏不肯吃我們的處方的藥。現在我們這樣走,回去不知道怎么向院使大人交代?”
“皇上的腹瀉,恐怕我們開任何湯藥,結果都一樣。”葉秋白回頭看看曾御醫說道,其實他內心早已有了診治方法。
“之前升平格格無法服藥,不是試過藥氣令她由鼻孔吸收嗎?此方法可否用于皇上?”曾御醫興奮地說道。
“可惜我們暫時無法確診皇上的病因,又豈能開處方藥呢?”葉秋白表現出一副無奈得樣子。
“皇上已經泄到脫水的現象,若再想不到醫治方法,我只怕……只怕皇上熬不過這幾天。”曾御醫也是束手無策,他眼光看著葉秋白,希望他有什么好的方法妙計。
“在確定皇上的病因之前,我們盡量令皇上補充水分,以保住皇上的性命。”葉秋白說道。
“皇上如今了喝水也會泄出來,只怕讓皇上喝水也未必有作用。”曾御醫依然擔心。
“以皇上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他不但缺乏水分,還要重缺乏鹽分,我認識一個西洋醫生,他有一個方法,可以令人的身體快速增加鹽分和水分。”葉秋白此時想到了阿瑟神父。
葉秋白原先曾獨自一人便去教堂找過阿瑟神父,探討過一些制造生理鹽水的方法,他依稀記得,阿瑟神父所說,如果手上沒有足夠的器材,也有一些方法可以制造出口服的生理鹽水來應急。
“關于生理鹽水,鹽和水的比例及處理方法,曾御醫你都幾下來了吧”葉秋白叮囑道。
曾御醫舉著本子,高興的說道:“全部記下來啦!”
“知道生理鹽水的任務就交給曾御醫了。葉某先行告退。”葉秋白微笑著走了。
曾御醫看著葉秋白的身影,一時竟忘了打招呼,他佩服葉秋白的醫術,這生理鹽水,他可是頭一回聽說。他又哪里知道,他是齊魯醫科大學的高材生,生理鹽水再不會弄,這學校白上了。
“喂!葉御醫,你到哪里去?”曾御醫不舍葉秋白離開。
“葉某要找一個人,沒有她,恐怕曾御醫做的都白費心思!”葉秋白大聲回答。
曾御醫納悶,這葉秋白到底搞什么鬼?
原來葉秋白搞的這個鬼,就是找到珍妃娘娘幫忙。在北三所,葉秋白見到了娘娘,便把這些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珍妃娘娘耐不住激動的心情,便追問道:“葉御醫,請你一定要設法救回皇上!本宮已經失去孩兒,若是連皇上也遭逢不測,試問本宮活在世上還有什么意義?”
“珍妃娘娘,請勿激動。微臣來求見娘娘正是為了此事,由于皇上長期臥床,他不再信任任何人,而且拒絕服藥。”葉秋白慢慢道來。
珍妃聽完此話,心中感覺疼痛難忍,喃喃自語道:“皇上為什么那么傻?”她失聲哭泣起來,失魂般坐到椅子上,傷心說道:“難道皇上已經忘記與本宮的約定?無論再怎么艱難,也必須堅持到重逢之日。”
“請娘娘體諒皇上的感受,由于皇上長期被軟禁于瀛臺,不知道何時與娘娘相聚,而且身患沉疴,身心具憊,一時想不開也在所難免。”葉秋白開導娘娘不要傷心。
“只可惜本宮不可以離開北三所,根本不能忙皇上做任何事。”珍妃娘娘埋怨自己道。
“那倒未必,當今世上,能夠令皇上重新振作的,就只有珍妃娘娘。”葉秋白十分肯定的答道。
珍妃娘娘尋思著葉秋白所言,真能幫上皇上豈不是極好的事情。
葉秋白微笑著說道:“珍妃娘娘只需給皇上寫一封信即可,剩下的由微臣來辦理。”
此時珍妃娘娘一掃愁容,大喜道:“此法秒極!速拿文房四寶來。”
珍妃娘娘寫完書信,再三叮囑葉秋白一定要把信件親自遞到皇上手中。葉秋白點頭應諾,保證萬無一失。
幾經波折,這封信終于來到了瀛臺。
暖閣內的皇上聽說是珍妃有書信來,竟然強打著精神做了起來,他抖著雙手,展開那封書信,只見上面寫道:“聞得皇上身患惡疾,久醫未愈,實令臣妾心痛難眠,臣妾未能到瀛臺伺候皇上,僅能憑借一紙書函,以表寸心。葉御醫仁心仁術,對臣妾更有治病之恩,望皇上信任葉御醫如同信任臣妾,早占勿藥,鶼鰈情深,冀盼重逢之時,懇請皇上珍重龍體。珍妃泣拜。”
光緒帝看完珍妃這封情真意切的書信,激動說道:“朕認得……朕認得珍妃的字跡。”他把這封信貼在胸前,竟落起淚來,“這封信是珍妃所寫,葉御醫,珍妃她身體好嗎?”
葉秋白看到光緒帝的神態,他此時也無比動容,內心一陣酸楚,便說道:“珍妃娘娘一切安好。珍妃娘娘說,雖然獨居北三所,難免感覺孤獨,但是能夠遠離是非之地,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唯一令珍妃娘娘感到難過的,就是未能夠與皇上相見。”
光緒帝聽聞,淚眼模糊,泣聲道:“朕又何嘗不是……對珍妃魂牽夢縈。”
“皇上既然希望能夠與珍妃娘娘,有相見之日,就應該聽珍妃娘娘所言,讓微臣為皇上診治。”葉秋白見到時機,不會忘記看病這一環。
“莫非葉御醫你……知道朕所患何病?”光緒帝疑惑抬頭問道,目光中似乎見到一絲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