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現在這里沒人,你們是干什么的?”何曉峰開門見山的問道。
不過這也正如何曉峰所預想的一樣,其中一人回答道,“我們就是學校的老師,被誤抓進來的。”
“是嗎?”何曉峰挑了挑眉毛,表情仍舊十分質疑,“你們確定不打算實招?非要編造這種鬼才信的謊言不是。”
“我們沒說謊,是你不相信而已。”另一人回答何曉峰,“我們真的是被誤抓進來的。”
“好吧,那我只能讓你們去替日本人頂包當替死鬼了。”何曉峰拍了拍褲腿上的泥土,站起身,“反正你們什么都不說,沒人會幫你們。”
“什么替日本人頂包?”一直沒說話的第三人一下激動起來,“憑什么讓我們替日本人頂包!你們這幫漢奸走狗!你們是民族的罪人!”
何曉峰還是頭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漢奸、走狗”之類的話,不過,他倒沒生氣,反而笑了笑,“看看,還是忍不住透底了吧。”
“透底,我們什么都沒說,透什么底!”最先的那一位死都不承認自己身份的家伙,有些心虛的,不敢看何曉峰的眼睛,心里一直在回憶剛才的對話,試圖搜尋是否有什么地方沒做好,但想了半天也沒找到頭緒,“你詐我們。”
“看你這樣子,我也猜出來是做什么的了。”如果這家伙沒說這話,何曉峰還不敢肯定,但現在已經不用多說什么了,三人的身份確認無疑。何曉峰俯下身,解開三人手上的繩索,“放心,我會搭救三位的,但希望三位全力配合我。”
“我們怎么相信你。你是老蔣的人。”另一個家伙揉了揉被繩索磨破皮的手腕,還是不放心何曉峰,認為這名國軍軍官必有所圖。
“這樣吧,我們先分別自我介紹下,我叫何曉峰,第九戰區直隸新一旅旅長。”何曉峰大方的將自己的身份底細透露出去。一點都不擔心被人出賣似的。
三人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該相信還是該懷疑,但透過何曉峰真摯的眼神,三人又找不到任何懷疑的理由,分別自我介紹道。“我叫萬友山,他叫張馳。”“我叫王義棟。”
“你們還是戒心太重了,介紹的倒是挺簡單的。”何曉峰笑了笑,繼續說道,“同志,你們一定懷疑為什么我能識破你們的身份,這是有原因的。”
當何曉峰說出“同志”二字的時候,三人眼神都發生了細微變化。“你是什么人,莫非和我們一樣?”
“以前是,現在不是。”這種前后矛盾的話。恐怕也只有何曉峰這種身份際遇特殊的人才說的出來。
“你是叛徒?”萬友山警惕的向后靠了靠,但他又覺得不對,誰會這么說自己,“難道不是?”
“這里面的事情很復雜,解釋給你們聽,恐怕你們也不會相信。不過,我說的話確實是真的。不過以前和現在的時序是反的。”何曉峰的話更是讓三人不解,說的話總讓人覺得怪怪的。“先不談這件事了,我想知道你們是怎么被抓的。”
張弛左右看了下,從同伴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便大致的把情況介紹了一遍,但只限于被抓捕的過程,其他的只字未提。
何曉峰聽完后,點了點頭,“辛虧今天那幾個日本人被我當場殺死,否則,三位還真有可能被人當頂包的秘密處死。”
“你是怎么看出我們身份的,我們應該是初次見面。”王義棟還是對何曉峰有所戒備,畢竟初始不久,還算不上信任。
“首先,你們是中國人,其次,你們被國民黨軍官秘密關押,而且還是準備被誣陷成是日本刺客的罪名,基于這么幾點,我敢肯定,你們不是國民黨,那能夠剩下的解釋只有一種,你們是共產黨。”何曉峰很精辟的解釋,也讓三人心中驚訝不已。
“可你怎么就不懷疑我們是土匪或者是犯過罪的人?”萬友山說出自己的問題,畢竟信任的建立還是需要時間的。
“這個問題問的好,你還記得你們一直強調自己是老師嗎?文化人很少去做土匪的,犯過罪?你們除了手指節有用槍的痕跡外,體格亦不魁梧也不粗壯,如果我是土匪頭子,打死也不會要你們這樣的。”何曉峰的分析很細致,讓三人也有些無語。
“那你怎么救我們?”張弛很關心這個問題,如果不能逃脫,一切都是白搭的。
“這樣,我打算死賴莫希德的小人心思,哦,莫希德就是第83軍軍長。因為他之前曾說抓住了三名日本刺客,而今天晚上我又當著長官的面殺死了三名日本刺客,這種巧合可不是常有的事,就看你們能不能配合我演一場好戲了。”何曉峰的意思在明顯不過,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莫希德身上去,然后往死里賴,借機尋找合適的借口讓三人逃出。
“好吧!不管你是真心幫助我們,還是假意的放過我們,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們都會去試下,總比平白無故死在這里強。”張弛代表其他兩人,確定要配合何曉峰的行動。
“行,我的初步計劃是……”何曉峰把心中盤算好的計劃說了出來。
“就這樣辦!”三人不約而同點頭同意。
……
寧參謀還在外面被人捆綁著,說實在的,他此刻心里非常的憋屈,要不是跟著莫希德非要爭什么功勞,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人當豬仔似的捆著了,還不知道長官們是不是還會怪罪他,想到這里,他不禁嘆著氣。
“嘆什么氣啊!”山貓靠近寧參謀,“只要你乖乖聽我們頭的話,保證不會讓你吃虧的。”山貓也是剛剛得到何曉峰暗中授意,前來游說寧參謀,當然方式不能太過明顯,得讓寧參謀發自內心才行。
“什么?讓我投靠何曉峰,沒門,我是不可能輕易變節的。”寧參謀仿佛一股傲氣臨身,竟然不為所動,這倒是出乎了山貓的意料之外。
“嘿,沒想到你還有點骨氣,不過,我勸你聽我的話,畢竟你和莫軍長做的事,肯定是不會被薛長官他們所認同的,如果有我們頭替你美言幾句,相信你能被從輕發落。”山貓的話無疑動搖了寧參謀的決心,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不定,似乎在考慮著利弊得失。
“你所說的話作數嗎?”寧參謀的決心明顯有些松動,試探性問道。
“算不算數,不是我說了算,是你自己說了算,如果你配合的到位,自然算數,假若你不配合,那什么都是白說。”山貓說完也不再理會寧參謀,轉身離去。
越是這種欲罷不能的手段,越是對此刻孤舟漂泊的寧參謀起作用,“我配合,別走啊!”
山貓停下腳步,回過頭說,“這就對了嗎,知道怎么說了嗎?”
寧參謀連忙點頭,“明白明白,只求何旅長能高抬貴手,這事都是莫希德所為,與我無關的!我都是被逼迫去做的,我也是受害者。”
“嘖,嘖,你表演的太夸張了。”山貓斜著眼盯著寧參謀,“是傻子才會信你的話,你都不夠真誠。”
“好,好,我一定真誠演出。”寧參謀琢磨了會兒,哭著說道,“我是被莫希德給逼迫的,本非本意啊!”
山貓點點頭,“這才像那么回事,不過,你可別臨場改口,到時候出什么情況,我們頭可保不齊你。”
“一定一定!”寧參謀徹底慫蛋,就算是忠于莫希德多年的參謀,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小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指這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