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帶著關琴沖出數條大街后,早已感覺力乏的林躍,突然看到對面街口正有一人對自己招手,定睛一瞧原來是末離。此時此刻,林躍早已把末離當成了自己在咸陽,唯一可以對自己提供幫助的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唯有末離以及她背后的勢力,才可以帶著林躍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林躍遂翻身下馬,對著還在自己手中做人質的洛飛,俯身下拜道:“老哥救命之恩,林躍日后有機會定當報答!”
“賢弟,你我也算相識一場,我相信你絕不會做出那種事。唉!什么也不說了,你好好保重吧!我能幫到的也只有這些,你去吧…”洛飛像是還有什么話要說,可是卻欲言又止,對著這林躍擺了擺手,遂牽過坐騎韁繩,遙看著林躍在末離的帶領下,隱入巷中。
多場廝殺,使得林躍疲乏的連走路都搖晃不穩,剛才因為被一股怒火支撐著,所以被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痛。可如今待牽著關琴的手,心中那塊大石落下,林躍這感覺到身上那些傷口的惡化,無邊無際的痛楚幾乎要把自己完全淹沒,腳下每走一步,都像是無數根針扎入腳心,疼得林躍連站都站不穩。
關琴一路被林躍帶的跌跌撞撞。雖然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林躍遍體鱗傷,遂又忍住了話,勉強跟著林躍腳步,為的只是不再拖累他。之前看到林躍奮不顧身的趕回來,拼著重傷只為救自己,關琴明白這都是因為自己,林躍才會幾乎連命都送掉,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跟進林躍,萬不能再給他添些麻煩。
忽然關琴被林躍拉著的手猛地一陣晃動,這使得正在胡思亂想的她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再看林躍,此刻已經耗盡氣力的他,正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要倒下,嚇的關琴忙上前扶住,全然不顧對方滿身的血污弄臟自己。可是關琴弱小的力氣,又怎能扶住比她高了一個頭不知的林躍,在加上入手處一片濕滑,低頭一看全是鮮血,心中慌怕不安,關琴遂將緊緊林躍摟住泣聲道:“林躍,你堅持住啊!你不會有事的!”
“還是讓我來吧。”跑在最前面的末離,聽到身后哭聲,遂見到林躍此刻已經倒地不醒。想到造成這一切的,自己都有無法避免的責任,末離做出了一個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舉動。只見她竟然俯身將昏迷過去的林躍背起,隨后又拉住關琴,帶著她跑入一個隱蔽民居中。
感受著背上沉甸甸林躍,這點重量對于末離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困難,可是如今自己做出這份舉動,實在讓一直視人命如草芥的她,不覺心中一陣悸動,幸好這段過程只是短短半盞茶的工夫,林躍和關琴便被末離帶至一處瓦屋中,在這里關琴驚訝的發現,原來這間民居只是一個掩飾,在里面竟然還有一條狹長的暗道。如此隱蔽的布置,即便關琴對末離是敵是友尚未可知,但還是緊懸著心,隨著她走入一處密室中。
“放我下來
!”靜謐異常的環境讓人心中堵得發慌,若是這其中有人,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話,的確是能把人嚇得半死。饒是關琴早已心生警惕,待聽到這個聲音正是由末離背上發出,聽著林躍懶洋洋的語氣,關琴滿心擔憂都被這句話盡皆抹去,不由破涕為笑抓住林躍的手道:“林躍,我就知道,你不一定會有事的。”
倒是末離動作干脆,拖住林躍的手聞聲一松,直接將背上的林躍摔下,感情鬧著這半天,原來都是林躍裝的。臉色漸冷,末離對正躺在地上,摔得齜牙咧嘴的林躍哼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離開咸陽,而且離得遠遠越好。至于出城的是,我都已經提你安排好了,到時候自然有人過來接你。”
“不急,現在全城如此戒備,想要混出去實在不是一件易事,這樣吧!你讓你的手下把關琴帶出去,這樣才不會引起別人發現,至于我還有一些東西沒有取,現在還不能離開咸陽!”說著,林躍微微活動了一下幾乎僵硬的身體,剛才那一刻他的確是暈厥了過去,可是在昏迷中林躍卻感覺到一股熱流,從他胸口涌出直達四肢百骸,隨著那股熱量流遍全身,林躍的肉體中那些沒有被吸收的天地元氣又被再次調動起來,修復林躍受損的經脈,不過因為所剩的元氣數量太少,以至于只將林躍體內的傷勢勉強治愈,身體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唯有隨著時日漸久,慢慢愈合。
“不行,你每留在咸陽的時間長一分,那危險也就會多一分,等到咸陽外大軍都回過神來,盡齊聚于咸陽,等到那時就算我出動整個楓葉,那也沒有敢和整個帝國正面撼動的力量,所以你必須現在就離開。”末離不等林躍說話,便開始著手踢他拿過衣服,必竟現在林躍身著血衣的樣子,太過顯眼,而且他的傷勢確實嚴重,必須要進行一番簡單的包扎。
“你必須相信我,你以為現在這樣,我可以逃得出咸陽嗎?除非你們可以在地底挖出一條通道,否則我們根本就出不去。但是若只有關琴一人,那就大不相同。你不是說了嗎?上萬大軍都無法擋住我的腳步,這次更加不會例外,等到你們出了城,就在咸陽外的東南城郊等我,我隨后便到。”
沒有過多的生離死別,林躍伸手輕輕撫摩著關琴脖子上的傷痕,那是條淺淺的劍傷,此刻上面的血液已經凝固,但是看著紅腫的傷口,林躍的手指仍舊有些顫抖,遂對關琴勉強笑道:“關琴,我現在沒辦法和你們一起走,你就好好跟著那個女魔頭,別亂跑,知道么?”
“嗯”關琴死命的咬著嘴唇,以免自己會一個忍不住,哭出聲來。她不知道林躍會在接下來遇到什么危險,可是關琴心中卻堅信,無論前途是如何兇險,林躍都一定可以逢兇化吉,遂強忍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眼看著林躍步履蹣跚的走出迷失,消失在黑暗的密道中。
****邪*惡*的*分*割*線****
為了捉拿出逃的林躍,十萬禁軍圍堵整個咸陽,不時的有禁軍結成小隊,來回在街上走動,也不斷有人家被挨個徹查
。一時間,整個帝都風聲鶴唳,各家各戶都早早的關門,連大大小小的商鋪也都掛上了,暫停營業的告示。城東大街的制器監中,因為這里實屬官營產業,所以到沒有太多影響,依舊處于正常的作業中。
“咚咚”一陣急促得敲門聲,把正在屋中查閱古籍的尚方令吳窯驚醒,這當初林躍讓他制造的那柄神兵,其鍛造程序出乎所有人的想象,光是在打磨劍胚上就動用了制器監里所有的師傅,而且更是采用了古籍中許多失傳的手法。事到如今,卻有一個問題攔住所有人,一柄神兵在鍛造過程中,需要大量天地元氣的灌入,一同參與鍛造才可激發出原來的神效,而之前的兩柄神兵都是因為只剩材質特殊,資深蘊含這股力量,不需要后天兌入。而林躍這柄神兵的材質是天外之物,需要在鍛造過程中加入這些,這可難壞了在場師傅。
心中正思索著是否應該放棄鑄造,畢竟他也得到消息,說是林躍現在犯下重罪,正被全國通緝。自己實在沒必要,為一個罪犯大費腦筋,突然聽到了門外有人叩門,吳窯遂放下手中竹簡,快步走到門前。待開門一看,吳窯不禁面色一變,來者正是那潛逃了半日的林躍,遂驚聲道:“林兄,你怎么會在這里,快些進屋來,莫讓別人瞧見。”
閃身躲入屋中,林躍仔細看了看對方面容,見吳窯眼中并無半點雜色,這才壓低聲音道:“不瞞吳兄,我現在被奸人所害,被迫出逃。可是奈何手上并無寸刃在手,所以特來將我那柄戰刀取走,不知吳兄可將那柄武器鑄成?”
“唉!一言難盡。這樣吧!我就直說了,現在你那柄神兵隨時都可以拿走,可是這必定會影響神兵的材質,搞不好還會使之品質下降成為廢劍。因為那柄神兵現在還缺一道最重要的工序,那就是注靈,為神兵注入天地元氣,可是我們這里根本就沒有那種虛無縹緲之物,實在是,唉…”說著,就連吳窯也感到無可奈何,畢竟眼睜睜的看著一把神兵在自己手中夭折,這并非他所愿看見。
正說著,林躍便隨吳窯帶領,走入了一件屋中,剛一進屋,林躍便感到一股熱浪撲面,只見屋子中央,一個直徑一米的逐漸爐中,洶涌的火舌正在不停地向外吞吐,熊熊烈焰中一柄通體火紅的戰刀直直插在中央,四面的鑄劍師正要上前阻止林躍這個不速之客,不過卻都被吳窯攔住。
“你確定只要注靈完成,便可以使得神兵誕生?”林躍面無表情的看著吳窯,再看到他點頭后,這才左右轉過身,走進逐漸爐。剛要靠近,一團火焰便從爐中爆出,直撲林躍。在周邊人的驚呼聲中,只見林躍在伸出右手之時,一股無形的真氣從他身上爆發出,將這團火焰擋在身外。隨即,林躍臉上似有一陣痛苦掠過,接著他那原本就受傷的掌心中,突然被林躍逼出一條細長的血柱。
當這血柱一離開林躍的身體,便收到一股能量的牽引,在那些鑄劍師不可置信的注視下。血柱穿過層層火焰的阻擋,緩緩注入屹立在火爐中的那柄戰刀之上,當一接觸到,那柄戰刀隨即開始不住的顫動,好像突然生出了一種靈性
。
而且隨著那血液越來越多,戰刀自身的火光開始逐漸泯去,整個刀身開始翻出一抹詭異的紅色。待看到林躍的手段,就連鑄造了數十年兵器的高老,都不由驚嘆道:“果然是天意啊!此子竟然身具靈血,看來這柄神兵終于要臨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