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揣度著扶塵子的話,作為惟一一個知情者,羅毅正猶豫到底該不該將末離的事情告知林躍,卻突然聽到一小廝傳話,得知是林躍召自己過去,本來心中就有事情,現在又得林躍突然召喚,羅毅便急忙套上外衣趕往林躍住處,剛走進林府,便看見林躍真摻扶著末離在花園中散步,大病初愈的兩人皆是一身素裝,此刻看來就玩若是那昔日村邊剛剛新婚的一對小夫妻,根本就沒有半點權貴模樣。
也不知是不是幻覺,原本心事重重的羅毅,在看到林躍和末離之后,便突然生出一種恍若天堂的感覺,濃濃的溫馨氣息,讓羅毅身上倦意全失,以至于都涌到了喉頭的實情,又被羅毅深深壓了下去,而是轉臉裝作無事,對林躍笑道:“看到先生和夫人都已經無恙,那卑職也就放心了,不知城主找屬下前來所為何事!”
“唔,我已經沒事了,可是末離身子尚淺虛弱,我之前特意請教過了扶塵子道長,他說這幾日需要我不停的為末離身子渡入真氣,方可對她有益,所以我想上你全權安排城中的事物,至于虎鯨幫那頭的事情,扶塵子道長自會處理,到時候你只要配合陳郡守將那兩剩下的三座無主之城那下便可,相信有周通相助,這些對你應該沒問題!”輕輕扶著才走了一盞茶的功夫,額頭上已經微微出汗的末離坐下,之后,林躍便一刻不停的向她身體中渡入真氣,畢竟,這是林躍已知,最為有效的方法。
“先生放心,屬下定會竭盡全力,將城池都一一歸并,只不過,屬下還有一事想要規勸先生,之前咸陽那邊傳來消息,秦始皇嬴政早在一個月前,已經出發東游,我想咱們是不是要加快速度,以免到時候真的讓嬴政經過到東海,到時候東海尚不能完全統歸一處,那此處動亂的政治,必然會引起朝廷的疑心,所以還是情先生早做決定,趕在嬴政到達此處之前,統籌好東海內外!”
雖然羅毅也不想眼睜睜看著末離病逝,可是一想到林躍在此事上必會耽擱大量的時間,為此耽誤大事,所以羅毅還是要委婉的提醒林躍,萬不可以感情用事,再者說,末離若是有救那也就算了,但他從扶塵子那兒得知,卻是末離此乃是絕癥,林躍在她身上就是消耗再多,都無法挽回,這又是何苦呢?
“是啊!羅統領說的沒錯,林躍你萬不可因為我,而耽誤了你的大事,再說當如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流落至今,我實在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連累你!”說著,末離便奮力的將自己的手從林躍掌心中抽出,可是剛拽出小半,又被林躍緊緊握住,隨著身體中那枚火蠱,沒日沒夜吸食她的心血逐漸壯大,末離早已知道自己依然油盡燈枯,哪怕是林躍給他輸再多的真氣,也只是死緩半刻而已。
“我說過,你沒有連累過我,我們的命運早已經緊緊的系在一起,又怎么會有連不連累呢?”一句連累再一次刺痛林躍的內心,當日關琴如此,今日末離又是如此,林躍現在恨不得就質問上蒼,為什么自己的罪責都要身邊的女人來承受呢?
豁然回頭,林躍眼中透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堅毅,只見他緊緊盯著羅毅,一字一句道:“將軍,作為你的主公,我只想再說一遍,從今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說這種耽不耽擱的話,只要有我在,就是嬴政立馬出現在我的眼前,我也可以成事,所以你的擔心純屬多余,好了你可出去了,從今日起,只要沒有我的召見,任何人不得已任何理由進來打攪我
!”
“可是?這……”羅毅沒想到林躍會說的這般決絕,這還是他之前認識的那個一切以大局為重,從不自亂陣腳的林躍嗎?現在卻為了一介女子,就要放棄天下大事,本該怒斥林躍的羅毅,此刻卻突然露出一絲釋懷的笑容,畢竟,論其個人感受,羅毅倒是欣賞這個敢愛敢恨的真丈夫,而不是整日里陰謀算計的孤梟。
看著羅毅略帶失望的背影,林躍心中又何嘗不想趁此良機大干一場,可是末離現在身體不好,他已經負了一個關琴,實在不能再負另一個,收回心思,林躍卻看向靠在自己肩頭末離,見對方不知何時已經睡去,異于常人的高溫,在末離身上已經數日卻始終沒有退去,看著一天更比一天憔悴伊人,林躍遂輕聲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救好你的,哪怕是讓我逆天改命,我也要讓你康復!”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剛剛坐下入定的扶塵子驚醒,找他的經驗,敢如此敲門的只有林躍別無外人,隨即便也連嘴也懶得開,以神念傳音道:“進來吧!”
見林躍面色凝重的走進屋中,透過窗戶射進來的日光,此時林躍的臉色越顯浮白,掐指一算,今日已經剛好半個月的時間,可是林躍康復的成效卻出乎常情,扶塵子遂訝然道:“為何城主臉色會這般難看,若老夫說的不錯,以城主的功力,只要十日便足以復原,最多半月便已經生龍活虎,可是現在看來,城主的身體卻不盡如人意啊!這是怎么回事,哦,我知道了,難道你是?”
看對方恍然大悟的神色,林躍苦笑道:“沒錯,就是如道長所說,我每天都用真氣幫她梳理心脈,可是為何還是沒有用,她的身體已經一天比一天差,道長求你告訴我,末離究竟是生了什么病,還是被什么人暗害,說出來我一定要滅了那人滿門!”
“哎,我早就讓你不要給她亂輸真氣,現在鑄成了大錯,只怕會導致末離小姐的傷勢更加惡化,唉!這都是天意啊!”扶塵子張了張口,卻還是將話鋒一轉,一個勁的哀聲嘆氣,這卻讓本來就心急如焚的林躍,更是證實了對方早就知道末離病情,卻一直不肯相告的事實。
“天意,就算是天意,那我也要逆天而行,扶塵子,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快告訴我,末離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否則休怪我不念同道之情!”盛怒之中,林躍眼中不知何時已經蒙上了一層猩紅,狂暴的氣息從其身體中噴發而出,旋風一般將四邊物體卷的七零八落,看著突遭此事尚來不及反映,而面色大變的扶塵子,林躍此時完全就是另外一人,只見其眼中的血霧越來越重,多的甚至都要形成血淚從眼角滲出。
“哎,你別急,我說還不行嗎?末離姑娘得的并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種毒,這種毒若是我沒記錯,應該就是產自南蠻的蠱毒!”說真的,林躍雖然突然發狂實力倍增,可是扶塵子卻比他高了一個境界,這就好比是天與地的差別,就算是林躍如何發狂,扶塵子想要將其制住卻沒任何問題,可是?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自己干預太多總是不好,搞不好還弄得個業力纏身,那自己豈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
“南蠻,解藥在哪兒,我這就去將那解藥取來!”蠱毒林躍亦有耳聞,這種乃是世間最為邪惡之毒,專門是一些死尸用來控制部下會用到這種毒,而且絕大多數無色無味,甚至還可以隔空殺人,這也難怪為什么林躍當初就是內視,都沒有查到蠱毒存在,一想到末離身體中被種蠱毒,日日夜夜都被邪蠱吸**血,林躍便覺得痛苦萬分,這種痛,讓林躍原本就腥紅妖異的雙眸,更是涌出了大量污血,此刻看來就像是地獄來的厲鬼一般。
以扶塵子的閱歷。雖然他不知道林躍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可是隱隱約約間有一種邪惡的能量,讓扶塵子覺得極為不舒服,感覺道那種力量仿佛就要從林躍身體中鉆出,扶塵子連忙催動清心咒訣,來壓制林躍身體中的狂性,玄妙異常的清心咒就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劍,一點點的將林躍的心中,那絲絲已經盤踞在上面的魔根斬斷。
每當一根散發著濃濃血腥之氣的根系從林躍的心中斬落之時,林躍眼眸中的血霧就漸漸地淡下一分,直到扶塵子一連吟誦了七七四十九遍清心咒決,林躍的雙眼才勉強恢復了分明,不過這個人卻是在瞬間萎靡了下去,這半個月來為了末離,精氣長期虧損,林躍現在又差些發狂成魔,這讓林躍稍稍積蓄了一點的身體,又一次被透支的干凈。
伸手朝林躍體內渡入了一股至純的真氣,使對方不至于再次暈厥,扶塵子這才語重心長道:“林城主,我看你是要清醒清醒了,要是照你這樣毫無目的折騰下去,別說救不了末離姑娘,就是你自己也會走火入魔,我就這么說吧!解藥并不在南蠻,因為這中蠱毒只有煉蠱師手上才會擁有,也就是說,只有你找到煉蠱師,才能逼出解藥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