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躍話音剛落,就聽的一陣嘆息之聲,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望向林躍,比起嬴政的氣勢威壓,林躍口中平淡的兩句話,無異于是安靜的夜空中驚雷炸響,難道說林躍這是瘋了?明知道這胡亥小子是個扶不上墻的爛泥巴,卻自毀前程的往上面去貼,或者是為了拍始皇帝陛下的馬屁?但是他不知道這老皇帝年事已高,自己應該另擇良木了嗎?
在林躍說完話的半刻鐘里,所有人都在沉默中揣測林躍用意,但是任憑他們把腦袋想出個洞,他們也都不會知道,這林躍實則是知道了一年以后,秦始皇便會駕崩,然后趙高密同李斯篡改詔書,擁戴胡亥為帝。林躍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以后的前程鋪路,以至于許多不了解情況的人,認為、嘲笑這林躍只是個目光短淺的莽夫。
本來所有人都對林躍,這個只憑著一次半途而廢的比試,從而飛上枝頭,變成一只鳳凰的麻雀尤為看著不順眼,這時候,再看到林躍如此排秦始皇的馬屁,都覺得心中有些不平,憑什么自己受到怒視,而他可以大肆的借著這個機會討好皇帝陛下,不知不覺間,在林躍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他卻也成為了百官的公敵。
“林愛卿,你真的愿意助朕皇兒胡亥一把,可不是敷衍朕!”始皇帝就是始皇帝,即使林躍的表現很對自己心思,然而,嬴政在話中適當的威嚴還是要有的,且不能讓對方一時得意忘了形。
“請陛下放心,末將既然說出來,就是言出必行之人,只要陛下能放心將公子交與末將,末將準保他可以在此次秋圍中名列前茅!”話語間,林躍語氣可謂是激昂亢奮,那副神情就像是要出征沙場一般的豪情壯烈,如此形神具備的演出下,看的有些武將都在心中,暗贊這哥們好樣的,當著陛下的面連這種大話都說得出,真不怕死!
“好,胡亥,你便與林將軍一隊,到時候你且聽他安排,若是你們真能在這次狩獵中,奪得考前名次,朕必有重賞!”仔細的盯著林躍的臉,審視了一會兒工夫,在發現林躍沒有異常,那句句話都是出自真心后,嬴政這才哈哈大笑。
見皇帝大笑,瞬間圍場中的氣氛又恢復到了之前那種興致,待到傳令官一聲開始,這二十多名公子與同行的助手,紛紛策馬揚鞭,朝樹林深處跑去,都想要抓緊一分一秒,希望可以多獵得幾只,也好回去在自己父皇的面前露個臉。
看著自己座前揚起的大片塵土,嬴政盯著自己皇兒們遠去的方向,愣愣的出神,過了半響,才對著身邊那個年老的侍人,問道:“趙高啊!剛才林躍的都話你都聽得清楚,那你說說看,這林躍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陛下,依我看這個林躍可不簡單啊!”殷勤的為嬴政撣去了,其龍袍下擺沾上的灰塵,趙高這才回味了片刻林躍所說的話,然后眼中光芒一閃,若有所思的微笑道。
“嗯,說下去
!”輕微的哼了聲,嬴政閉幕養神的同時,也在揣測這林躍的意圖。
“是,咱就先說林躍為什么一個公子都不去幫助,而單獨選中小公子。奴才在剛剛陛下下令之時,也曾用眼角余光打量過了那林躍,只看到他并沒有仔細挑選各位公子,而是好像在找尋什么人,直到他的目光在小公子的身上停留,奴才才知道,這林躍一定是有目的的,并不只是如他對陛下所說的那樣。
畢竟,陛下讓奴才時候的同時,也讓奴才但當小公子的老師,這也是為什么奴才始終注意著小公子,結果發現了林躍異常舉動的原因!”趙高雖然說在后來專權朝政,可是至少在這段時間里,他是絕對的忠心耿耿,遂將自己所觀察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嬴政。
“咦,竟然有這種事,大膽林躍,他膽敢欺瞞朕!”感覺到自己上當受騙的嬴政可不會像尋常人一樣自認倒霉,他這一怒可是浮尸百萬流血千里。
“陛下息怒,奴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侍奉嬴政多年,趙高對這位主子的脾氣可是太過了解,邊看他現在這個氣呼呼的樣子,但只是光憑這個就判斷嬴政可就太錯了。其實啊!這嬴政早已知曉林躍心思,此刻只不過在拿趙高作試探。生性多疑是嬴政這輩子最成功,也是最失敗的地方,趙高就是將這點搞透,所以最后在嬴政死的時候,才賺了個大秦的半壁江山。
試探性的瞧了眼嬴政臉色,趙高繼續道:“至于后面要說的,就是林躍在那番話中,對陛下的表示忠心的意圖,同時也就是告訴陛下,希望陛下不要猜忌,他愿意好好輔佐這胡亥公子!不過,依奴才愚見,陛下想必也是知道了這其中意思,所以才答應林躍的,并許諾以重賞!”
“好,趙高啊!你不愧是這朝中,除了丞相就是最為了解我的人,而且你對林躍的評價都依事實出發,并無一方袒私,這樣很好!”滿意的上下打量趙高一眼,嬴政心中卻是在希望,這個林躍可千萬不要辜負了自己的期望啊!
上林苑中,方圓數十里,因為常年養殖動物的原因,這里的樹木大都稀疏相當,既不特顯松散,也不同森林那中密密蔭蔭,每棵樹木之間倒也剛好夠數匹駿馬來回。
“好”一聲喝彩聲從幾名公子口中響起,只見樹木間的草叢中,突然撲騰出一只顏色灰斑相間的長翅野雞,估計是生長年數多的原因,這只野雞竟然長得小鵝一般大小:“咕咕”的想要從齊腰草叢間飛出,可是這身子剛一飛露出雜草外一半。便被一支帶著哨響的羽箭,從左翅到右邊胸脯慣了個穿心,連叫都沒叫出一聲,便被余勢不減的箭矢,串帶著釘入下一棵樹的樹干上,其過程之迅速,連野雞的血都還未來得及從傷口中流出,便都在心臟停止跳動的同時失去了活性,淤積在皮肉只中。
聽聞遠處的叫好聲,林躍來頭看去,原來射箭的是長公子扶蘇,此時他的身邊還為了一群追隨他的兄弟,不過林躍的眼神卻沒有注意扶蘇和那些只會叫好起哄的諸公子,當然也不是那只倒霉透頂的野雞
。
順著林躍的視線,扶蘇身邊,一個相貌俊朗,眉宇間透著剛毅的中年文士,在眾公子哄鬧時,并沒有像其它公子的助手那般,躲閃似得退避一旁。而是一直端坐于馬上,面容溫和的看著扶蘇的一舉一動,時不時指點兩句,同時那扶蘇也是一臉謙卑模樣,不停像那文士點頭請教。
看到這里,若是在看不出來那文士模樣的中年人是蒙恬,那林躍就是二傻了,不過出乎他的意料,這蒙恬看起來,并非是林躍想象中戰神的那副英雄氣魄,通過近距離觀察,對方竟然沒有任何戰場中,殺氣混著煞氣的那種軍人味道,反而看起來跟像是一名儒將。
也許是林躍看的時間過長了些,久經沙場的蒙恬,當即就感覺到了一道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怕是有人心懷不軌,蒙恬猛然間回頭直視林躍,就在這時,隱匿與自身的氣勢也在瞬間爆發,竟然在蒙恬的控制之下,形成一股螺旋狀的氣勁,直刺林躍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