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飄搖的亂世朝代,月黑風(fēng)高的詭秘路上,站著一個的茫然女子。
何去何從?似乎只有不斷的逃才能避開紛亂的人情世故,當(dāng)一個人怎麼做都是錯的時候,她無能爲(wèi)力爲(wèi)自己犯下的錯作任何申辯。
但是,那一抹溫暖的火光曾照亮她冰冷的心。一如前面房屋裡亮出來的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火苗,她加快步伐走過去。溼漉漉的心情,溼漉漉的身體,哪裡纔是溫暖的地方,哪裡才能讓她安安靜靜的過著平凡日子,哪裡纔是她最後的依靠。靠在門上的時候,她終於倒了下去。
一雙溫暖而修長的手摟住了她,他顫抖著將她抱入懷裡,她冷得厲害,卻又是如此倔強(qiáng)的拒絕著他的擁抱。“樂樂,來火堆旁,小心風(fēng)寒了。”
她繃緊的小臉蒼白無比,單薄的身子在瑟瑟的抖,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像黑夜一樣迷濛。“你一直在等我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非常堅決的將她拉到火堆旁,“我不允許你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先來暖和暖和身子。”
她愣住了,從來沒有見過劉曉邦這麼固執(zhí),雖然他的臉上依舊如往日般溫和,但語氣裡卻有著不容人抗拒的威力。
劉曉邦轉(zhuǎn)過身,心裡痛得無以復(fù)加,這個笨丫頭,根本就不懂得照顧自己,他去內(nèi)室裡拿來了乾的衣衫遞到她的手上。“換了它,我去煮碗薑湯給你驅(qū)寒。”
轉(zhuǎn)身的那,高樂樂站起身從後面抱住他,“你爲(wèi)什麼不問我去了哪裡?和誰在一起?爲(wèi)什麼這麼晚纔回來?你怎麼可以做到不聞不問,你可以質(zhì)問我啊,可以罵我啊,罵我爲(wèi)什麼將自己搞成這樣一幅模樣啊!”
“樂樂……”劉曉邦閉上眼睛,“我知道你去了哪裡,普天之下,能令你去的地方很多,但項曉羽卻是唯一能讓你失魂落魄的地方。”
“失魂落魄?我爲(wèi)了另一個男人傷心哭泣。你爲(wèi)什麼不罵我?你爲(wèi)什麼要做一個好人?”她圈著他地腰。眼淚流了下來。嗚咽著道。“我是你地未婚妻。不是嗎?”
劉曉邦地身體一顫。“正因爲(wèi)你是我地未婚妻。我纔要你不要生病。纔要你換上乾地衣衫。纔要給你煮碗薑湯。我希望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啊!”
“我健康了。我快樂了。但你呢!”高樂樂再也控制不住地吼道。“你就隱藏著自己地情緒。在孤獨(dú)地夜裡舔噬自己地傷口。燃起一盆火等待一個女人。劉曉邦。你爲(wèi)什麼能活得這麼超然脫俗?你爲(wèi)什麼能把所有地快樂都給了別人?你爲(wèi)什麼能在感情上處之泰然?”
“樂樂……”劉曉邦轉(zhuǎn)過身來。托起她蒼白地臉龐。“我沒有你說地那麼好。我不問你。不是超然脫俗。不是處之泰然。是我不敢問。我知道。一旦問出了口。今晚上生地事就會真相大白於我們之間。我不想看到你艱難地選擇。你已經(jīng)痛苦不堪了。我不能再增加任何負(fù)擔(dān)給你。我雖然害怕失去你。但我更害怕你受到任何傷害。”
“可我是你地未婚妻啊!”高樂樂望著他。如果世界上地男人都有他這麼好。是不是就不再有紛爭。不再有戰(zhàn)爭。不再有眼淚。不再有傷痛。
劉曉邦伸出手指。抹去她地眼淚。“即使你是我地妻子。我也尊重你地選擇。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比你地快樂更重要地東西了。”
“曉邦,你爲(wèi)什麼能做到這麼好,你簡直不是人,你是神!你知道嗎?神仙都會有私心,可是你卻讓我覺得你比神還要厲害。”她凝視著他,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縱有千句萬句誇他的句子但卻不知道要怎麼表達(dá)。“我……我……”
“壞丫頭,你罵我!”劉曉邦看著她手足僵硬,而且開始口吃,忽然打斷她說道。
“沒有沒有!天地良心,日月可鑑。我怎麼會罵你呢……”高樂樂抓著他的手,焦急地解釋。
劉曉邦等她晃夠了,臉上也急出汗了,才慢吞吞的說道:“樂樂你說我不是人!”
“那是因爲(wèi)你是神啊!”她脫口而出,轉(zhuǎn)瞬又笑了,她輕輕地敲打著他的胸膛,溫暖了很多。
他也笑了,是因爲(wèi)她終於笑了。
“去換衣衫,我煮碗薑湯給你。”
她點(diǎn)頭,望著他走近廚房,她地眼淚再次奪眶而出,蒼天真是無眼,要她去傷害這麼一個好的男人,她可是怎麼也忍不下心。
高樂樂換好衣衫出來坐在火堆旁邊,劉曉邦也已經(jīng)端了碗薑湯出來,她看著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在古代用柴火燒水竟然比
太陽能還快,他怎麼能做得這麼好。
見她喝完了湯,面色慢慢紅潤,他坐到她的身邊,兩人依偎在火堆旁靜靜守候著黑夜的寂靜。
“曉邦,我決定了。”她轉(zhuǎn)過頭望著他。
他的點(diǎn)漆星眸裡閃爍著,猶著,不確定性在她身體回暖恢復(fù)血色的時候顯了出來。
她的眼睛依然閃亮如星辰,似乎生龍活虎的高樂樂又回來了,他看到本來是應(yīng)該高興的啊,爲(wèi)何心裡的失落正一點(diǎn)點(diǎn)的充滿他的胸腔,就快要窒息。
高樂樂站起身,頭靠在他的腿上,秀如雲(yún)的披散到他的腳踝。“這一輩子,我都忘不了你。”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撫摸著她漸漸烘乾的頭,他的喉嚨像有千百隻蝶蛾堵住呼吸,很難受但卻又非常平靜。
“我很想跟你在一起,曉邦,可是我忘不了項曉羽。”高樂樂望著紅紅的木炭,溫暖的火堆。“一直是你給了我溫暖,我要什麼你就給我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寵壞我的,寵得我無法無天。原以爲(wèi)我可以忘了他,不知道爲(wèi)什麼,一聽到他受傷的消息,我還是心急如焚,飛奔而去。”
“我知道,樂樂,能令你放下一切的人,只有項曉羽。”劉曉邦閉上了眼睛,輕輕的說。
盆裡的火苗閃爍,一如他心情的波動。他一直想要給她溫暖,一直想要給她快樂,如果可以,他寧願做一個簡單的火盆,每天看著她的笑臉。
“我跟他在一起,只有痛苦,無窮無盡的痛苦,淹沒了我,我感覺到黑暗降臨,感覺到漫無邊際,感覺到擔(dān)驚受怕,但是我又忘不了他,他用他的傷口懲罰我的背叛,我曾經(jīng)對他說過,一生一世都愛他,一生一世都跟著他,當(dāng)痛苦來臨時,我只想逃……”她多喜歡依偎在劉曉邦的身邊,靜靜的訴說這些陳年舊事。
“而你,始終守候在我的身邊,在這個最脆弱的時候,我投奔了你的懷抱,我喜歡你的寧靜,喜歡你的睿智,喜歡你的溫文,最喜歡你做菜給我吃。”她說到這裡的時候望著他笑了笑,她忽然想起了一句很經(jīng)典的老話:要拴住男人的心就要拴住他的胃,要留住女人的心最近的卻是。男女情事,核心競爭力無非是做飯與。她沉溺於這個男人爲(wèi)她做的飯,卻捨不得另外一個男人和做的愛,他爲(wèi)她做過很多次飯,他和她一度春風(fēng)未能體會到它的美好有多好。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和他在一起,她的胃就是沉甸甸的,心輕飄飄的,眼裡望的心裡盼的他都能一一給予。
曾幾何時,當(dāng)她在廚房裡奏響鍋碗瓢盆交響曲時,希望能感召冰冷如雪的他時,換來的卻是更深更強(qiáng)烈的痛苦。
可是,就算痛苦,她還是會想他。
放走眼前的大好男人,她一定是鬼迷心竅。
兩個男人,太難取捨,說到底,她這個穿越而來的女人,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讓兩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她一直認(rèn)爲(wèi)應(yīng)該生在項祖兒身上纔對,她只是一隻醜小鴨,白天鵝都飛上天了,就剩下她一隻單獨(dú)的在人世間徘徊。
“曉邦,你太偉大了,你讓我快樂,但是,你會快樂嗎?”她擡眸望他。
劉曉邦的點(diǎn)漆星眸裡像一片銀河,浩瀚而深遠(yuǎn),他只是用他那溫暖的手指梳理著她如雲(yún)的絲,安靜的聽她訴說心底的苦楚。
“這對你不公平,我不能因爲(wèi)喜歡我,做了錯事就逃到你身邊去;不能因爲(wèi)你喜歡我,就可以朝三暮四隨時跑回項曉羽的懷裡;不能因爲(wèi)你喜歡我,我就能原諒我犯下的錯。我沒有你偉大,我更不能接受你的偉大,我寧願你打我一頓或是罵我一餐,我的心裡纔會好受一些。”她的語氣很輕很輕,但卻擲地有聲。
“傻丫頭,我對你就是對你好,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依然對你是這麼好。你不必對我愧疚,何況,我聽你說過你也曾喜歡過我,這就夠了,我根本就沒有你想的那麼偉大,我也曾自私的想留你在我身邊,曾經(jīng)想過腿永遠(yuǎn)都不要好起來,這樣你就會永遠(yuǎn)呆在我的身邊了。”劉曉邦苦笑了笑。
高樂樂一愣,原來他也真不是無堅不摧,他也是個孤獨(dú)無依的孩子,只是,他太善於掩藏自己的心思,而且思維一般活躍在了救苦救難、救萬民於水火這中去了。“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因爲(wèi)劉曉邦就是劉曉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