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千仞,高可絕頂。
一座一座連綿的大山蜿蜒開去,橫陳在這一方天地間。
路道之難,幾乎與上青天,陡峭的懸崖峭壁隨處可見,如鏡子一般光滑,猶如刀斧砍成那般的山壁,高高的懸在山間,一個不小心,墜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
山勢起伏之大,之陡峭,縱觀七國都沒有過。
項曉羽雖然閉上眼睛,但仍能感覺到荒魂谷絕非普通之地。
只一瞬間的事情,項曉羽已經站在了荒魂頂上,一身火紅的貍仙子也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串話語在山谷間迴盪:
“山外青山樓外樓,咸陽歌舞幾時休。暖風薰的遊人醉,秦朝天下楚漢分……”
項曉羽冷眸一閃,星辰極亮。
山風飄搖,冷洌如常。站在山之巔,試問天下,誰能摘星?
“少爺!”
“少爺……”
“大哥……”
“嘶……”
此起彼伏地聲音掩蓋了呼嘯地風聲。喬藍和項祖兒衝在最前面。激動得不能自已。還有極通靈性地烏騅嘶叫著跑到了他地身邊。
特別是項祖兒。哭得梨花帶雨。她本就是絕色容顏。在月光下像極了白色地仙子。飛奔去項曉羽站立地方向。
“屬下來遲。請少爺治罪。”喬藍單膝跪地。熱淚盈眶。哽咽著說道。
皎潔地月光下。一襲白色地身影。傲然于山之巔。不是他家少爺還能是誰?只是他找尋多日終於等到。心中地激動早已壓抑不住。平時地喜怒不形於色地訓練也早已拋向九霄雲外。
項祖兒撲在項曉羽的懷裡,舉起粉拳捶打著他,她不能沒有他,即使他的心裡還有別的女人,她只想要他,想他平平安安的活著,就夠了。
項曉羽微微一笑,撫摸著她的頭髮,微微發顫的嬌小身軀說明了一切。他的小妹,相依爲命的小妹,愛哭鼻子的小妹。
此時,整個山谷在晨霧中不斷變幻,削尖的山崖,突兀的石頭,陡峭的山峰,好像八卦圖陣一樣變化,像是隨意,又像是有序可循。
初時,項曉羽摟著項祖兒還沒注意,可一陣山風吹來,明顯變了方向,他也不禁大駭。剛纔上來的地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綠得發亮的草地,和星星點點的水窪,他在荒魂谷裡住了十來天,竟沒發覺是這般光景。
“喬藍!”項曉羽低聲喝道。
一直跪著的喬藍聽見他語聲有異,也顧不得主僕之禮,飛身躍到崖邊。後邊跪著迎接項曉羽的一衆夜瞳門人也紛紛起身,眼觀四方,耳聽八面,握劍在手,隨時出鞘。
只有一書生模樣的青年緩步沉穩的走向項曉羽,眼神平靜地望了望谷底,轉身說道:“公子,可曾聽過招隱谷?”
項曉羽冷眼一凝,並未答話。
喬藍用手肘輕碰一下書生,好像是風吹無痕般,他知道少爺此時的心情並不好。忍不住輕叱:“范增……”
喚范增的書生並未絲毫懼色,迎著項曉羽冰冷的眼神,微微彎脣道:“傳說中的招隱谷在什麼地方,住了一些什麼人,並沒有人知道?原來他們就在荒魂谷下面。好一個隱字,真是讓世人看不透。”
“難怪我跳不下去,總覺得有一層無形的網撒在山谷上空,原來是招穩谷佈下的護谷網。”喬藍若有所悟的接口說道,他和一衆夜瞳門弟子在項曉羽失蹤的第二天就來到了荒魂谷的上空,可佈置了三千人馬也未能找尋到入口在何處,好像一口深井般,直接通到谷底。後來由於擔心少爺心切,他挑選了一部分武功高強的弟子背靠背跳下谷底一探究竟。他也知道,若就這樣跳下去,縱有絕世功夫也有可能會粉身碎骨,如果其中一人能在跌落谷底時墊背,另外一人就會有生還的希望。那麼,他家少爺就有可能尋到。
范增點點頭認可喬藍的推測,接著說道:“公子可否看見那些人?”
項曉羽知道父親爲他留下的這個人頗有幾分能耐,知道他不會問這些無聊的問題,當即開口說道:“我在谷底生活了十來天,並未異常,反而他們對我極好,只是後來樂樂到來,我很少注意到他們。印象深刻物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還在爲我醫病的齊葵,另外送我出谷的貍仙子,其他谷里人一些會武功,一些只會種田養畜,平和的像是另一個世界。”
喬藍一聽和范增相視換了眼色,難怪他家少爺不肯回來,原來是高姑娘也去了招穩谷。
一直站在項曉羽旁邊的靜靜聽他們說話的項祖兒聞言高樂樂也去了荒魂谷,不禁雙眉緊鎖,難怪在秦朝遍尋不到,原來她竟然如此能耐也去了,可此刻爲何只見項曉羽不見她呢?
“高姑娘呢?”喬藍不禁問道。
項曉羽轉身就走,冷哼一聲。“她走了。”
走了?走去哪兒了?他家少爺不就是爲了她才被逼到荒魂谷,她怎麼又走了呢?喬藍緊跟其後,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瞄到他家少爺的冷臉一哆嗦住了嘴。反觀范增可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小子,就會賣關子。
“即刻回府。”項曉羽縱身上馬,朝著雲霧散開的方向急馳而去。
喬藍一行人也翻身上馬緊隨其後。范增嘴角泛起了從未有過的笑容,他家公子開竅了,招隱谷,從來就不是普通人能進的地方。他家公子,呵……
天邊漸漸轉成魚肚白,晨曦染入叢林,大地也慢慢甦醒起來。日出,染得天空一片燦爛,光暈相互交錯在空中,顯得絢爛而溫柔。
古道上,一行青春激昂的年輕人騎著駿馬飛馳而過,項曉羽帶領著夜瞳門的人正在朝陽中奮進,朝氣蓬勃、飛揚馳騁。
而比項曉羽先走出荒魂谷的高樂樂避開喬藍搜尋的人馬,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她不敢想象項曉羽醒來後發現她不在身邊時的樣子,只想在心裡留下他那張絕世的笑顏,他很少笑,笑起來有個單邊酒窩。
“唰!”一道劍氣逼來,沉浸在回憶裡的高樂樂躲避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