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蕊兒不安地來回度步,看見那藥童掀簾出來,忙迎上去急切地道:“他怎么樣?”
藥童漠然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死不了,離心遠著呢。”
蕊兒顧不上和他置氣,提步欲向帳內走去。
“你最好不要進去。”藥童的聲音依舊平淡無波。
“你最好該干嗎干嗎去。”話音未落蕊兒已撥簾而入。
藥童唇角悄悄揚起,轉身離去。
不遠處的營帳里傳出蕊兒的一聲驚呼。
“我說了最好不要進去。”他似是自語般不緊不慢地繼續走著。
**************************************************************
營帳內,蕊兒背轉身形,早已俏顏飛火,頓足恨聲道:“這個該死的臭小子,竟敢戲弄我。”
劉羽強忍著臀上火炙般的疼痛,咬牙道:“你快出去,這個樣子被別人看見成何體統?”
“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蕊兒咬了咬唇,雖千萬個不放心,終于也只有飛步向外跑去。
掀簾而出,卻與正欲走進來的秦放撞了個滿懷,蕊兒嬌羞更甚,一言不發地慌亂逃離。
秦放不解地看了看消失在暮靄中的俏麗身影,摸了摸下頜的胡髭,又穩了穩另一只手中挾著的酒壇,方才挑簾而入。
聽見腳步聲,劉羽忍痛抬眸,見是他,勉強笑道:“這種時候你不抓緊多喝兩口,到這里來做什么?”
秦放笑而不答,緩緩地坐到對面的一張鋪上,雙眸爍爍地盯著劉羽暴露在外的腰臀,半晌,才緩緩地捧起壇子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壇抬袖抹去唇角的殘酒沉沉地道:“原來她不是你的女人。”
劉羽一怔,方才明白他意指楊柳風,別過
臉去幽幽一笑道:“現在不是。”
秦放愣了愣,忽然爆發一陣大笑:“好小子,我自認已經夠放肆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放肆,連寧王的女人都敢搶。”
劉羽不答,只是清冷一笑。
又喝了一口酒,秦放笑道:“這我就明白剛才那丫頭的臉為什么紅得跟你的屁股一樣了。”目光灼灼地道:“難道你還想大小通吃?
“有何不可?”
“你就不怕我告訴寧王?”
劉羽冷笑道:“他早就知道。”
驚訝地挑了挑濃眉,猛灌一口酒,秦放將壇子遞他面前:“來,喝一口。”
劉羽不接,只淡淡地道:“我身上的藥忌酒。”
秦放微微意外地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聽話了?”
劉羽輕嘆道:“因為我不想自己的屁股爛掉。”
**************************************************************
晃著半壇酒,闌珊地向自己的營地走去
有種人天生就喜歡熱鬧,然后在歡聲喧嘩中獨享屬于自己的寂寞。
秦放就是這樣的人,每每酒色歡騰杯觥交錯的背后,眸中卻總會深藏著只有自己才感覺得到的孤寂幽涼。
一個轉彎,竟然又是溫香暖玉地撞了滿懷,他心頭低嘆一聲:今晚真的那么有女人緣嗎?抱穩酒壇垂眸看去,卻是小蕓,滿面淚痕,衣衫不整,發絲凌亂,見是秦放,慌亂地抓住他的手臂道:“秦大哥,救救我。”——妓營中的女子一路早與秦放廝混熟絡,所以都親熱地喚他為秦大哥。
秦放略一皺眉,已見自己手下的一個叫做周敏的人氣急敗壞地追過來,看見他忙一躬身道:“當家的。”
秦放眉頭深擰道:“什么
當家的,現在是秦指揮。”
周敏忙賠笑地道:“是,是,秦指揮。”眼睛卻仍不懷好意地瞟向小蕓。
小蕓直嚇得往秦放身后一縮。
秦放回頭瞥了她一眼,轉向周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周敏討好地一笑道:“王爺賞了女人過來,聽說這一個還是雛兒,兄弟們公議掰腕子,誰贏了歸誰,小的僥幸勝出。”
秦放斜覷著他似笑非笑地道:“小子行啊,還學會掰腕子了。”
周敏哈腰道:“全憑秦指揮栽培。”說著已是色急地去拉小蕓的手。
“不要!”小蕓哭叫一聲,奮力掙扎。
“去,去,去。”秦放揮手擋開周敏:“連個女人都降不住,搞得這里吱哇亂叫的,讓別的營聽見笑話不笑話。”揮了揮手道:“該干嗎干嗎去。”
“可是……”周敏仍有不舍地想說什么。
秦放虎眸一瞪:“怎么,你也想跟老子掰一局腕子?”
“小的不敢。”周敏垂頭悻悻離去。
回頭瞥了一眼猶自抽噎的小蕓,秦放沉聲道:“你,跟我來。”言罷,也不管她跟不跟過來,大踏步向自己的寢帳走去。
沒走幾步,便聽路邊一陣悉窣聲,轉眸只見兩個兵士正按著一名營妓,情狀已甚為不堪,秦放提腳踹在其中一人的屁股上,喝道:“滾進營去做。”
二人忙起身將那女子拖拽入營帳。
冷哼一聲,他加快腳步走進自己的寢帳。
指揮使的寢帳按例應該是正職和副職共用,不過秦放的營中未設副職,所以獨享一帳倒也清凈愜意。
雖然指揮使依舊沒有床榻,但被褥到底是比普通的兵士厚實多了。
秦放扯下棉氅丟在一旁,抱穩酒壇倚著鋪上的棉被坐下,抬腕飲酒,虎眸卻深幽地盯著簾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