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象中的血光四濺,沒有想象中的痛苦呻吟。但卻有一聲清脆的骨骼脆響。
當小四脖子傳來一股蝕骨的疼痛時,他才駭然發(fā)現(xiàn)他的脖子被人擰斷了,他的匕首也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他砰然倒地,看到他背后站著一臉殺氣的安辰墨。他的瞳孔血紅,冒著熊熊烈火。他緩緩舉起了拳頭,那龐大的拳頭上青筋暴漲,指節(jié)捏的泛白。
“你肯定沒想到,你的生命是我來終結(jié)!”
安辰墨的話從齒縫蹦出,字字帶著殺氣。他忽的目光一寒,狠狠一拳朝著小四的胸骨砸了下去。
嘩一聲清脆的巨響,小四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噴出。他盯著安辰墨那噴火的眸子,陰森森的裂開了嘴笑了一下。
“死在你手里,也算不枉此……”
他語音未落便脖子一歪,頓時氣絕身亡!
安辰墨冷喝一聲,一個箭步?jīng)_向諾西,把身上衣服裹在了她的身上。
“小傻蛋,你有沒有怎么樣?”他的語氣充滿驚恐,嘴角情不自禁的哆嗦。他不敢想象,如果剛才他若晚來一步,會是什么結(jié)局?
“快,快,小凌他……”
諾西指著遠處的裴凌,瞳孔的眼淚嘩嘩的。“快救救他。”
安辰墨一把抱起諾西,冷冷的瞥了眼裴凌。他輕哼一聲,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救救小凌,救救他啊!求你了。”諾西急道,死死抓著他的衣襟。
“他死不了!”
“快救他,他受傷了,很嚴重。”
“他跟我沒任何關(guān)系。救他做什么?”
安辰墨垂眸看了諾西一眼,心中忍不住嘆息一聲,如果他告訴她這是一場苦肉計,她會相信嗎?肯定不會。
諾西聽得安辰墨那冷若冰霜的回答,頓時驚得瞳孔圓瞪。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安辰墨,整張臉都凍結(jié)了。
“你說什么?他是我弟弟,你不管沒關(guān)系,你把我放下來。把解藥給我,我要去救他啊。”
“救他做什么?這不過是他的苦肉計,你那么緊張干嘛?”
“混蛋啊你。你還是不是人啊?”諾西悲涼的看著安辰墨,忍不住破口大罵。
她扭頭看著倒在雪地里的裴凌,心疼得一抽一抽的。想起他昏迷前的話,想起他不顧一切為她擋下匕首時的情景。她心里就哇涼哇涼的。
這是做戲嗎?誰人做戲需要把自己傷的這么重?
“安辰墨,求求你,救救他,他這樣會凍死的,一定會凍死的。”諾西哭喊道,淚水源源不斷的滾落,沾了安辰墨一身。
安辰墨寒著一張臉坐進了路邊停著的一輛轎車。轎車沒有停留,迅速的順著馬路狂飆。
“你怎么這么狠啊?你怎么可以這樣?”
諾西無法接受他如此冷血,她支起身子,用盡全力一巴掌朝他揮了過去。她的臉上全是寒冰,比外面的冰天雪地還要冷上數(shù)倍。
安辰墨抓著她的掌心冷冷的看著她,眼底很無奈,很痛苦。
他鼻子一酸,忽的低頭吻住了她哆嗦的唇瓣,放肆的啃著她的唇齒。
她掙扎著,卻始終逃不開他的懷抱。
她的心再一次被他的冷漠震碎,她在頒獎典禮上涌出的那一絲感恩在瞬間化為烏有。
良久,安辰墨才放開諾西,用滾燙的掌心去輕撫她冰凍的臉頰。
陰戾的轉(zhuǎn)過頭,諾西再不想看他一眼。
安辰墨清楚的在她眼中看到了冰凍,決裂和無情。他重嘆一聲,微瞇起了眼睛。
他不知道要如何告訴諾西。之前他一進酒店就看到了猛虎的身影,看到他走進裴娜的房間。雖然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感覺他們分明有著什么陰謀。
他聯(lián)想起在富士山滑雪場發(fā)生的暗殺,心中特別忐忑。所以在收拾好東西,放在前來接他們的轎車里后,他迅速朝著咖啡廳跑了過去。
但他沒在咖啡廳里發(fā)現(xiàn)諾西和裴凌的影子,心下頓感不好。他叫雪狼調(diào)出諾西的鬼魅戒指定位,才找到了諾西。也在千鈞一發(fā)之下救下了她。
直覺告訴他,裴凌這是演一場苦肉計。但卻沒有明顯的證據(jù)說明。所以他不知道要怎么對諾西說。
裴凌是裴家唯一一個對諾西好的人,她絕不會相信這是苦肉計。
而安辰墨也沒有時間去證實這些東西,因為猛虎這次是沖著諾西來的。在這種狀態(tài)下,他不敢跟猛虎硬碰。
所以他讓雪狼聯(lián)系好飛機后就立即打算要離去。只是……事情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諾西顯然因為裴凌的事情而愈加的恨他了。
“小傻蛋,相信我。我不會害你。”安辰墨嘆息道,眼底有著濃烈的悲情。
回到紐約,他是打算讓歐陽給她檢查身體,給她解藥。
可然后呢?
然后她會離他而去,老死不相往來。這不是他要的!
看著諾西千年寒冰似得臉,安辰墨心里揪疼得不行。怎么辦?該怎么辦呢?
轎車很快到了飛機場,這是日本一個富商的私人飛機。
曾經(jīng)他讓雪狼干過一件讓他企業(yè)起死回生的事情,所以對雪狼是有求必應(yīng)。知道他要用飛機送他的老大,他二話沒說就屁顛屁顛讓司機來載他們。
安辰墨抱著諾西上了飛機,整個飛機除了飛行員和幾個助理。再沒了別人。
飛機上的人顯然沒想到送的是兩位大明星,都掩飾不住振奮。
一個漂亮的服務(wù)生雀躍的走上前,領(lǐng)著他們到了機艙里。
私人飛機里面都配置特別豪華,比七星級的賓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服務(wù)生安置好他們,一臉仰慕的看著他們倆。
“安先生,你們需要喝點什么嗎?”
“暫時不用了,麻煩把艙門關(guān)上,沒事不要打擾我們。”
“好,有事情請你叫我們。”服務(wù)生轉(zhuǎn)身退出去,瞬間又轉(zhuǎn)過頭來,“我……我能要一個你和千月小姐的親筆簽名嗎?”
安辰墨遲疑一下,垂眸看了一下懷中的諾西。諾西冷冷別過頭,看向了服務(wù)生,“可以。”
“我也可以!”
見諾西都答應(yīng)了,安辰墨也淡然道。
服務(wù)生一喜,慌忙跑了出去。不一會就帶來了機長的帽子,助理的工作牌,還有其他人的各種各樣的東西,都要兩人親筆簽名。
諾西支起身子趴在桌子上,一件件為服務(wù)生簽名。安辰墨看到她哆嗦的指頭,眉間涌起一抹沉痛。
如此限制諾西,他真的不忍心,也不想。可是一想到她一旦自由就會離他而去,他就無法平靜。
當服務(wù)生心滿意足的抱著東西走出去后,機艙里終于平靜了下來。
飛機也開始起飛,朝著紐約而去。
諾西趴在窗口看著外面的景色,嬌媚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她有想起了雪地里的裴凌。
他吐了那么多血,還被小四刺了一刀,他會不會……
“西西,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請……你別怪我。下輩子,我一定要練好功夫,像……像安辰墨那樣保護你。對……不起,我愛你,可不能保護你。”
想起他聲聲催人淚下的話,諾西心中如同被利劍刺穿般疼得無法呼吸。
她知道裴凌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從她進入裴家的時候起,他就用他獨有的方式去愛她。
她也因為裴凌對她別樣的情懷而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
她隱約感覺到,她并不是裴浩南的女兒,那么她的爹哋是誰?媽咪擁著的那個男人是誰?照片上的她笑得那么幸福,她分明很愛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和裴浩南長得一模一樣,而在她所知的資料里,裴浩南并沒有任何哥哥或者弟弟。
她到底是誰的女兒?
想著想著,諾西忽感臉上一片涼意,她抬手一抹,竟然又淚流滿面了。
“小傻蛋,你在為裴凌心疼嗎?”安辰墨看著諾西輕顫的身體,知道她在哭泣。他坐在她的身邊,心里難受得不得了。
“對,我心疼他。因為他是裴家唯一對我好的人。他給我小畫冊,他給我買很多我最喜歡的東西。他總在我委屈的時候陪著我。爹哋媽咪罵我的時候,他第一個出來幫我。”
諾西細數(shù)著裴凌對她的好,眼淚嘩嘩的,如決堤的河流般源源不斷。
“這些,我也可以做的。”安辰墨抱起諾西,抬手輕輕抹去她的眼淚,可越抹越多。
“你沒有過那種冷漠的生活,你不會明白那種感受。裴凌對我的好,就像是生命中的彩虹……”諾西失魂的道,臉上一片落寞。
她這一生中朋友并不多,因為在十四歲之前她有母親愛護,她過著公主般的生活。十四歲之后,她從天堂掉入地獄。她成了私生子,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她本來可以在學校叱咤風云,但卻被攆出了學校。
所以她變得另類,變得囂張跋扈。
但不管她變成什么樣的人,裴凌都特別愛護他。他為她挨過裴浩南的打,挨過杜云柳的罵。他攢下很多零花錢,只為給她買一件她看上卻沒錢買的東西。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姐弟關(guān)系,她或許真的會被他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