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次在輪船上玩失蹤的人,哥哥,你真是太有才了,只是,這一次你還是跑不了啦!這才叫,跑掉和尚,跑不了廟!”
那丫頭在至親面前,也不那么矜持了。話一出口,倒有些洋洋得意地看著季欣。
卻不妨被她母親,輕輕的擰了下耳朵,斥責(zé)道:
“你這瘋丫頭,怎么說話呢?這可是在舅舅家!要是別的地方,人家會說我們家門檻淌掉了,失了家教了!”
呂無影鬧了個(gè)大紅臉,讓季欣大為開懷,卻又怕失禮,所以也是憋的很難受。那丫頭瞧見他那德性,更是氣惱,只一跺腳,嬌嗔道:
“你就知道護(hù)著你侄子,連自己女兒也不放過,典型的重男輕女!”
她母親更是氣得不輕,只是見哥嫂在旁,不然揍她的心都有了。
季父望著外甥女,滿臉慈愛地打個(gè)哈哈,湊近說道:
“都說女大十八變,我們的小鸚鵡長大了,哪還像小時(shí)講話結(jié)結(jié)巴巴的。放心,三舅就疼你!”
他妹卻冷哼一聲,扭頭對輕撫她女兒的嫂子說:
“這丫頭說話沒良心,我不是你催,這么大清早就回來了?你哪能和你哥比?他可是我季家一柱香,如今又出息了,電視上都夸他見義勇為!……”
她還待說,季欣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忙岔開話頭,嘴里喊道:
“姑媽,您就別提那檔事了?無影妹子不也是你家獨(dú)生女嗎?”
“錯(cuò)——她還有個(gè)孿生姊妹,叫小草,可是在很小就丟了……”
說話的人聲音蒼老,卻中氣十足,季欣他們一瞅。原來是他爺爺,老頭頭晚想看看孫子,偏他睡著了。于是尋思早點(diǎn)過來,好好同他嘮嘮嗑。
大家都慌忙同他招呼,一邊讓進(jìn)屋來,呂無影端了把椅子,讓她外公坐下。
季母一瞅,又增加人了,只告辭,忙著添米做早餐去了,季父也是離開,掃地?fù)?dān)水不提。
季欣也想說啥,老頭站起身,也端把椅子,往對面一放。圍在他面前這幾人,都是迷惑不解,老頭先坐下,干咳一聲,手一點(diǎn)椅子:
“小欣,你現(xiàn)在身體不好,坐!”
一邊兩眼不眨,望著自己的孫子,只是連連點(diǎn)頭。大家都有點(diǎn)懼怕這老頭,所以都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
看見季欣茫然之狀,季父偷偷瞟一眼自己那令人敬畏的老爸,也只能暗嘆一聲:“真的是一代管一代,孫子當(dāng)客待了!”
老頭見孫子有些發(fā)懵,只當(dāng)他還不知道剛才那話題,樂呵呵地開口問詢。
“剛才不挺熱鬧的,咋都不說話了?小欣,你這孩子,真是心大,一走就杳無音信了,也不想著家里人多么惦念!”
他忽然瞥見,小女兒似乎眼含熱淚,不由得嘆口氣:
“無影,原來小名叫鸚鵡,只因?yàn)樗擎⒚茫〔莶灰娏耍鸥拿袇螣o影的!”
季欣這才恍然大悟,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一拍大腿,把大伙嚇一跳。卻見他脫口而出:
“我曉得了,怪不得總是感覺,那個(gè)芳草咋那么可親,感情她是我表妹呀!”
幾人異口同聲地問:
“你說什么?你知道小草下落?”
季欣的眼前,再度出現(xiàn)了一幕:
雪花滾滾而下,漫天飛舞,猶如柳絮隨風(fēng)飄蕩。那雪中,一個(gè)白衣飄飄的女子,向江中飛去!鮮血淋漓,將那銀裝素裹的世界,染成斑斑紅雪……
他忽然大叫一聲,眼前一黑,身體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