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爺們與巧媳婦 / 46規(guī)勸/看書閣
上廁所這件事一點也不奇怪,只要身體正常,誰還不一天去個幾趟?但當(dāng)身體不正常的時候,這點微不足道的、不值一提的小事,就變得有整個世界那么大,你想忽視都不可能。尤其是如此尷尬的境況遭遇如此尷尬的事情。
當(dāng)然,向母也是可以叫護士的,但住院部的護士根本不管拉撒睡擦身洗臉這種小事,就這樣她們已經(jīng)忙得腳不沾地了。連隨身護理都叫她們,你就等著看臉色去吧。當(dāng)然后來很多城市的大醫(yī)院要求護士必須對病人進行全方位護理,包括日常行為。但那都是后話,至少在S城這種醫(yī)院比菜市場人都多的地方,還沒實行開來。
病人就得有人陪護,陪護就是干這個的。
可向母的陪護,身份太特殊了,無論從生LI還是心理,向母都極其不愿意跟袁一諾開口。相比之下,她寧可叫護士。
沒等她開口,袁一諾先看出向母的不對勁了。他湊過來低聲詢問:“阿姨,你哪里不舒服?”
向母沒吱聲,她覺得按鈴叫護士來幫她去洗手間,都變成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她既窘迫又傷心,憋得臉紅脖子粗,眼淚又下來了。
要是有個女兒就好了,向母第九百零一次地想,要是有個女兒,還用得著遭這份罪嗎?女兒伺候媽,不是天經(jīng)地義順理成章的嗎?兒子難免差了許多,不方便了許多,更不用說還是個兒子的那啥。
于是向母又哀嘆自己命苦。
袁一諾知道向母不愿意和他說話,他仔細(xì)端詳著老太太的臉色,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阿姨,你是不是想去洗手間?”
向母睜眼睛了,惱羞成怒地瞪了袁一諾一眼,然后繼續(xù)流眼淚。
袁一諾安撫地笑笑:“沒關(guān)系,我扶你。”說著,上前要撐起向母。
向母一撥拉他:“用不著!”她沒什么力氣,這一下毫無作用。袁一諾仍是把她扶起來了,好脾氣地問:“能走嗎?”
向母走不了,即使是坐起來這么一點點舉動,都讓她頭暈?zāi)垦#斓卣麄€都是顛倒的,像坐在飛馳的云霄飛車上,忍不住干嘔了幾聲,手拍著胸口。
袁一諾讓向母靠在床頭,自己到衛(wèi)生間里找了個臉盆,放在床邊:“阿姨,你用這個,一會我去倒掉。”
向母臉紅了,可又沒有其他的辦法,更何況尿意上來,憋是肯定憋不住的。袁一諾徑自到屋外去等著,虛掩上房門。
向母忍了一會,終究還是沒敵得過生LI需求。嘩啦嘩啦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里分外鮮明,鮮明到向母自己都有點聽不下去了。偏偏量還不少,似乎永遠(yuǎn)沒有盡頭。她勉勉強強把褲子提上,已是滿身大汗,不知是累的還是窘的,一仰身歪在床上,再也動不了了。
袁一諾等到屋里徹底沒動靜才走進來,拿起臉盆去倒尿,自然而然的,順理成章的,從從容容的。可向母心里沒法平靜了,她這才發(fā)現(xiàn)病人是無尊嚴(yán)可言的,你在別人面前近乎透明,近乎赤GUO,再提那些就太矯情了。
自此,她跟袁一諾說話的語氣,不知不覺就降低了一些,帶著點委屈、帶著點無奈。任誰幫你做過這么腌臜的事情,你都跟他/她生不起氣來,仿佛兩人之間多了一種微妙的東西,還沒等脾氣上發(fā)出來,不由自主地先心虛了。
晚上,也是袁一諾把向母背回家的,他說:“嘉丞來電話了,什么時候阿姨氣消了他就回來。”
“別跟我提他。”向母滿心怨懟。
“呵呵。”袁一諾笑,也就不提,“我媽在家等你,可把她嚇壞了。阿姨你放心吧,醫(yī)生也說,你這不是大病,身體肯定沒問題,好好休養(yǎng),過兩天就好了。”
“有那樣的兒子,我還能好到哪里去?不如早點死了……”向母哽咽著。
“阿姨,你這么說就不對了。”袁一諾聲音嚴(yán)肅下來,“你沒出來那段日子,嘉丞每個月都去看你,生怕你孤單寂寞,在里面挺不下去。等了你九年,才有今天相聚在一起的日子。接你的前一天晚上,嘉丞激動得一宿沒睡好,把新裝修的房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準(zhǔn)備這個準(zhǔn)備那個,就怕你出來生活不習(xí)慣。你要是真有個好歹,最難受的不還是嘉丞么?阿姨我知道你是為嘉丞好,這種事情……這種事情讓老人接受也挺難的。當(dāng)初我媽我爸吧……”
“你媽你爸就能同意?”這也是向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記憶力袁父比她還老頑固,能容得下他倆也算是破天荒了。
“呵呵,鬧的動靜也挺大的,我爸差點把我腿打折。說是我把嘉丞給帶壞了,對不起死去的向叔叔,怕以后跟你見面,不好交代。”
向母一開始她心里怨恨袁一諾,但聽袁父這樣說,又過意不去。沉默半晌,嘆口氣道:“你爹是錯怪你了,自家兒子自己最了解,嘉丞他從小就跟別的男孩子不一樣,喜歡什么不好去喜歡洋娃娃。唉——那時我們哪懂這些…總之是命不好……”
“不是的。”袁一諾深深地弓著腰,低頭瞧著路面,認(rèn)真地說,“我就是想跟嘉丞好,想跟他過一輩子,誰反對我都要跟他過一輩子。”
向母臉又紅了,她過了大半輩子也沒聽過這樣的“情話”,還是當(dāng)老人面直接說出來的。暗自嗔怪:這孩子,怎么沒羞沒臊的?倆大男人好來好去,也不嫌寒磣。內(nèi)心深處隱隱又覺得有絲寧定,至少自家兒子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袁一諾這邊可是死心塌地的。
倆人回到家,袁父袁母抱著小核桃早就等在門外。見袁一諾背著向母下車,袁母急忙跑過來,扎著手一迭聲地道:“你瞧瞧,這是怎么弄的這是。快,快進屋吧。”
袁母幫著袁一諾把向母安置好,瞧自家兒子臉色不好,低聲問道:“一天沒睡吧?”
“嗯,沒啥。”袁一諾把醫(yī)生開的藥放在窗臺邊,細(xì)心地用棉簽沾水給向母擦拭嘴唇。
“飯呢,吃沒?”袁母心疼了。
“少吃一兩頓餓不死。”
“你呀——”袁母瞅瞅躺在床上的向母,不好多說什么,拉著兒子走出房間,追問,“嘉丞呢?怎么不幫你一把?”
“他被他媽攆跑了,怕向阿姨受刺激。”
袁母皺緊眉頭:“那,那嘉天呢?他幫幫也行啊。”
“他?拉倒吧。”袁一諾無所謂地道,“媽我沒事,以前當(dāng)兵的時候比這累多了。”
“你現(xiàn)在又不是當(dāng)兵。”袁母有點生氣了,搶過兒子手里的棉簽,“去,讓你爸給你熱飯,再睡一覺。向老師這邊有我呢。”
跟自己媽不用客氣,袁一諾徑自去洗澡吃飯,現(xiàn)在睡一會,晚上再起來守著向母也是一樣。可出乎意料之外,晚上不只是他,向嘉天居然也回來了。
向嘉天白天在廖涵那里。
廖涵正跟幾個人應(yīng)酬,大家每人摟著個HONEY,還要給廖涵也找一個。
廖涵有潔癖,他厭惡那些出來賣的,覺得太不干凈。他這個人挺有意思,這個伴沒玩夠的時候,絕不會換下一個,他怕麻煩。所以這種場合,向嘉天避免不了要露露面的。更何況向嘉天長相本來就不錯,不是那種妖嬈纖弱的人,而是風(fēng)流倜儻的、氣宇軒昂的、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其實對男人來說,玩這種人才更有味道,更能滿足他們內(nèi)心深處無法述諸于口的強勢Y。
所以廖涵一把拽過向嘉天,霸道地把手伸入V領(lǐng)毛衫里攻城掠地,狠狠按在沙發(fā)里舌吻時,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和口哨聲。
向嘉天精心打理的發(fā)型被弄得一塌糊涂,衣服也歪了,嘴唇也漲紅了,還有些小心翼翼束手束腳,竟別有一番羞澀旖旎的風(fēng)光,惹得幾個人大笑。
“怎么樣?”廖涵一挑眉,“比你們那些強吧。”
“行。”龍卡叼著雪茄,擺弄面前的紙牌,“夠味道,我都想弄一個玩玩了。”
“下注下注。”彼得敲敲桌面。
“今天手氣不好。”廖涵吐出個眼圈,斜睨著旁邊的向嘉天,“你來玩玩?”
向嘉天笑著搖搖頭:“不了。”
“輸了算我的,贏了你拿走。”廖涵讓出地方,他知道向嘉天愛錢。誰知向嘉天仍是搖頭:“不了,我不會,廖哥你玩吧。”
廖涵把雪茄掐滅在煙灰缸里:“你TM的騙誰呢?你不會?當(dāng)年在澳門賭城玩得不是挺溜么?”
向嘉天一點不奇怪廖涵掌握自己那點破事,仍是笑,笑得很得體,就是不下場。
“哎哎哎,快點唄。”龍卡等不及了,上下其手摸著坐在大腿上的美女。那女孩子不過二十出頭,豐胸細(xì)腰,就上身穿著一件白襯衫,發(fā)出曖昧不明的嬌喘。
廖涵走下座位,道:“先等等,我問個清楚。”他說先等等,別人就得先等等。彼得搔搔大光頭:“要不我先G一炮?”
“隨便。”廖涵沒搭理他,轉(zhuǎn)而問向嘉天,“金盆洗手了?”
向嘉天猶豫一下,點點頭。
“為什么?”廖涵還挺感興趣。
向嘉天想一想:“當(dāng)年我被人騙了,輸?shù)枚.?dāng)響,正是我家出事……”
“哦——”廖涵了然,隨即好笑地瞧著向嘉天,“你還有這記性?”
向嘉天不好意思地笑笑:“當(dāng)時發(fā)過誓的,還想剁根手指頭。”
廖涵瞄了向嘉天齊齊整整的雙手一眼:“怎么沒剁?”
向嘉天眨巴眨巴眼睛,老老實實回答:“怕疼……”
“哈哈哈哈——”屋里人齊聲大笑,彼得指著廖涵,“你這個寵兒有意思,太TM有意思了。”
廖涵沒笑,他從嘴角嗤地一聲,然后身子前傾,慢慢湊到向嘉天的耳邊,壓低聲音:“要是我非要你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