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爺們與巧媳婦 / 31審問/看書閣
兩個前任特種兵這一覺一直睡到大天亮,太陽升起老高,都照PI股了。王躍海是被刺眼的陽光晃醒的,然后就覺得喉嚨里發干,腦袋脹痛,渾身沒勁。不過這點毛病對剛退伍的特種兵來說也不算什么,瞇著眼睛四下一溜,不是熟悉的環境,倒像是誰家里,廚房那邊飄來熬米粥特有的香甜的氣息,勾得他肚子里饑蟲亂叫。
王躍海一個翻身從沙發上坐起來,揉揉眼睛。袁一諾正在浴室里刮胡子,聽到動靜一探頭:“醒啦?”隨手一指,“去那個屋洗洗澡,牙具毛巾換洗的衣服都給你預備好了。”
王躍海咧嘴一笑,沖著袁一諾豎起個大拇指,起身去洗漱。
向嘉丞破天荒地套上藍格子的大圍裙,把煮好的雞蛋、熱氣騰騰的小籠包、腌漬的脆生生的黃瓜咸菜、一盤子醬牛肉、一盤子牛腱子、五香花生米、一大盆新熬的大米粥擺到桌子上。
王躍海在洗手間五分鐘結束戰斗,出來挺不好意思地跟向嘉丞微笑頜首,算是打個招呼。袁一諾一步一晃踱過來,一拍向嘉丞的肩膀,給王躍海作介紹:“我家那口子,向嘉丞;這是我老戰友,王躍海。”
王躍海知道袁一諾和向嘉丞的那點破事,原來特別想不明白,還指著袁一諾的鼻子罵:“你就這么TM的退伍了?就為了一個女人……啊,不是,男人?你TM算個兵嗎?你也配!”
其實王躍海到現在也不太能理解,部隊里對搞基這種事極為反感,他們覺得GAY都是娘娘腔,二椅子,算不得純爺們。可袁一諾橫看豎看左看右看,跟娘娘腔半點挨不著邊,糙得厲害著呢,王躍海更想不通了。于是暗自下了定義,不用問,肯定是另一個不咋地,黏糊黏糊地勾搭我兄弟!所以王躍海對向嘉丞打心眼里沒有啥好感。
但他一見向嘉丞的面,著實吃了一驚。眼前的男人雖說一身家居服,還系著個大圍裙,可一點沒有女氣,目光沉穩柔和,神態自若,很具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盡管王躍海心里不大愿意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向嘉丞往袁一諾身邊一站,絲毫沒有被比下去。一個粗獷一個溫文、一個豪邁一個優雅、一個寧定如磐石,一個和煦似春風,竟有一種格外和諧的美感。
當然王躍海不懂啥美感,他就是覺得,呃,好吧,是挺般配。以往對向嘉丞的種種想象和猜測有點太不著調了。因此面對向嘉丞也就更加尷尬,騷騷后腦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伸手:“你好你好。”
向嘉丞不禁莞爾,伸手相握:“你好。”
王躍海又撓后腦勺,嘿嘿傻樂。
袁一諾狠狠一錘他肩頭:“快吃飯吧,嘉丞都給你做好了。”
王躍海看著桌上的早餐:“這……太謝謝了太謝謝了。”
“裝什么裝。”袁一諾大咧咧地坐在桌旁,一拽王躍海,“快吃吧你。”回頭對向嘉丞說:“你別看他瘦得跟猴子似的,食量大著呢,隊里就屬他能吃。”
都是老爺們,該客氣也客氣完了,該寒暄也寒暄完了,別廢話,吃吧。王躍海終于發現對方不是女人的好處,不用裝,都是男人誰不明白誰呀?兩句話過去就混熟了,放開肚皮一頓猛造,左右開弓往嘴里塞,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評價:“好吃,真好吃。”倆人還跟在部隊似的,喝粥像喝水,包子整個塞,吃飯像打架,仿佛隨時都會有人把食物搶走,瞧得向嘉丞直好笑。
趁著向嘉丞到廚房盛粥的功夫,王躍海低聲對袁一諾說:“行,不錯,你…那啥,挺賢惠。”他還是有點別扭,但一廂情愿地認為自家兄弟肯定是一家之主說話算的那個,別說這猜測還真**不離十。不過王躍海萬萬想不到的是,這一桌子早餐,除了米粥是向嘉丞熬的,其余全是袁一諾做的,向嘉丞從來不進廚房,他討厭油煙子味。今天套上圍裙裝賢惠,那是給王躍海看的。老爺們嘛,都要點面子,向嘉丞也是男人,他懂。
袁一諾也不說破,只呵呵地樂,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看得王躍海還挺羨慕,摸著下巴嘆息:“回家我也得娶個媳婦,有人知冷知熱的,是挺好。”
早飯吃飯,王躍海提出要出去轉轉,給鄉下親戚們買點東西,這都是題中應有之意。袁一諾把自己的車鑰匙扔給王躍海:“晚上早點回來,請你出去吃東來順。”
王躍海接過鑰匙,對袁一諾彎曲手肘,五指并攏指向地面,手臂從身后向前方擺動。這是特種兵執行任務時專用手勢。袁一諾心領神會,握拳舉到自己面前,意為“明白”。王躍海又豎起大拇指,開門走出去。
王躍海想跟袁一諾借點錢,他母親最近犯了病,是胃癌,需要手術治療。王躍海是老大,下面還一個妹妹,早就出嫁了,過得日子也艱難,拿不出多少錢來。王躍海思來想去,對袁一諾開了口。
兩個人是過命的交情,袁一諾重情重義,這當然沒說的。向嘉丞只對做衣服上心,家里事都不大管,包括收入支出。他們倆的財政大權,全在袁一諾手里,可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該跟向嘉丞知會一聲。更何況十萬元錢說多不算多,說少可也不算少。都以為做買賣的有錢,其實錢都在賬面上,買賣越大越容易沒錢花。就比如向嘉丞做衣服,進的衣料都得用錢買,從客戶訂貨到制成成品,又得需要一段時間。先花錢后入賬,資金容易周轉不開。更何況王躍海家里什么情況袁一諾不是不知道,窮得叮當響,這筆錢借出去了什么時候能還回來,不太好說。
袁一諾手里刷著碗,擰眉攥目地尋思著該怎么跟向嘉丞開口。圍裙早就跑回他身上來了,向嘉丞優哉游哉地捧著個嘎啦脆蘋果,斜倚在廚房的門邊,漫不經心地問:“馬雨冰,你認識不?”
“啊。啊?”袁一諾還沒從冥思苦想中回過神來,納悶地瞧向嘉丞,“誰?”
“馬,雨,冰。”向嘉丞一字一字地往外蹦,末了似笑非笑地說,“你可別告訴我你不認識。”
袁一諾眨巴眨巴眼睛,徹底警醒過來了,想一想,點點頭:“好像耳熟,干什么的?”
“聽說以前是野戰部隊的大夫,女的。”向嘉丞“好心”地提醒。
袁一諾仰著臉又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對了對了,是有這么一位。以前躍海受傷就是她給搶救的,怎么了?”
向嘉丞垂著眼瞼,很隨意的樣子:“我瞧她手腕上帶著個鏈子,和你當年給我的一模一樣。”
“鏈子?”袁一諾皺起眉頭,“啥鏈子?”
“手鏈!”向嘉丞不耐煩了,“你給我的手鏈。”他瞧著袁一諾一頭霧水的模樣,再也沒法裝淡定,提高聲音,“就是你第一次探親回來給我做的那條,我讓你刻小木頭珠子的那個……”
他差點就要跑回屋里去取了,袁一諾一拍腦門:“啊,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呵呵,你還留著呢?我當早沒了呢,手藝不錯吧?王躍海就說挺好看。”
向嘉丞瞪起眼睛:“你還給他看了?”
“對呀。”袁一諾回答得還挺理直氣壯,“我也不能總偷偷摸摸刻那玩意啊,誰都知道,都管我要。”
“啊?都管你要?”
“是啊,我刻了十來串呢,人手一個,不偏不倚。”
“人手一個……”向嘉丞無語,憋半天氣追問一句,“我那塊檀香木刻得了那么多嗎?”
“哎呀就你的檀香木的,其他都是榆木的,哪有那么多檀香木。”袁一諾嘻嘻笑,沖著向嘉丞睒睒眼,“里頭外頭我還分得清,他們能跟你比嗎?不過也都拿去送女朋友了,吹噓是自己刻的,我就是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馬雨冰那串是你送的不?”
“是,我送的。”袁一諾一臉坦然,“那天多虧她了,要不然躍海那小子只怕要去見馬克思。為表感謝,送她玩玩嘛。”
“玩玩?”向嘉丞雙手抱胸,不咸不淡地說,“人家可一直都戴著呢。”
“她戴不戴的我怎么知道?我也管不了啊。”袁一諾瞇起眼睛,索性轉過身來盯著向嘉丞,“哎,我怎么覺得你這語氣不對呢?”他慢慢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壞笑,湊到向嘉丞耳邊,“你不會是……吃醋……?”
“切。”向嘉丞眼風掃過他,“是你拌咸菜把醋放多了。好好刷碗,不許偷懶。”
“是。”袁一諾腳跟并攏,目視前方,抬手敬禮。
向嘉丞獨自一個回客廳里看電視,調來調去眼花繚亂也沒看清楚。想起袁一諾的話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敢情他好好保存的東西人家根本沒當回事,還“人手一個”,去你X的人手一個,你當批發大白菜啊?
說起來袁一諾畢竟是個糙老爺們,心思沒向嘉丞那么細膩,他著實沒把這“送給向嘉丞的第一份禮物”放在眼里。剛開始弄這小玩意老大不情愿,后來才發現這么做的好處,練定力、耐力、精準、手穩。刻著刻著還上了癮,非得給戰友們每人弄一串不可,其實人家哪有那么多女朋友要送。他倒刻得越來越起勁越來越精熟,反倒給向嘉丞那串歪歪扭扭最不好。
袁一諾洗完碗筷收拾廚房,狗腿地跑到向嘉丞身后:“媳婦太辛苦了,我給你捏捏肩膀啊。”
向嘉丞斜睨著他:“還是心虛吧?快點坦白從寬。”
袁一諾笑:“什么亂七八糟的,根本沒那回事。”他壓根沒把馬雨冰戴手鏈這件事放心上,一門心思想著對王躍海的承諾,“我就是跟你商量商量。躍海吧,母親病了,想跟我借點錢,你說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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