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秦晴還沒說話，那頭尖叫的聲音就傳來，“啊！你是誰？！”

秦晴：“……”

“說！你是不是偷了秦晴的手機！我警告你，你快點把手機還給她，否則我要你好看！”染小云的語氣很兇很兇。

秦晴揉了揉額頭，無力道：“染小云，你正常點。”

“啊！！”又是一聲尖叫，“秦晴，真的是你？”

秦晴沒好氣道：“當然是我，不然還有誰！”

染小云確定是秦晴后，心里連日來的擔心總算是放下，她當即抱著電話哭喪道：“秦晴，我還以為你想不開做傻事去了，你再不出現我就要訂機票回去了。嗚嗚嗚嗚……”

秦晴翻了個白眼。她認識染小云也十幾年了，真哭和假哭那是一清二楚。

染小云哭了半天也沒見秦晴出聲安慰她，也不裝了，委屈道：“秦晴，我想回家~”

“骨氣呢？”

“沒有。”

“……”

“秦晴~”染小云委委屈屈道：“這里的人都聽不懂我說話~”

秦晴無語，“是你聽不懂人家說話吧？”

染小云點頭又搖頭，“都一樣一樣。總之，我有很努力在聽他們說話，可是他們不怎么努力聽我說話。一點都不友愛。”

“染小云，醒醒。”

“哦……”染小云好委屈的說。

秦晴拿著行李和同機的人告完別才朝出口走去，電話里染小云聒噪得很，一個勁地說自己的異國十幾天生活見聞。聽得秦晴覺得，染小云能活下來沒被人打死，真是匪夷所思。

“秦晴，你說對方是不是很過分！？”染小云說到憤怒出，還要征求秦晴的共鳴。

秦晴由衷點頭，意味深長道：“真的很過分，相當過分~”

“就是說嘛！”染小云義憤填膺，說著說著，她突然覺得秦晴的語氣有點不對。琢磨了一下，染小云還是道：“秦晴，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嗎？”

“知道，”秦晴點著頭，意味深長地由衷建議道：“小云，在異國還是積點德吧。就算不看對方的面子，也別忘了你在人家領土上啊。”要積德要積德。

染小云好委屈：t-t嗚嗚……

“真的不是我的錯~~”

“知道知道。絕對不能是你的錯。”

染小云吸了吸鼻子道：“秦晴，我再待他半個月，要是不好玩我就回去。”

秦晴聽她這么說，眸中露出淡淡的笑容，“嗯，要是不好玩你就回來，到時候我去接你。”

“一言為定！”染小云頓時又雄赳赳氣昂昂了，不就半個月嘛，她豁出去了！

秦晴點頭，笑著和染小云掛了電話。她清楚染小云的適應能力。只需要再過半個月的時間，染小云一定能在新環境中游刃有余。這丫頭雖然迷糊，但骨子里還算靠譜。

秦晴將手機收起，正要打車回去，一輛車卻在她面前緩緩停下。

411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秦晴正疑惑，車窗緩緩搖下，伸出一顆小腦袋，神情很別扭，很酷。

“小嬸嬸好。”語氣有些敷衍。

秦晴看到小寶出現，愣了一下，隨后車后排的窗戶也跟著搖下來，賀姚熱情興奮道：“小嬸嬸，快上車！”

“從這邊上。”是賀夫人的聲音。

秦晴上車，完全想不到賀夫人會來接自己。“媽，你們怎么來了？”秦晴語氣中透著難掩的喜悅。

賀夫人吩咐開車，才笑著道：“一早晨小二就給我打電話了，說你要回來。連時間都叮囑了，讓家里派人來接機。”

“是以翔說的？”

賀夫人還未說話，一旁的賀姚就積極道：“是啊！小叔叔一大早晨就來電話，把我們都吵醒了！”

秦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媽，我本來想自己回去的，沒想到以翔會打電話給你們。”

賀夫人笑著道：“算了，這電話也就小二敢打，你呀，不急。”

車子剛進入三環，還未到家，秦晴就接到了部隊里讓她立馬回去的電話。匆匆把行李交給賀夫人，秦晴就連忙打車回了部隊。本來賀夫人想送，但是京城的交通實在是很挑戰人，所以賀夫人也沒堅持。

秦晴打了車，將近一個小時后才回到部隊。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臨近下午五點，秦晴也顧不上回自己辦公室，直接去了李峰輝辦公室。

“咚咚咚。”

“進來。”

秦晴深吸口氣，推門進去。她走之前，和李峰輝可算是鬧得很不愉快。

“李主任。”

李峰輝聽到秦晴的聲音，頭也沒抬就遞過一份文件道：“去這個地方，有人在等你。”

秦晴接過，正要走，就見李峰輝抬起頭，看向她，意有所指道：“看到誰都別亂說話。不該說的話別說，不該知道的事情就少知道。多聽多看，少說少做。”

秦晴眉頭微皺，道了聲謝后打開門離開。李峰輝看著秦晴的背影，眉頭漸漸鎖起。按照秦晴目前的記錄，總有一天，她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他看得出來，雖然秦晴年紀很輕，但卻頗受各方重視。尤其如今到處都在提倡軍隊年輕化建設……

李峰輝拿出秦晴在本單位的檔案，沉思片刻后，撥打了一個電話。

秦晴拿著李峰輝給自己的文件，來到部隊后面的安全屋區域。她出示了文件后，門口的士兵才放她進去，然后便是牢牢跟著她，將她送到指定地點。

“秦主任，請。”士兵身板挺直，面無表情。

秦晴推開門，有些疑惑這到底是在做什么。她推開門，意外地看到了葉才滿。葉才滿身邊，還坐著上次測試她的馮芊芊。

“秦主任，請坐。”馮芊芊先開了口。也說明她和葉才滿之間，她才是主導者。

秦晴坐下，搞不清楚他們到底要做什么。

馮芊芊笑著道：“你不用緊張，只是普通的詢問而已。”

葉才滿朝秦晴點了點頭。

秦晴道：“問什么？”

馮芊芊道：“秦主任，我們這里有一份關于你在金三角的表現報告。現在，我們想聽你自己說說發生的事。”

秦晴看著馮芊芊的笑容，腦海里突然響起李峰輝剛才說的話。

也許是感覺到了秦晴的戒備，馮芊芊解釋道：“秦主任，不用緊張，這只是例行問話而已。回來的人，都會有這么一個過程。”

葉才滿坐在一旁，也不說話，更沒有表態。

秦晴心里將自己經歷過的和知道的事件都分析了一下，迅速整理出思路后，才開始回答馮芊芊的問題。她牢牢把握住了兩點：1、不說任何有偏向性的話。2、不給任何派系利用的機會。

秦晴說得不快，語速甚至沒有太大的變化。她的感情起伏似乎都被自己封鎖了起來，只是像一個機器一樣在回答。馮芊芊沒想到秦晴會冷靜到這個地步，驚訝之余，心中也在做著判斷。

葉才滿聽著秦晴的回家，眸中卻是閃爍著興奮和好奇，配上娃娃臉，著實像是一個孩子碰到了新奇好玩的玩具時露出的神情。

“就是這些。”秦晴回答完。

馮芊芊看了一下錄音筆，確定錄下后，才繼續開口道：“秦主任，沒問題了，不過你還不能回去。麻煩你在外面稍等一下。”

秦晴并未反對，只是出去等著。

站著的時候，她發現，這一排正好是賀以翔第一次帶她來的地方。此時對面雖然什么都看不見，但她知道，里面必定埋伏著很多狙擊手。

“老大，那女人是不是在看咱們啊？”

“放屁！就你那鞋拔子臉，人家能看見嗎？”

那小兵不樂意了，暗自嘀咕道：“我鞋拔子臉和人家看不看得見我有啥關系。”

“再嘀咕，我削死你！咋沒關系啊，你的臉都扁的快和土活一塊了，人家咋看見你啊。”

小兵：“……”老大肯定是心理扭曲了！嫉妒人家賀隊有老婆，自己沒老婆，才會說話這么惡毒！

秦晴等了不到五分鐘，身后的門就從里面打開。秦晴轉身，看到的卻是葉才滿。葉才滿笑瞇瞇地看著她，在側身讓她進去的時候，他手指迅速在唇上地做了個“噓”的動作，還朝秦晴頑皮地眨了眨眼睛。

秦晴笑了笑，聳了聳肩，自顧進去。

葉才滿看秦晴這表現，望天地摩挲著下巴：這秦晴……到底是明白還是不明白？應該是明白吧。葉才滿回頭看了一眼，眸中似笑非笑，所有暗藏的凌厲都被他掩藏得極好。

他悠哉哉地走到大門，卻被一個士兵攔下。

葉才滿挑眉，不滿道：“干嘛？”

士兵不動聲色道：“葉醫師，杜處在外面的車上等您。”

葉才滿嘴角露出一絲諷刺，悠哉的腳步變得更加不緊不慢。士兵看他那樣子，忍不住皺眉。但是此時，他正在值崗，也不好做什么。

秦晴進來后，馮芊芊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十分鐘后，馮芊芊才合上在寫的報告開口。

“秦主任，還記得上次問你的問題嗎？”馮芊芊指的是間諜這件事。

秦晴沒有說話。馮芊芊懂得用沉默戰術對她施加心理壓力，她未嘗不會。

馮芊芊語氣微松，道：“通過這次的事件，我更加確定你是天生適合做這個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