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恒沒有立馬詢問跟蹤的人是誰，而是回答道：“我當初回來，是因為聽人說，在國內看到了永純。當時他和我一個學校了，在那一學期，我沒有看到他。為了找到他，我回了國。不過后來并沒有找到，所以我就又回瑞士了，之后再見到他，就是上次。”

秦晴道：“那你有沒有印象，你當時遇到過什么人？其中有沒有讓你印象深刻的？”

周永恒看著秦晴，要說深刻，這些年遇到的人中，最深刻的人已經在眼前了。

“沒有。”

聽到這個答案，秦晴心中嘆了口氣，看來周永恒這里是斷了，無法查出什么。

“不過，那段時間，有人查過我的家事。”

秦晴一愣，只聽周永恒道：“我回國后不久，少毅告訴我，有人查過我的家庭背景資料，甚至我所有的檔案。”

周永恒看著秦晴，道：“當時不知道原因，現在，應該是因為你。”

周永恒說話，直白直接得……讓人記不起來尷尬和難堪。

秦晴道：“知道是誰在查你嗎？”

周永恒沒有回答，而是看著秦晴，拿起筷子道：“先吃飯。”

秦晴現在正著急知道這幕后的人是誰，哪里還有心情好好吃飯。不過周永恒這么說，她又不好拒絕，便不再問，先吃飯。

周永恒吃飯的時候，看了幾次秦晴。

發現她幾乎都是不怎么動筷子之后，又重新放下筷子。

“吃飽了？”秦晴詢問。

周永恒嘴唇動了動，最終道：“沒有。”

秦晴笑著道：“要不要再加菜？”

“不能浪費。”周永恒說完，看了眼桌上的菜，又看著秦晴，加了一句道：“我吃不完。”

他言下之意，是要秦晴也吃。

可這著實是隱晦的表達，讓秦晴只理解了字面意思。

“那慢慢吃，吃不完剩下也沒關系。”

“……嗯。”

半小時后，周永恒放下筷子，看了眼秦晴幾乎沒怎么動的碗筷，繃著臉道：“我吃飽了。”

秦晴聽出周永恒語氣中還像有些微怒，可是又不確定。

“那可以告訴我，當時是誰在查你嗎？”

周永恒道：“不知道，當時是少毅告訴我有人在查我，我沒問具體是誰。”

聽到這個答案，秦晴哭笑不得。

虧她還緊張了半天。

秦晴搖頭想，周永恒的確是這樣的人，倒是她一直為難他。

“你很失望？”周永恒皺眉認真問。

秦晴笑著道：“沒有。”

周永恒嘴巴抿了抿，沒有再說什么。

臨分開的時候，周永恒幾次都想和秦晴說點話，但是最后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秦晴從華大出來，正要走去pk大學，就接到賀以翔電話。

不會吧，這就到了？！

秦晴連忙接起，“喂？”

賀以翔坐在車上，眼眸微瞇，看著前方那個很是熟悉的身影，道：“你在哪？”

秦晴按住電話，回頭和周永恒揮手示意再見，然后才放開電話，朝pk大學走，邊道：“我正在pk大學里呢，你在哪？”

賀以翔看著秦晴急匆匆的身影，笑著道：“我也是，我在門口，你在哪？”

門口？

秦晴頓時朝門口望了望，并沒有看到賀以翔，她道：“我正好從里面出來去門口。”

“那我等你。”

“好。”

秦晴小心翼翼走到門口，可是并未看到賀以翔的身影。她東張西望，時不時墊腳尖，依舊未看到人。

周永恒在秦晴身后，看著她焦急等待的身影，目光中閃過暗色。

周永恒忍不住抬出腳步，剛邁出一步，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朝秦晴走去。他目光一直跟著秦晴，卻故意不讓他看到他，繞到她身后，然后在她猝不及防間抱住了她。

她一定是受了驚嚇，轉頭，看到是他后，抬手就打。

他笑著摟住她，然后擁著她進了pk大學。

兩人神態舉止間的親昵和默契，讓人艷羨。周永恒想，及時他不認識賀以翔和秦晴，恐怕也會忍不住被他們吸引。這樣人太耀眼，耀眼得其他人完全參與不進去。

只能看著……

周永恒轉身，回實驗室。

秦晴的謊言被賀以翔輕易戳破，半點面子都不留。

“你背著我去見男人。”

秦晴：“……說話別這么難聽，我就是去見朋友。”

“你背著我去見朋友，這個朋友是一個男人，所以你還是背著我去見了男人。”賀大校在這個問題上，邏輯十分嚴密。

“……好吧。但這個男人你也認識，而且他還知道咱們倆的關系。”

說完這句，秦晴頓時扶額。她這樣的解釋算什么，本來他們就只是普通見面而已，這樣解釋完倒好像真的有什么一樣。

賀以翔不滿道：“但你還是背著我。”

“賀以翔，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問，別故意繞我。”繞得她頭疼。

賀以翔笑了。

他還是很喜歡秦晴炸毛的樣子的。

“你們見面的原因，說了我就不繞你。”

秦晴本也不打算瞞著賀以翔這件事。對他撒謊是因為，如果直接告訴他去見周教授，這家伙肯定又會來事，說不定還會跟著，那多尷尬。

其實秦晴也覺得奇怪，她每次去見周永恒，賀以翔好像都頗有意見。

賀以翔見秦晴不回答，反而用古怪的眼神看他，“怎么這么看我？”

秦晴似笑非笑，半響道：“賀以翔，有時候其實你也挺小心眼兒的。”

“嗯？”賀二少眉目一挑，擺明了不同意秦晴這個說法。

秦晴眸子彎彎，戳著他的胸膛道：“小氣鬼。”

小氣鬼？

賀二少長這么大，從沒被人用過這個詞。

他想把人逮回來問清楚，可是秦晴已經自顧摁了林教授和方教授家的門鈴。

一進電梯，賀以翔就將人扣住道：“說我小氣鬼？”

秦晴仰頭，看了眼快到的電梯，認真道：“是啊，你就是小氣鬼。”

“你……”

賀以翔話沒說完，電梯門到了。

為了不影響市容市貌，賀以翔只能先放開秦晴。秦晴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心情看得出頗好。

“秦晴，以翔，來了。”方教授打開門，一臉笑容。

秦晴和賀以翔將買的水果給他們，然后才進去。晚飯的時候，秦晴依舊認真當個飯桶，賀以翔則是陪著二老說話。不過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秦晴一點都不郁悶，自己吃飯吃得頗為開心。

賀以翔幾次看她，都是見她在埋頭認真吃飯，竟然連一眼都沒有看他。

“秦晴，別光顧著吃飯，也說說話。”方教授太操心秦晴這吃貨的屬性了。

秦晴從碗里抬起頭，無辜道：“以翔陪你們說就好，我認真聽著呢。”

聽到秦晴這么回答，方教授頗為歉意地看向賀以翔。賀以翔則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秦晴一眼，現在倒是不把他當這個家的外人了哈，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不要緊，讓秦晴多吃點。”說完，賀二少很貼心地又給秦晴夾了一大筷子。

秦晴一點都不嫌多，大方地給了他一個笑容，然后繼續埋頭苦吃。

方教授和林教授看得連連嘆氣。

賀以翔眼眸微瞇：今天，他乖巧（好欺負）的小妻子好像翻身做主了……

吃過飯后，秦晴自顧去洗澡，賀以翔繼續作陪。

方教授幾次示意秦晴：別把人家以翔單獨撂著，好歹招待一下。秦晴對方教授的提示都好像看不懂一樣，自顧去把自己收拾干凈。賀以翔那家伙，才不需要他交代。他自來熟得很，方教授完全是白操心了。

秦晴洗完澡出來，看到客廳沒人了，奇怪了一下。推開房門，驚訝看到賀以翔正在房間里，只是背對著他，不知道在搗鼓什么。

“怎么不陪方教授他們聊天了？”

賀以翔都也不回，只是道：“都聊了兩個小時了。”再聊下去，就沒什么可聊了。話題這東西，總得省著點用。

秦晴擦完頭發，見賀以翔還是坐在床上不知道做什么，也不回頭，不禁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看點東西。”

“什么？”秦晴伸長脖子。

賀以翔笑著，轉頭，將手中的東西給她看。

秦晴看清楚是什么東西后，頓時大窘，“方教授這里怎么會有這些照片！賀以翔，不許看！”

“我看挺好，為什么不許看？”賀以翔拿著，津津有味繼續看。

秦晴顧不上吹頭發，上床，按住賀以翔手中的照片，耳根和臉都紅了道：“不許看！”

“挺好的。”賀以翔揚了揚手中那張照片。照片上，秦晴扎著馬尾辮，穿著白襯衫藍黑色西裝裙，神情嚴肅，手抬著，口中說這話。她頭頂有一個紅色大橫幅，上面寫著“第xx屆pk大學本科生辯論賽決賽”，辯論的主題是“論資本與自由”。

“贏了還是輸了？”

秦晴見搶也搶不回來，只能瞪他悶悶答道：“輸了。”

“輸了所以才不讓我看？”

“不是。”秦晴翻了個白眼，認真想想，參加辯論賽的這段經歷其實也挺好的，但是吧，秦晴耳朵微紅，含糊道：“那個時候太正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