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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第二部完

73。

一沖進醫院,到了柜臺詢問完季絕在哪后,步語塵便臉色蒼白的往加護病房那奔去。才到,便見醫生從病房中走了出來。

「醫生,我是揚季絕的家人,他沒事吧?」慌張的奔向前去,步語塵什也顧不得了,只緊緊的抓住那醫師的手臂。

歉意的一笑,醫生輕輕的拉開他的手。

「如果今晚撐的過,應該就沒事。但是還是希望,以后寒流來襲的天氣里,盡量不要讓揚先生出門,因為他的心臟很衰弱。一旦發作,生命便危在旦夕。」之后朝步語塵點點頭,便又從他面前離開。

「我現在可以進去看他嗎?」回過神來的步語塵又忽然抓住要離去的護士,緊張的問道。

只見那護士忽然一陣臉紅,便朝他微笑點了點頭。

然后,他進去了。只見到季絕正靜靜的躺在床上,就像睡著了一樣的閉著雙眼。身上插滿各種管子,鼻前還繞過一條透明的氧氣管來維持呼吸。

望著一旁不一的電腦儀器,步語塵忽覺得醫院好冷。自由自在

看著那平順跳動的心跳指數,眼淚就這么滴下來了。直到敲門聲響起,他才慌張的抹去臉上的眼淚。

「請問你是小塵嗎?你可以出來一下嗎?」藍佑涼打開小一縫,探了半顆頭進去,低聲的問著。

「嗯。」輕允了一聲,出門前又忍不住回望了病床上的季絕一眼。

「我,唔────」等小涼皺著眉,想將自己撞著季絕的事跟他說時,卻還沒開口便讓季君澄從后面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替他將話接了下去。

「這是揚先生的東西,很不好意思,因為他沒辦法說話,我只好擅自翻動他的背包看他叫什么名字。」另一手探了出來,然后將背包遞給了步語塵。

接過背包,步語塵目光困惑的看著面前約高他半個頭的男子。

「揚先生發病時,我們剛好經過。因為家族里也有人有這種病,所以就叫了救護車。」捂著小涼的手忽然一個使勁,將正在死命掙扎的小涼壓進懷中。

看著他們的動作,不知為何的,步語塵忽然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揚先生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話是,他很愛你。我們會等到明天揚先生醒來后再離開醫院的,如果你要吃什么,可以盡管的告訴我們。」沒將步語塵的笑容漏看,季君澄覺得很有必要將揚季絕最后的那句話告訴步語塵。

因為,或許那是最后的一句話也不一定。就因為家族有人發過病,所以他曉得,心肌梗塞一旦發病,存活下來的機率根本是微乎其微。

而原本不停掙扎的藍佑涼卻忽然停止了動作,接著便瞪大了眼。之后季君澄便拉著藍佑涼離開,說是要去吃晚飯順便幫步語塵買回來。

回到病房里,步語塵只是拉了張椅子靜靜的坐在病床旁,然后在心里祈禱。

「聽說今天有個長的很漂亮的男生被送進家護病房。」

「后來一個也長得不錯的男生跑了過來,說他是那人的家屬,而且還很激動。可是他們怎么看也不像是兄弟之類的家人。你說,會不會是他的愛人?」

「哈,是嗎?同性戀嗎?不要說這種恐怖的話。不過那兩個男的都長得不錯耶!」

「對呀,但加護病房的那個應該活不過今晚吧?我覺得他那時沒當場死掉根本就是破天荒的奇跡。。。。。。」

「嗯,心肌梗塞猝死的機率很大。」

「唉,真可惜。。。。。。難得看到長得那么漂亮的男生。。。。。。」

聽著那逐行逐遠的腳步聲和對話聲,坐在病房里的步語塵將那兩個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馬上便明白那大概是護士間的對話,心底卻忍不住難過然后憤怒然后再難過。

難過,是因為她們覺得他們恐怖。同性戀很恐怖嗎?只不過愛的人也是跟自己同性別罷了,哪里恐怖了?他們會吃人嗎?

憤怒,是因為她們婉惜的居然不是季絕的生命,而是因為季絕那張和過份漂亮的臉蛋。因為再也看不到,因為太難見了,所以死了掉覺得可惜。

好冷呀!為什么明明穿了那么多件,病房里放了空調暖氣,他卻依舊覺得冷呢?

那從心底逐漸擴散的可怕寒意,竟是如此的冰冷。

再難過,是因為他又想起了正躺在病床上的季絕。

「你不會死的、不會的、不會的。。。。。。」

反復的低聲呢喃著,步語塵曲屈著身子,邊發著抖邊輕聲的告訴自己、告訴那個睡著的人。

然而那淚珠卻依舊不斷的自臉龐滑落,愈哭愈是紅腫。

步語塵緊緊的咬著下唇,硬忍住那強烈且極想宣泄的哭聲,只將所有的聲音全哽在喉中,無聲的任憑那淚水奔流,就只怕一不小心吵醒了病床上的人。

守在病房里的步語塵只是靜靜的看著季絕,就算有再大的困意也不敢闔上眼沉睡。

因為他怕,怕季絕要是突然醒來了他會不曉得。

顫抖到一半的手掌,忽然感到一陣溫熱。直到步語塵訝異的抬起頭,才發現季絕忽然伸出了右手緊緊的握住他。

「小塵,抱我好嗎?」蒼白的面孔虛弱的一笑。

那話才落下,步語塵便小心翼翼的將身子挪了過去,輕柔的趴往他的胸膛,輕柔的擁住他。然而才調整好動作,季絕的另一只手卻突然環過他的背,然后緊緊的摟住他。

「小塵,我剛才做了一個夢。」自由自在

「我夢到剛認識你的那個時候,夢到在捷運上扳起你的下巴吻你的事,夢到我告訴你我并不是天驕之子,夢到我們第一次去祭拜云平,夢到我們第一次**,夢到我們的事被發現。」

「夢到我被帶到臺南,夢到你不顧一切的跑下來找我,夢到我狠狠的用話羞辱你,夢到你傷心欲絕的往快車道沖去,夢到你說你不認識我。。。。。。然后,又夢到你下臺南看我,夢到你陪我睡病床。。。。。。」

「好長的夢,對不對?我在夢里忽然覺得我好笨,我為什么要用那種愚蠢的方法保護你,為什么要白白的浪費這四年。。。。。。我好傻對不對?」

溫柔的笑容,緊緊的擁住對方的手臂依舊沒放松。

「小塵,假如我死了。。。。。。那么你一定要忘記我,然后連我的份一起活下去、連我的幸福一起用,好不好?」

聽著話的人只是不住的掉淚,不住的掉淚。

「不要亂說話。」最后忍不住輕聲斥責,卻只換來季絕的幾聲輕笑。

「小塵,我好愛你,你原諒我當年對你說的話好嗎?我好愛你,那些話是騙你的、騙你的。。。。。。」始終不敢說出口的話,卻忽然覺得也許再不說,就會再也來不及了。

「才不要!你要是再說這種奇怪的話我才不要原諒你。」

溫柔的笑容因這句";才不要原諒你";突然的苦澀了起來,步語塵在看見后,忽然一陣心痛。

「騙你的,我早原諒你了,早原諒你了,我也好愛你、好愛你,所以不要笑得這么悲哀好嗎。。。。。。」

「我不悲哀,一點也不會。。。。。。因為我現在覺得很幸福、很幸福。。。。。。能被你愛著,所以我覺得好幸福,真的哦。。。。。。所以我也希望你能跟我一樣覺得幸福。」

溫到不能再溫的話語,聽在步語塵耳里卻覺得莫名的可怕。

這簡直、這簡直就像在交待遺言。。。。。。擁抱著對方的身子忽然不住的顫抖起來。

「不要亂說話!你也會跟我一起幸福,一直幸福下去的。我們會住在同一間屋子里,然后每天都過的很幸福的,對吧?對吧?」

抬起頭,然后勉強的朝季絕露出笑容。

而揚季絕則是回予一抹溫柔的笑容,然后輕輕的點點頭。

「嗯。。。。。。所以你要幸福哦。。。。。。」那雙漂亮的鳳眼里,含著溫柔的笑容,緊緊的瞅著步語塵。

然后眼睫慢慢蓋下,原本緊緊擁著的力量逐漸松去,緊緊握著對方的手掌緩緩的松開。那人微微的側垂下頭,就像仿佛做了個美夢一般,嘴角還掛著方才那抹幸福的溫柔微笑。

「季絕?老公?」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對勁,步語塵來不及確認,便按下床頭的呼叫鈴。

「快叫醫生過來,快叫醫生過來!」

顫抖著手摸了摸季絕那蒼白的臉頰,步語塵忽然神色慌張了起來。

「你剛才是在說什么?交待遺言?要我忘了你然后幸福的活下去?」

沒有鼻息,沒有心跳。

那聲音既顫抖又狂怒。自由自在

然后他便讓護士拉開,愣在一旁看著醫護人員的急救動作。

「你怎么可以這樣?你給我醒來,醒來、醒來!」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奔逸,步語塵再也顧不得身旁有沒有其它人,就這么放聲哭喊了起來。

而聽到叫喊的季君澄和藍佑涼忽然沖了進來,看見那正要往病床上撲去的男人忽然一陣心驚,兩人下個動作便是使勁的將他拉離,以免妨礙到急救。

「你騙我!你騙我!不是要一起幸福嗎?」被架離的人放聲的哭喊,就算在場的所有人都因他而皺起眉頭,依舊是止不住的哭喊。

「忘記自己心愛的人,算哪門的幸福?!算哪門的幸福?!你給我醒來說清楚啊!醒來啊你!」那是竭盡力氣的嘶喊,心痛不已的絕望。

因誤會而分離,卻在好不容易理解到對方的重要時,好不容易發覺到自己還是那么的愛他時,卻又要再度失去。

這不是痛苦,而是絕望。

眼淚、鼻水混在一塊,就算再丑、就算淚水讓視線再模糊,他依舊朝著那像是睡著的人厲聲質問著。

他不要分離,絕對不要分離,永遠不要分離。

永永遠遠,也不要就這么分離!

我們的幸福,在哪里?

而我們的未來,又在哪里?

我在人生的路途中迷了路,忽然間漫起滿天大霧,迷失了方向

那雙始終緊緊握著我的手,忽然間放松,徒剩我一人

漫無止盡的恐懼襲上心頭,然后像是止住了呼吸一般

狠狠的,狠狠的,仰天痛哭了起來

74。

原本,我以為那個人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現在,他回來了,我很高興。。。。。。就算這么死去,我也心甘情愿──

我曾經在這個世界迷了路,卻在途中遇見了步語塵。在那時,我確信自己找到了該走的路。就算那是條不歸路,那么我也會一直陪著他走向終點。。。。。。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為止。

氣竭嘶吼著,被前后架住的步語塵依舊拼命的想甩開束縛往病床奔去。

因為他明白死亡的可怕,清楚的明白。

一旦死去了,就再也摸不到對方、抱不到對方,就再也不能和對方說話,甚至連和對方斗嘴也不行。而留下來的,徒剩那令人心酸到想落淚的回憶。

因為死去的人,就只能活在回憶中而已。

「揚季絕!你若膽敢這樣離我而去,我上天入地也不會原諒你的!」刷白著臉,全身氣得直直的發抖著。

「我不要幸福,我只要你。什么幸福,我才不要那種東西。。。。。。沒有你哪來的幸福?你不要每次都自以為是的幫我決定好一切!我不要幸福,我只要你!」

著急了,害怕了。最后終究明白幸福不過用來安慰自己的虛有話語,唯有擁抱住那溫熱的軀體才是真實的存在。

就連拼命擋在步語塵面前的藍佑涼,聽了這些話語、這些揪心的嘶吼,也忍不住泛紅了眼。

究竟是什么樣的感情,才會在生離死別的關頭讓自己如此的悲痛和沉重?

究竟是什么樣的真摯,才能在眾人面前毫不保留自己的情感,只為那人?

這一刻,藍佑涼那甜美可愛的面容上忽然出現了兩行清淚。

有一種痛,蝕了骨入了心的,就像患上癌癥般的,它會慢慢的啃咬著你的骨頭,讓你痛不欲生。想揮去那種莫名的剌痛,卻又揮之不去。因為它早已駐進了你的骨子里,除非直到老死,否則它永遠也不會消失。

而你只能,痛一輩子。自由自在

那樣的痛,便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摯愛的人消失于人世,永不復見。

狂戀一旦入了骨,就難連根拔離。

在這種時候,世俗禮節、甚至是道德規范都顯得渺小且模糊了起來。

因為,又有誰能說這樣的情感是假的呢?又有誰能說,這樣的愛戀是不神圣的呢?

若連這般揪心扯肺,疼痛不已的情感都是假的、都是不容世間的。那又有什么樣的情感才是真的,才是該存在于人世的?

就算同性相愛天地不容,而男女相戀才是正經地義的,那又如何呢?

若只因這樣就白白的浪費自己一生,與一個自己毫不愛戀的人渡過一輩子,那么又該怪誰呢?

怪世俗的壓力?怪道德的束縛?亦或是怪父母、親人的期盼?

是的,或許得不到眾人的祝福不會幸福,但又有誰能確保得到了眾人的祝福后,絕對會幸福呢?

在這個分分合合的世界里,所謂的幸福又是什么呢?或許它唾手可得,或許它遠在天邊。但若自己先縮回了手,那便注定一輩子也觸碰不到它。

所以,該怪誰呢?

該怪自己。

因為顧慮著太多、虛偽得太累,所以總告訴自己,不能讓父母傷心、讓親朋好友驚愕。

于是就只能讓自己將那苦往肚里吞,將那愛由手中往外推去。

于是擁抱了親情、友情,卻舍棄了愛情。

人世最難的抉擇,或許莫過于此。

但若是連這種滲入血肉的情感都無法容于人世,那又有什么能容于人世?

不知何時,醫師和護士皆停止了急救的動作。而步語塵卻依舊激動得想往前奔去,想緊緊的、狠狠的將那個自私的人擁抱入懷。

「先生,請你冷靜一些,這里是醫院,而且你這么吵會影響病人的。」皺著眉的小護士好心的指點著。

「你要我怎么冷靜?」瞪大眼,狂嗔了起來。自由自在

「他都要死了我要冷靜什么?」被激怒的人,險些連季君澄和藍佑涼都架不住了。

只見那原本一片好心卻換來對方怒吼的小護士,那清秀的臉蛋忽青忽白的僵在一旁。

「揚先生。。。。。。好不容易恢復了心跳和脈搏,你這么吵。。。。。。他沒辦法休息的。」最后小護士臉色難看的,吶吶的說道。

然后停止了掙扎,停止了激動怒吼。步語塵愣在半晌后,像是不相信般的,忽然一把抓過站在一旁的小護士。

「你確定沒騙我?揚季絕還活著?沒死?沒騙我?」唇白發抖的,那臉色說有多恐怖就多可怕,險些把那護士嚇暈了過去。

「是!是!沒騙你、沒騙你!」嚇得直點頭的小護士在說完這句話后,那原本抓住手臂的力道忽然消失。

之后便見步語塵一使勁的將季君澄和藍佑涼掙開,奔到了那靜靜躺在病床上的人兒身旁。

直到用自己的雙手和耳朵確定了后,才放松那緊繃的意志和身體。

之后,便是虛軟的往后倒去。而眼明手快的季君澄與藍佑涼,則是在他狠狠的砸往地板前,合力的接扶住了他。

忽然一片寂靜的病房中,只剩那電腦儀器運轉的聲音,誰也沒說話。

在夢里,像是要往哪邊沉下去一般。昏睡中的人忽然伸直了手臂,刷的一聲從病床上翻坐了起身。

滿身的大汗和突來的動作,讓坐在一旁的藍佑涼嚇了一大跳。

「你。。。。。。沒事吧?」小心翼翼的探問著,藍佑涼看著那滿頭大汗且臉色蒼白的步語塵,忽然感到一陣心痛。

就連暈厥了,連那意識也無法安穩嗎?若沒有深厚的情感,又怎會在得知對方安然無事后,才一放松就整個人倒了下去。

「季絕呢?季絕呢!」臉色鐵青的人,緊張的抓住藍佑涼的手臂,緊張的詢問著。

那是因為他方才做了一個可怕又悲哀的夢魘。

他夢見季絕就這么離他而去,就這么死了。他夢見自己不敢參加季絕的喪禮,一個人獨在家里緊緊的擁著棉被,偷偷的哭著。

他夢見自己在將兩人的回憶用文字記錄下來的某一天,忽然在電腦前暈了過去。然后,遺忘。

夢見自己真的如季絕所說的一般,忘了揚季絕這個人,忘了有關他的所有記憶。只是到了最后,他也幾乎把自己的回憶都給遺忘了。美好的、痛苦的,全不見了。

不再笑、不再說話,就好象自己死了一樣,眼眸也沒有了焦距,因為他不曉得,這個世界還有什么是值得他再去用心觀看的。

后來有一天,他突然開口跟語晴說,他想去外面看看天空。當時語晴又驚又喜,于是讓他坐上了手推輪椅,帶他到醫院的庭園里散步。

到了外面,當他看到深藍色的天空時,忽然笑了。一個異常甜美、開心的笑容。因為他似乎看到了一個感覺很熟悉,又漂亮的俊美天使來接他了,于是伸展出雙臂擁抱了那個天使。

但在卻在同時,語晴則是讓他這個突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然后下一刻,便看見自己那雙伸展于半空的手臂,忽然無力的往下垂去,而原本坐在輪椅上的自己則是帶著安心的笑容,緊緊的閉上雙眼,頭往一邊偏垂下去,不曾再睜開過。

好可怕的夢。自由自在

光是回想,便讓步語塵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他害怕,最后他和季絕真如夢境一般,像是分離、又像是在一塊了。

只是,他不要這種摸不到的未來。就算夢里來接他的天使是揚季絕,他也不要。這樣的未來太空虛、太悲哀了。

「你不要擔心,他沒事了,他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了。」

似乎是查覺到語塵的惶恐,藍佑涼忽然伸出手牢牢的壓住了那顫抖不已的手背。

「這樣啊。。。。。。太好了,太好了。」

然后是雙手掩面,像是安心又像是放松了一般,低聲感動的?泣了起來。

還好,那些可怕的事,都只是夢罷了。。。。。。

怔怔的看著掩面低泣的步語塵,藍佑涼忽然一陣紅臉。他從來不曉得,原來男孩子也可以這樣毫不顧忌旁人眼光的哭泣。不用假裝自己的堅強,難過或是感動都報以最真誠的情感。

「小。。。。。。小塵。」不太熟悉的叫著對方的名字,藍佑涼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你,要不要去看揚先生?我去推輪椅來帶你去,要嗎?」

「不用輪椅,我可以走的。。。。。。」

然后抹抹眼淚推著點滴架,一路都沒有再流過淚,卻在推開病房看見躺在床上的揚季絕時,又激動的泛紅了眼。

「君,我帶他來了。」從步語塵后邊探出頭來,藍佑涼笑嘻嘻的和坐在病床旁的人說著。

最后季君澄和藍佑涼退了出去,說是要去買早飯。

「喂。。。。。。你以后要是敢再自私的幫我決定一切,我生生世世也不會原諒你,知道嗎?」探出手,邊摸摸那比自己還蒼白的臉頰,邊低聲的警告著對方。

「就算你是苦難,我也要牢牢的抓著,不要將我的手扒開,知道嗎?」

躺在病床上的人兒,細長的眼睫忽然動了動。然后藏在眼睫底下的,是一雙他熟悉且愛戀的漂亮鳳眼。睜開了眼,然后直直的勾著他瞧。

「好。。。。。。」自由自在

沙啞的一個單音,便讓步語塵瞪大了眼,然后早就盈滿眼眶的淚珠跟著滑落了下來。

「你還是這么愛哭。。。。。。」方醒來的人,溫柔的笑了笑,勉強的抬起了手臂,幫他拭去了臉頰上的淚痕。

后來,陳雨玲在聽到揚季絕曾一度病危時,便馬上從日本趕了回來。在踏進醫院的病房時,才又松了口氣。

看著那兩個正笑得快樂的談話的人,她笑了笑,然后便低頭將手提包里準備好的紙張抽了出來。

卻在要開口時,便見步父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搶在她前面開了口。

「步語塵!你幾天沒回家了?要不是你朋友看見你走進來醫院,我們還以為你失蹤了!」

吼完,才看見躺在病床上的揚季絕,然后步父又是一愣,那怒火更是燃得更加的厲害。

才想再破口大罵,詢問不是早就忘了這個人,怎么現在又扯在一塊時,卻見步母一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狠狠的一瞪。

「你這是對生病的兒子說話的口氣嗎?」眼尖的步母一看見步語塵的手臂上還吊著點滴,哪里管得了他三、四天沒回家了。

「揚哥哥!」跟在后面的步語晴一看見揚季絕,便馬上開心的朝兩人奔了過去。

「揚哥哥,你沒事對吧?太好了,你終于回來臺北了,你終于又和哥哥合好了!」開心的左蹦右跳的,步語晴笑彎眼的喜道著。

「合好什么?步語塵!你要敢跟男人搞在一塊,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步母才一松開手,便又聽到步父厲聲的警告著。

而坐在椅上的步語塵,那好不容易恢復血色的臉龐則因這些話,又瞬間刷白。

「哼!他本來就不是你生的,你吼什么?兒子是我生的,你不要我要!反正跟男的在一起也沒什么不好的!你生氣個什么勁?」

「你又不是不曉得語塵這四年從來都沒笑過,你看,剛才進門時他還跟季絕有說有笑的,被你一吼什么都沒了!難不成你要把他們逼死嗎?嗚嗚嗚。。。。。。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要是被你害死了,我一輩子也不要原諒你!」

咬咬下唇,步母跟四年前似乎沒有什么改變似的,而步父一聽見步母這聲聲指責的話和哭聲,原本怒氣沖沖的臉色反而尷尬的僵在一旁。

「可是。。。。。。跟男的。。。。。。」愛妻心切的步父為難的嘀咕著,怎么看都覺得不妥。

「男的又怎樣?你覺得你的兒子去外邊交女朋友,交得到比季絕還要漂亮、優秀的嗎?」停止哭泣,步母耳尖的聽到那小小的嘀咕聲,立刻送了個白眼給自己老公。

然而步母的這一句話,卻讓步語塵瞬間刷黑了臉,讓步語晴和揚季絕偷偷的掩嘴低笑。

他就曉得他那搞笑又可愛的媽只會說話損他,一開口就是一副他再怎么也交不到漂亮優秀的女朋友似的。

「小塵,我和君買早點回來羅!」才從外邊回來的藍佑涼開心的揚揚手上的東西,然后才發現病房里一時間多了好多人。

「哎呀,好可愛的女孩啊!還叫我們家語塵,小塵呢!」步母笑嘻嘻的一把抓過因她這句話而瞬間石化的藍佑涼,開心的上下打量著。

「如果這是小塵的女朋友那也不錯。」接著一把將小涼推往步語塵懷里。

只見步語塵僵在椅上,還不用開口,便感到小涼在下一秒便被抓離自己的懷中。

「伯母,不好意思,這家伙是男的。」架著小涼脖子,將他緊扣在懷中的季君澄難得好心的提示著。

「男的?」瞪大眼,然后點點頭,又轉頭朝向季絕和語塵。自由自在

「季絕,那就委屈你了,我這兒子就拜托你了。對了,要讓他開心一點哦!他這四年都沒笑,讓我好擔心。」

步母狀似憂郁的交待著,卻見步父早在一旁鐵青了臉。

「好啦,回家啦!要是小塵回去你敢再兇他,我就帶著他和小晴跟你離婚,反正這樣你也沒兒子可以生氣了!」之后便拉著到走還是鐵青著臉的步父和步語晴離開了醫院。

只留下病房中錯愕的四人。

而陳雨玲則又將那張紙塞回了手提袋里,既然步家這邊沒問題了,那么揚家那邊她自然有辦法解決。

「季絕,我先回臺南辦些事,記得,二十歲會送你一份大禮。」陳雨玲說完后,便又踏離了醫院。

而藍佑涼一聽到揚季絕住在臺南時,便立即掙開了季君澄,跑過去和季絕聊了起來。

然而沒聊多久,便見藍佑涼和季君澄大吵了起來。

坐在病床上的季絕和一旁的語塵則是看了他們一眼后,又彼此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無可抑止的笑開了。

或許,平凡也沒什么不好的。自由自在

也許幸福是那么的遙不可及,但若要只能在幸福和對方中取一,那么他們寧可舍棄那個代表著幻夢詞語的幸福,而選擇對方。

因為幸福,是在有著對方的條件下,才得以成立的。

在人生的旅途上,我們遇見了彼此,不是因為外表,而愛上對方,而是因為喜歡而喜歡對方。不論他是男是女,都是那么的喜歡。

我們曾一起在塵世里迷了路,卻又在最后找到了彼此。

也許,人世間沒有人我們能立足相愛的場所,但我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在某個地方相遇。

人間也好、天上也好、地下也行,我們始終相信,我們一定會找到彼此的靈魂,不論性別和年齡,然后再次相愛。

在笑開的同時,彼此的手掌卻緊緊的十指交握著,不再顫抖,不再發寒,只有平靜溫暖的平放在那病床上。

有沒有一雙手,握住了便不輕易放手?自由自在

──有啊,一旦握住了,那么他再也不敢輕易放開手了。

因為幸福,是在有著對方的條件下,才得以成立的。

-全文完-

番外篇

揚謹天一打開門,便瞧見那個常出現在季絕家的女孩,正一臉冷漠的站在他面前。

「找我有事嗎?」揚謹天側過身讓她進屋,禮貌性的問道。

「是的,我就挑明直說了。」說完便從手提袋中拿出了一個黃色紙袋,然后將它遞給了揚謹天。

「你好,我是鈴木財團鈴木涉的大女兒,鈴木玲子。中文名字為陳雨玲。家母為陳容茜,相信你一定不陌生。」美麗的臉蛋勾起一抹冷然的笑靨,陳雨玲比了比手勢,意示他將紙袋中的東西取出。

「舍弟這些年來承蒙你的『照顧』,假如你對于合約上的內容沒有意見,我希望從此以后你可以不要以『揚季絕是你兒子』,或是『必需替你揚家傳宗接代』等理由逼迫他。」

她頓了頓,看著那一臉嚴肅的看著合約的人后,那笑容更是漾得更加燦爛。

「你自己心理明白,季絕原本就非你的親生兒子。那十幾年前的陰謀就恕我簡略,我只希望你能將季絕的監護權歸還予我。就算你不想歸還也無所謂,一旦他過了二十歲也不需要監護人了。」

「我只希望你明白,這個世界上有權有勢的并非只有你一人。請你不要再用那種可笑的理由來脅迫季絕和步語塵,否則,等著你的只有官司和與鈴木財團成為敵人。」

說完后陳雨玲呼了口氣,那雙鳳眼里頭是盛滿的冷意與不在乎。

或許揚謹天的事業是經營得有聲有色,或許揚謹天在商場上的手腕是冷血聞名。但這些都和她無關,因為她曉得鈴木財團不論論什么,都還勝他許多籌。雖然她不喜歡拿這種東西來壓人,所以她寧可一個人獨自更生的在臺灣工作也不愿借助家里的力量。

但如果揚謹天真要用這種東西來傷害人的話,那么她也很樂意用相同的手法回報對方。

若不是揚謹天真做得太過份,那么她也不愿提起這件事。自由自在

母親在她七歲時與父親離婚,而再嫁揚季文,也就是季絕的父親、揚謹天的胞弟,卻在她十一歲時與揚季文一同在臺灣出了車禍。她調查過,那場車禍其實不是意外,但她也不想去算這種陳年舊帳。

既然揚謹天根本沒將季絕當親生兒子看待,那么她也不用顧慮他的養育之恩之類的。因為她認為,揚季絕能活下來基本上可以說是命大。照季絕的說詞,在他才國小三、四年級時,就以";要學著獨立";這種理由,被丟在一間公寓里頭自生自滅,而揚謹天和他妻子也對季絕不聞不問的。

沒人照顧他、沒人關心他,甚至沒人替他煮晚飯,而只提供金錢。若非那時的季絕剛好認識平兒一家人,那么她還真懷疑從小就有病在身的季絕是怎么生存下來的。

「你。。。。。。」臉色鐵青的揚謹天不客氣的瞪著那一臉淡漠的人,那捏握住合約的手不自覺的加重力道。

「揚季絕好歹也是我養大的,怎能用一句他不是我親生的就能帶過一切?」那張和揚季絕有幾分神似的面容,躍上一絲冷笑。

「你是要錢?這并不是問題。難不成你要說你對他有養育之恩?呵呵!」冷笑幾聲,接著她便斂起笑容。

「有空就一個月回去看他一次,心情好就摸摸他的頭,心情不好就當沙包一樣的拳打腳踢。若你認為這便是養育之恩,那我還真不曉得父母這兩個字是什么。」

「基本上,沒告你虐待兒童就很不錯了,你還想提養育之恩這種東西?合約上的內容你慢慢思考,上頭有我的手機,想好便與我聯絡。請在四月二十日前做好決定,順便讓雙方的律師見一下面,省得事后你說這合約是假的。」

說完便又提著手提包準備出門,但卻在要踏出門的前一刻又旋回身。

「還有,我想你還沒蠢到真要和鈴木財團為敵才對。我這不是在警告你,而是在恐嚇你,別以為我說的話沒法算數。」

然后,離開揚家,徒留仍站在原地氣得直發抖的揚謹天一人。

五月底,春末夏初。

天空是那漂亮迷人的湛水藍,而在太陽熱情的照耀下的,是一片明亮動人的街景。

世界因太陽而有了明亮動人的顏色,而人也是因心底有了太陽,才會綻放那燦爛迷人的笑容。

步語塵才一出了車站,便瞧見藍佑涼正興奮的朝他揮著手。自由自在

「嘿嘿,語塵哥!」下一刻藍佑涼便開開心心的撲進他懷里,還不停的用頭磨蹭著,口里的音調可愛至極。

自從上次在臺北和小涼與君澄認識后,他們便常會到南市來找季絕玩,雖然他和季絕單獨相處的時間因此變少了,但歡笑卻也變多了。

因為小涼不止長得可愛,就連個性也是那么的惹人喜愛。和季絕兩個像個活寶似的,有他們兩個在的地方就聽得到那歡樂的笑聲。

雖然小涼笑得那么開心的直奔步語塵懷里,但站在一旁一向和小涼形影不離的季君澄,臉色可沒原本那么好看了。

「怎么是你們來接我?季呢?」步語塵望了望四周,才發現那個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并沒有一如往常的出現。

「季哥在家等雨玲姊,所以我和君澄就自愿來接你啦!走吧!」完全不理會那已經沉了臉的季君澄,小涼依舊開開心心的挽著步語塵的手臂。

「?,語塵哥,我跟你說哦!我昨天和君澄去訂了一個好大的蛋糕!呵呵,一想到等等就可以吃我就覺得好興奮!待會兒你要留多一些給我哦!」笑得賊兮兮的,小涼一提到食物就一副要流口水的模樣,直把步語塵逗得直笑不停。

而到了季絕家后,要進門前,步語塵忽然將季君澄拉住,而先讓小涼進門去。

「不要一副要將我殺了的表情嘛!你若是再不和小涼那呆瓜說清楚,那么以后要殺的人可不止我,你應該明白小涼的個性吧?他那么天真可愛,對誰都不設防的,說不定哪天不知不覺就給人拐走了也不一定。」

故作壞心的笑了笑,步語塵在說完后便又恢復往常那溫柔的笑容。也許是他和季絕相處久了,所以也學會了這些壞心的話語吧。

之后陳雨玲真送了一份大禮給季絕,那就是以后他們不用擔心揚父會再對步家四口做什么事。

起初季絕不信,直笑雨玲是在開玩笑,直到見到了那份白紙黑字的合約后,他才真正相信。

「雨玲,我從以前就一直懷疑,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對我這么好?」盯著合約思索了一番后,季絕終于把這些日子藏在心底的話問出來。

「我是誰不重要,關系這兩個字有時不能代表一切不是嗎?重要的是,我不會傷害你,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忽然皺起眉,揚季絕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忽然探出雙臂擁抱了陳雨玲一下。

「原來傻這種東西也是會靠血緣遺傳的。」擁著陳雨玲的季絕忽然這么的笑說著,雖然說得小聲卻讓陳雨玲聽得一清二楚的。

她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真的很聰明。自由自在

雖然她曾經討厭過他,但現在卻是深深的喜歡著這個弟弟。因為她的弟弟,比誰都還要善良、比誰都還要聰明,比誰,都還要可貴。

「?,別說了別說了!季哥,快來吹蠟?許愿!」像是等不及要吃蛋糕了,小涼在季絕放開雨玲后便一把拉住他,比了比放在桌上的超大型蛋糕。

而揚季絕則調皮的半閉著一只眼,用另一只眼看了在場的人后,才閉上。然后那粉色唇角勾起一抹笑靨,接著便吹熄了蠟?。

之后便惡作劇的切了好大一塊的蛋糕給小涼,卻在要拿給小涼時,抹了一抹奶油往小涼臉上涂去。

頓時一屋子的人笑成一團,就連平時不常笑的季君澄也不例外。接著一群人便玩起了抹奶油的這個游戲,笑嘻嘻的在屋內追跑著。

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有著可以開玩笑、談心、打鬧的好朋友。

幸福是,有著關心你的親朋好友與家人。

幸福是,你愛的人也愛著你。

因為就算那道路再崎嶇坎坷,那么這些人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支持著你。

";我希望,能握著步語塵的手,直到彼此老了再也不能動,還是不放開。我希望,能和藍佑涼、季君澄、陳雨玲當一輩子的好朋友。最后希望,愿全天下的有情人能終成眷屬,不論男女都能忠其所愛。";

也許這三個愿望很平凡可笑,但他在往后的生日里頭,依舊會許下這同樣的三個愿望。

詞/曲:阿信

pm7:00鏡子前的自己琢磨屬于自己的美麗

輕輕刮去嘴角胡青畫上我的本性淡紫色眼影

粉色雙唇的喃喃自語

答~啦~自由自在

領帶要配蘇格蘭裙和火一般的羽毛圍巾

只是我仍在反復考慮搭配幾號香精做今晚的內衣

既使到最后你還是看不清既使一絲不掛你還是看不清

我要你看到我你不該猜測應該享受我要你愛上我你不該猜測應該愛我

我可以是男是女可以飄移不定可以調整百分比

只要你愛我一切都沒問題只要你愛我一切都沒問題

與其讓你了解我我寧愿我是一個謎一個解不開的難題真和假的秘密扣你心弦的游戲

模仿你或和你變成對比參加你理想的愛情游戲你也許避我唯恐不及

你也許把我當作異形可是你如何真的確定靈魂找到自己的樣貌和身體

發現自己原來的雌雄胴體發現自己原來的雌雄胴體

假如我倆都是男的,而你卻只喜歡女人,那么我會扮成女人讓你愛上我。

不是因為我喜愛扮成女人,而是因為我愿愛你,而改變一切。

假如你剛好也喜歡男人,那么我會用盡辦法,讓你愛上我,然后不再放手。

我可以是男是女可以飄移不定可以調整百分比

只要你愛我一切都沒問題只要你愛我一切都沒問題

我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在某個地方相遇。

人間也好、天上也好、地下也行,我們始終相信,我們一定會找到彼此的靈魂,不論性別和年齡,然后再次相愛。

你也許避我唯恐不及你也許把我當作異形可是你如何真的確定靈魂找到自己的樣貌和身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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