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暈如華!
江飛夕就這般靜寂的坐在臺階上,斜斜的月光,在他的身後,拉了一個長長的黑影,小西第一次這樣毫無顧忌的看著他,儘管,只是一個背影。
他的脊背並不顯得寬敞,至少沒有一眼看去,就有那種足以撐起一片天的感覺,但,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男人的脊背,挺直的脊樑,透著成熟,有著足夠可以去依靠的信賴。
小西的心就尤如這攏著淡雅的寧靜的夜般平和而滿足,因爲(wèi),此時此刻的這個男人,這個成熟的,可以百分百信賴的男人,在等待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平和而滿足,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到底是作爲(wèi)男人,還是作爲(wèi)自己的班主任來衡量的這種感覺,心裡並不是特別的明白,小西目光在這黑色的夜中慢慢的清澈,她的脣邊泛起了微笑,不明白又有什麼關(guān)係,又何必一定要給這份感覺定位,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或許,他一開始接近的動機(jī)並不純,那也並不是針對自己的,針對的只是整個的班級,或許,根據(jù)楊的描述,會有選擇性的去深入的瞭解,但至少這一路走來,他的所有表現(xiàn),並非虛情假意。
既然如此,又何必太過在意,太去追究故事的開始。
小西心中微微一動,楊究竟是怎麼在他面前描述自己的呢?實在是有些好奇呢!或許,不久的將來,會從江飛夕那裡知道答案吧!
月影中,江飛夕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來,小西輕輕的“嗨”了一聲,踏下階梯。
“等了很久嗎?”小西望著他的眼神是淡泊的,“早就來了?”
江飛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臉上卻掛了一縷不可捉摸的神色,淡聲道:“你早就出來了吧?”他探尋的目光帶了一絲滿意的戲謔之色:“你,一直在偷看我。”
呃!小西真接被他打敗了,這種話居然說得如此直接,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臉色微微紅了紅,小西目光迅速錯開了他的探尋,哼了一聲輕聲道:“誰偷看來著,是光明正大的看好不好?自己光溜溜的坐在這裡讓人看的。”
江飛夕好笑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灼灼的目光緊追著她的:“你有透視眼吧!我明明沒有光溜溜的,卻被你說成這樣!”
小西理直氣壯的回道:“我把你的衣服跟你看成一個整體,除了你的衣服和你的身體,難道還有別的東西嗎,所以我說光溜溜的是沒錯的。”
江飛夕看著她那副理所當(dāng)然的胡說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搖頭嘆道:“古人說得好,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確實是至理名言呀。”
小西卻是嗔了他一眼道:“又在胡扯,我可沒讓你養(yǎng)我,何來一個難字。”
這本是以前她與小凡開玩笑時說的話,如今隨口拈來,待醒悟過來,卻見江飛夕臉上笑意漸漸變得頗具深意,看著她,笑而不答。
小西臉上一辣,知道說了尷尬的話了,眼眸一轉(zhuǎn),立時轉(zhuǎn)了話題:“今天晚上找我,不是找我說話來的吧!”
江飛夕微收了嬉笑的神色,道:“當(dāng)然不是,不過這是一個快樂的插曲,感覺還不錯。接下來,你跟我走就好了。”
說罷,他直直的下了階梯,小西緊緊的隨了上去,不再追問。
走了片刻,江飛夕突然放慢了步子,與小西並肩同行:“你不好奇我將帶你去哪裡嗎?”
小西淺淺一笑:“當(dāng)然好奇,可是卻不想問!”
江飛夕略奇怪的問:“爲(wèi)什麼不想問,難道不怕我賣了你嗎?”
小西淡聲道:“我只是想,跟著你走就行了,沒什麼好害怕的,”她用眼角輕輕瞟過江飛夕:“就算被賣了,我也是相信你的。”
江飛夕突然變得不同尋常的默然,無言的走著。
小西感受到了這份不同尋常,心中敲起了小鼓來,臉卻不自禁的熱了,迅速的,她哈哈一笑道:“感動了吧,這可是電視劇的臺詞呢,再說了,我可是一個賣不起好價錢的人,不值一賣的。”
自己都能覺得這話語全是些虛假的遮掩,好似一個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笑話。
小西已經(jīng)深深體會到言多必失的內(nèi)在含義,趕緊閉了嘴,做起了眼觀鼻,鼻觀心的苦行僧來。
江飛夕突然側(cè)過臉來,露了一個極柔和而溫暖的笑,“你只要安心跟著我就好。”
小西愣了一愣,微微放慢了步子,不緊不慢的隨在他的身後。
在一座樓房的門前,江飛夕停住了腳步,小西打量著四周,感覺有些陌生,卻是仍不相問。
江飛夕輕聲道:“我們要準(zhǔn)備進(jìn)去了,你難道也不問一下這裡是哪裡嗎?”
小西再次打量了整座樓,微笑道:“這是我們學(xué)校的教工宿舍樓吧!”
看到江飛夕眼中讚許的目光,小西知道自己猜對了,江飛夕繼續(xù)朝他笑,可這笑意中卻帶了絲邪氣:“我把你帶到我的宿舍來,難道你沒有別的想法。”
小西嬌俏一笑,臉色紅紅:“都有想法!不過”她正色道:“我?guī)襾聿贿^是想讓我認(rèn)識那個音樂系的尹伊。”她看著江飛夕:“你和他是室友。”
江飛夕目中的邪氣頓退,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感嘆:“你是
第一個讓我覺得害怕的女生,你太聰明瞭,聰明得讓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使勁的搜尋著恰當(dāng)?shù)脑~彙,卻最終道:“讓我不知道拿你怎麼辦纔好!”
小西心中微顫,卻裝得毫不動顏,“快走吧,我對那尹伊大帥哥已經(jīng)神往很久了。”
毫不理會江飛夕會有何反應(yīng),小西便直接進(jìn)入了樓道。
走了幾步,卻不見身後有人跟人,回過頭去,卻見江飛夕仍直直的立在樓道口沒有跟上來。
“怎麼還不來?”小西叫道。
江飛夕仍立著說:“我不走,沒想到你這麼色,可不想讓你這麼早看到那個神往已久的大帥哥,滿足了你份好色心。”
小西沒料到他會這般說,思緒停頓片刻,卻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慢慢佔據(jù)著身心,終於,她微嘆道:“好吧,我只是想看看,令惠惠神魂顛倒的人究竟是何許人,其實尹伊,我是見過一次的,就是在迎新晚會的,不過那時,他是化了妝的,和生活中的應(yīng)該是有區(qū)別的。”
江飛夕走向小西,帶著疑惑的口吻問:“我實在很不明白惠惠和尹伊怎麼能搭得上關(guān)係,我曾經(jīng)從側(cè)面試探過他,好象尹伊壓根不知道有於惠帛這個人呢。”
小西用手摁開了一個路燈,“是的,現(xiàn)在的尹伊並不認(rèn)識惠惠,不過,在許久以前,他們是相識的。”
“啊”江飛夕大大的驚訝:“他們難道是青梅竹馬嗎?”
小西搖了搖頭,看著燈在江飛夕的手下亮了起來:“他們也說不上是青梅竹馬,尹伊是惠惠情竇初開時期的一個夢,你也知道那個時期的夢是最難割捨的。”
江飛夕若有所思的點頭。
“你住哪一層呀。”小西問道。
江飛夕突然驚醒過來,呀的大叫“哎呀,說著說著走過頭了,我住在下一層呢。”
小西迅速轉(zhuǎn)身,不滿道:“應(yīng)該早問你住哪層的,害得多走這麼多路。”
走了幾步,回身,卻見江飛夕立在原地,笑咪咪的看著自己,知道又被他給逗了一回,也不惱,慢慢的走了回去,輕盈的掠過他,猛然,一個不小心,腳底一滑,低聲輕叫一聲,身體向後倒去,江飛夕面色一變,急急的伸手去拉,剎那間,小西露了戲謔的媚笑,反轉(zhuǎn)了手抓住了他,向反方向用力一頂,誰料,江飛夕用力太猛,而且又是同一方向,小西被強(qiáng)力一帶,整個身子都被帶著往上而去,穩(wěn)不住身形,重重的跌落下去。
一聲輕微的咯啦響,伴隨著江飛夕悶沉的低喚,全身倒在他身上的小西大驚失聲,這是不是骨頭碎裂的聲音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