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yún)若無心,何苦生死不相離?皎月已動情,難以揮劍斷情絲?
墨兒,相見之期不會遠(yuǎn),
吾盼,汝歸!
看到這含著游龍磅礴的氣勢,行雲(yún)流水的飄逸的雋秀字跡,還有那霸道不容拒絕的語氣,楚淡墨眼
前立刻劃過一張淺笑儒雅的容顏。
握了握手裡隨著手上的溫度逐漸加溫的羊脂玉簪,猛然間似是想起了什麼,立刻喚道:“雪耳,雪
耳!”
一連呼喚幾聲都沒有看到小傢伙,楚淡墨心頭一凝。
“小姐,雪耳好像不見了!”雪耳便是楚淡墨從陵墓中帶出來的雪靈狐,回來後緋惜與綠撫喜歡的
不得了,於是爭著養(yǎng)著小東西,今天一早小傢伙就不見了,緋惜原以爲(wèi)是它出去淘氣了,可是如今連雪
狐最膩歪的小姐喊它都沒有反應(yīng),她才知道雪耳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了,快去找找!”已經(jīng)收拾好一切的綠撫走出來,知道小傢伙的珍貴,於是催促著緋
惜,兩人就要朝著外面走去。
卻被楚淡墨給攔下:“不必了。”
“啊?爲(wèi)什麼?”緋惜轉(zhuǎn)過頭看著楚淡墨,不解的問道。
楚淡墨沒有說話,拿著那一封信,握著手裡的玉簪就朝著院子外面的準(zhǔn)備好的馬車走去。
“可是小姐……”
緋惜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身邊的綠撫拉住,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多言。綠撫眼見得看到
楚淡墨手中的東西,又想到今日一早就沒有看到的鳳清瀾,大概便知道那隻可憐的小傢伙的去向了。
車輪滾滾在深秋溼軟的泥土上留下了一竄痕跡。翻過青山坳,楚淡墨的馬車一路向南而去。
黃葉紛飛的山坡上,一匹精壯的白馬託著白衣如雪的主人。不耐顛著馬蹄子,打著響嚏,只是它抗
議催促的聲音,淹沒在轔轔馬車聲中。
鳳清瀾騎著愛駒,目送著楚淡墨的馬車遠(yuǎn)去,漆黑幽深的鳳目泛著難以讀懂的光。
“嗷嗷嗷……”懷裡雪白的一團(tuán),好似知道自己的主人就要遠(yuǎn)離它,不安分的在鳳清瀾的懷抱內(nèi)撲
騰掙扎。
“嗯?”鳳清瀾低頭看著在掙扎的雪耳,清潤的聲音帶著一點(diǎn)慵懶,長長的尾音自然流露出一絲危
險的味道,“小傢伙,怎麼?你想去?”修長如玉的食指點(diǎn)在雪耳的鼻尖上,漆黑的鳳眸似笑非笑的看
著它。
小傢伙擡頭對望,天生靈性的它尤爲(wèi),立刻察覺出來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於是本著識時務(wù)爲(wèi)俊傑的
生存原則,小傢伙乖乖的趴在某個腹黑王爺?shù)男乜凇?
“別急,小傢伙,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回來的。”鳳清瀾滿意小傢伙的溫順,寬大的手溫柔的撫摸
著它柔順的長毛,已是獎勵。
深秋但陽在這一刻破雲(yún)而出,溫柔的日光灑下,爲(wèi)他披上一層金紗,深邃的目光順著太陽光的普及
,幽幽的再看一眼馬車消失的方向,絕然轉(zhuǎn)上,一夾馬腹,悠悠前行。
楚淡墨抵達(dá)南澤已經(jīng)是七日後的事情,南澤的情況已經(jīng)比她想象中更加的危急。原本靖軍就節(jié)節(jié)敗
退,在昨日又細(xì)作混入南澤製造了一場混亂,在這一場混亂中,二皇子驍王竟然受了重傷,至今昏迷不
醒,所有醫(yī)官束手無策。如此一來,靖軍更是士氣大減,相反的大梁兵馬卻是士氣大增。如此大的懸差
,想要扭轉(zhuǎn)乾坤,實(shí)屬一件難事。
南澤靠近南粵關(guān)的粵鎮(zhèn),一家君記藥材鋪,樸實(shí)狹小的藥材鋪,與寬敞明亮素潔雅緻的內(nèi)院形成了
鮮明的對比。楚淡墨此刻便在這一家毫不起眼的藥材鋪內(nèi)。
“驍王當(dāng)真受了傷?”望著站在她面前的,楚淡墨輕蹙黛眉,問道。
“是,小姐!”高高紮起的情絲有些凌亂,一身寬大的男裝也由著風(fēng)塵僕僕的味道,顯然是方纔回
來。
“軍中的病疫又是怎麼回事?”楚淡墨臉色未變,繼續(xù)平淡的問道。
“尚未找到病源。”搖頭道,“我已經(jīng)將軍中糧草乾糧,衣物……凡是士兵所接觸的東西都檢查過
,可就是找不到爲(wèi)何會有這疾病。”
“病狀除了四肢癱軟再無其他?”細(xì)心的再問一遍。
“是。”
“驍王可與他們一樣?”
“不一樣,驍王是昏迷不醒,既無中毒之象,也未有絲毫傷口。”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梳洗一番。”問完後,楚淡墨揮手對吩咐道。
“是。”
“小姐,這事兒好詭異,難道真的像現(xiàn)在傳言的那般,是上天要懲罰……”
“緋惜!”不等緋惜把聽來的謠言說完,一邊的綠撫便呵斥。
“我從不信這時間的鬼神,因爲(wèi)人比鬼更可怕!”楚淡墨接了綠撫的話,對緋惜淡淡的說道。“三
日,惜兒。”
“啊?”緋惜也是一時興起纔將外面的謠言說來玩玩,綠撫和自家小姐教訓(xùn)便訕訕住口,楚淡墨突
然開口,讓她一時間不明白。
起身,楚淡墨對著愣了的緋惜淺淺一笑,這樣素雅一笑,生生的讓緋惜打了一個冷顫,也不理會緋
惜的反應(yīng),楚淡墨轉(zhuǎn)身出去,餘音從門外傳來:“三日內(nèi),查出謠言從何處散播出來。”
“不要——嗚嗚……”
緋惜的哀嚎被初冬的風(fēng)吹散,絲毫沒有楚淡墨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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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偶滴加更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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